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一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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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小枫，家明，你快看，是不是小枫的手动了？”
女人激动地看着床上安静地沉睡着的年轻男子。
“是，是儿子的手动了，老婆，你别着急！”
中年男子说完也激动地摁响了床头的呼唤器，护士赶来以后看了看病人的情况，惊讶的发现病人确实是将要醒来的征兆。
很快这一点就得到了验证，楚一白的双眼缓缓睁开一条缝，光很刺眼，他闭上眼睛又缓了缓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床边上站着一对泪眼婆娑的中年夫妻和一个年轻的小护士。
中年女人唤道：“小枫，你终于醒了，是妈妈呀！”
中年男人道：“儿子，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没事了，别害怕啊！”
楚一白愣了愣才哑着嗓子唤道：“爸，妈！”
中年女人道：“哎，妈在呢，你都要吓死妈妈了，还好醒了！”
楚一白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出现在医院里，爸妈也来了，他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他穿回现实了？
小护士说道：“病人刚醒，神志还没有完全恢复，尽量让他多休息，我现在就去叫一下张医生过来，然后应该会安排一下身体检查，没事的话，过段时间回家疗养还是没问题的。”
中年女人道：“那就好，谢谢您啊！”
楚一白静静地望着窗外，透过窗子可以看到一角天空，有一坨坨的云彩在缓缓移动，不知姓名的树的枝叉也随着风隐隐浮动，入眼是清新的绿色。
他想，所以楚一白死了，他现在是楚枫了吗？
所以楚一白和程砚书一并留在了那个虚构的世界中，可是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和痛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一个人承担。
如果能一并忘了，一并留在那个世界就好了，可是想了想，他还是舍不得忘了程砚书，那么从此以后只记得他就好！
一个程砚书足以慰藉他往后的余生，可是思念和孤独也将如影随形！
楚枫带着呼吸器发出一声闷闷的：“程、砚、书！”
楚妈妈听了没太听清，凑过去问道：“小枫，你说什么，妈妈没听清，是哪里不舒服吗？”
楚枫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再说。
两个星期后，楚枫出院那天，为了恭喜他重获新生，几个发小一起在楚枫家里给他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去晦宴”。
楚枫那一天难得地露出了笑脸。
赵志一把拉过楚枫说道：“兄弟几个听说你醒了，早就想去看你了，但是又怕打扰你休息，就想着等你出院给你个惊喜，这不日盼夜盼地，可把你给盼出院了！”
刘洋赶紧去迎楚爸爸和楚妈妈，在一旁接话道：“本来我们商量了去饭店订个包房就行，后来和叔叔阿姨一说，叔叔阿姨直接让来家里，本来我们还觉得怕打扰，但是阿姨说这也能给家里添添热闹气儿，这我们不就来了嘛！”
邓玉说道：“这菜都是孙哥做的我们也就打打下手，今儿个是好日子，刚出院我们也就不让你喝酒了，等你好了，可是别想躲过去。”
楚妈妈说道：“看这一桌子丰盛的，比我和小枫爸爸的手艺可强太多了，这一年多也是辛苦你们了，不然我和小枫爸爸都不知道怎么撑过来。”
楚枫愧疚地抱了抱楚妈妈，安慰她道：“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楚爸爸也难得地说了几句：“是啊，这开心的日子别说这些，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也都是好日子。”
孙海在一旁也说道：“是啊，阿姨，您别难过，您尝尝我这手艺如何，请您和叔叔多批评指正，我这以后娶老婆可就指望这手厨艺了。”
大家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时有人起哄说道：“孙哥这是打算靠抓住女人的胃来抓住女人的心啊！”
刘洋打趣道：“孙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挣扎了，我看你还不如抓住我们的胃比较靠谱，找老婆啊，下辈子吧！”
说完就是哄堂大笑，孙海道：“你就损我吧！刘洋洋，我这辈子跟你做朋友是倒了霉了，我都怀疑是不是你给我下咒了，就为了我陪你一起耍光棍！”
刘洋道：“这可是不赖我啊，是谁当初斩钉截铁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都还没人要呢，你就等等我，着什么急！”
楚妈妈笑道：“你不急，我看你妈妈可是急得不行。”
刘洋道：“就是呢，我妈天天催婚，我上哪儿给他找儿媳妇儿去，再这么下去，我都要精神崩溃了。”
邓玉道：“你一天潇潇洒洒的，还能精神崩溃？”
刘洋道：“邓玉，你要不把你妹借钱给我得了？咱们也算知根知底，亲上加亲啊！”
