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难了》映焰

17、长一点

　　“诶，小叶，结束后记得拍个大合照。还要就是每个组都要拍照，然后结束发给他们的代表，联系方式？这个……找王海要，王海！过来把表那一份给叶景，再那一份给……”张晶一顿噼里啪啦跟个连珠炮一样吩咐这儿吩咐那儿。面前的人蹿来蹿去，七嘴八舌，会堂里混乱不堪。
　　“安静！”张晶不知道从哪里变了个喇叭出来，一嗓子把叶景耳朵都快震聋了。
　　人可算收敛了，压低声音嘀嘀咕咕。
　　叶景叹了口气，靠在后墙按压太阳穴。
　　“叶景。”一个黏腻，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声音，叶景蹙眉不悦地看向来人。
　　方彤彤抹着红唇，弯着嘴角，一副笑脸迎人的做派。
　　“叶景，你也在这儿呢，好巧呀。”方彤彤像是跟叶景很熟一样，一来就自然的挽起叶景的手臂，装出深情姐妹的模样。
　　叶景把方彤彤这套动作尽收眼底，只觉得恶心。
　　她讥笑一声，用力抽出手臂，顺便后退一步，眼神厌恶的扫过方彤彤的脸颊。
　　“少来恶心我。”叶景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方彤彤的手还僵在空中，只能尴尬的摸了摸头发。
　　“姐妹别这样。”方彤彤咧开嘴，假模假样的干笑。
　　“谁是你姐妹？同学你怕不是没长眼睛。我可没你这样……”叶景停下摆弄相机的动作，抬眼笑了笑，全部意味尽在不言中。
　　“我不想咄咄逼人，你也别一天天没事犯贱来我眼前找骂。实在想犯，出门左转是精神病医院，有空去看看。”
　　方彤彤终于收起了假惺惺的嘴脸。
　　“我跟贺子涵只是朋友。”
　　“朋友能睡一块是吧？是你傻还是我傻？”叶景都他妈无语了。
　　“我们那只是个意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确是对不起你，但是……你也没那么爱贺子涵吧。”
　　“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没那么爱贺子涵？这难道就是你们的理由吗？还有，是不是意外你最清楚不过。这样的结果不也是你想要的吗？”给了面子自己不要，也怪不得叶景说话难听，难听难看也是方彤彤跟贺子涵应得的，“做了腌臜事就别他妈又当又立，还想洗干净手当什么白莲花圣母。”
　　这一下，方彤彤眼中只有愤意，白雪公主的真面目是后妈，方彤彤的真面目是……
　　“叶景。”赵鹤予推门而入，一身笔挺黑色西装，带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文件夹，后面跟着几个相似打扮的人，一股精英气质铺面而来，叶景的表情还处在不屑当中来不及变化，赵鹤予愣了一下，接着叫身后的人先过去，自己还有些事要跟叶景说。
　　人一走完，赵鹤予便弯了弯腰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学长。”叶景眼神飘忽，看向和方彤彤相反的方向。
　　“没怎么？那一副……”赵鹤予想起旁边还有个人，直起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彤彤。
　　方彤彤不去学川剧变脸都可惜了，刚还愤愤不平，现在却笑容和善。
　　“学长。”方彤彤像是害羞的低下头，声音也娇滴滴惹人怜爱，以往的男人肯定会俯下身温柔的问她。
　　可是赵鹤予跟她以前想要勾搭的男人不一样。
　　“你是上次和贺子涵在酒店那个人？”赵鹤予语气冰冷生硬，明明是在疑问，却又像早已确认，“来叶景面前耀武扬威是为了什么？”
　　“我……”
　　赵鹤予轻蔑地笑了笑，嘲讽的眼神让方彤彤难看的闭上了嘴。
　　“还杵这里干嘛，要给你颁个奖？”
　　方彤彤转身就走，看背影都能感觉到她在痛骂赵鹤予。
　　“你也是。”赵鹤予轻轻叹了口气，“答辩结束有时间吗？”
　　“有。”
　　“那记得等我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
　　“笑一下。”
