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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疑窦突生 ...

  •   》》》》阿贝多视角

      世间缺乏偶然,有的只是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

      翻乱的实验道具,失踪的实验材料,到处散落的炼金术笔记,足够混乱,便也足够掩藏不速之客的真实目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记起荧震惊地看着我这第二次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实验场所,一边帮忙收拾,一边试探性地提议对我说:“阿贝多,要不……我下次给你的营地装个门吧?”

      她很苦恼地翻了翻自己空空的小包,“在雪山装一个足够结实的门不知道要花多少摩拉,也许我该接点委托什么的……”

      “……不,我并不差钱。”我不由得失笑,她总是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提出疑问。

      只是没有必要罢了,那个“二号”若想来,就算设下重重机关他也是要进来的,一个门是拦不住的,若是坏了,还要白费她的苦心。

      但是我不想透露过多关于“二号”的事情,所以只是岔开话题笑道:“这种事情也并不常见,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多来我这儿坐坐,说不定就令那些盗贼闻风丧胆了。”

      那时,她欣然应下,兴致勃勃和我说起各地的见闻。

      老实说,我挺喜欢这个氛围。

      在冰冷的雪原,生命与活力总是一个奇迹。每到这时我都会静静听着,看她神采飞扬时候的笑容,总有忍不住掏出画板画下来的冲动。

      蒙德城里,我也常常兴致来了给人画速写然后送给他们,因为记录下幸福的时刻总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不是吗?

      只是……我扫了眼手边的画稿,厚厚一叠,却始终没能送出去。

      她有时会翻看,然后笑着打趣,“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个样子啊”。

      但是当我想让她收下时,她总说“哎呀,我到处跑来跑去的,弄坏弄脏了多可惜,你帮我收着,我想看了就来找你。”

      于是越攒越多,间或还有几张她突发奇想的“画作”,每次画完她都一脸得意,“阿贝多老师,虽然我学不到你的九成,但是我至少学到了一成,那就是灵魂!”

      嗯……极简的线条,流畅的绘画,显而易见的抽象,我十分确定且有证据她是光在学我画凯亚了,这倒是……把那一成学到了骨子里。

      “我觉得很不错呀,非常传神!”她举着画凑过来,那骄傲又狡黠的神情大概每个人看了都会好笑又心生欢喜吧。

      看到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就会趴在我旁边偷乐;而我戳破她的小把戏,她又会不服气地黏上来讲些令我动摇的话。

      人们渴望平淡和普通,特立独行者常会被打上“异类”的标签。

      而我等真正的“异类”需得更小心地活着,远离人群,是对所有人都好的结果。

      唯有你我同为异类,无需掩饰自己,才得以喘息片刻。

      二号显而易见对我抱有恶意,这份恶意已经牵连了荧,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她卷入进来。

      于是,我孤身追上了那对父子。

      找到他们,其实花费了我不少时间。

      他们从蒙德离开后,归家之路几次辗转,不过所幸有章可循,我还是在璃月境内见到了他们。

      “从山坡上滚下,醒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丢失行李,全无身份凭证,并且失去了几乎大部分的记忆……吗?”

      我耐心听完了乔瑟夫的描述,内容描述相当混乱,而且缺乏重点。

      “我希望你能给我描述一下,身上的血迹有多少?”

      “呃……大概浸满了我的衣服吧。”

      我点点头,到了声谢,“你们很幸运。”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捏花为路,赶回蒙德。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成人的人体约有4000到5000毫升血液,如果急性失血达30%以上,即危及人的生命。在人失血量超过2000到2500毫升,则可出现严重失血性休克,如处理不当可导致死亡。

      乔瑟夫在极寒的环境下竟然失血足以浸透全身衣服,已经达到致死条件,要么站在我面前的乔瑟夫已经是个死人,要么便是那身血衣上的血并非他的。

      而依然能够正常思维对话的乔瑟夫,已然将答案框定在了后者。

      那么,那身血又是从何处而来?

