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是个小奶狗》骑驴载酒

6、第六章 小长清可真乖

　　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他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里面写满了害怕。

　　长意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替他抿了下碎发，放软了语气道：“长清，我不是抛弃你，我只是现在遇到了麻烦必须走，你跟着我会有危险的，我希望你平安，知道吗？”

　　他的眼泪流下来，啪嗒一下落在长意的手背上，温热的带着他的体温。

　　长清从怀里取出剩下的金银首饰，递到长意手里，长意又推回给他，道：“你留着吧。以后你自己好好的，我得走了。”

　　她不敢回头去看，狠心爬上了车，马车缓缓行驶，她还是忍不住透过窗格子回望长清的方向，他静静地一个人垂着脑袋，慢慢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的心瞬间被攥紧了，一抽一抽的疼，她突然就后悔了，特别后悔，什么希望他平安，什么逃命，去他妈的，她舍不得长清，舍不得这个身世可怜相貌俊俏却跟个小尾巴一样粘着她的人，如果有他在，生活再凄惨，她也能甘之如饴。

　　“停车！”

　　“怎么了，盛姑娘？”

　　“回去。”

　　“啊？”

　　阿诚虽然疑惑还是又打马往回走，到了门前夫妇俩个正奇怪怎么又回来了，就看见盛长意从车上下来一路朝着盛长清跑去了。

　　她放慢了脚步停在长清身边，弯腰俯身：“长清，跟我走。”

　　长清听到他万分眷恋的声音以为是在做梦，他抬起头，逆着光看着头顶那个总是救他于水火宛如神女的少女，只见她嘴唇嗡动，那柔软轻快的声音便慢慢飘进了他的耳朵。

　　她说：“长清，跟我走。”

　　他看向面前那只柔软的手，他轻咬着嘴唇伸出手握住了，顺着少女的力道站起身。

　　“快，时间宝贵。”

　　他被她拉着一路跑，直到上了马车，他整个人还是懵的，只是望着面前的爽朗笑着的女子看，然后再一次落了泪。

　　“长清，你怎么哭了？我带你走你不开心吗？”

　　长清摇头，然后抿着嘴露出羞赧的模样。

　　盛长意笑笑，揉揉他的脑袋，道：“乖！”

　　出城算是颇为顺利，阿诚将他们清州城的地界，就打马回去了，两人一路步行进了城门，先去下了馆子，吃饱喝足了，又赶着去买了辆二手马车，另外配了一匹高头大马，准备了充足了粮食和水这才一路往南行驶。

　　按照长意的想法，这附近几个城都是邻近着的，郑家能去陶周城抓人未必不会到清州城或是其他的地方，留在这里并不安全，不如索性就绕去江南躲几年，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到时候再想想做点小生意，养小长清不成问题。

　　但天气越来越冷，风雪硕大，两个人即便是躲在马车里也无济于事，马也冻得总是嘶叫，两个人只能赶在年底前租了一下农户的屋子猫冬。

　　新年将至，长盛带着长清两个人每至赶集的日子就鼓捣回来一堆年货。

　　除夕那天，两个人早早起了床，屋里屋外的打扫，贴上大红的对联、门神和花花绿绿的年画。

　　盛长意在厨房洗菜做菜，长清就给他打下手添柴火拉风箱，到了中午两个人也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饭，喷香喷香的，很像是个家的样子。

　　长意拉着长清去了院里，长意拿了一个炮仗拿着木炭条点着了引线，两个人齐齐跑开捂着耳朵听炮仗砰得一声炸得四分五裂呼啸尖叫着飞上天炸开了。

　　“好不好玩？”

　　长意望着她的眼睛含着笑意点了点头。

　　“那这支你去放？”

　　长清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盛长意笑笑，刮了下他冰凉的鼻头又赏了他一个榧子，道：“瞧你这点儿小胆儿，我去，等着，放完了咱们就回屋吃饭。”

　　点着了引线，长意跑到长清身边在他捂着耳朵的双手上贴上了自己的手，想要告诉他别怕。砰砰两声之后两人这才嘶嘶哈哈地进了屋上炕吃饭。

　　外面下着雪，屋里暖烘烘的，飘着饭菜香。

　　吃了饭，长清主动收拾起满桌的狼藉，长意又忙着去和面垛陷儿，等到长清收拾好两个人就在一处包饺子，长意不清楚长清喜欢什么馅的，所以包了三种，韭菜鸡蛋的，白菜猪肉的，还有牛肉馅的。

　　时间还早，长意拿出了新买的围棋教长清下五子棋，长清很聪明，一点就通，几局以后长意就没办法再赢他了，便没了下棋的好兴致，嚷着不玩了不玩了，转身戴了狗皮帽和厚重的手套出了门。

　　长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在身后跟她出了门，见长意左捧一堆雪，右搂一堆雪的，终于堆成了一个小小的雪山，然后蹲下身子在那里拍拍又打打的，长清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见长意手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小雪人的大致轮廓。