　　“嗯？”叶景抬头盯着赵鹤予，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别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他们不配。我先过去了，待会见。”赵鹤予说完离开，不留给叶景辩驳的机会。
　　“那我该生谁的气呢？”叶景站在原地喃喃低语。
　　赵鹤予他们组是国家级项目，项目的难度高，但他们完成得很顺利，答辩也让专家们很满意。
　　方彤彤的项目，叶景没仔细听，不知道她讲了些啥。
　　赵鹤予坐在椅子上，空间逼仄，腿长时间弯曲有些难受。叶景也难受，已经答辩了八组，每组十五分钟左右，她拿着相机站了大约两个小时，现在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了，等会儿还有七个组！105分钟！
　　难受，想哭，人生无望……
　　“林榕，我出去一下。”赵鹤予转头瞥了眼靠在墙上，捧着相机的叶景。
　　林榕快要困晕了，闻言耷拉着头让开。
　　赵鹤予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叶景面前。
　　叶景麻木地对着赵鹤予咔嚓一声，有气无力的说：“学长。”
　　“嗯。”赵鹤予和叶景并排站立，以同样的姿势靠在墙上,“累了吗？”
　　叶景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双眼无声却带着生理性的泪水。
　　“有点。”
　　“我帮你拍吧，你去坐一下。”赵鹤予说，“你都站了将近两个小时，没人来顶替你吗？”
　　“啊……”叶景怔愣的看向赵鹤予，脑子缓慢地转动着，“不……不了吧。”
　　“为什么‘不了’，你不累吗？”面对叶景第一时间的拒绝，赵鹤予心里有些难受。好像不管怎么对叶景，她第一回答都是拒绝，赵鹤予感觉他和叶景之间的距离还很远很远，远到他够不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下去会有什么意义。
　　“我来吧。站久了头晕，小心晕倒了。”赵鹤予托起相机，叶景却拽着绳子不让他拿，赵鹤予依旧很有耐心，轻轻拨开叶景的手指，不紧不慢的说：“听话，病才刚好，站久了受不了的。我知道你不想再让我帮你，可是你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实在不想让我帮你，我也可以再去找个人。”
　　“学长，真的不……”叶景头部一阵眩晕，太阳穴突突的跳，眼前像万花筒一样冒出许多星星。
　　赵鹤予急忙伸手扶住叶景。
　　“不舒服为什么还要强撑？”赵鹤予既责备又操心地说，“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有点晕我。”叶景不太好意思的借着赵鹤予的手臂站直，“谢谢学长。”
　　“不谢。相机拿来吧，你坐着去休息。”赵鹤予双手圈住叶景，拿起相机的绳子，像是两人相拥一样。
　　淡淡的松木香环绕，赵鹤予靠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热量，叶景微微低着头，等待相机离开。
　　赵鹤予好像故意很慢，俯视着叶景浓而密的睫毛，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叶景敏感的瑟缩着后退，耳根刹那间染上了薄薄的红霞，连同脸颊也白里透红。
　　她紧张不安，他想吻她。
　　想吻一吻她的额头，眼睛……
　　但最终没有。
　　赵鹤予拿着相机，转头极其不自然的说：“坐着去吧，我来拍。”
　　叶景点点头，走到角落坐下，刚开始还撑着头看前面，没几分钟后便趴下了，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身后就是空调，冷风一直对着她的脊背吹。
　　赵鹤予叹了叹气，脱下外套披在叶景背上。
　　“这人真是感冒才好，又想感冒。”
　　赵鹤予一直站在叶景旁边拍照，偶尔闲得无聊就举起相机拍叶景和和她窗外正绿意盎然的树叶，强烈的阳光。
　　拍完看了看，打算删掉。到了叶景的照片时，看了好久，直到把每个细节都记住，可快要按下删除键时，又不忍心，手指悬空，内心艰难地纠结着。
