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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多疑 ...

  •   舒一润要和杜卿格结婚的消息震惊了周围亲朋好友,白千张第一个杀上门来,劈头就问:“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

      舒一润冷笑:“当然有毛病,如果没毛病,怎么会被你们满了这么久,我可不就是傻子嘛!”

      白千张笑:“我就知道会有败露的一天,没错,我是知道杜卿格的苦衷和情况,可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依你这样的性子,十有八九会把他折腾死,听说在医院里你朝他泼了一杯水?你看,不让你们都冷静两年,指不定还出什么妖蛾子。”

      舒一润心虚,闷头不语,又听白千张自言自语:“这样也好,他这两年,也过得不容易。”

      “那你祝福我们吗?”

      白千张温柔地摸了摸舒一润的头发:“我唯一的妹妹,怎么能不祝福呢。”

      杜卿格在医院休养了半月,舒一润日日端茶倒水伺候着,在外婆和杜卿格之间两头奔波,等到医生一说可以出院,便拖着杜卿格,连家也没回,马不停蹄地去了民政局,拍了照登记结婚,红通通的结婚证一领到,首先给外婆看。老人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颤巍巍笑了起来:“这照片拍得挺急的吧,瞧你俩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头发都没梳过,可这笑容还是挺好看的。小俩口好,外婆就放心了。”

      说着又扯着杜卿格好一番询问,舒一润担心他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可杜卿格神色自然应对自如,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两人出了病房,一时竟相对无言,舒一润闷着头踢踢踏踏地走,忽听杜卿格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她笑了一声,慢慢抬起头来:“越盛大越好。婚纱钻戒,一个都不能少。婚纱要名家设计的;钻戒要两克拉的;婚车要连号的跑车;婚礼要请所有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要请,最好能请来记者;酒菜都要最好的,喜糖也要最高档的……”说到后来,连她自己亦觉得实在是无理取闹,更别说杜卿格了。

      可抬起头,却没有看到杜卿格皱起的眉,只有满含包容的一个字。

      她忽然觉得疲累,这样的无理取闹,只不过因为她不甘罢了,不甘她付出这样多,不甘她爱他比他爱她多得多,可不这样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那一腔舍了自尊什么都不要的苦恋?

      白千张说得对,她果然是要把杜卿格折腾死。

      婚礼在五月举行,正是阳光明媚繁华锦绣,衣香鬓影宾客如云。

      五月新娘舒一润站在门口迎客,被白千张拉到一边去:“舒一润,他果然都按你的要求布置这样婚礼?”不等她回答,又喃喃:“这又是何苦呢。”

      舒一润也忍不住恻然,满腹的纠结和矛盾。

      婚礼结束时已是深夜,考虑到杜卿格的身体情况,众人皆知趣地没有去闹洞房,舒一润搀着清醒的杜卿格回到新房,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杜卿格沉静地说:“我去放洗澡水,你先洗个澡吧。”

      明明他是个病人,却还要来照顾她。

      她进去草草冲了下|身子,既想立即冲出去,又踟蹰不前,借着水声的掩护哼了几首曲子,才强作镇定地走了出去。

      杜卿格斜靠在床上,像是在小憩,想是一天忙下来,终是扛不住累了,舒一润看到他眼下淡淡的一道青影,心里一酸,把要闹腾的心思都抛了个干净,手脚也放轻了许多,温柔地唤醒他:“该你了,去洗澡。”

      杜卿格在浴室呆的时间未免久了些,舒一润将电视台转了个遍,打了几个呵欠,看了几眼浴室的门,忽然心里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门口正要砸门,门却忽然开了,杜卿格披着浴巾,一脸惊诧地看着来势汹汹神情严肃的舒一润。

      舒一润垂下头喃喃:“我倒忘了,你是有些轻微洁癖的,呆的时间是要久一些的。”

      这让她联想到了两年前他们交往同居时杜卿格无可奈何的隐忍和挣扎的磨合,顿时戾气生起,连推带搡地把杜卿格推倒在床上,恶狠狠地扯掉他的浴巾,没头没脑地一阵胡乱亲吻啃咬,急欲借着这粗暴的动作发泄心中的不甘和冤屈。

      杜卿格僵硬着身子任她为所欲为,最终还是软化下来,轻柔地回应着她的热情,两人皆已动情,正待渐入佳境,杜卿格却忽然蹙起眉,推开身上的舒一润,按着胸口痛苦地大口喘气,脸色在瞬间灰败下来。

