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艾秋生

2、第一章 游山西村？

　　“特此通知，为遵守相关法则及避免某些不可控因素，在宿主经历路的世界期间，请勿与本系统交谈，当然——本系统是不会回应的。”白色光球闪了闪。
　　一阵刺眼的光芒笼罩住归于光，下一秒，归于光置身于一条林荫小道上，路旁的花丛中尽是半开的野花。
　　“知道了。”归于光打量四周，后方是尽头 ，看来应该沿着眼前的这条路走出去。
　　走出柳林，不远处坐落着一座传统农家院落，院墙边堆着几个酒坛子，附近的几只黑的发亮的乌鸡悠闲地迈着碎步，颇有自给自足的风味。
　　“滴滴，任务要求——”急促的警报声在耳边响起，归于光屏息凝神，等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活下去！”他脚下一顿，似乎被吓了一跳。
　　“无聊。”吐槽完，他活动了下肩膀，向等在院子里的两个人走去，步伐中多了一分急促。
　　清晨的薄雾笼盖大地，茂林重重叠叠地掩映着村庄，不叫人轻易看见它的面貌。
　　看到有人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道：“我叫斐军，过了三条路，这个妹子是林影，过了一条路。”归于光向他们点点头，林影是个年龄大约在二十岁的清秀女生，背上背着一根半米长的玄色木棍，让归于光不禁多看了几眼。
　　“我叫归于光。”他向二人介绍自己，却看到面前的两人仍盯着自己，“怎么了吗？”
　　“新人啊”斐军拍了拍归于光的肩膀，“这么镇定的新人不多见了。”归于光面露疑惑，一旁的林影开了口：“路的世界里不能说真名，会被消声，起个别名吧。”
　　“嗯……”归于光想了想，“叫我归途吧。”听此，林影点点头，走进了堂屋。
　　“归途小兄弟，你别觉得她脾气不好，她性格应该就是这样。”斐军示意归于光跟上他，说：“路的每次世界都不同，世界观千奇百怪，但有一点是我们探路人摸索出来的真理——要想活命，必须找到归路的线索并且避开触发死亡的条件。”
　　听到重点，归于光面色凝重，思考起这次世界的线索。山西村……游山西村？归于光的心中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想。
　　堂屋内已坐了三个人，斐军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没人来了，于是向众人说到：“这次世界，三个新人，两个老人，看来应该不是特别难的世界，只要我们小心谨慎、积极探索，存活率应该不低。”
　　“呜呜呜，我要回家，你们这是拐卖人口……”哭声传来，归于光将目光投向另外两个新人。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嚎啕大哭，归于光感到一丝不寻常的地方，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系统？
　　与上一个姑娘截然相反，一个染着黄发的年轻男子正一脸得意地念念有词：“哈哈，我果然是天选之子，我就知道那个软件非同寻常，拯救世界、广开后宫我来了……”没听到这是个需要逃命的世界吗，归于光心中无语，没了兴趣，随意拿了把木椅坐下。
　　“吱呀——”里屋的房门打开，走出了一个驼背老人，头上裹着脏兮兮的棉布，看不清神色。
　　“各位游客已全部到齐，接下来，进行你们为期三天的游览，明日村子里要举行祭祀活动，希望大家玩的开心，嘻嘻。”干哑的声音像是从不知从何处飘来，萦绕在众人耳边。
　　“看来三天就是我们求生的期限了，时间到了我们还未找到归路的话，不知到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斐军严肃地说到。
　　这时，驼背老人从院子里进来，手中抱着一坛酒。老人拿出几个酒杯，一一倒满，递给他们，走到归于光身边时，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将酒杯放下，转身回了里屋。
　　众人面面相觑，端着酒杯不知如何是好。“砰！”酒杯落地，碎成几块，女大学生慌张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可除了黄毛，众人分明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幸庆，似乎把酒当成了某种毒药。
　　“既然老人没有强制要求我们喝，我看还是不要动这杯酒比较好，避免一不小心，触发死亡。”斐军放下酒杯说到，林影也跟着放下。“小姑娘，下次可不要自作主张了，说不定我们都得给你陪葬。”斐军盯着女大学生，不复之前的温和。
　　“哼哼，一群胆小鬼。”黄毛一饮而尽，嘴中喊到：“提升修为！”话音刚落，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呸呸呸，什么鬼，这种垃圾也能叫酒。”闻言，归于光看向地上自己的这杯酒，浑浊的液体里混杂着看不出材料的固体。
