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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六十二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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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士在稻妻被雷电将军斩杀的消息传回至冬,我毫不惊讶。
并在为她开的追悼会,作为女皇的代表出席——只是见证。
谁让我和她的关系只能说一般呢。
我记得,接下来“出事”的执行官是斯卡拉姆齐了,然后是队长……
“……要我去须弥?”
听见女皇这项密令时,我略感惊讶。
她要我回世界树那里。
为提瓦特世界的「记录」。
甚至如果可以我来当那“世界树的化身”更好。
我终于不用当至冬地缚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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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他都好说,但是和博士一路我是真的烦。
原本在至冬就尽量避免和这位科研疯子接触,现在同行一路,他那眼神真是毫不掩饰想把我解剖的欲望。
我选择无视他。
反正等到了须弥,他就没功夫盯着我了。
作为从世界树的“果实”所化的卵中诞生的存在,我与世界树有种天然的亲近。
这使得我一靠近须弥,小吉祥草王便循着本能入我梦来。
“你是……”
“克洛塞尔、伊西斯、弗丽嘉、维斯娜拉——我有许多名字,你挑自己喜欢的好了。”
我抱起她,坐在梦中的居尔城王宫花园中。
尚且稚嫩的智慧之神愣了一下,她抬头注视我,忽然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
“认出我是谁了吗?小纳西妲。”我态度称得上温和。
她点点头,如呢喃般轻声道:“伊西斯……”
“嗯。”我将她往怀里拢了拢,语气越发平和,“我是树王的姊妹,自然也是你的长辈……以长辈的身份,请告诉我,你过得如何?”
纳西妲靠在我胸前,像只找到巢穴的雏鸟。五百年来第一次,有人以如此亲昵的姿态拥抱她——如同血脉相连的族人,如同真正的家人。
她眨眨眼,缓缓诉说自己自诞生后的经历。
那梦中的月光在繁华的居尔城流淌,颜色正统的帕蒂沙兰也开得比现实更盛大。
——我其实早已知晓这些。
“这些学者,是僭越。”我替她编制新发型,银色的发丝从我指缝间漏下。
“你对他们,太心软了。”
“可我确实没有大慈树王那样的智慧,让贤者们失望了……”小草神垂着眼。
我继续为她编着发丝,指尖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泽。“树王也并非生来便是智慧之神,她也曾稚嫩、只是树的王女。”
银白的发缕在我指间缠绕,“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当新的降临者到来,一切将改变。”
我将最后一缕发丝固定好,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因此,我不会插手须弥的任何事。这是你的国度,你的道路。但记住,我会注视你的。”
纳西妲靠在我怀中,一只手轻轻攥住我的衣襟。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梦境的边缘开始泛起涟漪,居尔城的轮廓渐渐模糊。
帕蒂沙兰的花瓣随着梦醒而片片飘散。
“会的。”我感受着她的不舍,轻轻搂了搂她,“你是世界树的枝、我是世界树的果,在我已到达须弥的如今,我们的梦理应相连。”
她的身影渐渐透明,仰着脸,翠绿的眼中满是不舍:“伊西斯...”
“再见,小纳西妲。”我轻声告别。
*
我们各忙各的。
博士和散兵专注于“成神”实验,我忙于融入世界树、获取提瓦特最原本的记录。
融入的过程比想象中更为顺畅,无数历史的“记录”、世界的脉络,如同浩瀚的星海,向我敞开了怀抱。我徜徉其中,感知着提瓦特从古至今的每一次呼吸,每一道刻痕。这感觉如此熟悉,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源头。
而禁忌知识浸染世界树的污秽、对我来说是另一种可以吸收的力量。
我的动作当然惊动了树王残余的意识。
“伊西斯……?”她带着犹疑与惊愕。
和纳西妲一样、她更喜欢这个来源于她的、属于世界树半身的名字,而非王座给予的神名。
“是我。”我的目光集中在与如今的纳西妲一般无二的树王身上。
“好久不见——我来了,你将不会再消亡。”
我如拥抱纳西妲一般,轻轻抱住她。
不同的是,树王自然而然地回抱我。
即使我们现在、只能算是两道意识。
许久,她抬头,用不符合幼童模样的长者姿态抚摸我的脸颊。
“我在世界树的记录中看见了,你已经经历的又一个悲剧……”她叹息着,目露哀伤,“命运总是如此对你…祂的爱、或许比恨更可怖。”
“或许吧,只是现在,我不在乎这些了。”我淡淡道。
“……这样啊。”她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来看看你选择的继任者吧,她或许需要你的帮助。”我放下她,将世界树刚刚给予我的力量传递给她、使她不再只是残余的意识、不需要“转世”。
树王的身形渐渐长大,在恢复少女模样时,她拒绝了力量的继续传输。
“已经足够了,我无意离开这里,也就不需要太多力量。”她摇摇头。
“我的继任者、回处理好这场试炼的,更何况已经有一位降临者来帮助她了,不是吗?”
