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韵映时

20、软肋

　　从方华腾的家里出来以后丁迟敛就一直处于出神的状态，从一上午的谈话来看，他掌握了不少信息。
　　第一点也就是丁迟敛开始来的目的，现在也都已经知道了方知行身上的那些伤痕就是他的父亲方华腾打出来的。方华腾很明显就有家暴的倾向。

　　而第二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不仅是丁迟敛知道了原来方奕灼的生父居然是方华腾，且方知行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丁迟敛之所以能够清楚一点，正是因为他见过方奕灼的生母。其实当初他能够阴差阳错的给方奕灼补习也是因为方奕灼的母亲，是她亲自带着方奕灼过来的。
　　当年方奕灼的母亲似乎是很焦急的想要方奕灼的成绩在短期之间提升上去，因此她就找上了丁迟敛所在的这一家三流机构。

　　她之所以要找这样的补习机构，全因为这里的补习时间可以由金钱来决定。因此方奕灼的母亲把钱一扔人也顺便一扔就离开了，这样的补习机构除了基本的电话信息根本就不会再去多问和多了解。
　　刚刚开始丁迟敛还觉得这纯粹就是让他放学带孩子的，还想过一天从下午六点左右补习到将近十一点的时间真的无异于去外面找那些托儿所。

　　可钱都已经收到了，丁迟敛只能看见方奕灼的母亲把年轻的方奕灼扔到他们这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衣服的背影。
　　而奇怪的也是这一点，方奕灼对于自己母亲的决绝并没有什么异议，反而是很乖巧的就跟着丁迟敛走近了一间小小的补习室里。

　　回忆到这，丁迟敛又回想起刚刚进方知行卧室时候在他卧室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那是家里的三个人的合照，里面那个对着镜头笑的女人跟丁迟敛印象里的人完全不一样。
　　若果说方奕灼的母亲给丁迟敛的感觉是高贵的不可高攀的，那么方知行的母亲给他的感觉则是平和温柔的。
　　从这丁迟敛大概也不难猜出为什么方奕灼从不跟他提及他家庭里的事情。

　　还有关键的一点也是丁迟敛有一些在意的，就是方华腾是处于什么原因要对方知行进行家暴的？
　　从刚刚谈话的内容丁迟敛也只能猜出的，大概是方知行的手里有一张卡，而这张卡里大概有足够生活的钱，但是方华腾却要方知行拿出来，但是被方知行拒绝了。
　　这样一想，方知行拿到的钱到底是谁给的，其实丁迟敛也大概能够猜的出来了。

　　可方奕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笔钱？
　　丁迟敛这个时候才发觉其实他对方奕灼的了解是很少的，他甚至都不能够准确的说出他身边的朋友的名字，或许连是谁他都不知道。
　　他甚至连方奕灼现在住在哪里都不知道，现在的哪一次不是方奕灼自己过来找的他？

　　“丁老师，你没事吧？”苏眉坐上丁迟敛的副驾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从出来为止丁迟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经过苏眉这个时候的发声他才想起来今天跟他同行的人是苏眉。
　　“没，”丁迟敛打起精神来，“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丁老师，”苏眉突然出声制住住了他想要拧钥匙打火的手，“我看你一路都有些恍惚，是不是因为方奕灼的事情？”
　　她说的直白，让丁迟敛也略微有些愣神，本就因为脑子里全都是想的是方奕灼的事情而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苏眉趁着丁迟敛还在愣神的间隙，“其实我也不想瞒你，只是丁老师，我那天在超市门口看见了你跟方奕灼一起。”

　　超市？
　　丁迟敛回忆了几秒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方奕灼赖在他家里还借口要给他做饭，其实他压根就没想着学习或者是写作业。
　　“先前我没在意，”苏眉继续说，“可我那天大概不是我的错觉了，丁老师，你是真的跟方奕灼的关系很好吧。”

　　先前在学校贴吧里传开的丁迟敛跟方奕灼的照片的时候苏眉就好意提醒过丁迟敛不要跟方奕灼有大多牵扯的关系。
　　“但是丁老师，我还是觉得看人大概不能看外表，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苏眉大概也是处于好心，其实她跟方奕灼也有过几面之缘，只是那几面仅仅是因为方奕灼在学校外面把当时她班级里的学生打进了医院里。

　　听到这句话的丁迟敛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尽管他知道苏眉是真的处于好心而去提醒他，但是他仍然根深蒂固的觉得方奕灼并不是大家眼里的样子。
　　他还是会因为丁迟敛说不要而不去做。
　　苏眉只是点到为止，她相信丁迟敛会有自己的判断和看法，而她也无权对丁迟敛的事情做太多的干涉。

