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ouseless》临零计划

1、第一章 分院帽的崩溃

　　我叫甄流碧，一名平平无奇大学生。
　　在我平平无奇的大学生涯里，每一天都是那么平平无奇。平平无奇上课，平平无奇干饭，平平无奇写作业，平平无奇肝论文。
　　我唯一做过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没鼻子！吃俺老甄一棒！！”

　　是的，我穿越了。

　　一切都要从那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开始说起。
　　暑期结束，我与我的舍友倪郝蔷决定对半年没有清洁过的宿舍进行大扫除。经历了两个月的发酵，里面的气味实在一言难尽，有点臭，有点酸，就像一辆垃圾车刚刚从这里经过。
　　厕所更是惨不忍睹。洗手台生了绿斑，水垢挂在墙壁上，头发丝缠结成一块一块的，墙角还发了霉。当我从门后探出脑袋，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差点回味了早上吃的那块抹茶蛋糕。
　　“要是会魔法就好了。”倪郝蔷说。
　　“用点非麻瓜的便捷手段。”我说。
　　“比如一个清洁咒。”倪郝蔷说。
　　“真是好主意。”我掏出老魔杖。
　　“……哪来的？！”
　　“淘宝，三十块，便宜得很。”
　　“哇。”
　　我煞有介事地清清嗓，举起老魔杖对准洗手台上的污渍，“清水如泉！”
　　咻！
　　这强大的后坐力把我弹了出去，一股水柱从老魔杖尖端喷出，滋起的水花溅了我满脸。
　　舍友目瞪狗呆。
　　我也目瞪狗呆。
　　“你这是……互动魔杖？”
　　“我只见过会发光的，可没见过会泄洪的啊。”
　　这时，窗户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我们俩同时吓了一跳，齐刷刷往外看去，见到了震惊我们俩全家一百年的一幕——一只大猫头鹰正站在窗台上，扑棱扑棱羽毛，用爪子抓挠玻璃窗，嘴里还叼着一封信。
　　“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
　　“不是我疯了？”
　　“要不然，就是我们俩一起疯了。”
　　猫头鹰又用身子去撞窗户，似乎在催促我们。
　　于是，我高举老魔杖，用它捅开了窗户的锁。猫头鹰将信封从窗户缝里塞进来，然后优雅地飞向蓝天。
　　我和倪郝蔷面面相觑。
　　“亲爱的甄小姐：我们很高兴通知您，您已被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录取。学期开始于今天，我们将在此刻静候您的到来。”
　　麦格教授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将我包裹在其中。我的身体变轻了，周围景象打着旋，舍友也不见了。先是一片浓雾，再是不甚清晰的喃喃低语，然后——
　　咚的一声，我摔了个四仰八叉。
　　‘Who is she?’
　　‘She looks funny.’
　　‘I bet she's a mudblood, silly girl.’
　　一连串叽叽咕咕的洋文在我耳边响起。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只看见几盏油灯排列在墙上，几只脚在我面前来回走动，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瞪着我，仿佛我是个外星人一样。
　　事实上，我也以为自己来到了外星。
　　哦不是，外国。
　　哦不是，外……
　　“你……你们……我……我***……”
　　我说出了优美的中国话，把那些人吓得直往后退。他们不是别人，正是——
　　“哈利！罗恩！赫敏！小宝贝儿！哎哟我的姑奶奶！马天龙！俩大胖子！纳威！剑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She's gone mad. ’ 马天龙摇摇头。
　　好吧，不管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首先得切换一下自己的语言系统。于是我轻咳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尘，骄傲地挺直腰板，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说：“你们好，我来自东方，遥远的中国。我的名字叫……”
　　“甄小姐，你差一点就迟到了。”
　　匆匆赶来的麦格教授打断了我的激情英语演讲，但这并没有扫我的兴，相反，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尖叫起来：“麦格教授！我爱你啊麦格教授！”
　　“……？”
　　尽管被当成了神经病，我还是兴高采烈地跟着他们一行人走进霍格沃茨大礼堂。是的，霍格沃茨，我来到了霍格沃茨。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似乎这一切都是源于那根……
　　糟糕。
　　老魔杖呢？
　　我心里一激灵，下意识按住自己的口袋，这里掏掏，那里掏掏，哪都没有老魔杖的踪影。
　　“你在找这个吗？”
　　稚嫩的童声治愈了我的全部身心，我转过头，看见哈利水汪汪的绿眼睛，顿时绽放出老母亲般慈祥的笑容，“小哈利呀，你怎么这么可爱……”
　　哈利惊恐地瞪大眼睛。
