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童言无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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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现在各大商场搞活动的说，买一百返两百一。”小妖一边儿吃一边儿看手机。我坐在她对面挑菜里的葱，“搞活动啊，做什么啊？”
“你做报表做傻了。圣诞啊圣诞！”小妖鄙视地看看我。
“哈，对哦，圣诞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那天不是会学校吃饭么，哎呦，在食堂的大门上，人贴了天大地大一个图‘happy Christmas’，我不晓得该说是这厂家有水平还是食堂员工选得好。”
“不要对大学这个高等学府抱有什么幻想。”
“哦。其实我还满喜欢吃那家食堂的包子来着。”我嘟哝。
“要不周末去逛个街？”
“行啊，24号去？”
小妖白了我一眼，“大姐，那个圣诞当日要和亲亲爱人在一起吧，咱们混一堆做什么。”
“以前我们不是也一起过么？”
“以前是以前，今非昔比了。你和我一起过节的话，先不说我家那个大腹黑，就是你家那个也会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
“他没有约我呀。”
“你约他嘛。”
……
约什么约啊，圣诞加班啊。羡慕小妖，他们老板年纪轻，给员工加福利，下午居然提前下班。
好命啊！
不过他们公司还有一个歹命的，就是乔林。
他们公司和我们公司有合作项目，嘿嘿，看到他还在和我们一起加班，我心里平衡了许多。
“小荼，一起吃夜宵吧。”乔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哎呦，马无夜草不肥啊。”我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睛。
“行了，这么超负荷的工作，再多夜草叶肥不了。我知道有家店的小炒很好的。而且他家有特别香的糖炒栗子。”
“被你这么一说，我馋虫都出来了。我和小妖都爱死了糖炒栗子。那咱走吧。”
我和乔林才出了大厦口，我电话就响了。
“喂，小安啊。”
“你工作结束了吧。我已经在你们公司楼下了，接你回去啊，把东西收拾好。”
“啊，你过来了呀。”
“嗯，快点吧，家里还给你做了夜宵。”
“我看见你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朝那个清隽的身影走了去。
“冷不冷？”他伸手过来握了握，“我来得恰恰好吧。走。”说罢揽了我的肩头就要走。
“等等啦。”我扯扯他的衣摆。
“怎么？”
“你没见我是和朋友在一起的么？”我嗔道，“乔林，公司的业务伙伴，小妖的同事”,我又指了指小安，“安明静，我男朋友。”
乔林面色有些尴尬，但是很快恢复正常，同小安寒暄起来。
“既然小荼的护花使者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带你去那家店宵夜了。”他笑笑， “我先走一步了。”
“好哦，不好意思哈，下回我请客。”
“一言为定，再见。”
“再见。”
小安牵了我往车那走去，“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就跟着他走了？”
我没有多想，“嗯，他说一起吃个宵夜。挺熟的一人。”
小安顿了顿，“你们经常联系？”
“以前没有，就开始做项目后。”神经粗之如我也发现有点不对，“那个，我们没有什么的。”
“嗯。”
“真的没有什么的。我这个人很靠得住，红杏出墙这种事我是不会干的。”我呸，什么红杏出墙。
小安没出声，我只好“嘿嘿”干笑了几声带过。
“你看，这天多冷啊。”没话找话。
“嗯。”
“你看，我们老板多剥削啊，圣诞节啊，还让我们加班。搞得公司那时怨气冲天啊民怨载道哇。”
“嗯。”
我决定闭了嘴，迎着风说话，灌了一肚子凉风。
他捉了我的手一起躲进大衣口袋里，十指交缠，紧紧凑凑待在一起。
我小心肝抖了抖，满心欢喜，想要说点应景的话，乐极生悲了：脚一扭，鞋跟断了！
小安淡定地看了我一眼，松了我的手走到我面前蹲下，“上来。”
我搓搓手，“这个，我能走过去啦。”
“一脚高一脚低？”他挑了挑眉。
我吸了口气，趴了上去。后来想了想，我就算一直憋着气，体积变了质量也是不会变的。
在车上气氛还是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下了车，他还是自顾自跑过来蹲在我面前，我拎了鞋子趴在他背上。
等他吭哧吭哧爬到家门口，“钥匙在我口袋里，掏出来开门。”
我乖乖听吩咐，“嗯。”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又给我拿来我的毛拖鞋。
“洗洗手，去吃东西。”
“哦。”
吃完东西跑去看他，正玩着游戏呐。
“有没有带着我？帮我赚经验没？”我挤上他的椅子。
他看了看我，平静地脸上终于闪过一丝笑意，“你看，不是带着你么？都升级了。”
“哦，那我回去开电脑了。”
“嗯。”
回家开了门，开了电脑，登了游戏，职业神婆背着幡屁颠屁颠跟在大侠后头捡钱和装备。
觉得脚有点凉，想着先去泡个脚。