　　圆圆的脑袋，胖乎乎的身子，很可爱。

　　她取了两块石头当眼睛，胡萝卜头当鼻子，红色的布头剪成了弯弯的形状做成了嘴巴，又用胭脂给它打上了淡淡的腮红，最后又把自己的狗皮帽子给它扣上了。

　　长意得意地介绍自己的杰作：“怎么样？像不像你啊小长清？”

　　长清有点不好意思，这么久了在面对长意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紧张会害羞。

　　长清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也照着长意的样子堆了个更小巧更可爱的小雪人，指了指长意道：“这个是长意。”

　　长意笑笑，捏了捏他冻冰了的脸。然后趁着长清走神的间隙随手抓了一捧雪对着他扬了过去，长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呆萌呆萌的，但是面对着长意三五次的攻击他总算明白了，也随手抓起雪去追长意，两个人你追我撵，吱吱咯咯笑声不断，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长意想要求饶，长清却不放过她，两个人抱成一团滚在雪地上。

　　慢慢的，气氛就变得暧昧起来，两个人面对面，长清怕压疼了她，双手撑在长意身体两侧，一双漂亮的狗狗眼紧紧地望着长意，少了几分无辜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感觉，那是欲望。

　　天色昏暗不明，漫天飞雪，所有的杂念和欲望都变得脱出掌控。

　　两个人心跳同样的快慢慢变成相同的节奏，滚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搔得人心痒痒的，长意看得见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有她的影子，全是她。

　　长意的视线从他光滑的额头向下一点点的扫过，落到他微微开合的唇和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人啊？

　　她撑在两人之间的手慢慢抠紧了，她好想吻他，怎么办？

　　如果直接亲，会不会显得她像个变态啊？

　　但长清这么单纯，应该不会这么想吧？妈的，豁出去了，美色当前，错过了她就是天下最傻的傻子。

　　她慢慢抬头想要凑上去亲问他，将亲未亲之际近处砰得一声出来夜空绽放七彩的斑斓。

　　紧接着又是几声连绵不断的烟花声，瞬间就把长意那点刚刚涌起的胆子给吓破了。

　　长清翻身躺在她的身侧，两个人望着茫茫的夜色，和绚烂缤纷的烟花，同时笑了。

　　“新年快乐，小长清。”

　　“新年快乐，长意，盛长意。”

　　“啧，叫姐姐。”

　　“长意姐姐。”

　　“小长清可真乖。”

　　出乎意料的，长清辩解了一下：“我不小，我哪儿都挺大的。”

　　长意忍不住一下子就想多了，颇为尴尬，但是长清太过于纯洁无暇，她绝不能把那些污秽的思想污染了他，只是道：“是是是，我叫你小长清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显得亲切可爱啊，是对你的爱称，懂不懂？”

　　长清听了没回答但面上像是很满意的样子，眉羽间有得意之色。实在太冷了，长意爬起来道：“下饺子去喽。”

　　望着长意的背影长清偷偷地笑了，他自己又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走到两个肉滚滚的小雪人面前，在两者之间的位置捏了两个手臂的大致轮廓，两只手连在一起，像是十指紧扣。

　　他抬头望天，开心地说：“过年真好！”

　　他走去厨房，帮长意煮饺子，看圆滚滚白胖白胖的饺子三五成群地从滚水中浮起来，腾腾的白气熏得人湿漉漉的，他忘情地盯着长意的侧脸，却没想到措不及防被长意抓个正着。

　　“看我干嘛？脸上是长了花吗？”

　　长意点点头又摇摇头，在长意的笑容里捧着热腾腾的饺子进屋了。

　　今夜难得买了酒，两个人都酒量不行，也不敢多喝，长意主要是怕自己酒后无德，容易对单纯善良的小长清做出猪狗不如的下流事，所以她不敢多喝。

　　两个人吃了年夜饭，坐在一处守岁，但是古代的时间长意一向算不准，只等着月上中天也就当到了十二点了，两人来不及洗漱只得胡乱躺下睡了。

　　大年初一各家各户就开始走亲戚，两个人无亲无故的，只好猫在家里，倒是邻里热情好客，来来往往的送了他们许多东西，什么自家刚煮好的饺子、松子儿花生瓜子的、还有送做好的鸡鸭鱼肉一类的，长意这一日难得的觉得这里的人真是很好，人间值得，对于邻里的热情她也一一的回了礼。

　　吃过午饭，长清就坐在炕沿边上一颗一颗地把松子儿，长意就负责吃松子儿，吃着吃着她就开始怀念她过去的生活，突然随口说了句：“好想吃橘子。”

　　长清抬头看着她，长意笑了笑，叹气道：“可惜这个犄角旮旯吃不到，算了。”

　　日子过得细水常流、安闲惬意，一晃已经过了二月二，两人这才退了房一路向南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