　　“咳，收。”我强迫自己矜持，眼神往下，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魔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这是……”
　　“刚刚你摔倒的时候，它从你的口袋里滑了出来。”哈利奶声奶气地说，“这应该是你的魔杖吧？”
　　“啊……”我支支吾吾地接过它。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说，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根魔杖——偏枣红色，光滑平直，没有花纹，看起来平平无奇，和老魔杖相比差的远了。
　　但既然我是空降到这个地方，就意味着我错过了去对角巷的机会，现在再去买一根魔杖的可能性也不大。
　　看来，我只能先收下它了。
　　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停住了。我环顾四周，发现高年级的学生已经坐下，而我一米六五的个子，不算高，在新生堆里却显得格格不入。我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怎么没有变成十一岁？这不符合穿越文的设定啊？
　　“请大家注意了，分院仪式即将开始。”
　　麦格教授拿着长长的名单，开始叫人。我仍然不明所以，目光茫然地往教工席位方向扫去。这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斯内普的冰山脸在众教师中别具一格，而须发苍苍的老邓直接和我一个对视——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颤抖着双手，拼命摇晃站在我身边的哈利的肩膀，“霍格沃茨史上最伟大的两任校长，对你的人生产生最大影响的两个男人——左边那个，叫西弗勒斯，右边那个，叫阿不思。哦，梅林，杀了我吧，杀了我来助助兴——”
　　“她是不是刚从圣芒戈出来？”罗恩吐槽道。
　　这下，我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分院仪式上了。我到处张望，认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弗利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奇洛，这个讨厌鬼；费尔奇和他的猫，洛丽丝夫人真优雅；弗雷德、乔治、珀西，韦斯莱家的三个孩子；还有许许多多……
　　这种百感交集，谁懂。
　　“我不懂。”小马尔福刻薄地说，“这人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她看起来比我们老多了，怎么要和我们一块儿入学？”
　　“没礼貌。”我轻而易举地拍到了他的头，手上满满的全是发胶，“别说我老，等你长大了，你比我先秃。”
　　“你说谁秃？”
　　“说你秃。”
　　“你再说！”
　　“我就说！”
　　“Lou bi... Lio bi... Zhen？”
　　麦格教授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两个的小学生式吵架，她正用她并不流利的发音尝试念出我的名字。于是，我暂时放弃和马天龙同学对线，跑上台阶。
　　“甄小姐，你的中文名字怪难念的。”麦格教授说，“你介意说说你的英文名吗？”
　　“不介意，不介意。”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Saffron，你们可以叫我Saffron。”
　　Saffron，是藏红花的意思。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花。
　　“好的。那么请你坐上来吧，甄小姐。”
　　我兴奋地坐到椅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分院帽会把我分到哪个学院。智慧的拉文克劳？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勇敢的格兰芬多？还是忠诚坚贞的赫奇帕奇？
　　“嗯……有意思……”分院帽在我头顶说，“真有意思……不……不太有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呢老伙计。”我把眼珠往上翻，只看见一片黑。
　　“这位小姐，你……”它支支吾吾起来，“你……你想去哪个学院？”
　　“我啊？我都行。”我轻松地说，“你分析一下，我比较适合去哪个学院？我这人很随便的，从来都秉承既来之，则安之的理念……”
　　它并不理会我，反而发出一种奇怪的咕哝声。整个礼堂安静的很，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直盯得我脸皮发烫。
　　这也分析太久了吧。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有些学生开始无聊地玩起手指……
　　突然，啪的一声。
　　分院帽裂了。
　　麦格惊了。
　　邓布利多呛了。
　　我人傻了。
　　它是真的裂了，线都开了，从我的头顶滑落，摔到地上，软绵绵地瘫在那里。全场一片哗然，新生茫然张望，老生从座位站起，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似乎事态严重到天都要塌了的架势。
