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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 ...
5050 年。
“逆子!居然诅咒你刚出生的弟弟,白养你这么多年,你就在门口跪着!什么时候铺路石碎掉你什么时候再滚回家谢罪!”
万俟宽正跪在烈日下,膝下地砖被晒得灼热,腰板挺得笔直,臀腿的钝痛滚雪球般累积,针扎一样的痛遁入大脑,烈日下耳朵一阵嗡鸣,突然失去意识。
……这是哪里,万俟宽睁眼后立刻环顾周围。
很快意识到不透光的环境中,周围安静得可怕,指尖和发稍能感觉到极细的微风。
“万俟宽,多好听的名字,可惜。”一道声音劈开裂缝,打破封闭万俟宽感官的黑色。
一张模糊的脸映入脸庞,只见一短发人嘴翕动着,显然是刚说话的人。
姜啟看到万俟宽身上刻着名字的异能指环消失,手上捏诀,额间金色灵纹浮现,眼中逸出金芒,眼神落到万俟宽脸上,初步探测情况。
真奇怪,看年纪这个小孩已经过了觉醒异能的阶段,手上也有长期佩戴异能学校指环留下的压痕。基础的异能常识应该有系统化学习过,自己已经释放灵纹,应该知道这是异能者间的试探信号。打见面起,对方一直睁着眼睛却没聚焦到自己脸上,总不至于是个瞎子吧?
“小孩,小孩儿?”他手大幅度摆动几下,从万俟宽面前晃过,焦急地叫了叫他的名字:“万俟宽?”
“……”
有效!姜啟眼前一亮,虽然万俟宽没答,但是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小幅度地动了起来。
万俟宽刚适应光亮,就被金色光芒刺得眯眼,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眼睑轻微抖动,从缝隙中打量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
虽然刚恢复意识,但可以知道的是眼前的人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着急地询问自己情况。
“谢谢您,我没事。”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万俟宽不算顺利地站了起来,跪太久了,腰以下都痛得很,限制身体行动,他下意识伸手想保持平衡。
这下彻底让姜啟以为这小孩是瞎子,上前扶住他:“我送你去医院。”看着眼前小孩的可怜样直冒火,“你监护人联系方式也告诉我,我帮你联系。”
万俟宽咬了咬唇:“我联系不上他们。”
说完脸上的局促再也难以遮掩,他是因为觉醒异能之后开始被家族视为厄运征兆的,在家里不被重视。又因为提醒家里人注意新出生的弟弟才被发落,目前俨然已被赶出了家门。
姜啟看出了男孩的忐忑,按动胸前的项链,一张金色光板面向他悬浮打开。手在空中点弄操作一阵,打开呼叫控制中心联系异能医院和儿童保护局,又见切出两台车极速奔驰,两方无人机跟车测算和规划就近路线的场景。
“异能医院和儿童保护中心的人马上到。”见两方的车辆正沿着最近路线赶来,姜啟扫了一眼光板立刻自动关闭,见万俟宽始终平静地垂着头,大拇指紧扣着中指,一动不动。他平复了下情绪,斟酌字句:“你方便告诉我是什么犯忌讳的异能吗?”
万俟宽被问到这个稍带隐私敏感的话题,抬头直视姜啟的眼睛,大着胆子错开话题:“我不是弃儿,你叫儿童保护局干什么?”
姜啟见他抬头,提前收了额纹,身上的金芒钻入身体,周身不再刺眼:“我探知过了,你身上的伤是好人家孩子会有的吗?再说,我根据你的气息找了找,起码整个省内没有你的家人,很难不让人多想。”
万俟宽下意识就相信了姜啟的话,毕竟心里已设想过这种情况,没有比这种情况更坏的了。
“而且,现在晚上十点,天还大亮着,我们是在西北边界。你的异能指环已经很旧了,是西南某省两年前的款吧?怎么不继续上学了?”
