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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3 小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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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推着云殊书前去柴房的路上,他难得失了神,想起了那日巫辙和他说的话。
“你应该看出来这个裴释雪就是墨尘了吧?”推着云殊书离开的巫辙到了没人的地的时候,就直接说出了此行的重点。
云殊书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他并不奇怪为何巫辙会看出,毕竟是个大夫,他只是奇怪为何巫辙会向自己挑明此事,他便问了。
巫辙却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问他,“墨尘的病,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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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另一间屋内,巫辙拔去了扎在墨尘颅顶的几根针。
“天谴。”巫辙难得严肃而凝重的看着他,“这个世界,有时候并不像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可认可这一观点?”
墨尘沉默。
巫辙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回答,“你得的不是病,而是天谴。”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巫辙说道,“我这一生,也只见过两个受天谴之人,一个是你,另一个——不说也罢。”
“是谁。”墨尘很想知道。
巫辙看向他,“你真的想知道?”
墨尘点头。
“前朝末帝,宣武帝,萧离。”巫辙的话语让人震惊的同时,却又不由得感叹,原来如此,“他想活着,所以他求长生,可是他终究还是死了,死后连尸骨都没留下,可惜。”
墨尘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其实那人还是留下了尸骨的,毕竟云殊书还见过他,可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所以,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三个问题,一是,我的长相和宣武帝可有相似。”
巫辙勾唇,“实话来说,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你极有可能是他的转世呢。”
墨尘撇嘴,“第二个问题,他的病症和我可有相似?”皇帝心智有损,想想就难以掩人耳目,可是似乎并未有相关传言流传下来。
“你的病症是心智损伤,他的病症是五脏衰败,吐血不止。”
“第三个问题,你今年究竟贵庚?”毕竟以见过宣武帝的时间来算,眼前之人恐怕至少三十多,再加上那个时候他肯定不止十岁小儿,眼前之人的年龄,恐怕至少五十多了?
巫辙眨了眨眼,笑了笑,“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墨尘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外头不知道何处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随即便是一阵喧哗。
巫辙忙起身推开门去,屋内的墨尘也准备出门,却被他拦了下来,“你不要乱动,气机紊乱,小心变傻子。”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一个送墨人满脸鲜血,一身尘土,狼狈的跪在了二人面前。
“夫人,夫人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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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核桃推着云殊书到了柴房门口,一个送墨人尽职尽责的站在那看守着。
屋内倒是安静的很,至少云殊书在外头没听着里面的吵闹。
“你把他嘴堵了?怎么没听见里面声音?”核桃对于偷东西偷到自己少爷头上的小贼很是没有好感,对于堵了他的嘴这事,他乐见其成。
送墨人却是摇了摇头,“之前还在里头闹腾,估计是喊累了。夫人可是要进去?”他说着就打开了门上的锁,推开了房门。
核桃朝里望了望,就看到一个人被绳子绑着七扭八歪的躺在柴堆里张着嘴睡得正香,不由得嗤鼻,“小贼睡得还挺香。”
送墨人推门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可要叫醒他?”
云殊书摇了摇头,“你们二人就待在门外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他说。”
“和小贼有啥话好说的,少爷您一个人进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核桃还是有些担忧,少爷不能走路,万一那个小贼狗急跳墙扑腾起来怎么办。
云殊书心意已决,眼里带着几分对核桃的无奈,自己一人转动轮椅进了屋子。
柴房的门在背后被关上,他眼底的那抹笑意也变成了冷意。
“不知暗处贵客何人,为何不现身呢。”
“你如何得知?”暗处的人并没有出现,只是略显低沉的男声突兀的出现在寂静的柴房内。
云殊书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视线转到了一旁倒在地上的少年身上,“你杀了他?”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沉默了一会道,“蝼蚁而已,你又为何要在意这些。”
云殊书叹息,“既然阁下不愿现身相见,那云某便告辞了。”他说着就要转过轮椅,开门离去。
却不曾想,怎么也拉不开那扇近在咫尺的木门。
他下意识的敲了几下,门外却毫无动静,仿若此世已经与世隔绝。
他最终放下了手,将轮椅重新转回了屋内,颇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你来见我,却又不现身相见,眼下又不让我离开,是何意思。”
“你似乎并不惊讶,对于眼下的状况。”那声音道。
“超自然的东西,”云殊书道,“早先是有些惊讶的,只是经过了黎村一事,我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青茗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在柴房处的一角缓缓现出了身形,“好久不见,少爷。”
……
“你是谁?”