　　一道白光闪过，余光中，黄毛的头身分离，砸在地上。
　　“啊！”女大学生惊恐地叫出声。
　　归于光寻声看去，场面惨不忍睹。
　　不知何时出现的老人擦拭着一把坑坑洼洼的镰刀，老人的脚边，是张着嘴正在抱怨的黄毛，头颅立在血泊之中。
　　擦完刀，老人用手撑开黄毛的嘴，一根舌头滑了出来。“呵呵，圣酒岂能随意侮辱，不喜欢，就多喝点吧。”老人一边向黄毛嘴中灌酒，一边向众人说到，大白天，屋内的气温却像平白无故降了几度。
　　看着酒水从黄毛的喉咙里流出，归于光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诗：“莫笑农家腊酒浑。”看来，这个世界的线索果然与《游山西村》有关了。
　　“唔——”女大学生突然用手捂住了嘴，瑟瑟发抖。此时，老人正站在她的身后，盯着地上的碎片。
　　“不好喝么？”老人拾起碎片，阴森森地声音在女孩的耳边响起。“不，不是……是，是太激动了……对，我太激动了。”女孩说话时也紧紧捂住嘴，声音颤抖。
　　“哦。”老人点了下头，似乎有些遗憾。老人抱起黄毛的头，咧嘴向众人一笑，拖着无头的身体，走出了堂屋。
　　空中飘荡着一句话，仿佛是众人的索命咒语：“你们在村子里转转，天黑之前，记得回来吃饭。”
　　良久，老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后，屋子里的人才稍微松了口气。气氛空前的沉重，开场就死了一个人，让算得上经验丰富的斐军面色难堪起来，在场的人中，只有林影仍保持着平静。
　　不知想到了什么，斐军突然向林影问道：“影妹子，你不会是来‘炸鱼’的吧？”林影疑惑不解，亲启薄唇：“‘炸鱼’是什么？”
　　见林影不像是装的，归于光也盯着斐军，等待他的解答。
　　斐军长吁一声，说：“不是就好，我也是听一个前辈所说，他过第三条路时，是个十人的世界，老人五人，最高的过了五条路，本以为不会太难，没想到开场就死了三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过了五条路的老人。”
　　“呕——”一阵呕吐声，打断了斐军的话，刚才受到惊吓的姑娘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的狼藉，也顾不得继续听他们交谈，跑到院子里吐了起来。
　　“呃……她……”归于光指了指外面，也没想好说什么。
　　“见多了，就好了。”斐军示意他们继续，“后来，前辈带着一个新人九死一生才找到那个世界的归路，在回来的路上，新人被那个世界喜欢拷问的鬼怪抓住，不得以才吐露了真话，原来他已经过了八个世界，特意花气运值掩盖自己，为自己第十条路做准备。”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归于光半信半疑。
　　斐军神秘兮兮地说：“探路人都心照不宣地认为，每个世界按比例会死亡一些人，死亡人数越多，死亡风险越高。但剩余人数越少，成功通过后，分到的气运值也越多。所以，总会有一些觉得自己无法通过下一次世界的老手，干出‘炸鱼’这种事——即除了‘炸弹’自己，其他人都会被坑死。但死亡这种事，谁又敢保证，下一个死的不是自己。”
　　归于光感觉斐军话里有话，似乎除了解答，还在警告着什么，看来自己的表现也让他怀疑了。
　　清者自清，归于光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摇摇头，道：“命都无法保证，还怎么为下一条路做准备。”
　　林影思考了片刻，说：“在我们那里，人命如草芥，高阶修士一人可屠一城。”
　　“修士？”归于光凌乱了。“嗯。”林影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见二人陷入沉寂，斐军挥了挥手，提议道：“先解决眼下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出去探索一下吧。”
　　“走。”林影开了口。归于光纵有千般疑问也只能先暂时压在心底。
　　三人站起来，招呼着缓过来的女孩，走出了院落。
　　一行人站在从横交错的路口，止步不前。女孩怯生生地向众人介绍：“我叫小敏，今年大一。”
　　归于光看着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生，产生了一丝同情，如果不是自杀，他今年也应该上大一了，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
　　观察了四周后，斐军提议分头行动。归于光和林影分到一组，开始探索这个掩藏在密林之下的神秘村庄。

作者有话说

　　新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