“小安，我去用热水泡个脚，你带着我哈。”
“嗯。”
“别把我弄丢了！”
坐在床头泡脚，听见敲门声，我只好穿着拖鞋又跑去开门。
“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带着我么，别放在一个妖怪丛生的地方，一会就给打的翘掉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床头，重新泡脚。
小安在我旁边坐下，“你有零钱没有？”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有啊，你看见我那零钱包了不，在沙发上躺着呐。”
他走过去，拿了钱包给我，然后又摊开手掌。
我更是纳闷了，都自己拿了钱包还不打开，就这么矜贵。“要多少？”
他伸了一根手指。
“一块？”
他摇摇手指头。
“一毛？”
这次对了。
我在零钱堆里刨啊刨，找出一毛，放进他手心。这年头，一毛钱也不是轻易找得到的。
他把那一毛放进口袋，看得我云里雾里。
接下来他的动作就让我晕头转向了。
因为他拿了我的擦脚布擦我湿淋淋的脚，擦干后，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他拿出一根细细的链子环在了我的脚踝上，链子顶端有个精致的锁。他轻轻锁上。
“这根足链，是二姐给你做的。这世上仅此一根的。这样子拴在你的脚踝上，我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我张大嘴，脑中一片空白。
傻呆呆看着他凑过来在唇上啄了一口，又傻呆呆看着他出了门去。
半晌回了神，发现身边放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双鞋。还有一张卡片。
“每个女人都要有一双好的鞋子，它不一定最漂亮，不一定最名贵，但却是最舒服最合适的。
据说它会带你到心上人身边。
所以，穿着它来到我身边吧。
PS:才给你买了鞋，你的鞋跟就断了，你看，连天都助我。”
我瞬间感动地一塌糊涂。
抓了鞋子就把脚往里塞，塞好了就要过去找他。走到门口，想起应该穿袜子，想到袜子，就想起我给小安买的礼物了。于是拎了纸袋冲到对面，发现某人没有锁门，忽然有那么点娇羞？！
我站在他面前，脚趾头在鞋子里扣啊扣啊，“人家说送鞋子给情人，情人会跑掉的。”
他搂了我坐下，“你不是给了我钱么？”
“嗯？”我啥时候给你了，“那个一毛？”
他点头。
我心里要高兴出内伤来。
“再说，你脚上还锁着足链呐，跑不了。”
这话听着有点歧义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低着头问。
“因为你很好，所以想对你好。”他轻轻答。
我这一颗心啊，酸酸涨涨苏苏麻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手上拿的什么？”他问。
“啊，我给你买的礼物。”我献宝似地把纸袋打开。
“袜子？”
“是呀是呀，情侣袜。好漂亮啊，我们俩每人七对，一星期每天都不重样。”
他有些啼笑皆非。
我拉着他让他换上和我脚上配套的袜子，他别别扭扭不穿。
俩人在床上打成一团。
“后来呢？”小妖睁大眼睛看着我。
没错，我在向小妖报告。
“睡着了。”我回答。“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现场凌乱的啊，满床满地都是袜子。”
“不是，你说你男人多浪漫哈，你冲过去那会就没有想过点别的？比如说以身相许？”小妖满脸不信的神情。
“想了，我想许来着。”
“这就对了，许了吧？”某个色女猥琐问。
“没许成。”
“他有问题！”震惊中。
“不是，我亲戚来了。”
小妖立扑，“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你男人真是忍者神龟啊。”
“嗯，毕竟血染的风采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我低下头感慨。
“你太猥琐了！”小妖一本正经地鄙视道。
我抱着电脑在沙发上玩游戏。小安说要让我赶紧升到四十级。
他洗澡去了。他有些鼻塞，我觉得这是感冒的征兆，劝他别洗吧，他也不听。都洗了块半个小时了。
终于湿着头发出来了。
我放了电脑，拿了干毛巾给他擦头发，“你先擦一下水，我去给你拿吹风机吹吹。”
他没答话，因为那一连串的喷嚏。
“我说了吧，让你别洗澡的，本来没什么的，洗洗又着凉了的。等会喝碗姜茶，要不吃点药。”
“有那么严重么？”他觉得我大惊小怪。
“这是肯定的。原本就有些着凉，洗澡途中再受点风。我妈告诉我，一有感冒征兆就不能洗头啊洗澡啊。我有一回憋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洗头，哎呀，头发就像抹了一瓶的发蜡。”现在想想真恶心。
拿了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他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是噪音太大，我只好低下头凑过耳朵去，“你说什么？”
“后天是元旦了，明晚我们去做点什么？”
“也不知道要去干嘛，还是在家打怪怪玩游戏吧。”
“要不我们去外面吃个饭？”
“也行，先吹完头发再说呗。”
吹完头发，他精神好了些，俩个人就一起玩了会儿游戏，也商讨了下明天晚饭的地点，然后各自回房睡觉。