      舒一润惊慌失措地跳下床,光着脚翻出药来,颤抖着手将药和水递到他唇边,杜卿格吞下药丸,又休息了片刻,才渐渐地缓过来。转眼看到舒一润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在床边手足无措,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低声道歉:“对不起,我给不了你。”

      她将脸埋在他肩窝里,酸涩地哭起来,眼泪一滴一滴地滚在他脖子上,烫得他轻微地颤动起来。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可却又似乎除了哭,再无其他方式可以宣泄这满腔五味陈杂的情感,只能小心翼翼地抱住杜卿格的身体低喃:“我不在乎!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她爱了他这么多年,肉|体上的愉悦又怎能抵得上精神上的满足与欢喜?

      这一晚,她像对待珍宝那般,珍视地吻遍了他全身,无关情|欲,只关爱恋。

      结婚以后,舒一润照旧在公司上班,平常对她呼来喝去的同事见了她以后客套的厉害,虽恭敬亦疏远,偶尔她也听到一些嫉妒流言,说她年纪轻轻倒有一副好手段,原来骨子里竟是这样狐媚,她听到了,也充耳不闻,照旧干自己的。

      下班的时候杜卿格来她办公室接她,两人一起回家去,他虽然心脏不好,但公司舍不得放掉这个人才,只不过给他安排的工作量少了许多,因此空闲时间亦多了许多。

      舒一润兴致勃勃地计划晚餐,忽然听到杜卿格略带歉意的声音:“一润,我晚上有应酬,不能陪你吃饭了。”

      她一愣,下意识要脱口而出是不是杨绮约,又很快咽下去,这两年他身边的红颜只怕是如过江之鲫,又哪会拘于杨绮约一人,她胡思乱想着,忽然惊觉自己竟是这样疑神疑鬼,这样一点信任也没有,他们怎么继续下去?

      杜卿格看出舒一润心中所想,笑笑说:“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了。”她犹豫了很久,努力想让自己对他放心一点,还是拒绝了。

      “那好。”杜卿格心里坦荡,也不勉强。

      因此这一夜的晚饭,舒一润只能和白千张一起吃了。

      白千张了解这人性格,戏谑道:“呦,你怎么放心他独个出去应酬?”

      舒一润偏头想了想,慢慢说:“我觉得有时我未免太过偏执与多疑,好像想借着无理取闹来折腾他也折腾自己,才觉得心里好受点。你大概不知道,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在我这里,这样他就不能独自离开了;他以前嫌我生活习惯太懒散,又有轻微洁癖,我就故意把头发落在洗手池和地板瓷砖上,看他是什么表情。”

      白千张被一口饮料呛到,低低地咳了很久,不可置信地失声道:“舒一润,他已经这个样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你这下是真有病了。”

      舒一润不置可否:“大概吧。我总觉得这幸福来得太轻易,我这么多年苦恋,怎么一朝就修成正果了?我又想是不是他有了这个病才愿意和我结婚,如果他是健康的,又怎么会要我?所以我就想方设法试探他,可看到他包容忍耐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失望,他应该是不耐烦的啊,怎么还像没事人的样子?”

      白千张瞠目结舌听完舒一润这么一大番话,半天才叹了口气:“舒一润,你过不去你自己那一关。”

      她们吃完饭,两人都觉得回家无事可做,索性在附近找了一家娱乐会所,准备去消磨时光。两人刚走过一个包厢门口,紧闭的门忽然打开了,热闹的喧哗笑语立刻扑面而来,门内妆容精致的女人也恰好与她们打了个照面。

      舒一润倒没有看这女人,只是朝半开的门匆匆无意一瞥,恰好看到里面衣冠楚楚的几个男人,每人手边都搂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少女,一片纸醉金迷,只有两个男人身边是空的,独自坐在一方角落里,在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间就显得尤其特殊。

      那两个男人也正朝门口看来,看到了白千张和舒一润,明显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起身唤她们:

      “一润。”

      “千张。”

      舒一润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却听到白千张低声冷笑:“我倒要看看,言陌和杜卿格在这种地方,谈的是什么事,应的是什么酬。”话音刚落,又奇迹般地换上一张应对得宜的笑脸,挽了舒一润的手笑吟吟道:“一润,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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