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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就算睡觉也很难休息吧? ...

  •   手握鸡毛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少不了跟班,他可是学生会会长,举止得体、出口成章、意气奋发。哪怕他只是站在那里,无需额外的言语和动作都能理所应当地成为人群中令人瞩目的焦点——一群人乌泱泱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似的。
      他可以在趋炎附势的人中间拥有很高的声望,好像他的每一句话都值得被写在笔记本上反复品鉴。纵使如此,他在珠黎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存在感。
      学生会的办公场所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楼,位置有点偏,大门前有一条长长的林荫路。
      小洋楼的采光极好,白天不用开灯,到处都是亮堂堂的,连同那些走在红木地板上的人都如此朝气蓬勃。
      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在顶楼,一群人簇拥着他们的领袖,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包括学生会会长本人,也是一副面对万事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他们所面对的一切都是最理想的样子那般。
      他会不知道这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玻璃舞台?
      打开煞有介事的双开大门,正对着大门的办公桌后面已然坐着一个人,平静且放肆地将两条腿架在办公桌上交叉。
      会长的面部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随后又挂了回去,回头对他的追随者说:“今天先这样吧,你们先各自回去忙吧。”
      此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学生会里的人自然也都认识,于是没有异议纷纷打招呼离开。
      目送最后一个人转身,会长把门“咣”地一关,朝气蓬勃的灿烂面容终于挂不住了,塑料面具一般从脸上滑落:“哥。”他看着办公桌后的人阴沉着脸问,“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私人场合就没有必要那么叫了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之间命中注定摆脱不掉的所谓亲情也还没有浓烈到这个程度……”他把腿从办公桌上收了回来,直起上半身,调整着只剩下装饰功能的手表,站了起来。他没有马上从办公桌的后面离开,而是假模假样地翻起了办公桌上的文件。
      “你有什么事吗,云影?”会长微皱着眉头,盯着这个麻烦的客人,全然不如对方表现的轻松自在,“我觉得我应该拿不出任何能让你感兴趣的东西了。”
      “长辈们已经决定往蔻蔻的心脏里钉瓦吉拉杵,你作为配偶都没有什么要表示的吗,辉沙?”他懒洋洋地说,手上漫不经心翻动的纸张,在偌大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里回荡着“哗啦哗啦”的声音。
      “既然是长辈们的决定,按照规章执行即可,我又能说什么呢?”辉沙别开眼睛,源自心理上的回避直接蔓延到他的肢体语言上。
      翻动纸张的声音消失了。
      等辉沙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影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他面前了,状态也不再轻佻,面无表情中带着一丝冷漠,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抵在身后的门上。
      “唔……”胸口的钝痛让辉沙差点喘不上气。
      “‘我又能说什么’?辉沙,你还真的变成一个软体动物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挤出了多余的光线,云影的眼睛里没有任何高光,“昨天晚上珠黎前脚刚进小黑屋,夕泉后脚到处打招呼——蔻蔻都已经在那种地方待了一天了,你倒好,什么反应都没有。哪怕是条狗,出了事,狗主人都至少应该表个态吧?”
      “呵……”辉沙的喉咙里发出颤抖沙哑的低笑,“该怎么样怎么样,我表态有用吗?”
      云影凝视了他良久,松开手任由他贴着门滑落坐到地上:“说实话我确实都快要忘了还有你这一号人物存在了。”他整理着袖口,目光不再落在辉沙身上,“直到昨天晚上夕泉大半夜来找我——夕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大半夜为了一个前妻过来跟我低声下气——这让我突然想到,我们家似乎最近也有差不多的事情,快来让我看看我的血亲是怎么做的——哦,原来我的好弟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那没事了。”云影轻蔑地笑了声,直接开门,也不顾门板紧挨着辉沙直接将他推出去一段,若无其事地离开。
      珠黎被执法车带到了一栋被围墙围住的两层建筑前,大门前支着的惨白的灯几乎是这里的唯一照明。珠黎仔细一瞧才发现建筑本身并没有窗户,加之矮胖的造型令其在夜色下像极了一口阴森森的棺材。
      执法车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开进了大门,停在建筑前。
      建筑的门大开着,有人在那里接应。只不过门洞里也没有透出一点光,所以离远了看开不开好像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怎么回事?”来接应的人见车停稳了也摇下了前排车窗,懒洋洋地拿着平板往里面问。
      “我想知道我这样做会发生什么。”不管坐在前排的馥曦是不是打算说话,珠黎清亮的声音先一步在车里响起了。
      “嗯。”来接应的人打开平板看了起来。
      “所以我就做了。”
      “唉……那你进去吧。”来接应的人也不多啰嗦,往建筑的方向转了一下。
      “好嘞。”
      原本车上的人是要把她押下车的,来接应的人扬了扬手,于是没有控制她的行为。
      这样一来,她反而更加不习惯了。站在车门和黑洞洞的门口之间,看看门又看看来接应的人:“我直接进去吗?”
