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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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一缓吧，”眼看着屏幕缓缓暗了下去，先瞟了眼近乎鸦雀无声的弹幕，又晃了晃鼠标，确认了下还有一小段的进度条，猫猫极淡定地点下了暂停，“刚好让我也缓一缓。”
“太伤了，琴酒太伤了，”女孩子随手抽了张纸擦去了脸上肆意的泪水，说话间还带了点混着哽咽的浅淡鼻音，“跨越二十一年的长寿面，正正好好断在了他三十五岁生日当天。”
虽然她确实把温庭湛视作男神，也确实对立本那边所有的人都心生反感，但琴酒毕竟是她为数不多的墙头，总还是有点优待在的，更何况，他也实在太惨了点——
生日当天重伤昏迷不说，失去了唯一可以称得上长辈甚至密友的人也就算了，连带着那句勉强能算是美好回忆的、难能可贵的“生日快乐”也都成了再也无法触碰的、带着血色的伤口和逆鳞。
整整二十一年的长寿面啊……
而且——
“我记得之前的剧情里，琴酒就没哭过吧？”
不管是主线一还是主线二，不管身处被直播系统改变后世界的黑泽阵，还是作为不曾遇上过温庭湛的组织TK，琴酒好像，真的从来都不曾在他人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软弱。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是眼泪吧，”猫猫的鼠标划过一大片隐匿在黑暗中的画面，近乎精准地定在了男人手边那一小片几乎像是带上了高光的湿痕上，她有些难以置信、又带着点理所当然地强调了一遍，“琴酒哭了啊。”
他居然会哭。
主线一里穷途末路时大笑着引爆炸|弹、拉着周围一圈人一起赴死的杀手，主线二里杀伐果断、甚至能轻松帮搅乱M国局势的尖吻蝮兜底的暗网之主，现在这个直播世界线里再给点成长时间就几乎能和温庭湛分庭抗礼的存在……
他居然也会哭。
他原来也是会难过的啊。
这么高傲，这么任性自我的一个人，这么一只无拘无束、冷漠到近乎冷酷的孤狼，居然也会被什么事情逼得崩溃，于无人处安安静静地落下泪来……
[猫猫不说，我都没意识到，光顾着看大佬消散的幻像，然后心疼去了]
[所以琴酒也是会哭的，也是会情绪崩溃的、]
[上面的你说的是什么话啊，琴酒是感情淡漠，是组织TK，但他也是人啊，是人都会哭都会情绪崩溃的吧？更何况大佬本来就算是和他关系最紧密的人了啊]
[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哪怕之前亲眼目睹过大佬落泪，我也一直以为，只要不是药物之类的外力作用，情绪崩溃离大佬、琴爷这样的人物很远]
[……啊这]
[先是大佬，然后是琴爷，感觉是不是因为之前的动漫看得多了，一些刻板印象根深蒂固了，我们好像都忽略了他们也是人了，哪怕身处低维世界，哪怕作为里世界有名有姓的强者，他们也终究还是人类，还是能感受到悲欢喜乐的人类啊]
[其实大佬出事，除了秦渊外，最难过的也还是琴酒吧，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欸]
[是啊，就算大佬把伏特加给他留下了，但伏特加终究没办法代替大佬的位置啊，琴酒只是习惯性地恋旧而已，又不是真的完全信任伏特加，非紧急情况下他甚至连让人开车送他去见大佬都不愿意、]
[那琴酒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孤狼真不是随便叫的，不说被反复吐槽的贝姐了，就算是主线二搞M国时看起来和他默契异常的尖吻蝮，实际相处起来这俩都是相看两厌的，剩下和琴酒走得近的就真的没有了]
[赤井算吗？亲爱的宿敌恋人？！]
[别吧，开开玩笑还行，真算起来的话，琴酒会搞死赤井的吧？]
[这俩放同人文里还行，相爱相杀什么的吃起来也还不错，但要说真-主线剧情的话，emmm，这俩但凡双死都能算he了吧这、]
猫猫看着逐渐歪楼的弹幕，也不说话，只手动把进度条拉回了琴酒落泪的定格画面，然后重新点下了开始。
现在的情绪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劲，作为主播，她本该说点什么来缓和下气氛的，可她就是完全提不起劲来，甚至看着屏幕里圆睁着双眼的琴酒都完全什么逗趣的心思，只有掺杂着莫名恼怒和愤懑的郁闷。
这点原可以忽略的郁闷随着她的沉默越涨越高，几乎要堵住她的喉管，于是，向来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小姑娘几乎是赌气般地跳过了这个环节——反正她也不指望当up主的收入吃饭——憋着一股气开始期待起了后续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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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暗了下去。
配合着打字声，血红色的字体一点一点显现在黑色的背景上，像是什么人用鲜血写上去的情感——