　　“教授啊……”我颤巍巍地叫道，“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麦格教授神情严肃，一把拎起萎靡的分院帽，跑去和邓布利多以及其他教授们开紧急会议。在此期间，我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成为大礼堂的焦点，成为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
　　好在麦格教授及时跑回来，暂且转移了大家如火如炬的目光。她用修复咒治好了分院帽，低下头，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我。
　　“请大家不要惊慌，分院帽并没有什么大碍。”麦格教授沉稳地说，“只是这件事确实史无前例。甄小姐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第一个无法被分入学院的学生。”
　　“啥意思啊？”
　　我更慌了。难道还没入学，我就要被开除了吗？
　　“意思就是……甄小姐，你是一名无学院者。”麦格教授沉稳地说，“只是这件事确实史无前例。甄小姐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第一个无法被分入学院的学生。”
　　“啥意思啊？”
　　我更慌了。难道还没入学，我就要被开除了吗？
　　“意思就是……甄小姐，你是一名无学院者。”麦格教授拍了拍我的肩，“你不属于任何一个学院。分院帽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事实上，我们所有人都闻所未闻。”
　　“那我以后……和谁一起住？和谁一起上课？”
　　“唉，这也是我们非常困扰的地方。”麦格教授显得很为难，“鉴于你的特殊性……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以插班生的身份旁听，你的分数将单独计算。我们也会给你单独安排一间宿舍，稍后由我带你过去。”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站起来，稀里糊涂地坐到教工席位——旁边临时变出的小桌子上，与哈利三人组遥遥相望。当然，马天龙同学依然在用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他的口型仿佛在说：“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我用金凯瑞式鬼脸予以回应。
　　好在，我能有此殊荣和教授们共用一桌美食，身价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奇洛那边老是传来一股刺鼻的大蒜味。真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怎么忍受得了，还能泰然自若地和他聊天——佩服，佩服，不愧是做双面间谍的料。
　　开学宴结束后，我打着饱嗝，跟着麦格教授一路兜兜转转，最后来到格兰芬多塔楼最顶端的一间小阁楼里。这里显然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好在布置还算干净，麦格教授仅用几个咒语就让这里焕然一新。床铺、桌椅、行李架、衣柜……该有的东西都有。更何况，这可是一间单人宿舍，当初上大学时都没这种待遇，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我感谢了麦格教授的费心，在她出去后，乖巧淑女的形象还没有维持一秒，就变成了癫痫病人，在屋里跳起迪斯科。跳完了，我又抽出那根平平无奇的魔杖，开始胡乱挥舞，把所有想试的咒语全部试了一遍。
　　‘Wingardium Leviosa!’
　　‘Accio!’
　　‘Expelliarmus!’
　　‘Expecto Patronum!’
　　‘Reducto!’
　　嘭！
　　……妈的，其他咒语都没成功，就这个成功了。
　　我心疼地抱住被炸开花的椅子腿，一束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我的身上。
　　我这才恍惚意识到……这一切似乎并不是梦。
　　玩累了的我仰身倒在软乎乎的床上，思考着这个奇妙的夜晚。真有这样的幸事吗？成为亲历者的一员？见证主角们的勇气，配角们的忠贞……
　　可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做梦都想来到霍格沃茨，只是因为现实生活太平凡无趣。我渴望改变，我追求新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想让自己置身于生死混战之中。
　　毕竟我不是一个英雄。
　　我又开始思考起今天的分院仪式。以前，我在官网上多次测试，每一次的结果都不尽相同。而无学院者这个名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属于格兰芬多……
　　我确实是个怂逼。
　　不属于斯莱特林……
　　我对争权夺利真没什么兴趣。
　　不属于拉文克劳……
　　这很明显，我没脑子。
　　不属于赫奇帕奇……？
　　一般来说，不被其他三所学院接受的人最终的归属都是赫奇帕奇。赫奇帕奇人坚强隐忍，向来以宽容著称，可就连这么宽容的学院都不愿意收我……

　　我是有多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