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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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一晃而过，俞行云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他以为萧凌要罚他和稚松剑一起抄写门规时，却见萧凌垂下眼睫，喃喃道，“原来师侄竟这样喜欢他。”
“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师侄与他互送衷肠？”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俞行云内心惶惶，在脑海里拼命思考该如何把话给圆回来。
萧凌起身，召回稚松剑。
等走至门前，叫冷风一吹，萧凌心中的火气才压下去些，他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里高岭之花的端庄，转身对俞行云道。
“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先出去一下。”
屋内没有点灯，落日的余韵从屋前照进，萧凌隐在暗处的神色叫人看不太清楚。
“好。”俞行云被他周身压不住的凛冽气息吓住，愣愣点头。
*
“出来。”
离开萧府，萧凌踩着屋顶的瓦片，月白色法衣在众妖熙攘的街道一闪而过，像阵飞快的凛风，在众妖几乎没有察觉之际，他便到了河边。
裴柏枫已在此处等候多时，见他冷冷站在房顶之上，脚尖轻点，也飞身上去。
“弟弟，是发生何事了，怎么这么生气？”裴柏枫明知故问。
光从萧凌的外表其实看不出他有什么变化，但他那几乎将方圆数丈冻成冰块的气势实在太过明显，更何况，孪生子之间独特的感应，叫裴柏枫不想察觉都难。
“嗡——”
稚松剑横在他脖颈处，锋刃凛冽的剑气毫不掩饰，只需再挪半寸便可将他整颗脑袋割下。
裴柏枫哪里不知道萧凌前来所为何事？他故意在俞行云身上留下的气味，想必已被察觉。
他一点没将萧凌的威胁放在眼里，用剑柄将稚松轻巧推开，“弟弟不是不喜欢俞师兄吗？怎地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要来杀了你的亲兄弟？”
“不！”萧凌心头一晃，当即反驳，“我不是……不是不喜欢……”
他实在是涉世未深，师门上下都希望他修习无情道，哪里会有人教他世间情爱，萧凌理不清，道不明，难道这种感觉不是走火入魔，而是……喜欢？
裴柏枫挑眉，那双黑眸显得更加幽暗，“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
萧凌眉头紧拧，竟说不出违心的话。
裴柏枫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从来光风霁月的弟弟，陷入如此困窘的地步，心中畅快不已。
他哈哈大笑两声，在屋檐上背手缓步欣赏河畔的青柳，“萧凌啊萧凌，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你我明明为双生子，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怔怔抚上那张面具，“我们明明张着一模一样的脸，你却天生剑心澄澈，是人前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子，是百年来修真界唯一飞升成仙的希望，而我……却只能带着这张面具，一辈子都不能摘下。”
“但自从进入这小洞天内，我却忽然恍然大悟了。”
裴柏枫微微一笑，在走至房檐尽头时，忽然转身，“你还不知道吧，尊圣小洞天的秘密。”
萧凌，“什么？”
“尊圣身为仙魔大战后第一位有资格飞升之人，早已洞破天机，在感知到自己即将身陨之前，将天道的秘密封存至此。小洞天多年一直沉寂，只有当下一位有望飞升之人接近时，才会打开，将秘密作为礼物，送给他。”
“但小洞天存续多年，维持它运行的灵力早已不足，你也许没有察觉，小洞天内的一切事物，只有在围绕那位被认可的人身侧才会运转，而他不在的地方——时间停滞，万物沉寂。”
“而进入这里的人，所拥有的妖族身份，也受他的心念的影响。”
裴柏枫勾唇惨然一笑，“弟弟，话说到这个份上，你难道还没明白吗？”
“你就是被尊圣认可的那个人。”裴柏枫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
萧凌冷冷抬眸，“那又如何？”
裴柏枫冷嗤一声，“并不如何，你我为双生子，天赋资质本就不会相差多少，你能飞升，我自然也能。不过——”
他道，“你在这里的身份是萧家二少爷，而俞师兄却是你的嫂子，哈哈哈，难道不可笑吗？你喜欢的人在秘境中的身份是你的嫂子。”