“我想过伏特加会死，想过贝尔摩德会死，甚至想过自己会死，但我从没想过，第一个离开的，会是我的兄长。”
是琴酒的心音。
那点血色的文字随着背景音一起顿了顿，纯黑的视频里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倒确实像极了琴酒本人的性格。
“里世界赫赫有名的操心师，死在了一场一文不值的爆炸里。”
一句话，切换一次屏幕。
字迹消失又出现。
琴酒的声音缓缓读出了他从没有说出口的那些心思。
“因为我。”
“为了我。”
然后，所有的字迹倏然消失，在纯黑屏幕的映衬下，音箱里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嗤笑，男人莫名带上了哽咽的声线里忽然混上了点冰冷的笑意。
“温庭湛为我替命，操心师亲自为我替命，我琴酒何德何能，”像是自嘲，又像是在讥讽着谁一般，向来冷漠的TK咬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黑泽阵何德何能啊。”
鬼使神差地，猫猫没有点暂停。
于是，显示完这段心音后，画面又重新亮了起来。
贝尔摩德留下的手机震动了下，原本呆坐着的琴酒习惯性地戳了下屏幕。
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男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面具被砸碎，他的脸色倏然惨淡了下来。
在他收紧的五指上停顿了两秒，镜头转移到了他面前的手机上。
那是两张照片。
两张温庭湛的照片。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两张遗照，遗体的照片。
也不知道贝尔摩德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两张照片格外清晰。
第一张是温庭湛还将小女孩护在身下时留下的。
男人的背部被炸弹的碎片开了个巨大的窟窿，从满是尘土布屑的血肉模糊中隐约透露出了点属于人类骨骼的莹白色。
第二张则是男人遗容的正面照，在画面的边缘，也不知是哪个条子的手出了点镜。
男人是笑着的。
哪怕在上张照片里，他的腰腹处几乎被掏空，哪怕他清楚知道自己再无存活的可能，温庭湛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点未散的轻笑。
可就是那点清浅的笑，轻而易举地击溃了琴酒所有的理智和伪装。
琴酒原本挺直的脊背终于塌陷了下去，他的脸上还带着点未干的泪痕，此刻却已伸手死死地抵住了自己的心脏。
痛。
真的很痛。
但是疼痛里又带了点无所适从的茫然。
银发的杀手不知所谓地侧首看向窗外——
外面阳光明媚，鸟儿啁啾，甚至还能听到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分明是大好的天气，可沐浴在阳光下的黑泽阵却半点没感受到暖意。
阳光吻上银发，冷酷的孤狼此刻就像只被暴雨浇透的小狗，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湿漉漉的无家可归——
哪怕眼尾通红，哪怕满面泪痕，哪怕悲痛和无所适从的空茫排山倒海铺天盖地，此刻的琴酒也已哭不出来了，终其一生，再挤不出一滴眼泪了。
画面定格在了他茫然的脸上。
屏幕暗下。
黑色的底板上又很快地跳出了“彩蛋”二字。
没有画面。
一片漆黑里，响起了熟悉的铃声。
紧接着，是似曾相识、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随后，电话接通的声音响起，是琴酒的声音，男人轻轻哼笑一声：“贝尔摩德。”
“琴酒，”出乎意料地，对方并没有反驳这个称号，她只还了一声轻笑，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般，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给出了她的筹码，“幽灵，越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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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结束。
猫猫没有说话，直播间的弹幕也安静得可以。
没有设置自动连播的网页自动跳转到原先的播放列表。
现在，排在第一个的、原本完全没有信息的视频终于有了封面。
一道玻璃墙面把原本完整的画面切分成明暗两半。
光明的那一半，打扮成翻版剑南春的琴酒执枪斜倚在玻璃上，目光犀利、呈戒备姿态；
而黑暗的那一半，穿着琴酒经典黑风衣的温庭湛懒懒地靠着墙面，枪口随意地指向地面。
在猫猫迟疑地将鼠标移过去的时候，原本无法显示的视频标题卡了下，终于随着时长一起覆盖了原本的乱码——
《白狼》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番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