见万俟宽并不意外,并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自己,姜啟叹了口气。
“我是异能调查局的编外工作人员,你放心好了,这是我的证件”他掏出一个本本给万俟宽,用严肃的眼神注视万俟宽:“你有义务配合我的工作,说说吧,怎么回事。”
万俟宽飞速扫了一眼,双手把证件还了回去: “我的异能是梦中预测,预测厄运。”其他的倒是没说。
“哦,我还以为什么。”姜啟内心一阵好笑,这小孩真是有点防备心但是不多,引导引导也能吐出东西来:“你这异能很少见,用好了会很了不起。”
万俟宽点头,没想到眼前人认真地认可自己,眼前一亮:“真的吗?”
姜啟伸出手指:“骗你我死对头公司立刻倒闭。”只见手套贴合地包裹着纤长的关节,透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他是高级异能者,手环这种小孩戴的东西不适合他。最近项链很时兴,所以自己会戴一个项链。当时具体什么时候戴、怎么戴、戴了用不用要看自己心情。
“……”万俟宽无语了。
姜啟笑了笑, “我和小孩子只说实话。” 他眼睛落在遥远地平面上飞速变大的小点上:
“机构的人到了,你别紧张,把发生的事情和儿保局的调查员说,医院这块我会说明你的伤情,之后再做检查。不管有什么,不要怕知道吗?怕就来我怀里。”
“谢谢你。”万俟宽轻声说,望着他看着的方向看去,没看出什么,疑惑着姜啟怎么得出上述结论。
说来神奇,不多时,车辆飞驰的声音强势闯入耳膜,只一霎,带有儿童保护机构清晰字样的车身便横亘在路中。
车里快速下来几个穿着深色工作服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肩膀宽阔的男人,见到姜啟,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带着两人阔步走向姜啟了解情况。其余调查员分工明确,快速分布在四周了解情况。
男人右边副手模样的人率先开口:“你们异调局能不能少插手我们儿保局的事情,有什么意思?”
“大哥,”姜啟白眼翻上天,咬掉白手套,摸摸万俟宽头,示意左边的调查员把他带走,见他们走远后,才比出数字:“第一,我是来这里做任务碰巧赶上,不得不放弃任务目标帮你们擦屁股;第二,上峰常安排两局合作,看你的意思对上峰安排和两局团结现状很不满,很难不参你一本;第三,”
那右副皱眉:“你阴谋论很有意思吗?上纲上线你们局长最擅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姜啟淡淡瞥了一眼在中间站桩的宽肩男人,见对方不表态,不耐烦地毫不遮掩:“不要打断我说话,我是忍着才能等你把这句说完,你怪叫你妈呢?我说事实摆道理,你直接上升情绪,污蔑我们局长,你们局格局也就在这了。”
姜啟双指在额间一划,金色眸光和额纹再次亮起,闭眼一瞬后,从光板中复制出一张纸制材料,捏到站桩男身前: “宋望星局长,这是我的任务派遣书。”
目光扫过正和万俟宽交谈的调查员,“儿保法规定不能对遗弃或虐待儿童的情况视而不见,儿保法优先于其余一切法律。如果不是有这个小孩,我的任务早已完成。
这是我本月第 40 个任务,前 39 个单次成功率百分百,挂彩率几乎为零,每一个都是理应由 5 人负责的S+难缠任务,难度和目标珍稀度你们懂。现在我的任务目标现在已经探查不到了,把这次的事情说成贵局失误由我买单也不为过。”
那人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匆忙的声音打断:“局长!”此时调查员们纷纷复位,一位看起来更资深的人上前。
宋望星沉沉地望着姜啟,刚要说是话也被这声打断,闻言侧头看向来人,听下属附在耳边低声汇报情况。
“……”
言毕,宋望星点头,将目光投在姜啟身上:“我的下属我自己会处理,现在有一件更重要事情要询问你的意见。”
右副听到这话立刻变了脸色,异能调查局和儿童保护局两局有过过节,也舞到过局长面前,但是局长都没有表过态,他一直自认为是当领导嘴替,这次面对对面局新人有点说急了,忘记了领导本质上是一个治下严明的人。
姜啟发现了他神情的变化,撇撇嘴挑了一下右眉,这人不值得,还是言归正传: “什么事?”