　　丁迟敛把苏眉送回学校以后，周末唯一的一项任务总算是顺利的完成了，只是丁迟敛却丝毫提不起一点高兴。
　　即使是知道了方奕灼的父亲是谁又如何，他终究也是不了解，方奕灼若不肯说的话，丁迟敛也知道自己大概也是不会问的。
　　思及到此，丁迟敛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开车开到了‘醉客’的门口。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丁迟敛停车熄火走近了‘醉客’的门口，下一秒他推门而入。
　　他走到熟悉的老位置点了一贯以来喝的酒，现在他还是需要想一想他跟方奕灼的关系。
　　丁迟敛出神的想着，殊不知从他进门起的那一刻就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一个自然是整天都在酒吧里闲的起毛球的魏远，他就坐在一楼的卡座里，旁边搂着的刚刚贴上来的小男生。
　　另一个则是坐在魏远对角线的汪石财一众人，他是上次在南洋附中后巷被方奕灼揍了一顿的人，只是后来因为丁迟敛的出现导致他们之间的决斗告了一段落。可汪石财丝毫没有打算放过方奕灼，只是他现在还在密谋着到底怎么样才能打赢方奕灼。
　　上一次方奕灼为了他下面的那个小弟可是把他走的鼻青脸肿的，被班里的人笑了好久。这事情汪石财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心烦意乱想不到办法才胡乱进来的，大概是因为他的脸跟他的年纪并不相仿，酒店门口的服务生就这样把他们放了进来。
　　没想到的就是居然出现了这个转机，丁迟敛因为那天眼镜摔坏了没看清汪石财的脸，可不代表汪石财不记得丁迟敛的脸。毕竟丁迟敛长的清清秀秀，放在一众人群里也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财哥，你在看什么？”汪石财带着的小弟大多数都叫他这个名字。
　　从刚刚开始汪石财就看见独自一个人坐在吧台上的丁迟敛，他还记得当初也就是丁迟敛喝止住了方奕灼，他笃定丁迟敛肯定跟方奕灼是认识的。
　　只是他从未在学校里见过丁迟敛，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看见那个男人了吗？”汪石财往丁迟敛坐着的方向指了指。
　　“看见了，”几个小弟异口同声的说，“他真好看！”
　　“不是，这个就是上次方奕灼的帮手，他们两个一伙儿的。”汪石财盯着丁迟敛的后脑勺仿佛要把人给盯穿。

　　“原来是这样！要不要兄弟几个去教训教训他！”几个小弟说着激动起来，站起身来就要往丁迟敛的方向过去。
　　“第一下！”他们被汪石财呵斥住了。
　　“先等他喝完酒，等他出了这个门……”汪石财暗暗的说，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计划。

　　坐在吧台喝酒的丁迟敛哪儿能知道他也就是一杯酒的功夫能够让那么多人都留意的到，他只自顾自的喝上一杯，边喝边想着自己的事情，等到喝完的时候事情想的自然也差不多了。
　　丁迟敛就是这样的人，在这些日子里他把自己的日子过的每一天都很紧，就算是偶尔的放松他都会选择宅在家里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不一样，一开始他并不想承认，可是最终他还是没办法自己骗自己。

　　从方奕灼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时候，他的生活就不会再单一。他总是会为方奕灼而分神，有时候甚至还会想他今天到底会不会遇见故意绕个路过来只为了跟他吃一碗绿豆沙的方奕灼。
　　丁迟敛付了钱，起了身，理了理自己身上有些折痕的衣服。
　　可惜他终究没办法骗自己，他必须承认的就是那些年来尽可能的给自己找各种的事情也是他为了忘记方奕灼，忘记曾经那个夏天他妄自对他动心的后果。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收拾好情绪，丁迟敛重新踏出‘醉客’，打算回家。
　　“叮铃”
　　‘醉客’门口的铃铛发出清脆的一声。
　　在铃声响起的片刻，几个人站了起来，随之还有的就是一条发往方奕灼手机里的短信。

　　丁迟敛走在路上，刚刚过来的时候‘醉客’门口的车有一点多，他开车绕了好一圈才发现在这家酒吧的后面有一个住宅区，下面有一个停车场可以停车，因此他就把车停在了那里。
　　电梯停在了负一层，丁迟敛抬脚走出，按着刚刚他出来时候的反方向寻找自己的车。
　　巧的就是在丁迟敛出去的没一会儿，他旁边的那一台电梯也正好到了负一层。接下来是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丁迟敛不以为意，以为也是几个过来找车的人。
　　他刚刚想松一松领口上的领带，裤子口袋上的手机就突然震动了起来，丁迟敛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很奇怪的是，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他停下了脚步，一时间整个停车场安安静静的，只有丁迟敛的手机在突兀震动的响着。

