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故事集》咸鲨鱼酒保

2、街角的窗口（下）

　　送赫伯出门后，汉娜的心还在“砰砰砰”地乱跳不已。即使是和安东尼约会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心跳不已。赫伯给她的解决方式是，让汉娜成为他的情妇，卷走安东尼的所有财产，然后两人去费城。赫伯的上级前些日子已经通知他，去管理费城的保护费业务。成为hei bang成员的情妇远比做小偷的妻子强，更何况赫伯是那样的英俊迷人，成熟稳重，安东尼则像个地痞流氓，而且脾气暴躁。汉娜透露给赫伯，由于最近两人的挥霍，家里能立刻拿出的现金只有两千。但是在珠宝箱里有大量的珠宝首饰，价值绝对在五十万美元以上。这些都是还没来得及销赃的赃物。由于最近风声较紧，那些人暂时不收赃物了。
　　安东尼很快就到达街角的那幢楼下，他左右看看，抄起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空酒瓶，冲上二楼。他刚砸了两下门，门就开了，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站立着。安东尼可没想到这个局面，还未做出反应，一个大汉就抓住他的手腕往后掰，安东尼吃痛松手，空酒瓶摔在地上。另一个彪形大汉立刻上前搜身，确定没有其他武器后，将安东尼推搡到里屋，并且带上了门。
　　“你好啊，安东尼先生。”赫伯舒服地坐在沙发上，“请坐吧。”
　　赫伯的对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椅子，身后则是那扇给安东尼带来麻烦的窗户。厚厚的窗帘依然遮挡着窗户。安东尼老老实实地坐下，他开始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因为照片，而且是两张照片，对吧？”赫伯翘起了二郎腿。安东尼认出了赫伯，就是今天被他偷走钱包的人。
　　“是的，你想怎样？我的妻子不是已经给过你一千了吗？”安东尼问。
　　“如果不是你又把这只手伸向我的钱包，也许一千就够了。”
　　“你分明是故意让我拿到你的钱包！”安东尼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于是他的胃部立刻挨了一拳，坐回椅子上。“而，而且……你为什么……为什么故意让我看到我妻子的照片？”他捂着胃部问。
　　“只是为了让你快点找到街角的窗口而已。如果给你的夫妻感情带来了一些不愉快，我概不负责。我觉得这样戏耍人还是蛮有趣的。”赫伯打了一个手势，左边的彪形大汉去另一个房间，不一会儿拎了把锋利的小斧头过来。“好了，现在，你该为偷走我的钱包负责任了。两千，现金，我们就一笔勾销。”
　　“两千？我手头根本拿不出这么多！你以为当小偷很赚钱吗？”
　　“这是优惠价了。”赫伯并不在金额上做出让步，“一千美元买你一只手，这不是很划算吗？”赫伯说完，拿着小斧头的彪形大汉就用斧子狠狠地劈进木桌子，卡在了中间。安东尼被吓得几乎没了半条命，他立刻答应了两千美元的要求。于是他被送出了这幢楼，回去取钱。在他出门前，赫伯警告他，别想着逃跑，hei bang的势力范围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安东尼回到家里，立刻翻箱倒柜去凑齐两千的现金。
　　“我们家里现在只有这么多钱，你全都拿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汉娜虽然这么问，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实际的阻拦动作。
　　“钱没了我还可以去偷，你要眼睁睁看我被剁手吗？我要是没了手，你就喝西北风去吧！”他注意到了珠宝箱里的珠宝首饰，“你瞧瞧，我们不是还有这些宝贝吗？等过了这阵风声，就去把它们卖了，哪怕降低一点价格也可以。”
　　安东尼揣上两千现金，再次去街角和赫伯见面。汉娜又一次目送丈夫急匆匆出门。这回她没有再打电话了，她拖出行李箱，将珠宝首饰，连同她的换洗衣服，一并塞了进去。收拾妥当后，她出门用手头零碎的钱叫了一辆出租车。
　　赫伯收到了安东尼的钱。他草草地数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挺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赫伯让手下收起斧头，使气氛不那么紧张。“不介意的话，你再在这里喝一杯茶吧？至于照片，你随意处置吧。”
　　安东尼被迫享用赫伯手下端来的红茶，而赫伯离开了这幢楼。他甚至一度以为这红茶里有毒药，或者安眠药什么的，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喝完红茶，赫伯的手下就放安东尼离开了。
　　此时，汉娜已经到了她与赫伯约定好的高档酒店。赫伯早已为她预定了房间。她谢绝了服务员为她拖行李的建议，自己带着行李回到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很不错的衣橱，足以将行李箱也塞进去。她在焦急等待中迎来了赫伯。看见赫伯的笑容，她再没有一丝顾虑和担忧。
　　赫伯问她，“那些珠宝都带来了吗？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安东尼回家以后的表情。”
　　“当然了，我就放在衣橱里，我拿出来给你看。”汉娜说着，要打开衣橱的门。赫伯上前搂住她，“不必了，我相信你。”
　　赫伯叫来了服务员，为他端来两杯红酒。赫伯自己拿了一杯，另一杯给了汉娜，两人庆祝着喝下了红酒。放下酒杯，赫伯没有用多少力气就将汉娜推倒在柔软的床上。两人在一番云雨后，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将近中午，汉娜才从梦乡中苏醒，她感觉头有点晕。汉娜看向枕边，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在床上。她看了看时间，心想自己怎么睡了那么久，赫伯也没有叫醒她。她稍微洗漱一番，想拿出行李箱的衣服来换。当她打开衣橱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里面早就没有什么行李箱了，只有几件自己带的换洗衣服。
　　一辆崭新的黑色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坐在驾驶座上的正是赫伯，而那两个彪形大汉坐在后座。赫伯的心情非常好，因为他不但赚了将近五十万的珠宝，还把那对愚蠢的夫妻骗得团团转。
　　他不是什么hei bang成员，只是敲诈勒索的惯犯而已。后座的两人是一对兄弟，原本为了电影梦一直在各个片场跑龙套，但总是不得志。在赫伯的邀请下，他们组成了团伙，游走于各城市。两兄弟最后一次跑龙套的电影是《逍遥法外》。
　　汉娜直到中午才醒来，是因为赫伯给她的红酒有问题。只需要一百美元，赫伯轻轻松松让服务员按他的要求行事。
　　“接下来，咱们去拉斯维加斯吧。”赫伯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