万俟宽小跑着过来,拉住他衣角,窝在他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每个人:“姜啟哥哥……”
他身后的调查员难为情地看着姜啟,身后站着医院的人,儿保局初步调查环节结束后,医院的人就准备拉这孩子去车上佩戴科技用具身体,没成想佯装配合的孩子突然冲到了这边。
姜啟伸手让他握着,解救出自己的衣角。动作自然,行云流水,站在他对面的宋望星视线停留在他雪白饱满的手指一瞬淡淡错开。
总体事由是讨论孩子归属问题,孩子家里比较敏感,惊动了上峰,最后协商后充分采取孩子和姜啟意见,万俟宽特别坚持并愿意,最后决定姜啟收养这孩子,原本起码要半年审批和一年考察期的收养全过程,当场就批下来了。
21 岁的姜啟多了个身份——15 岁万俟宽的养父,法律层面承认的、超越血缘禁锢的父亲:“好小子,叫声姜爸爸听听”
万俟宽笑着,露出一对小梨涡,脆生生地开口: “哥哥才 21 岁,是哥哥才对。”
姜啟见这小孩笑得可爱,想逗逗他,煞有介事地说:“你要给我赚钱,以后叫我姜爸爸,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去放弃收养,你信吗?”
“小姜。” 一道软细的女声传来,原本被刻意隐藏的气息释放开来,清冽的气息由远及近。
姜啟立刻整理衣装,行礼一气呵成:“局长。”
姜啟和宋望星等儿保局的人相对而立,姜啟和万俟宽站在一边,对面是儿保局的人。
被称为局长的女人走进先对宋望星点头:“宋局”,两局关系早已降至冰点,但是不时也有合作。二人不过点头之交,如此已算是打过招呼了。
“文局辛苦。”宋望星点头,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
然后她把目光放在姜啟身上,她没发话,姜啟也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面朝姜啟站定后回礼。
她摘掉局内统一发的手套,手前伸,珊瑚色的微光一闪,点入姜啟眉心:“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这次有上面指示,以后我会减少你的工作量,这些是我额外送你的,务必收下。”
姜啟心下一暖,回:“明白,谢谢局长。”
那名右副见之前乖觉的姜啟在领导前变成这样,又敏锐地觉察出自家局长在文局长来后就没好心情。
他自认为是局内最了解且擅长观察局长的,为此在局内有一定威望和地位,领导惩罚最甚也不会开除,所以思考下开口:
“报告文局长,姜啟是异调局罕见的破格招纳人才,能力待遇比正式员工还好,这样不是削弱我们实力吗?”
姜啟眼底的厌恶升至极点,几乎是瞬间就想说“谁跟你我们我们的”,看了眼文局又抿紧了嘴,把话咽了回去。
对这个领导,他是极敬佩和尊重的。
宋望星脸色未变,看着那自作聪明的右副:“宋追星,你被开除了。明天去你二哥公司也好,进修学历也好,以后儿保局的事情不要插手,走OA。”
姜啟听到八卦,调笑地看着作天作地的右副宋追星。
哇塞,这么嚣张没脑子,原来真的是宋望星(大哥)和宋钰星(二哥)弟弟。早就有这个传言了,他和宋钰星打交道最多,也没听对方说过还有个弟弟,自己也不关心,所以只是听听没放心上。
宋钰星就是傻逼,这宋追星更是个无可救药的蠢逼,宋氏三兄弟只有宋望星是个正常人,但是身上有股阴湿男鬼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送走领导,打发走儿保局的人,姜啟带小孩去了趟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半小时出了全面报告,自动同步到了身为监护人的姜啟光板里。