云殊书确实想不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青茗的脸有一瞬间变得扭曲,但很快他就恢复了一脸的笑容,“是了,都是那群下手没个轻重的东西,害得您失忆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您会记得我的,我叫青茗,少爷可莫要再忘记了。”
云殊书仔细的看着眼前之人,四肢健全,面目完好,一点都不像是曾经被分尸过的样子,他后来有问过墨尘青茗的抛尸之地,却被告知他当初杀人之时,为了泄愤,将其给碎了尸。
“重铸肉身?还是夺舍?”
“您不惊讶吗?”青茗对于云殊书的淡然显得有些愠怒。
“我都可以死而复生,为何要惊讶?”云殊书反问他。
【神尊,您看我的样子,可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化成人形,他想要从他的口里得到称赞,从他的眼里看到惊叹,可是他得到只是一个默然的眼神。
“又是这种——”青茗捂住了自己额头,喃喃自语。
“所以,当初你为何要杀我?”云殊书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和你曾经有何渊源,我又为何死而复生?”
明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在提问,他注视着他眼神却又轻蔑淡薄的没有一丝温度。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青茗受不了的低喝。
“什么?”云殊书有些疑惑,他也确实没有听清那声低语。
“别用那双眼睛看我……”眼前的人似乎陷入了混沌,不停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别看我!别看我!!”
“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
“你以为你是谁?高高在上的神明!哈?!”他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凭什么你们都看不起我!凭什么!凭什么?!”
【朝夕神尊神目视三生,他说你是个贼,你就是个贼!】
昔日好友反目成仇。
【滚远点,你个残次品。】
先天仙尊蔑视他的存在。
【主人,为何厌弃我?我不是您最爱的那张瑶琴了吗?】
【欲海无边,渴念无尽,吾不怪你,你且离开吧。】
神尊双眸无悲无喜,视他若尘土。
【恶心的东西,竟然对神尊起了那种心思,■■圣尊怎么没有杀了他。】
【别说了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嘈杂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朵,往日谄媚的面容如今全是厌弃,仿若看到了世间最恶心的东西一般,避之不及。
而那双蓝色的神瞳,看他如看蝼蚁。
高高在上的神明啊,为何我永远触之不及?
他明明那么努力的修炼出了人形,可他依旧不——爱?——自己。
爱。
爱?
爱!哈哈哈!
啊,原来真的是贪欲。
“挖了就好了吧。”
“什么?”眼前的人停止了喃喃自语,却再次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甚至用那双满是贪婪的眼睛看着他,云殊书第一次察觉到死的可怕,他本不该有那种情绪的。
“那双眼睛,没有了,就好了吧。”
逃。
青茗闪身来到轮椅前,却发现轮椅上人影已无。
还未熟悉自己双腿的云殊书有些踉跄的逃离了轮椅,不稳的靠在了门上,他想要用身体撞开那扇门,却发现木门纹丝不动。
“你的腿——”青茗低低的笑了,“呵呵呵,你逃不掉的,我的主人,我的神明——”
逃不掉。
那只手近在眼前。
“挖掉就好了啊——”
【朝夕,保护好你的眼睛。】
【圣咒封印若破,时间轮回将受重创。】
来不及思考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话语,更来不及逃开。
逃不了,护不住。
而与此同时,正在外头等候着核桃还有送墨人,就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被柴房中的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出了三丈外,狠狠的撞在围墙之上。
等他们回过神之时,只看到原先是柴房的地方,只余下了散落的稀少柴火和破败地基,屋内的所有一切皆被不明的力量,化为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