      “去吧。”来接应的人没有将视线从平板上移开,黯淡的屏幕光刻画着上了年纪的纹路,描绘出一张中年人的脸。中年人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好像忙了一天快要累死了。
      “哦……”她又往边上看了看,押解她的人有意无意的站位堵死了任何可能的逃跑路线。她歪了歪头,“那我是要怎么走?”她指了指黑洞洞的门口。
      “沿路往前,看到亮着灯又没有关门的房间直接进去就行。”
      “哦……好的,谢谢……”说着,珠黎一个人走了进去,直到被黑暗慢慢吞噬了背影。
      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无畏吗?
      来接应的人看向她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馥曦走下车,站在来接应的人的身侧,看着珠黎消失的方向,“明明祸具的品级很高,又不属于任何一个大家族……”
      “你见过她。”来接应的人依旧看着手中的平板,平板上是珠黎的信息以及违规情况,主界面的左上角有他的ID:十吟。
      “我见过?”
      “岛上红雾弥漫的那天晚上,她被曳影——被曳影背后的那位请去黑馆了。”十吟又叹了一口气,放下平板。
      “那个人……是她?”
      “不记得了?可能那个时候的天色太暗雾又太浓,没有看清她的脸吧?”
      “她到底是什么人?”
      “最开始最为新娘来到这座岛上,后来就越来越不对了,好像在逐渐孵化成某个‘不可言说的至高存在’——据说和那个‘朱雀家叛逆的女儿’冬寻关系匪浅。那个冬寻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四大家族不管吗?”
      “估计是没有头绪吧……”十吟几乎没有面部活动的发出了苦笑的声音。
      没过多久,平板就息屏了。
      珠黎沿着脚下的路往里走了没多久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明明是人造的建筑,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人感觉像在通往无尽深渊的地穴中前进。
      珠黎在里面走走停停,明明头上悬着接触不良的吊灯,这里却始终很暗,暗到根本看不清自己,大概是光在离开光源不久就因为某种原因急剧衰减。
      与此同时,一股莫名其妙的阴冷如同蛇一样沿着脚脖子往上爬,一时间脑中闪现出各种各样奇怪的恐怖幻象。
      换做其他人也许已经呼吸急促、精神衰弱,不过这对她其实没有什么影响——最终,这些东西变成了对她而言像空气一样的东西。
      一切被基本感知所熟悉的事物——这个客观的世界,在多余的感知中扭曲了它的形象,合理即为异常,如同床底下伸出的不符合逻辑的巨大兽爪和衣柜里凭空出现的不速之客。七岁时害怕恐怖故事的不安重新被唤醒,无形的挤压来自四面八方,仿佛是活着的诅咒。
      那是生物对危险的预判,驱使逃离的本能,瞳孔放大,血液被集中供给给四肢,头脑清晰又糊涂。
      “呵……”
      原来如此……
      因为这里是……
      不远处的露出一缕亮光,珠黎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房间在前方的一个拐角,扑面而来的亮光让珠黎眯起了眼睛,明明只是正常亮度的光线现在反而显得刺眼。
      “你好?”珠黎因为眯着眼睛,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房间的中间是一张长桌子,两侧分别是两把椅子和一把椅子,一个女人坐在两把椅子的那一侧的其中一把椅子上。
      只要一把椅子的那一侧离门最近,所以珠黎迷迷糊糊地摸了过去,直接坐下。
      感觉这里应该是某种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只不过比起审判所那边的,简陋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怎么是自己来的?”女人坐在她的对面,语气讶异得抬高了好几度。
      “外面的人叫我自己进来,我就自己进来了。”珠黎依旧眯着眼睛四下张望,虽然看不清什么东西,好在这里陈列简单,也没有什么需要花精力辨识的东西。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惊讶于她居然没有半路逃跑,旋即丢下一句:“你先等一下,我出去一下。”就绕过桌子,从珠黎刚刚进来的地方出去了。
      其实这里的阴森感比外面好了很多,然而对亮光的重新适应反而显得格外耗费心神。
      过了一会儿,珠黎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亮光,这才发现面前的长桌其实是两张小桌子拼起来的。桌子上还散落着一些A4纸,上面有她的个人信息,以及由她导致的本次异变的严重性评级。
      女人回来了。
      珠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女人的胸前挂着工牌,上面有她的名字:芽衣。
      芽衣叹了一口气,关上门:“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嗯。”
      “应该吗?”女人走回原本的位置,坐下。
      “不应该。”
      “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因为想。”
      “……”
      接下来就是一堆大道理,什么影响恶劣观感不好违反章程浪费资源诸如此类,听得珠黎头一点一点的。
      之前还没有感觉到,现在是真的困了。
      这一天她干了什么呢?