　　可能很多年后，他的生活不再和叶景有关系，但或许他还是会不可遏止的想念她，那时他该怎么办呢？
　　赵鹤予想，他的道德或许没有那么高尚，他终究还是一个会有私心的人。
　　他拿出手机，违背了多年所受到的教育。他拍下照片，设置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复杂密码。
　　这张不起眼的照片将会被永久保存。

　　叶景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最前面的专家还在点评着什么，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抻得很长。她瞥了一眼，又重新趴下，手臂被压得发麻，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连攒拳这个动作都做不到，脑子里最后一线清明告诉她，她应该赶紧起来。但是懒惰死死地压着她，让她一点也不想动。
　　“睡醒了？”赵鹤予轻声问。
　　叶景像鲤鱼打挺一样坐了起来，头发睡得毛茸茸的，有几根发丝翘起来想要逃逸，她闭着眼睛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赵鹤予突然笑了起来，还害怕笑得太大声让不高兴，捂着嘴弯着腰憋了半天。
　　叶景睁开一只眼，挑着眉奇怪的瞄向赵鹤予。
　　“怎么了？”
　　“没……”赵鹤予的肩膀轻微的抖动着，要不是环境有限，他可能会笑得大声，“脸……”
　　“嗯？”叶景摸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又半信半疑的打开手机摄像头。
　　左边脸蛋通红一坨，像高原红一样，高原红至少还对称，叶景这个……
　　嗯……快要对称了，因为另一半也开始变红了。
　　诡异的氛围令人尴尬。如果可以，叶景想变成气体，找个地缝钻出去，以此来结束她的窘迫。
　　赵鹤予还在憋笑。
　　叶景撇着嘴，愠怒地盯着他。
　　某人立马恢复一脸正经严肃。
　　“对不起，我不该笑你。”修长的手指压了压叶景的呆毛，“可是……你好可爱。”
　　赵鹤予终于忍不住，捏了一下叶景的脸蛋，光滑细腻还有弹性，就是有点烫。
　　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叶景脸更红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说啥，索性闭着嘴不说话。
　　还没闭嘴一分钟，后门就蹿出张晶，环视一圈找到叶景。
　　“结束了记得拍照……相机呢？坐着这儿干嘛呢。”张晶抬高声调，听上去有些生气，“刚的照片你都拍了吗？”
　　“相机我这儿，照片都拍了。还有什么事吗？”赵鹤予听见张晶气冲冲的话，不禁也有些生气。
　　“主席。”张晶发现赵鹤予，连忙堆砌了满面笑容，谄媚的靠近赵鹤予，“瞧我这眼睛，刚都没看见你。”
　　赵鹤予点了点头，重复刚才的话。
　　“还有什么事？”
　　“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这边，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上课了，主席。”
　　“慢着，我有话跟你说。”赵鹤予看向叶景，叶景赶紧低下头玩手机，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出来说吧。”
　　到了外面，赵鹤予散漫的缠弄着相机带。
　　“没记错你们就协十二个人，现场有六个人，还有六个人在哪去了？”
　　“他们……都有事，没来。”
　　剩下几个都是懒鬼，啥事也不想干。
　　“都有事？自己的事都这么忙了，那就别在就协待着了，不干事就别占个位置，干事也不能就一两个人把事全干了。刚叶……站后面拍照那女生，你们的安排是让她在后面站四个小时？”
　　“今天就叫她一个人过来拍。主席有……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让个女生拿着这相机，”赵鹤予把相机放在张晶手上，张晶急忙两手捧住，“在后面站四个多小时能有什么问题？”
