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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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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过这一片山,仍是无穷无尽的群山,凛冽的寒风呼啸地扫过广阔的天地,扫过早已被磨秃的山尖。暴露在空气中的碎石被无情地卷起,在空中互相碰撞,直到粉身碎骨,成为细小的沙。荒凉的大地,连绵的雪峰,裸露的灰色山脊如长蛇一般蜿蜒而上。空荡荡的地域,凛凛地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仿佛已几千年不闻人烟。
一条横跨山脉的巨大裂口,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看得真切,已具有千百年历史的大峡谷,将绵延的横断山区硬生生切成了两半。两岸是直上直下的绝壁,冷冷的散发着不容靠近的逼人气势,只有碎石偶尔掉落时,轻微的声音在群峰间碰撞,激起深远的回音。绝壁某处的中央豁地断开,凸现一大块空地,孤零零地悬在上下陡峭的山体之间。
一名衣着华贵,神情冷漠的老者撑着拐杖,神色凝重地站在空地的一侧,一个金发及肩俊美男子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眼中隐隐有些担心的神色,他不知道身旁的老人究竟看见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抱着的琴。
冰冷的土地上赫然立着一块块石碑,有些还比较新,有些已经风化大半了,上面依稀刻着一些人的名字:NANCY.AGOSE,DOGLAS.AGOSE,CAROLINE.AGOSE……从远方吹进峡谷的风困于谷底千年不得解脱,只是发出悲哀的呜咽声。在这死者长眠的地方,风不幸的呻吟仿佛是在祭奠,又仿佛是在预兆。墓园的上空久久盘旋着诡异的阴气,便是历代的先人从另一个世界送来的消息。而子孙后代能否看懂,就不是逝者可以决定的了。
老人平静地伫立在寒风中,良久,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像是认清现实的坦然,又像是悲哀过后的无望。老人默默地转身,拄着拐杖吃力地一步一步走着。“父亲,”一旁的金发男子上前搀扶,老人轻轻抓住他的手腕,令他心里一震,父亲的样子——好像一下子进入了风烛残年。几个月前父亲的身体状况开始急剧恶化,虽然一直在生病,精神还是不错的,可现在——
“我没事,”老者微笑着对自己的儿子说,“反正我早有心理准备,不过……”他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以后,可能要辛苦你了。”
男子不出声,他小心的扶住父亲老迈的身躯,默默地往回走。两人心中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思,渐渐隐没在哭泣的风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