“哦?”
在“为解决世界树污染而删除自己的结局”被我改变后,将这原本的“花神诞祭事件”作为试炼来考验小吉祥草王吗?
“况且,我更想与你多相处一会儿。”树王眨眨眼,“毕竟你还要回至冬,对吧?”
“是呀,我现在记得一切,可想给那位一个‘大惊喜’呢”。
我眯眼,笑起来。
嗯…看来,女皇让我来世界树这里,还有希望我“恢复所有记忆”的目的。
若曾深爱原初之人的天使一族尊长、获得王座追悔之爱的魔神恢复那数场悲剧的记忆,转而将矛攻向那造主,对反抗天理的冰神而言,这会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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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做的事情,不过是出于最后的同僚情、或者说,由于人偶的原料源于那银白古树——我赠予斯卡拉姆齐一则预言。
“你将在琉璃的工坊加冕,以为获得神之心即获得心。”
“然欺骗的蛛网自始编织,渴求的冠冕终是虚妄。”
“……被世人所遗后,你于须弥的沙与绿荫间,赎还妄念之债。”
一则无用的预言。
它不会改变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是让人偶在知晓真相与决心留下时有个心理准备。
“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看完有关人偶的记录的树王如此感慨。
“是妄信者、偏执者。”我则平淡地点评。
此后,直到那位降临者到来。
我都与树王在静默旁观。
*
人偶坠落之时,我将其接住,并让喧闹的人偶暂时闭嘴。
而树王与通过考验的纳西妲见面。
协助小吉祥草王的旅者,将见证两任草神的会面。
无需离别的话语,我也在这时准备先博士一步离开须弥。
回到至冬、将冰神想知道的关于提瓦特的记录告诉她。
然后前往纳塔。
纳塔的地脉与提瓦特其他地方不同,那里的记录是独一份的。
我要去往那里,女皇则传令于我,让我取得那里的古龙科技。
反抗天理,需要更多的力量。
但对我来说,前往纳塔最重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瑟雷恩,那时他命运归结之地。
还有……回应一下在我离开至冬后就开始注视我的三位执政。
纳塔这个特殊的地方,很适合完成这件事,确保鲜有“人”知。
说实话三位执政的态度真令人苦恼。
若娜瓦因是原初的影子对我爱屋及乌吧,大概与前几周目一样,会尽力满足我的要求;
伊斯塔露好感度依旧满值,但是不曾与我接触,只是注视,复合她现在有些“摆烂”的状态;
纳贝里士和莱茵多特融合了,两位的好感度差不多都是80,不过我猜莱茵多特更像研究我这不断重生、具备越来越多特性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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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纳塔前,树王和纳西妲还能在梦中与我沟通。
“你在继续完成娜布的志愿吗?”
树王知道了这一代冰神的谋划,如此询问与冰神合作、此世作为至冬皇女的我。
“或许吧,但我的出发点与她不同。”
我只是想,尝试着打出一个新的结局。
以及,这样或许能从原初那里知道些什么真相……
“这样啊…”
树王又一叹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其他事、其他人。
“你又收获了许多新的羁绊。”她看着梦中我勾勒出的骑士。
我点点头,替梦里的骑士戴上面罩。
“这是我此世最钟爱的人子、非因王座而眷顾的人子。”
树王神色微妙了一瞬,“……要是阿蒙和娜布知道了,或许会暂时放弃对人的喜爱呢。”
“没有那么小心眼吧。”我不在意道。
骑士现实里的面容早就因我的出现而维持在过于苍白、但并未腐烂的状态,仅仅是和那妖精一样。
面罩本是不用戴上的,只是难以入梦偶尔让他显出疲惫、而我喜爱他覆面的姿态,于是便戴上这副我设计的面罩。
嗯,说起来,同样苍白的面色、有些相近的发色和因各自的原因保持暗色的眼窝,两位还真是有些相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