　　赵鹤予语气加重，明显是动怒了，张晶拿着相机，鬓角流着汗也不敢擦。
　　“我……能者多劳嘛。”
　　“能者多劳？”赵鹤予不屑地轻哼一声，周遭的气场犹如寒冰，压迫得张晶心悸，“你们这是真觉得能者多劳，还是觉得可以把能者当牛马使唤？”
　　“没有没有……”
　　“没有？那就是觉得别人好欺负，能什么活都推给一个人干。”
　　“主席，误会，真是误会。”
　　点到为止，给他点震慑，也得给他台阶下，毕竟要为叶景以后在就协做考虑。
　　“哦？是误会吗。”
　　“是！”张晶点头如捣蒜。
　　“那对不起，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没事没事。”
　　“嗯。相机你拿着吧，等会记得拍合照。”

　　活动结束，礼堂的人鱼贯而出，门口“交通”拥挤。叶景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出人群，刚想松口气，手臂倏地被一人死死攥住，如同扼住喉咙一般，叶景有些喘不过气。
　　“宝贝儿，我终于见到你了！”贺子涵粗暴的把叶景拉向怀里，像是害怕她逃跑。
　　“放开！”叶景手臂刺痛，她咬着嘴唇，费尽全力要推开贺子涵，可是她和贺子涵的力气差得太大，贺子涵把她圈在怀里，纹丝不动。
　　“宝贝儿，别闹。”
　　叶景卸了力，清晰的感受着手臂上痛楚。
　　她用尽全力抵抗，贺子涵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拦住她。她坚定的分手，在贺子涵眼中不过是闹脾气。面对贺子涵的死缠烂打，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曾经是，现在也是。
　　叶景突然想起高中春游，贺子涵支开其他人，把她一个人困在山上，要她接受他的告白时那种无助。
　　现在的一幕幕，不过是回放和重复。
　　贺子涵不放过她，她永远都会被贺子涵困住。
　　贺子涵总是有手段让叶景接受他的要求。
　　“宝贝儿，你别生我气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有很认真很认真的反思，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惹你不开心了。”
　　这套说词，叶景不知道已经听过几百遍了。
　　“松开。”叶景无力的说。
　　“我不松，除非你答应原谅我。”
　　“松开。”一个更为强硬的男声。
　　赵鹤予走到两人面前，掰开贺子涵的手，看到叶景手臂红红的一片，顿时便冷下了脸，眼神像冰刃一样注视着贺子涵。
　　“你要做什么？”
　　“哥，我女朋友闹脾气呢。”
　　“谁是你女朋友？叶景不是和你分手了？”赵鹤予看了叶景，示意她先走。叶景会意，决绝地转身离开，贺子涵想追，被赵鹤予遮了下来。
　　“别追了。”
　　“我女朋友我凭什么不追？！哥，前段时间谢谢你帮我看着叶景，以后这事你就别管了。”
　　“倘若我非要管呢？”
　　贺子涵脸上的客气一点点不见，换上的是混迹风月场的狠戾之色。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后叶景的事我都非管不可，说更清楚点就是，你俩分手了，叶景不是你女朋友，她的事不用你告诉我该不该管，毕竟……你只是个让她厌烦的前男友。”
　　“你他妈的，想撬老子墙角。”贺子涵咬牙切齿，捏着拳头。
　　“那还得多亏你干的那些蠢事。”赵鹤予抬了抬下巴，“你的‘朋友’过来找你了。”
　　方彤彤从人群中走出，高跟鞋点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的‘现朋友’，别痴心妄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赵鹤予特别把“朋友”二字咬得很重，明里暗里的讽刺贺子涵。
　　贺子涵一拳挥向赵鹤予，被赵鹤予侧身避开。
　　“哥，你来接我了。”方彤彤拖住贺子涵，懵懂无辜的说，“电影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我要去找叶景。”