姜啟心念一动,脑中自动播放报告解说,除了营养不良,没什么大病,主要是皮外伤,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这下安心多了。这次上面突然决定把这孩子这样安置下来,看起来不妥但也很重视 ,姜啟其实有点疑惑,这孩子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暂时按下不表。
异调局确实给自己的任务少了很多,是普通人的量,每个月 5 个项目。姜啟对此不理解,但是也乐得清闲,着手接手了家里公司的事务,顺带调查了下万俟宽家族底细。有点难处理,但是好在顺利解决。
万俟宽日子也好过很多,养好身体后一直在平日在异能学校和普通高中读书学习,两处都拔尖。
他听说姜啟还接触了自己的家人,一顿操作后,对面立了文字条款,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打扰他们,并且已经报到相关机构去,法律效力极强。
姜啟是典型的六边形战士,收养关系刚建立的时候,把全部时间投入到教养孩子和到公司把权,两块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两人年龄差得并不大,万俟宽的生活习惯、异能启蒙、待人接物都是姜啟手把手教,心与心距离逐渐贴近。
对万俟宽来说,姜啟是最特别的存在。
即使有法定监护人这层既定关系,他平时也叫姜啟哥,叫爸爸他从没试过,姜啟也默许。
不知不觉 3 年过去了,万俟宽 18 岁,姜啟 24 岁。
万俟宽的异能炉火纯青,也到了最特殊的年纪。——小孩大了,总是心思多的。
他很久不做梦了,由于自身异能的特殊性,加之姜啟的针对性锻炼,他几乎不做梦。除了不到 3 次的到年纪会做的悸动梦,其余都是预知厄运的梦,简称厄运梦。但是具体做梦和不做梦始终没办法精准控制。
区分这两种最准确和直接的办法有两个——一看梦中自己对梦的掌控能力,二看睡醒后自己对梦记忆的清晰度。
梦中控梦力弱、记忆完整清晰度高,则 99% 是厄运梦。
在某天他的梦中:
姜啟粗重的呼吸声被圈在空旷的环境里,无助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几个人对他上下其手……
万俟宽崩溃着上前,发现自己鬼魂一样无法接触实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啟满身污浊和痕迹地被塞进厕所。
不知从哪里升起一座高墙,墙上挂着罗马时钟,钟上写着时间。
万俟宽用力拨动指针,随着指针转动流出血泪,跪在了地上。感到手中多了异物,一低头,带着血痕的烫金怀表在手心静静躺着。
第二天。
“好好吃饭…想什么呢,这种表情。”
万俟宽回神,期待自睡醒后意识海里的回忆一缕缕飘散,带着某些不可名状的细节化为泡影。但是他深深地记得细节,留下尽数不安涟漪般漾开。
他坚信,昨晚的梦是厄运梦。
“没事。”万俟宽垂下眼帘,昨夜惊醒后,把怀表握在掌心,本想早上给姜啟看下,没想到睡醒后消失了。
“今早去报道了吧?”姜啟推过来一份微温的滋补汤。
万俟宽由姜啟介绍进入异调局,约定可以在闲时接接任务。按照异调局的惯例,首天报道必须要完成一次任务。
“嗯。”
姜啟看他心不在焉,以为他紧张去报道的事情:“最近北市不太平,你办事小心一点。”
为了让姜啟放心,万俟宽如实回:“文局和我说过了。对了,刚给我转的钱我用不上,下次真的不用给了哥,花不完。”
“我能不知道,这不是叮嘱一句嘛。”姜啟对近人说话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你物欲太低了,那么点钱花不完,看样子我真要控制你了。”
万俟宽耸肩,自己账户上是数字比身份证号长,真的很少?
“对了,我晚上有个酒会,北市市值排名前五十的公司都会参加,你完成任务就来,多看看学习下有好处。”姜啟回忆了下万俟宽的时间表。
“哦,晚上是不是宋钰星和宋望星都在?”
