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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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突然抬手拿开了我搂住他的手臂，缓缓站了起来，我和楚宁瞬时被阴影笼罩住的脸上皆是讶然。
楚宁惊惧交加地指着他，声线不住地颤抖，“你……这怎么可能？！”
“皇兄聪慧，应当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况且在想置对方于死地这件事上，我与皇兄可是难得的志同道合。”云笑得从容极了，“皇兄能早早地知道师父是我的人，我自然也有法子知晓白姑娘是你的暗子，动点手脚假作身中剧毒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云从怀中掏出一块绣了兰花的金丝帕子擦拭唇角残留的血迹，眼神渐渐变得狠厉，“当年就是你和你母妃让我母妃的这方帕子染上了鲜血，我早已立誓，此仇不报，枉生为人！”
方才扣押左相府一干人等的侍卫再次聚集到了大殿之上，只不过这次他们的矛头对准了楚宁。
云转头我，眼神顿时柔和了许多，“九九，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但当年他们母子为了争夺帝位杀害父皇和母妃，我不可能容许他继续安稳地坐在这把龙椅上。”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便已掌握了御林军，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发动宫变，之所以等到今天是因为，”他看向我的眼神越发温柔，同时坚定得不可唯物，“我想用光明正大地夺回本就该属于我的帝位，这才是你希望看到的罢。九九，信我，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就算靠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也可以。”
“我想一直做你的将军。”
听到这里，我的大脑依然有些混沌，心里却有一股无名的暖流淌过，一颗心突然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于是我认真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真心欢悦的笑容。
“带李公公上殿。”
自此，楚宁和他母妃当年谋害先帝、篡改传位诏书的罪行可算是被坐实了。
这时，云又转头看向我，眸中是难掩的伤痛，“九九，你想知道师父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师父，我的瞳孔蓦然缩放。
“师父是在爱上白姑娘以后才得知她是楚宁的暗子，所以他先前一直不肯迎娶白姑娘并不是因为怕死，而先前白姑娘死了的那些未婚夫全都是楚宁在朝堂和地方上需要除掉的臣子。
“只是没想到白姑娘后来居然真的爱上了师父，甚至愿意为了他背叛楚宁……所以你该懂了吧，为何师父和白姑娘都会死。
“他算计了这一生，到头来还是输得一败涂地，委实可恨但也可悲可叹，不过他对你倒的确是真心的，命左相接你来京只是想见你，之后把你打入冷宫也是为了避免把你牵扯进去。
“九九，你要原谅他么？”
我没说话，但用行动作出了我的回答。
从近旁一个侍卫的剑鞘里用力拔出了剑，我提着那把剑朝楚宁一步一步走近。
“诚如你所说，他可怜但也可恨，他真心待我好但他也杀了师父，凭这一点，我就绝不会原谅他。
“那便一命抵一命吧。”
令我感到我意外的是，直到我手中的剑准确无比地刺穿楚宁的心脏时，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静。
血喷了出来，浸透了年轻天子的龙袍衣襟，也溅到了我的脸上。
楚宁抬手吃力地握住了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剑刃，我听见他用微弱的声音发出最后的询问，“阿九，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一丝真感情？”
笑容再一次在泪水上绽开，我回答得很认真，虽然乍一看有些答非所问，“我永远都会记得曾经在朔宁镇上陪着我的那个楚哥哥。”
我知道，他会懂我的意思的。
听了这话，可能是觉得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宁突然全身松懈了下来，他看上去似乎是想笑，可身体却已经自有主张地先一步倒了下去。
永远地倒了下去。
从此世上再无皇帝楚宁，也永远不会再有楚哥哥。
只有在史书上被记为阴谋篡位、弑父弑兄的废帝楚宁。
手无力地脱离了剑柄，随着它“哐当”一声落地的脆响，我只觉得整个人似乎也要瘫倒下去，可就在这时，身后有人稳稳地抱住了我。
那是一个温暖到让我觉得可以包容一切阴暗与悲伤的怀抱。
云的声音听起来很愧疚，“九九，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你放心，等我安顿好朝中之事后就会尽快禅位于贤能之士，到时我便能陪你去四处看这四方围城之外的风光了，你……可愿等我？”
最后那句话说得实是没什么底气，紧握成拳的手昭示了他说这话时的不确定，便是先前与楚宁对峙的时候都不曾见他这般紧张局促过。
我松开他的怀抱，转过身来无言看了他片刻，方轻笑了起来，“呵，我为什么要等你？”
楚离大惊，“九九……”
“从前我不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可现在有你在，我为何不能接受这里？”
楚离一愣，而我只是双目灼灼地看着他，“我相信你会让这座四方围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我很期待看见不一样的京城，也愿意一直陪在你身边看你开拓宏图帝业。”
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我就这么深深地望着他，仿佛已然透过他看见了之后万里锦绣的山河盛景。
“我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太晚了，可我等到了你来，一切就都还不算太晚。”
“虽然我现在还是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想起来，但从现在起，我已经是真正的故九了。”
“既是你的九九，也是一个有过去的九九。”
“因为我的过去有你就够了。”
楚离这时终于笑了，再一次紧紧地拥住了我。
“那么，也是从现在起，我不是楚离，也不是孤云，只是你的云哥哥。”
“因为遇见了你，因为有你在，便不会有别离，也不会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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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7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