      我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众所周知,数百年前,风神巴巴托斯与东风之龙特瓦林合力击败邪龙杜林。

      终年不化积雪的龙脊雪山是风神巴巴托斯为杜林挑选的坟墓,意图用冰封一切的力量抑制腐殖之毒——邪龙的诅咒。

      但那颗巨龙的心脏依然静静沉睡在山脉之下,死灰的余烬下依然有炽热的业火燃烧。

      除了乔瑟夫的奇怪经历,乔尔又被“二号”试图带走过,加上蒙德最近传闻无人雪境里神秘的创生之法……

      龙血诞生奇迹,那位“二号”便是最鲜活的例子,也唯有他才能操控杜林之血的力量。

      然而,在我赶到时,我看见荧被“二号”拥在怀里。

      拟造的阳华脱手而出,我打出一个响指,造物之潮向他们激射而出,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下一秒,宛如业火的鲜血伸出无数细爪包裹住了她,将她拖曳入冰冷的深渊。

      那颗“龙心”已经将荧所吞噬。

      “阿贝多,你来得太晚了。”

      二号没有回头,这话像是在对我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已经‘杀’了她。”

      》》》》荧视角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坐起身来,摸了摸额头,仿佛还残留着那个少年的晚安吻。

      讲个故事,真就“物理入睡”吗?

      不对,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挖去,只觉得怪异非常。

      “你醒了?”

      我抬头一看,梦里的少年神色淡淡地扫了一眼过来。

      “嗯,我睡了多久?”我跳下床,随口接了一句,凑过来看阿贝多在做什么。

      “两天。”他倒是言简意赅,却把我吓了一跳。

      “真的假的?”我检查了下身体的状态,非常健康。

      “嗯,虽然怎么都没法叫醒你,但是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于是只能等你自己醒过来。”

      我回忆起了那个梦,抵住下巴,作出一个侦探推理的样子:“我问你,在我睡着的时候,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苍蓝色的眼眸定在了我的脸上:“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诚实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给你讲了个故事,你觉得我讲得很幼稚,于是你给我重新讲了个故事,但是我觉得你讲得故事可以有更好的结局……”

      我看着他挑了下眉毛,因为记忆太过混乱,仅有破碎的片段,于是信口开始胡诌起来:“你不服气,于是亲了我,像是下了催眠咒语强制我睡着了。”说罢,我越想越肯定,非常确定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也许是因为我格外义正辞严,这下,他直接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亲身实践了一下。

      他看着一瞬间哑然的我,眼神揶揄,抄手笑道:“嗯,实验结果表明并不存在你所说的情况。”

      “……”

      我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阿贝多老师,不对,你没有控制变量。”

      他这下连同眼神也带上了笑:“确实,实验结果应该更为严谨,你想测量多少次都可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当时很多情景很奇怪、动作也不一样。”

      “我理解,那么具体有什么步骤、如何操作,请讲?”

      这我接不下去了,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我暗自腹诽,强行崩住严肃的神情,让自己在这场“较量”里不露下风。

      “……阿贝多,你的试验灯还没关,我去帮你关上。”

      我生硬地转开话题,没了继续探究的心思,彻底将那个梦抛诸脑后。

      临走时,他想起什么,让我帮他去城里带点东西。

      “上次带来的课题我已经看过一遍,麻烦你带给砂糖了。这两天应该是她和朋友聚会的日子,如果她不在的话,你将东西先交给蒂玛乌斯,他知道该放在哪儿。”

      我下意识疑惑反问:“砂糖?那个有点内向害羞的女孩,她什么时候交了什么朋友?”

      阿贝多看了我一眼,很平淡地解释:“是她从小的朋友,她们每月都会有固定的三天作为聚会的日子,你之前应该见过她们才对。”

      他说了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你还夸过她做甜点的手艺不错。”

      我仔细回忆,好像是有这样一个人……吧?

      我沉默地接过东西,有一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违和感在我心里无限放大,这种无名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抬头看着他无比熟悉的脸,和我记忆中没有任何区别,注视着他苍蓝色的眼眸,我开口道:“阿贝多,我想去验证一些事情,明天再来找你。”

      他有点诧异,点点头,永远理智又温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也许他读懂了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如既往地说道:“好,我等你。”

      我走入风雪,平生第一次感觉彻骨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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