姜啟吃惊:“对,你怎么知道?宋望星也是邀请函都发出去了,今早才联系我要参加的。”
“…猜的呗”他表情平静又认真:“哥你到时等我电话,在我到之前不要吃饭也别离席。”
在梦中,宋钰星和貌似宋望星都出现了,具体是不是宋望星他还要确认下。
“ok”
晚上。
“哥,你在哪?”万俟宽一向听话到出奇,唯独称呼上固执己见,加之两人年龄差确实不大,万俟宽执意叫哥姜啟也由着他了。
姜啟这边,北市最好的酒楼包间。
“家里孩子来电话了。”看了眼左侧的男人,男人作势让侍者下去。
外边风大,万俟宽没太听清,姜啟发完地址就挂了。
“十分钟。”
姜啟见微信对话框蹦出一条消息。
他看完短信第一时间张嘴:“等等那小子。”
“这哪是孩子啊,姜哥这是找了个童养媳吧。”左侧的男人揶揄,吃饭哪有长辈等小辈的。
今天就是他组的局,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论身价地位姜啟第一他算第二。何况他跟姜啟多年好友关系,单凭这一身份在场谁都比不上,调侃姜啟暖场的话只能由他来说了。
果然他话一出就有人接茬。
“可不是,天天在家看还不够吗,还要带出来给我们见见。”
接茬的是单杨,刚开口那位单桔的弟弟。
这哥俩一个逗一个捧,周围人一搭一搭地附和,场子瞬间活络起来了。
姜啟听着酒桌上诸人的调笑不置可否,再进一步说他可能就翻脸了。
单桔转变口风:“不过话说过来,姜啟家那小子确实给他挣了不少钱啊。”
“你这话怎么说?”
“说来怪了,这么多年你家那小子帮你化解多少难题啊,就上次你们股票差点掉点那次。按照他的说法居然真的提前把始作俑者挖出……”
“单桔。”姜啟打断他的话:“少说屁话,还没喝酒呢你就多了?”
单桔笑眯眯地闭了嘴。
“姜少,你这不仗义了啊,小单总平日没少和姜氏合作吧?”
“是啊……”
“……”
八卦万俟宽的那群人里有人替单桔说话,这话说得不怀好意。有人说着说着就要上纲上线。
单桔瘫靠凳子看戏,他跟被众人口诛笔伐那位是打小的交情,姜啟的脾气别人不了解他可了解。
他目光略带嫌恶地落在最先维护他的那位公子哥身上,将“不待见”三个字悄无声息地从脸上抹去:“小宋爷,话不至于这么说。”
在座的一群小富二代哪有姜啟舌战群儒的本领。尤其这只替他出头的“出头鸟”——宋钰星。他也就是宋追星的二哥,儿保局局长宋望星的二弟。
他跟姜啟不对付已久,仗着家里有钱吸、高调群 P玩女人搞男人、组织卖银、为拖工程款杀人,整个人一烂货。偏偏嘴贱,从小和姜啟怼到大,被追着杀还爱上赶着找虐。
他们这一圈二代里多是自身有本事心高气傲,高学历精于一域,就他实力啃老,本来也是玩不到一起去的。
偏偏对方,前段时间借着家里承揽新项目,收了块黄金地皮开会所,表面是合法娱乐场所,本质专门帮人拉皮条。本来完全可以不带他的,但是他大哥这次非要来,所以他也跟着来了。
高调自述为了和大家交朋友,实则为了装逼,花了 2 个亿给大家买赛马。
不出单桔预料,姜啟霎时脸便半阴下来,语调变快:“他怎么样、我怎么样、我们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要打我的脸,给我们的商业联盟上眼药?”姜啟睨着眼看向宋钰星,顺带着略过宋望星。
此时宋望星穿着黑色敞口西装,交叉的翻领绣着描金流云图案,单边耳朵戴着银色蛇形耳环,腰间别枪,脚蹬及膝中靴,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又精致。微颔首望向这边,俊脸上没表情,这个角度眉压眼自带气势。
感受到他沉沉的目光,姜啟眼角微抽,装没看见。
有自己的局,总有宋钰星碍眼。这次甚至坐在他对面。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大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商业会议也要来插一脚,就在坐在他右侧。