他凑近萧凌，挑衅道，“弟弟，你潜意识中是该有多怕我呀？一边将他让给我，一边却要抹杀我的存在。”
萧凌并不记得幼时的记忆，对裴柏枫前面的话并没有反应，但听到后面，心中却豁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只觉顷刻间道心不稳，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他强定心神，淡淡道，“无稽之谈。”
裴柏枫笑意愈深，他缓缓取下面具，露出那张与萧凌别无而至的脸，“是不是无稽之谈，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握住萧凌的手将面具轻轻放至他的掌中，好心叹了口气，“我也很喜欢俞师兄，在得知你也喜欢他之后，虽然很想与你一决胜负，但奈何本是同根生啊。想必父亲也不愿看见我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的场景。”
“弟弟，只需像之前那样，夜晚的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只在白日，你我二人身份倒置，日月反转。”
耳边的低喃的话语像条缠黏的毒蛇，让人明知是错，却依旧想要一试究竟。
“放心，我不会逼你，在你想通后唤我便是，在次之前，我不会暴露的。”
屋檐上，落日已经隐入山间，只留下一点昏黄的余晖，双子交错的身影，远远看去竟真真像是一个人。
萧凌瞳孔骤缩，握着面具的手控制不住用力，几乎将那银铁面具捏碎。
“你在担心什么呢，弟弟？”裴柏枫唇边绽开抹轻松快意的笑。
“之前我们明明一直都扮演得很好。”
“不是吗？”
*
萧凌回来时，魂不守舍，就连稚松剑也恹搭搭地缩在剑鞘里，怎么逗也不出来。
“小师叔用过晚膳了吗？”
此时已值深夜，萧凌身上还有股微不可查的酒气，俞行云心中很是担心。
萧凌仍有些呆呆的，点头又摇头。
“我去给小师叔准备。”俞行云趁他不注意，一把抄起阿归，藏进怀里溜了出去。
伴随着香檀木制成的门吱呀作响，一开一合，青衣少年已离开了这里。
萧凌从储物袋里取出那个冰冷的银面具，用彩笔描绘的张牙舞爪的猛兽像剧毒样动人心神，萧凌一点点抚上那条毒蛇冰冷的眼，对视之际，惊觉地它钻进了自己的神识脑海里，缠着灵魄，将毒牙毫不留情咬了进去，毒液慢慢渗透，满是鳞片的蛇身一点点将灵魄绞紧。
“啪嗒——”
银质面具落在地上，萧凌捂住疼痛欲裂的头。
稚松剑嗡鸣不止。
这是……魔气！
混乱之中，萧凌恍然大悟地睁开眼。
面具是裴柏枫的贴身之物，怎会沾上魔气？
萧凌心中有惑，迟疑片刻，还是落在地上的面具拾起。
再认真端详之际，那毒蛇已安稳缠于猛兽头上，一动不动，萧凌用归云仙术探识，魔气却已消失不见。
一切恍如幻觉。
*
“嗷呜！”
在去往厨房的途中，怀里的阿归忽然痛呼一声，在他怀里紧紧的蜷缩，抱住尾巴。
“阿归你怎么了？”俞行云慌忙将小妖兽放下，但地上太凉，他怕小妖兽受到刺激，于是藏在衣摆里的尾巴放下，将小妖兽放在蓬松柔软的尾巴毛中。
果然，小妖兽痛苦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不消片刻，喉咙里的痛呼也变成了舒服的呼噜声。
“好点了吗？”俞行云关切道。
阿归没有回应，趴在身下的爪垫，按了按他的尾巴毛，呼噜声更加享受了。
这怎么……
俞行云小心翼翼立起尾巴尖，扫过阿归的鼻尖，一探。
俞行云：“……”睡着了？？？
他费尽心思把阿归偷出来，可不是为了让它偷懒睡觉的。
俞行云拎起阿归，在半空中摇了摇，语气颇为无奈，“妖兽师兄，快醒醒。”
红色小妖兽不情不愿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是他，黑眼珠子一亮，四肢在空中扑棱半晌，最终抱住了他的手臂。
“喂，我问你，你是小师叔的伴生灵兽，应该与他心神相通。”俞行云蹲下，一只手撑着下巴，“小师叔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好像很不开心，就连稚松剑也不理我了，你知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呀？”
阿归一僵，粉红的嘴吧唧了下，放下爪子跳到地上，用屁股对着俞行云。
“喂，你怎么也不开心了？”俞行云觉得好玩，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屁股。
小妖兽一个激灵，跳转过来就要咬他的手，刚含进嘴里，就瞥见俞行云唇边那抹笑。
小妖兽芝麻粒大点的脑袋一下子烧了起来，又开始晕乎乎地舔他的手指，舔了一半，恍然想起刚才还在生气，于是松开嘴，继续用屁股对着他。
妖身那么小一点，脾气却不小。
“好啦，知道你生气了，不问你就是了。”俞行云一把抱起它，安抚性的摸了摸它的脊背，往厨房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