      组会,参加了。
      天鹅,撵她跑。
      实验,大半天——主要修正了晶型,让它的某些性质在宏观上更稳定了。
      被天鹅撵着跑消耗了体力。
      大半天的实验消耗了脑力。
      原来是身心俱疲啊……
      芽衣一开始见她犯困还会喊她,每次她回过神来就会有一点茫然,过不多久又开始点头,所以时间久了就算了。芽衣自己也加快了训诫的过程,主要表现在加快语速上。
      “走了!”芽衣对她喊了声。
      “呃!”珠黎惊醒了般地抬起头。闭上眼睛她就能看到一片红色的海洋,每次被叫醒红色的海洋就会消失,可她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洋流。
      “带你去自我反省的房间。”
      “哦。”
      芽衣提着一盏灯在前面带路,灯光在她们四周画出一个半球型的、边缘清晰的结界,以至于现在在走廊里走的感觉和待在房间里时的感觉无异。
      走着走着,两边就变成了整齐的铁门,铁门上也没有小窗,跟牢房一样,一间一间的。
      耳边始终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芽衣来到一扇门前,用手中的钥匙打开门,侧身示意珠黎进去。
      “我要在里面待多久?”
      “刚才说过。”芽衣的声音有一点无奈有一点不耐烦,“3天。”
      “哦……那我要旷掉好多课呢……”说到这里的珠黎突然有了一点失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嗯……”珠黎走进黑黑的房间里。
      芽衣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有点不忍心了:“反正,就这三天也不一定会点名,实在不行明年补修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嗯……”珠黎鼓鼓嘴,在房间里小小地朝芽衣摆摆手。
      芽衣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关上厚重的铁门离开了。
      灯光一消失,此前的阴冷感立马排山倒海般地扑了过来。这一次更加令人难以忍受,仿佛有亡灵在触摸着骨骼,叫人毛得后脑发麻。
      好黑好冷找不到床在哪儿……
      找到了……
      摸了好久才找到的……
      太好了……
      珠黎倒头就睡。
      红色的汪洋,一望无际。
      红得像血一样,散发和血一样的气味。
      “这味儿跟我来月经了似的。”珠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似乎正踩在一处浅滩,红色的海水刚刚没过了她的脚背。
      黑色的岩石从红色的海洋中冒出来,粗略构成了陆地和山崖的部分。魔王此时完全是一副黑色山羊人的模样,坐在一处离海面有点距离的岩石上向海中垂钓。
      一只眼睛腐烂的鸟一般的生物,拍打着畸形的翅膀冲出血红色的海洋,而它的天空也不过是一片颜色更浅的无尽混沌。
      它奋力拍打着翅膀,试图逃离它诞生的地方。从它的正下方溅起更大的水花,那大概是一条更加畸形的巨大鳗鱼,张着布满獠牙的嘴一口将其吞下,随即缩回水中。
      血红色的海水拍打着轻浪,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根残缺的羽毛飘飘荡荡来到珠黎面前,落在珠黎的跟前,在水面上漾起一圈一圈小小的涟漪。紧接着,“咕嘟”一声沉了下去。
      应该是被水面之下的什么东西拖下去了吧。
      “有什么收获吗?”珠黎问垂钓中的魔王,好像在和一个老朋友打招呼。
      “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山羊人仰起头想了想,“刚才钓上来一个下半身腐烂的女体和一个不成型的婴儿连体在一起……”
      “害……”珠黎摆了摆手,“这种故事太多了。”毫无新意可言。
      “……反正还没等完全被拉上来就被吃掉了。”山羊人叹了一口气。
      这里便是小黑屋之所以极其阴冷的原因——
      红海。
      无尽的怨念、罪恶与痛苦汇聚与此,构建出一个混沌与腐朽的死之空间。这里孕育着畸形的生物,不断地生长、成形,又不断地在拥有成形的躯壳后被吃掉成为他者进化的养分,周而复始,没有谁能够离开。
      红海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与外面的大海并非毫无联系,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邪恶力量一旦爆发,势必对人们的生活空间产生影响。
