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夏》园西圆

3、第 3 章

　　窗外依旧是那几棵银杏树，八月中旬了，叶子开始沾黄了。原小瑞打开窗子，一股温和又舒服的风吹进屋内，天光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
　　房子加上楼顶天台共两层，一楼卧室和客厅还有厨房，卫生间在卧室里。卧室比较大，客厅算小，玄关左边是鞋柜，右边是镜子，客厅全铺地毯，窗台可以睡人，一个沙发，一个冰箱，一个饮水机。因为原小瑞根本不看电视，所以根本没有电视。
　　卧室两张床，一张靠左墙，一张靠右墙，卧室最中间一个长沙发，墙角书柜，柜旁书桌，还有原小瑞经常在的飘窗。
　　原小瑞百无聊赖之中打开了游戏。
　　〖您有一位好友在线〗
　　原小瑞玩游戏从来没加过好友。
　　原小瑞点进好友栏，一个白底头像映入眼帘，原小瑞愣了愣，随即注意到头像中间有一团黑色乱线思考了半天，原小瑞才反应过来，他是微信登陆，会不会是早上那个烦人的同桌。
　　〖您有一封来自好友的组队邀请〗
　　原小瑞拉上被子盖上脸，静默了几分钟。
　　那天，原小瑞问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但每次都询问无果。父亲说他高中的时候会回来的。现在一个人的生活也很快乐，没有父母的唠叨，无忧无虑。但唯一不足就是太寂寞了。
　　小时候，父母总吵架，最后一言不和就离婚了。他从小不爱交朋友，平时也没人陪。养过一只猫，但初中猫就病死了。
　　原小瑞的微信上好友少之又少，□□基本不用。
　　手机亮屏。
　　〖微信 您有一条未读消息〗
　　〖微信 您有两条未读消息〗
　　原小瑞点进去一看。
　　“……”原小瑞无语。
　　路笑语：在吗，刚刚上游戏怎么不打？
　　路笑语：陪我聊聊。
　　原：不要。
　　路笑语：别这样嘛。
　　原：……
　　原小瑞之后就一直没理他。
　　四点多了。
　　原小瑞阖上眼，脑中“嗡”了一会儿。又想到那个奇怪的微信头像。绿色的青蛙。
　　后天。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没有什么大事情。同学们一起聊天。路笑语也不例外。但原小瑞懒得参与，下课不是翻课本就是闭目养神。
　　老师之前也提过住宿的问题。要住校找班委登记就行，原小瑞之前登记过。大概三四天就可以领到宿舍钥匙。
　　半天过去，只有路笑语会和原小瑞搭话，并且是挤牙膏式的，有的时候还挤不出来。
　　“你喜欢上学吗？”
　　“……”
　　“你是不是不开心？”
　　“不是。”
　　“哦。”
　　晚自习原小瑞也规规矩矩写作业，毕竟刚开学的晚上大家也没有那么多精神了。面对多门功课他们能做更多的只有刷题。
　　临近晚自习结束，原小瑞把习题一本一本装进双肩包里，窸窣过后把包又装进抽箱，余光看到同桌的手在桌子敲手机。
　　他的手很白，很细长。
　　不对，为什么自己也会去注意这些。原小瑞又这样想，脑中一团糟。
　　原小瑞趴了一会儿，出于无聊又往旁边瞟了一眼。可能在发信息，就没多看。
　　高中的生活不是大多人所期待的，这比之前更辛苦，拼着命，为了一个好的大学、好的未来奋斗。
　　这几天过得太顺利了，原小瑞有点不习惯，也导致他假期的作息没有调整过来，白天老是犯困。
　　“咔嗒”，宿舍门开了。
　　宿舍是四人间，按登记顺序分配。
　　空气中还有一股潮湿的味道，大概是这几天下过雨。
　　原小瑞把东西放好，随后又进来一个人。那人是路笑语。登记的时候排队大概是排在一起时，又坐得近，排在一起也很正常。其他舍友已经走了。
　　双人宿舍比较干净，没有什么异味，空调阳台一应俱全。相对较大，四个高低床靠墙，下铺直接是桌子。小书柜跟放在床侧。衣柜有两个，就在厕所对面。
　　东西还没搬完，今天还住不了。
　　无限的黑暗具像化为一个个漆黑的人影，穿透过玻璃。漆黑的影子渗进房间，和呼啸的风一起隐隐作祟。
　　“你，跑不了……”黑影们参差不齐的声音。
　　“嘿嘿嘿……”无数嘲讽似的人声一齐响起。
　　仿佛这个世间只有原小瑞一人。
　　“呼……呼……”原小瑞的胸口起伏着，他惊醒了。
　　原来是个梦。好久没做噩梦了。原小瑞其实不怕黑，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怕这个梦。就好像这些黑影能捉拿他一样。
　　应该是平时睡多了？算了。一个噩梦有什么了不起的。
　　风还在吹，昨晚没关窗帘，夜色渗透进来，地上被月光映出窗框的影子。蛐蛐有节奏的声响回荡在夜空中。
　　好安静。原小瑞真心感叹。
　　仔细听能听见墙上的挂钟声，秒针就好像踩着轻快的步伐，在齿轮上急又似慢地顺时针走动。
　　深夜好没意思。但他很喜欢这种安静。真是无聊又孤独。
　　之后原小瑞就一直没睡觉了。一直等到了凌晨，才想起来刷题。
　　早上包里装着几本教材全解和题，又塞了一个抱枕和闹钟，从家渡到学校，一些换洗的衣物已经扔到了宿舍。
　　教室里人还没有来齐，看上去有点乱的班级，同学们一起聊天，组成几个“小团体”，围在团体中心的课桌一周。八卦、聊天、述说初中时自己“光荣事迹”的，都有。
　　前桌那姑娘名叫云彩，她同桌也是个女孩。路笑语时不时和她俩聊几句。
　　云彩：“这个学校里有你们认识的人吗？”
　　路笑语：“有。”
　　……
　　原小瑞静静地看着他们聊。
　　云彩又笑了笑：“那瑞哥呢？”这才几天，云彩也确实很会和人打交道，这就叫上哥了。
　　“大概……”原小瑞认真地想了一下，“没有吧。”
　　原小瑞静静地听他们聊，也没注意到路笑语的表情刚刚明显地变化了。
　　“你们初中有没有喜欢的人？”云彩说这句话时后几个字故意放慢了一点，脸上展现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原小瑞：“没。”
　　路笑语：“有吧”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大概只有原小瑞听见了。接着气氛安静了一会儿。
　　为什么要说得那么轻？原小瑞有点好奇。
　　俞可晴、云彩：“……”你们两个是聊天终结者吗？”
　　……
　　又回想起来，之前他母亲给他认了一个哥，还有点印象。过了好多年了，记不太清，那个时候应该还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