要知道,宋望星虽然很有商业能力,目前也在一手包揽宋氏集团的管理,但是他曾和宋父公开对媒体表示过未来不会接手宋氏集团,除了合作商的会,一般都是宋钰星和董事会股东代为出席。更别提这种活动。
宋钰星沉声答:“我以为你的意思是,你太瞧得起自己还有那个小孩,”你不配三个字本想说,但是观察目前情景,也看了眼大哥的眼色,理智终于占据上风,没有说出口。
他看着姜啟和姜啟边上的大哥,心底暗爽:姜啟,我就要坐对面,我还要让我大哥坐你手边,享受你那嫌弃我又干不掉自己的表情。嘻嘻。
姜啟一点好脸不给他:“事实胜于雄辩,宋公子,往我公司送的人也不少,自己得起姜某心里知道就行了,欲盖弥彰没什么意思,别太看得起自己,这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他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就随着推门声止住了——一定是兔崽子到了。
计算着,万俟宽从门口到内间还需要些时间。
姜啟朝着宋钰星的方向勾手,坐在对面的宋钰星不配合地抱臂倚坐着。
“你最好永远不要有再问我借钱还债的时候,宋氏家大业大,再不济,可以跟宋局长开口嘛。”姜啟特意拔高了音调,声音很大
而后又装无辜,拿起手边水就喝,开心地眯起眼来:“抱歉,桌子太大了,刚刚怕你听不见。”
宋钰星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貌似不介意地跟着他笑了起来,对着对面的姜啟举起酒杯。
姜啟漂亮的手腕转动着,专注地观察酒液的挂壁情况,没有应他的意思。
宋钰星刚管他借钱平事,转眼就来装犊子,这不是招笑吗?而且他知道很快就有宋钰星再次求他的那天了。
——宋氏现在问题可多得很,集团的一个子公司现在正在网上被抵制,宋钰星新推出的项目也落地失败,欠银行的钱逾期很久了,目前整个集团受不良债务影响,融资出了很大问题。
宋望星见自己酒杯被姜啟拿走,没作声,靠近姜啟的一侧耳垂微微发烫。
说曹操曹操到,万俟宽的脚步停在他的身后。
“来啦小宽”单桔忙叫服务员在姜啟和他中间添把凳子。
万俟宽就这么站在原地,注视着没说话的姜啟,眼睛眨眨:“别为了不必要的人或事多费口舌,你别给那东西骂爽了。”
姜啟抬眼,少年背着学校发的帆布包,穿着他给买的新鞋,细腰长腿,静静地杵在他身后,乖巧得不像话。
3 年不长,足够他从一个小团子长成挺拔的大学生了。
“坐这。”
姜啟拍了拍就近的位置。
“不用了”万俟宽没应,叫来侍者安排位置,最后坐在姜啟右手边,把姜啟和宋望星隔开。
“小孩子不懂事,坐在主宾位置上,宋局长,您不会介意吧?”
宋望星脸上确有不爽,仍然端着笑:“不必拘束,本来我就是以宋家代表身份来的,而且钰星也是没按安排乱坐的。”
单桔忙接话:“来来来,人都齐了,大家别干坐着啦”打开餐桌上的菜单光板复制给各位,优先选择权塞给姜啟,接着说了几句漂亮话。
姜啟最开始的想法是依着口味来点甜辣的菜,想到下酒吃容易胃疼就放弃了念头。
视线落在身边小孩身上,那小子从不看菜单,但是他的口味姜啟好歹了解:“要几个你们这随便几个有名的淮扬菜,剩下的你们随便点。”
淮扬菜口味清鲜平和、选料严谨、制作精细,是中国传统四大菜系之一,充满淮阳特点,小宽虽然是西南人,倒是很爱吃。
单桔接了菜单,点了几个合适的菜就收起了光板。
上菜的时候淮扬菜被放在了姜啟这边,后来都被宋钰星转走了。
姜啟一有机会就把菜转回来用公筷给万俟宽夹菜,自己也顺带吃一口。
宋钰星挑着时机把他想下筷的菜转走,几番下来姜啟更加不爽。
万俟宽看穿了他的心思,盛了碗汤摆在他面前:“多喝点,养胃的。”
汤汁浓厚,肉质鲜滑爽嫩,味道上佳,姜啟喝着心里也暖乎起来,心情美丽不少。
桌上气氛攀升,觥筹交错。