      用来关禁闭的小黑屋正是镇压此处的方法。
      薇拉也是。
      薇拉……
      珠黎起心动念的刹那,红海的深处有了回响。
      “啊啊,上钩了。”山羊人猛地握住鱼竿,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露出了结实的线条。
      珠黎饶有兴致地看着,随着鱼线逐渐收紧,红色的海平面之下露出了一个黑色的、游鱼般的影子,双方拉锯了片刻,黑影就被山羊人拉出了水面——那是一颗女人的人头,因为头部拖曳着长长的头发,所以看起来像鱼。
      “她好像看起来不是很想被你问问题的样子……”
      珠黎的话音未落,女人头面目狰狞地将嘴咧开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飞起来就要咬山羊人的脖子,山羊人的实力也不是盖的,一个弹指就隔空让飞到半空的头颅向反方向炸成大大小小的血滴,噼里啪啦地落回红海。
      “也是啦……她待在这里的理由本来就是为了遏制邪恶力量的扩散,而你本来就是敌人的王……”珠黎有点遗憾地说。
      “呵,愚不可及。”
      “是啊,但这不妨碍她拒绝与你通话。”珠黎耸耸肩。
      山羊人挥动鱼竿,鱼重新钩落入海中。
      “咦?”珠黎讶异地发现海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数人。
      “她们应该是来找你的。”山羊人用那长方形的瞳孔看了过来。
      海面上突然出现的数人,皆为身着白袍的女性,她们的白袍之上盛开着大片大片几乎要挨在一起的霉斑,她们站在海面上,随着轻浪一上一下。
      她们的年龄多在12-14岁之间,没有特别大的。再过几年薇拉也会成为她们中的一员,那么薇拉就会成为里面年纪最大的。
      后面的事情变得有些荒诞,毕竟珠黎的身体还是处在睡眠状态,所以这也可以说是她的一个梦——
      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锤子——不是五金店的小锤子,有点类似早期综艺节目用来制造效果的特大号充气锤子,只不过她手上的锤子的材质看起来更像木头。
      海面上浮起一个又一个的灰色球体,民俗传说中小鬼的头顶,像泡在牛奶里的麦丽素一样涌到她的脚下。
      冷不丁,一只枯槁修长的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脖子,长长的指甲嵌进她的皮肉之中。
      就在手的主人,那只黑色小鬼的头冒出来的时候,珠黎“哐叽”一下像打地鼠一样把锤子砸在它头上,把它砸回水里。
      怨、恨、不甘滋养了它们,令它们像食腐的昆虫一样伴随着往日祭品出没。
      自我敢动的宽恕纵容了恶,延伸出更多的罪,从来不需要对她们有所交代。
      红海的运行状态良好,苦痛与怨恨在这里不带一点希望地在这里流转,一遍一遍地孕育无法成形的怪物,静待着它的下一次爆发。
      其实薇拉被丢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不需要活人献祭了。
      越来越多的小鬼像被吸引过来的苍蝇一样沿着她的脚脖子试图往她的身上爬,它们有着硕大的脑袋和佝偻的身体,四肢颀长,眼睛的部分只有白色。
      终于,珠黎无法继续招架越来越多的小鬼,在小鬼们的拉扯和攀爬中失去重心,一头栽进海水中。
      并不使人陌生的咸腥与海水一同灌入鼻腔,她被一众小鬼拉着在海水中缓慢下沉。她看到那些穿着白袍的女人们也和她一起,如同流星那般在海中缓慢地下坠。
      她能听到那些悲伤的歌声,那些歌词关于从精神上从□□上一遍一遍被抛弃,却始终难以分辨出任何一个清晰的字眼。
      她们渴求着、她们乞求着、她们祈求着——救赎。
      但是,不存在一种神明施舍来的救赎。
      红海的运行状态良好。
      一切都太迟了。
      她想叹一口气,却只能在海水中吐出几个不规则的泡泡。她想,她是时候醒过来了。
      蔻蔻在哪里呢?
      另外那一个虽然底子比她好太多,是个难得的苗子,可惜这下再也追不上了。
      LIMBO——要一个就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就算睡觉也很难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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