邓玉一听立马吹胡子瞪眼睛地骂道：“滚滚滚，我妹才三岁，等她长大，你都老头子了！把主子都打到你爷爷我头上了，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吧！”
大家哈哈一笑，暖场氛围做得相当到位，但是宴会的真正主角楚枫却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注视这一切，一句话都没说。
对于楚枫来说，虽然在现实世界里他是昏迷了一年，但是在小说世界里他却过了七年多的时间，这七年是这些家人朋友从未参与过的，更是无法诉诸于口与之分享的。
他是楚枫，但也不只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楚枫了。
刘洋看着默默不出声的楚枫笑道：“小枫，你听听邓玉玉说的这是人话吗？”
邓玉道：“你怎么不说你干的那是人事吗，刘洋洋？”
楚枫无语，说道：“我这是属于被殃及的池鱼吧！求求二位大爷，放过我吧！”
说着一旁的孙海赶紧给楚枫夹了一块鱼肉，说：“我记得你最爱吃鱼了，做得鱼也是一绝，之前你说我做得鱼不好吃，今儿个你再尝尝你孙哥手艺如何？”
楚枫笑了，看着鱼突然就想起了程砚书，然后尝了尝说道：“嗯，好吃。”
孙海揶揄他道：“好吃就好吃呗，看把你感动得，怎么还泪眼汪汪的？”
楚枫顺嘴说道：“哈哈，我是挺感动的，你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手艺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孙海道：“不能吧！”
说完大伙儿都跟着尝了尝，一个个立马面目扭曲地齐声说道：“齁死了，太咸！”
楚枫道：“孙哥，能做到你这样始终如一，也是挺难得的，你是个干大事儿的人啊！”
孙海捂着脸笑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对……不住……大伙儿了，我一激动给放多了，下次啊，下次等着邓玉或者刘洋他们俩万一赶上流年不利地进了医院，毕竟他们俩干的缺德事那么多，是吧，到时候我再做菜少放点盐。”
邓玉道：“孙海海同志，我人还在这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诅咒我，说得还理直气壮的！”
刘洋道：“孙海海同志，我正式的通知你，我如果再不想点办法请求我原谅你，你将会永远的失去我。”
孙海道：“又说这话，行吧，我给你们跪下还不行吗？请收下我的膝盖。”
说完，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模仿站立得姿势，然后两指关节弯曲模仿跪地的姿势。
一旁的赵志见大家笑得也都够了，便提议说：“咱们喝一个吧，小枫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这是一件大喜事，咱们必须喝一个，来。”
玻璃杯子叮叮当当响成一串，大家像是提前演习好的一样齐声说道：“小枫，欢迎回家！”
楚枫有些泪目了，说道：“谢谢大家，谢谢你们一直都在。”
几个人吃完了饭，又闲聊了一会儿，无意中提起一个人——李寒谦！
“你知道李寒谦也昏迷着呢吗？”
“听说比小枫早了一个多月进的医院，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除了家里人谁也不让见，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听说情况好像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呢！”
“说实话，我挺希望他醒不过来的，当然啊，我也不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怨，无非就是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再说了，要不是他，小枫那心上人能让人给拐跑了吗？肯定早就追到手了，估计孩子都会跑了，我也都能当上干爹了！”
“就是，我干儿子都没了，都是因为那孙子。”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失去了当干爹的机会吗？”
……
楚枫对这一切都不太关注了，甚至如果不是朋友们说起那个他曾经追求过的女孩子，他已经忘记她的样子了，更不会想起她来。也许他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休息，好好把程砚书放在心里，好好怀念吧！
大家本来都以为楚枫是因为刚出院，所以情绪低落，话比较少，但是后来发现他就是变了，变得仿佛距离他们很远，就像他把心给锁住了，没有人可以再走进他的心里。
后来，楚枫重新找了工作，周末休息的时候还去报了个古琴班，楚爸楚妈心里颇为意外，但是楚枫仿佛一夜长大般性格骤变，学个古琴有个爱好他们也觉得挺好的，很是支持！
那一天，楚一白刚从艺术班往家走，走到楼下时，突然听到有人唤了一声：“一白！”
他如触电般愣在原地，脚下像是粘了胶令他再也迈不动步子。
是幻听吗？
楚枫慢慢回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男子气质孤傲，眉眼冷峻，可此时的目光却又带着那样深情，男子轻声唤他：“一白！”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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