“今天敞开了喝啊!不能回去的话给你们找代驾,喝!不尽兴可不能走啊。”单杨举杯。
他此举将酒席的热度拔高到一个新高度。
宋钰星起身,一个劲儿地给姜啟敬酒。
万俟宽心里是很不乐意的,但他张口,多少会扫兴。
宋钰星不许别人插嘴敬酒,一杯连着一杯拉着姜啟喝,姜啟爱喝酒也能喝,就没拒绝,很快酒就被几位初入商会的几位职场新贵手动添上,姜啟被围住敬酒。
万俟宽让开空间,见宋钰星正在一旁偷笑。抓住机会拉着宋钰星喝酒:“宋哥,我敬您一杯。”他已成年,褪去稚糯的声音很有磁性,手持桌上最贵的洋酒劝酒,脸上端着恰到好处的笑。
眼见着姜啟饮下,宋望星端起被姜啟忽视的原本的酒杯,喝了几口,神色平淡。
宋钰星没理万俟宽,把宋望星的动作尽收眼底,对此不解,他记得他哥向来滴酒不沾的。
“诶哟,宋哥不会不行了吧,哈哈!”单杨开口就被宋钰星眼神恐吓,继续开口:“小孩而已,宋哥没问题的。”肯定的话硬是被他说出几分担心的意味,他声音偏细,说到后面语速有意减慢,明着搞事的意思。
他说话的时候招呼着全桌人,现在全桌都安静下来等着宋钰星的反应。
照理说聚餐的本意是维护感情,不会轻易给人难堪,闹到什么彼此尴尬的田地。谁让宋钰星不招人待见呢——尤其他与组局人的关系僵硬。
宋钰星阴冷地咬牙,不敢再对姜家两人甩脸:“不阴不阳跟个鸭似的,你最好少说话。”
单杨撇撇嘴,他倒不在意,但他哥在意。于是他扭头给面色不善的单桔一个制止的眼神。
几轮敬酒下来姜啟有些上头,耳边的喧嚣全都听不见了,只瞧见小孩给那讨人厌的家伙敬酒,一杯接一杯的画面慢放般在他眼前滚动。
小孩皮肉紧实的脸上端着合宜的笑,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无论怎么看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
万俟宽把宋钰星灌多了,转头要了杯热牛奶。
姜啟嘴唇沾上红酒,微量猩红的酒液随着动作些许洒在嘴角,少到姜啟本人没有察觉。宋望星直到现在都保持安静,做一个显眼的观察者,兴致缺缺的样子,平静地开口:“姜总真是做什么都精彩,佩服至极,我和你来一杯。”
姜啟有点意外,旋即笑起来:“以前在异调局听说宋局长滴酒不沾,看来是传言了。”
他一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因为异能色是金色,所以哪怕有意收了异能,眼底也比别人闪亮更多,此时下巴微挑,托住酒杯肚,把酒杯往宋望星这边凑,最上的指头不经意地轻敲酒杯,称得指节更加匀称润白。
“兴之所至。”宋望星提了提酒杯,抿入一口酒。
万俟宽和单桔联合灌宋钰星酒,直到后者狼狈去厕所,才坐回姜啟身边。
刚刚姜啟这边他时时余光观察着,哥酒量好,喝酒不上脸,但是现在面色酡红,眼神有点飘,可能上头了。都是宋钰星和宋望星两孙子!
算了……他真把对方怎么样了也是个麻烦,还得哥善后。
哥不喜自己替他挡酒,他也只能尽可能帮他缓解醉酒的难受。
“喝杯热牛奶,有助于解酒。”
姜啟一贯不喜喝牛奶,尤其热牛奶。
但见小孩手里捏着酒杯巴巴的望着自己,姜啟心底一片柔软:“拗不过你。”拿起牛奶一饮而尽。
“嗯?”万俟宽没听清他的嘀咕,和宋望星对视,对方神色平淡,眼底晦暗一闪而过。
“没什么。”
酒局毕,万俟宽看单桔把人一一送走,才把姜啟带走。
此刻姜啟的世界天旋地转,由着万俟宽行云流水地把自己带入他的房间也不知晓。
“等……唔。”模糊中他的舌头不利索,意识一阵有一阵无——更别提话未说出口就被堵住,咽到腹中。
……
年轻真好,大半夜无眠。
到最后他没心思想这些,断断续续地迎合。
事后一顿好睡。
万俟宽看着身旁累极了熟睡的姜啟,眼底一沉。哥的精神力在全国异能者里都算顶尖的,要不是他被下了药——
姜啟酒量可以圈内人尽皆知,宋钰星他虽然搞不起公司,生活上阴一阴还是可以的。
他昨天梦里预见小姜哥被宋钰星下了药……想想都要发疯!!