　　“可是，你答应我这次一定回去的啊。这个电影我想看很久了，再不去看就没有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赵鹤予对他俩要去干什么丝毫不感兴趣，现在他只想去找叶景，不能让她久等。
　　“哥，你一定要去找叶景？我在里心里就一点也不重要吗……”方彤彤把贺子涵留在了原地。

　　【zhy：你在哪里？】
　　叶景正靠路边一面吃着雪糕，一面抱着赵鹤予的外套玩斗地主。
　　【yj：梅花路那个超市门口】
　　赵鹤予赶到时，那根雪糕已经被叶景咔咔炫完，嘴唇红彤彤的。
　　“我以为你会直接回宿舍。”赵鹤予站在台阶下，正好能够平视叶景，能够看到她被冰冷得红润的嘴唇。
　　“喏。”叶景把手里的外套递向赵鹤予，“谢谢。”
　　“不谢。”赵鹤予垂着双手，思考这件外套还了之后，他和叶景还会不会有交集。
　　会，还是不会。
　　叶景缩回了手，外套搭在她的臂弯上。
　　“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事，外套洗完再还给你吧。”
　　“不用麻烦。”赵鹤予拿过外套，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直觉认为，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学长有空吗？”
　　“有。”
　　“那忘了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
　　转机来得突然，赵鹤予心中喜悦翻涌。
　　“都可以……要不吃点辣的？”
　　吃辣正如叶景意。心情不好，就是要吃辣的。
　　“好啊，那吃火锅？”

　　火锅店离学校不近，生意倒是火爆,叶景赵鹤予到时正巧剩下一个靠窗的位置。
　　火锅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辣。刚开始，两个人还偶尔说一两句话，到后面就全无交流，赵鹤予默默的投喂叶景，叶景埋着头大快朵颐，两个人都满头大汗。
　　赵鹤予捞起最后两个牛肉丸和一大堆素菜放在叶景的碟子中，叶景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该说不说，叶景的确要比赵鹤予能吃。赵鹤予早就吃饱，这会儿是等叶景的同时顺便服务叶景。
　　捞菜，递水，递纸。
　　忙得不亦乐乎。赵鹤予很享受这个过程，他和叶景的距离好像更近了。
　　叶景鬓角悬挂着一粒汗珠，赵鹤予伸手靠近，轻轻的擦掉，顺手把一缕调皮的头发挽在她的耳后，指尖蜻蜓点水一般掠过耳垂。
　　叶景停在了咀嚼的动作，抬头瞥了眼赵鹤予，嘴唇湿润，然后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低头吃饭。

　　两人酒足饭饱，打算打道回府。
　　一从店里出来，脱离了空调，闷热的空气黏腻在身上，浑身燥热。
　　“学长，喝果茶吗？”
　　“喝。”
　　赵鹤予要了杯和叶景一样的果茶，叶景站在赵鹤予的阴影中大口吸着饮料，等着车来。
　　大口冰饮下肚，消散了火锅的麻辣。
　　“吃完火锅喝冰的，这才是真的爽。”叶景满足的说。
　　“是吗？”
　　“是啊。一冷一热虽然对身体不好，但是真的很爽。”叶景用手抹掉杯子表面的水珠，“特别是冬天，刚吃完火锅，再吃一个冰淇淋……”
　　赵鹤予笑了笑，看向叶景。
　　叶景是可爱的，活泼的，说她感兴趣的东西时，眼神是专注的，表情是傲娇的，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小孩。
　　“吃冰淇淋要冬天吃，反正我就喜欢冬天站外面吃冰淇淋，还化得慢，多好啊。”
　　怎么突然说到冬天吃冰淇淋了？
　　叶景的嘴唇像吃了奶油冰淇淋，泛着水光，又像多动的蝴蝶，变化多端，让人挪不开目光。
　　刹那间，赵鹤予的理智不知所踪，感性和冲动突出重围，一颗种子终于钻出地面，爆发式的生长，绿色的枝叶反射阳光，引诱着赵鹤予捉住了那只迷人的蝴蝶。
　　叶景的嘴唇一凉。
　　赵鹤予低头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