　　丁迟敛抬手要去摸自己的裤带，余光之间他看见了自己鞋子的鞋带松了些许。
　　接起电话，丁迟敛把手机夹在了自己的肩膀和他的耳侧，他微微弯头就着这个姿势蹲下想要绑鞋带。
　　赶巧的就是在他蹲下身说“喂。”的时候，在他头顶的位置突然扫过一阵疾风。

　　原来那便是刚刚汪石财跟他的几个小弟，他的小弟不知道从那里给他找了一根木棍子。他们就趁着丁迟敛停下的间隙里打算横扫他的脑门让他知道厉害。
　　哪知道就在他们棍子扫过的片刻，丁迟敛像是有感应似的蹲了下来。
　　他们这一扫落了个空。

　　“丁迟敛，今晚陪我去‘醉客’”沈岩的声音从电话里溢出来。
　　“不去。”丁迟敛快速的回答，余光看见身后的几双鞋，他灵活的躲开。人生之中跨开的最大一步而后让自己先站起身来。
　　“你们是谁？”丁迟敛转身面对着他们。

　　刚刚在他停下来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如果是碰巧在他停下的时候他们也停下来了，那丁迟敛大可还觉得他们只是正巧罢了。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关键是他们跟丁迟敛的距离不过两步。
　　偌大的停车场，为什么非要贴着走？

　　“为什么不去？阿敛，你在说什么？”电话里的沈岩还在问，他以为刚刚丁迟敛还在对他说话呢！
　　可惜的是丁迟敛没仔细听，他现在的全腔的注意力都在他面前的几个拿着棍子的男人的身上。他随便敷衍了沈岩一下子就先挂了电话，再次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丁迟敛在对峙的间隙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几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像是在成年的边缘。他们的着装也很朋克，浓厚的色彩匹配在他们的头发上。
　　有点机车噢！

　　可是丁迟敛回想了一下，他除了方奕灼以外就没有认识关于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怎么会有一帮看着跟他有深仇大恨的学生过来找事。
　　旁边的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男生看见丁迟敛久久都没法分辨出他们，甚至脸上还有些许疑惑的感觉。
　　“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记财哥了？”他拿着棍子故作凶狠的说。

　　财哥？
　　丁迟敛皱了皱眉，扫过一众人的脸想要找到那个他可能会见过熟悉的脸。可是他扫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张脸是他见过的。
　　他沉下了嗓子，声音低低沉沉的还带了点冷调，“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不可能，就是你这张脸。”在丁迟敛说完之后，站在那个黄毛右侧的一个人开口。
　　丁迟敛往他身上看过去，这个男生眉骨打了整齐的一排钉子，剃了个寸头，整个人显得有些冰冷也有些不近人情。
　　在丁迟敛看着他的同时他也在看着丁迟敛。丁迟敛大概确认，他们口中的财哥估计就是这个打着眉骨钉的男生。

　　只是他是真的没有见过。
　　“你们是找错人了，我没见过你们。”丁迟敛淡淡的说出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另外一个染了蓝毛的人大声叫了一句，他是几个人里面最壮的一个，也是刚刚他挥的棍子想要打中丁迟敛后脑勺的人。

　　丁迟敛并不想理会他们，他自顾自的走在前头，丝毫不理会刚刚那个人问的话语，也不理会刚刚那一声在停车场里简直可以绕着整个停车场三圈的声音。
　　“那方奕灼总该知道了吧？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那个打了眉骨钉的男生突然开口。
　　这回丁迟敛总算是有了反应，在听到方奕灼的那一瞬间。

　　丁迟敛停住了脚步，因为那个名字下意识的转身。可是已经迟了，转身的瞬间丁迟敛就已经听见了身后靠的很近的风声，带起棍棒挥动时候的声响。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那个染了蓝毛的身形比较壮的人已经到了丁迟敛的身后。他抬起手就要狠狠的往丁迟敛的脑勺上挥过去。
　　想要反击已经来不及了，丁迟敛转身的瞬间就已经抬起手臂，想要让它尽可能的替他自己挡住伤害。

　　可是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是丁迟敛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笼罩了一层热量，带着熟悉的体温和气味。
　　方奕灼闷哼了一声，完全用自己的后背替丁迟敛挡住了这一袭击。
　　此刻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望着围着丁迟敛的一群人。