万俟宽烦躁眼神环顾着房间四周搜寻趁手的东西。
刚被收养的几年他被人霸凌,难过时候总是喜欢摔东西,哥就把他房间里易碎的东西都换掉了,换成了新材料的东西,不会被砸碎伤到。
“……”
万俟宽的烦躁因想到姜啟化解了多半,只是——
“哥……”
他揽过姜啟的腰,耐着心思放松,俯下身亲吻姜啟,痴醉地低声呢喃。
姜啟只觉身边发热,频频受刺激,头脑浆糊一片。
猫似的闷哼和喟叹一声急过一声。
“哥……!”压抑的满足感在沉默的黑暗中爆发。
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次次日早上。
“哥你是知道的,我……我每每异能发作,都毫无错漏,你,你别生气……”
万俟宽只穿一条内裤跪在地上,急着自证,声音带着颤抖。此时姜啟坐在床上,眼睛和嗓子已经肿了哑了,正难受地眨眼缓神。万俟宽一定不定地等着姜啟的反应。
“滚你妈的!你预测宋钰星强了老子,所以你就代替那逼崽子是吧!?啊?”姜啟想跳下来,但是扯到腰,许是身子劳累过度,也可能是铺天盖地的震惊和接受无能,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希望万俟宽对他没有隐瞒和欺骗,但这也有点。。
他嗓音喑哑,经历几近一天一夜疯狂和昏睡,只觉得疲惫。此刻撑起身体,各处的肌肉都发酸,抬起手点亮额纹,拿出文局之前送的灵药。冷着脸捏在手里,不再说话,别开脸看向窗外。
这一动作看得万俟宽心里发酸。万俟宽见哥这副样子心里的一丝靥足早被全部的恐慌替代,忙用膝盖走进,解释道:“可我在梦里无数次演算了未来的结果,这是、这是最好的一种了。”
经过漫长的沉默,姜啟开口:“……算了,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他坐着已累极了,软软地靠着床头,身体重心接触床垫的特殊部位每一刻都在宣誓着强烈的存在感,腿间酸胀无比,无声地搓弄着柔软的头发。
“哥,我床太硬了,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万俟宽心存愧疚,别扭地说着。把姜啟抱回他自己的房间,姜啟始终没有抬头,万俟宽也没不识趣地挑起话头。
“……”
“你去朝晖(姜氏公司)替我带带新张机,还有最近的部门合并案,董事会已经通过了,公司一堆事要忙,最近别在我眼前了。”
*张机是公司或组织集团中的职务官方名称,通常由具有控制异能的人担任,具有极强精神力,之前姜啟就是张机出身。
“公司的一切我会照顾好。人和事都是,尤其刘张机。”
刘张机全名刘毓舒,是姜啟的表姐,担任张机副总,工作上没少承姜啟照顾。他醋她很久了,一直没敢面上表现出来,现在更不敢表现出来了,主动提起,带了点讨好的意思。
这是二人最后一次面对面对话,姜啟刻意避开了万俟宽,万俟宽回家时候几乎见不到他出现。
万俟宽拿顶级期刊的科研成果申请了提前毕业,异能学校也请了长假,兢兢业业地处理公司事宜,每天坚持给姜啟发消 息,姜啟都没回。
直到这天收到了姜啟传来的讯息:「单桔最近也有事抽不开身,没法帮你,你和陆总、仲景还有几位元老打好招呼,我最近不回。」
气虽气着,姜啟还是不放心地在手机叮嘱了句。
姜啟(跟启一个读音),万俟是复姓,读“莫旗”音。
朝晖是姜啟公司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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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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