今天我们老板大发慈悲，早早放了我们下班，想想明天还有一天假，真好。
和小安吃过了晚饭，就在广场手拖手闲逛。
街上人来人往，情侣更是不在少数，双双对对。许是现在心里甜蜜，看什么都是美好的，胸中像是有什么满的要溢出来。
新年钟声响起时，那璀璨的烟花也升上天。
小安凑了头过来，说了一句话。
有一句话说出就是祸，
有一句话能点得着火。
……
说不定是突然着了魔，
……
漫天幕的焰火看不到，
震天响的欢呼听不到，
只有眼前的这一个人，
只有耳畔的那一句话。
阿弥陀佛。
世界大同。
当然，世界大同是不可能的。
因为回去后小安就开始发高烧。
大半夜我拉了他到医院，医生没给什么好脸色，“这么点小毛病半夜来看什么急诊。”
我一听，差点炸开，小安摇了摇我的手，“真是对不住您，我就该患点绝症再来看急诊。这么点小毛病就来麻烦您，是我们的不是。”
那医生睁大了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低头开方子。
我把头扭向一侧，“童言无忌，大风吹吹去，啊呸啊呸啊呸呸呸！”
划价，交钱，领药，某个人挂点滴。
出医院门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回到家，先把病人安顿到床上，再去厨房熬上粥，然后洗澡换上干净衣服。伺候病人吃了粥，再吃了药，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坐下来了。
“你先量量体温。然后好好睡一觉。”我拖了个布袋沙发到床边，挨着他坐下。
“我好很多了，你一个晚上没睡了，回去睡觉吧。”
“嗯，洗衣机还没有洗完衣服，等我帮你晾完我就回去睡了。”
我头枕在床边上，“你说我们俩这节过的是不有点不顺啊。”
“怎么？”他递了给暖手袋给我捂手。
“圣诞我加班鞋跟还断了，元旦你生病。不好不好。”
他笑了笑，“要不改天咱去拜拜？”
我仔细想了想，“要不得空了咱去拜拜吧？”
他微微眯了眼，“你还当真了呀？”
“嗯。我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
“坏了，我信上帝。”
“额，那我们的神明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呀。”
“那怎么一起去拜拜？”他装出一副苦恼模样。
“那只好各自拜各自的了。”
他突然正色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看了看他，“答案和你的一样。因为你很好，所以想对你好。”
醒过来的时候我是在床上小安倒没有在。想来是他把我抱上去的。掀了被子起来，都下午了，我美好的假期啊，又睡过去了。这个年岁不饶人，二十出头那会儿，熬完夜第二天接着逛街也是有的，精神百倍。现在倒好，累得不行。
走到客厅，就看见小安坐在沙发上。“你怎么起来了？药吃了没有？肚子饿不饿？晚饭想吃点什么？”
他好笑的看着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吧。”
我接了水喝，一转过身，才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小安说：“小荼，这是我妈妈。”
我慌忙把水杯一放，手脚拘束地不知道往哪放，想着还是要问好：“阿姨好。”然后就傻傻坐到小安身旁。
想想又觉得不对，又把PP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小安妈妈保养得宜，看的很是年轻，气色很好，看上去似乎挺和气。
“小安常和我说起你。昨晚他生病，累你也没有休息，真是辛苦你了。”她微微笑着说。
“不辛苦，不辛苦。”我连忙摆手，“阿姨，我先去做晚饭，你们聊吧。”
“不用了，我待会要回去，今天是有事过来才来看看你们。这孩子生病了也不通知我。以后还要麻烦小荼你帮忙照顾这臭小子，万一他欺负你不听话了，你就打电话给阿姨，阿姨给你出气。”
“不会，不会，他都不会欺负我。”
小安只管贼兮兮地笑着。
好容易送走了小安妈妈，我脸上都要笑僵了。别说我还真有点憱。好在她只待了一下就走，要真留下来吃晚饭，我能做些什么菜啊。要出去吃吧，这还有个病人。
我坐在一旁傻傻出神，某个人挨了过来搂着我，“想什么呢？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我瞪了眼睛看着他，调戏！
“我又不丑！”
“是是是，你不丑。”
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丑不丑的时候。
“你别转移话题，你妈妈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她突然过来的，我也是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哎呦，你说我这副邋遢样子，怎么就被你妈妈撞上了呢。”
“没事，是我要和你过一辈子，不是我妈！”
我哑口无言，这气氛怎么一下子又变得奇怪了。
满屋子都是粉红色泡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童言无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