　　在替丁迟敛挡住了那一棍子之后，方奕灼就立刻抬起了右脚向后精确的往刚刚那个蓝毛的胸腹处踢了过去。
　　这一脚真的是又准又狠，踢得那个蓝毛的人根本站不起来，蜷起了身子在地上打滚。
　　接下来方奕灼的战斗力可谓是飙升到了极致，没几下子丁迟敛就看见一众人都倒在了地上。唯独站在最后的汪石财。

　　“汪石财！”方奕灼盯着他，眼里的红色蔓延开来。
　　可汪石财也不过是看着方奕灼在笑，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停车场，“方奕灼，我就知道，你跟他认识。”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解恨，汪石财越过方奕灼看向丁迟敛，“现在记起我了吗？”

　　他的笑容瑟瑟的，盯着丁迟敛让他觉得有一些不自在。
　　“我跟你的事少扯到别人，你找我可以，没必要找别人。”方奕灼往汪石财看的方向挪了一步，正好挡住了他看向丁迟敛的目光。
　　“我就知道，他跟你关系不一般吧方奕灼，我可从来没见过你怎么紧张维护一个人。”汪石财继续说，他一边说一边向着方奕灼走近，手里敲打的棍棒也被他弄的哗哗作响。

　　“少他妈废话。”方奕灼说了一句，抬腿就往他那里走过去。
　　丁迟敛只感受到他们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汪石财就已经被方奕灼按在了地上。这个感觉似曾相识，电光火石之间丁迟敛就已经想起来了。
　　当时他也是这样出现在了那个巷子尽头，也是方奕灼把人按在了地上，让他误以为他是在霸凌学校里的同学。

　　大概是只有跟自己亲近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方奕灼才会变了一个人，变得连丁迟敛都有些不认识了。
　　可丁迟敛无法说些什么，这一次方奕灼为的那个人是他。
　　在丁迟敛思考的空隙里，方奕灼已经挥起拳头往汪石财的脸上抡了过去。

　　一时间只有肉砸到肉之间的碰撞声音，显得极其可怖。
　　丁迟敛回神，他慌忙跑去方奕灼的身边企图把他拉回现实，因为被他按在地上的汪石财脸上已经青肿了一片，连眼睛都睁不太开。
　　他拼命的想要抓住方奕灼，可是他只能握住他的手臂而没有其他的动作。

　　“方奕灼！住手！”丁迟敛弯下身去握他的手臂。
　　大概丁迟敛的话是真的有魔力的，在听见丁迟敛叫他名字的片刻他举起的拳头就停了下来。
　　他身下的汪石财还在笑着，嘴角都沾了些许血丝。他笑着说，“再打啊，方奕灼！来啊！这里！”

　　方奕灼真的是尽他最大的可能控制住了自己。
　　“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打死你。”
　　可这话终究对汪石财没有什么威慑力，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大陆。以往他都只能围绕着方奕灼身边的人做些文章，是因为方奕灼是真的毫无弱点。
　　但原来，是个人都会有弱点的啊……

　　汪石财笑了，他睁着半只眼睛看着被丁迟敛拉起来的方奕灼。
　　“方奕灼，哈哈哈哈，方奕灼。”
　　他的声音响透了整个停车场，带了点阴森的可怖。

　　汪石财看着越走越远的丁迟敛和方奕灼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好的方法。
　　直到他们离开，汪石财才从地上站起来。跟他一齐站起来的还有他一众的伙伴们。
　　“财哥，现在怎么办？”染着黄毛的人出声，他大概是这一行人里伤的最轻的那一个，此刻他们身边的工具全都散落一地，颇为狼藉。

　　“给我查一个他隔壁的那个人的身份。”就在刚刚攻击丁迟敛的时候，他的一众人包括汪石财他自己都看清了丁迟敛的长相。
　　跟上次昏暗的小巷子不同，停车场里再黑也有几盏照明的灯光，更何况此时还是在白天。他们跟方奕灼打交道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跟方奕灼关系亲近的，况且丁迟敛本身长的也不赖。
　　“我……哪儿去查啊？”那个黄毛愣了一下，脸上已经泛起一片愁色。

　　哪知道汪石财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眉毛后头的那一排整齐的眉骨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阎王来找人索命的。
　　“方奕灼身边那一群人，肯定有人知道的。刚刚那个人不是我们学校的。”汪石财说着就走出了停车场。
　　今天的事情虽然没有尽到他心中所想，但是也不赖。起码他知道了方奕灼也不完全是没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