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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神选者 ...

  •   科诺尽力控制住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
      “都不吃饭?”江澈笑嘻嘻地,从沙发背后走过,冷冷的睨了唐芙一眼。
      唐芙:“!”不敢动!
      “别拿小孩子开刀。”缓过来的科诺冷声刺了一句,引来江澈玩味的目光。
      江澈调笑道:“科诺大人,什么时候连你也学会护犊子了?”
      护个锤!科诺在心里骂娘。
      江澈欣赏了一会儿科诺的脸色,慢悠悠地走向餐厅,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九条西荣脸都憋青了,他问:“这谁?”
      “不清楚,不明白,不了解。”洛澄伸个懒腰,站起身。朴尚贤拽了他一把。
      朴尚贤:“你干嘛?”
      洛澄一个踉跄,险些跌到地上。他一脸黑线甩开朴尚贤的猪蹄,边走边问:“你真不吃?”
      朴尚贤本来想怼回去。吃屁啊吃!这种奇怪地方给的东西真能吃?您就真这么心大是吧?
      不曾想,一向端庄稳重矜持的程迁先生,居然也站了起来,一声不吭进了餐厅。
      朴尚贤目瞪口呆。
      科诺正走过去,看着朴尚贤一副当机的模样,安慰性说:“放心,我说了,我不会动手杀人。下毒也不可能。”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妥协,向里面那扇门走去。
      餐厅里,挂着和教堂如出一辙的水晶吊灯,除了一张长桌和十张木凳,再无他物。长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桌布上做作地摆放着金色烛台,烛台上,黄色的火焰映着白烛,倒衬出几分诡异。
      十个白色的瓷碟放在桌上,下面垫着红色的餐巾。至于餐具:竹长筷、银刀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反光的,装着清水的高脚杯。一切看上去奢华而不真实,仿佛从来没有穿越这么一回事。
      再看菜品:泛着油光的华国辣味炒菜、日岛的寿司和味增汤、德国的猪肉混沌和炖牛肉,还有淋满了番茄酱的意面。
      也许是在照顾朴尚贤的混血身份,甚至还有韩式辣白菜。
      科诺的声音从餐厅外传来:“放心,你们的饮食和住宿,都是收集资料后,按照‘世界’的标准来的。我总不能把你们饿死。”
      “哼。”餐厅最里处传来清脆的哼笑,“这么丰盛,说不定就是‘断头饭’。”
      江澈笑着,压根没想过自己的话语会不会给别人留下心理阴影。唐芙紧跟在洛澄身后,刚要进门,一听见江澈说话,瞬间往后缩了缩。
      洛澄:“……”这疯玩意儿留着就是个祸害。
      他想了想,低声对唐芙说:“怕他的话,就离他远点,反正那个疯子多半不是好人。”
      等他把头转回来继续向座位走去,就看见疯子的脸上笑意更甚。他用那只左眼看着洛澄,嘴上做着口型:我、听、见、了。
      洛澄:……你们听力怎么都这么好?!
      江澈看洛澄一脸麻木,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旁边那个座位,两指从座位前的瓷盘里夹出一张透明的卡片,上面用华文印刷体写着:洛澄。
      洛澄更麻了。这是一种心灵上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
      身后传来单婷不耐烦的声音:“别堵门口啊洛澄,你到底走不走?”
      0625先生只得快步向前,坐在了江澈身旁。
      江澈的对面坐着程迁。此刻,高冷的1992先生正注视着洛澄,目光里夹杂着洛澄看不懂情绪。没有厌恶,但说是同情他坐在了疯子身边,又不太像。
      桌位多半是科诺安排的。长桌不方便夹菜,他们基本上都是以地域划分,坐在自己所习惯的菜肴附近。
      这么说,江澈其实不是圣界的人?
      但为什么,他嘴上说着圣界的语言?
      洛澄试图让自己忘记这个想法。光是科诺的存在就可以佐证江澈的身份,这个假设并不能成立。
      朴尚贤坐下后,用筷子在面前那碟辣白菜戳来戳去,嘴里嘟囔着:“见了鬼了。”
      单婷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红:“这么多辣椒?”她有点担忧地问身边的唐芙:“小芙,你能吃辣吗?”
      还没等唐芙回答,洛澄把筷子伸进面前那一大碗水煮肉里,夹出一大串青花椒。
      洛澄:“……”
      唐芙:“……”
      唐芙:“我觉得……”我觉得我不能。
      “开什么玩笑,”洛澄强忍着笑意,“科诺,你这收集的哪门子盗版资料?”
      科诺:“?”
      “怎么?”科诺看上去有些不解,“你们不是吃这个的?”
      洛澄:“也不能这么说……”
      清脆的一声笑。
      洛澄看向身旁的江澈。疯子伸着长筷,从红亮的油汤里捞出肉片,然后慢条斯理送进自己的嘴。
      他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捞出来的花椒,突然对江澈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忧。连单婷都不由得皱了下眉。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味道不错,江澈又连续夹了几筷子——不带饭只吃肉的那种,除了先前泛白的唇,因辣味的刺激变得红润,没有任何不适的现象。
      江澈就像是没看见他们的目光,自顾自吃得不亦乐乎。
      对面的程迁望着江澈。
      当他发现面前的菜肴或多或少都沾辣,就没动过筷子。朴尚贤的处境稍微好点,他的左边是洛澄,右边是九条西荣。他蹭着隔壁的日料,压根不想看见那些红辣椒。
      唐芙见朴尚贤在“蹭饭”,也想效仿。但无奈社交能力不达标,女孩子脸皮又薄,不敢直接向神奈源开口。好在神奈情商高,发现唐芙的窘境之后,主动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唐芙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我有一个妹妹,”神奈源笑着说,“她叫樱,跟你差不多大,你们俩很像。”
      两人聊起神奈源的妹妹,唐芙紧绷的状态终于缓和一些了。
      安迪和陌圣洁不用操心,他们俩各吃各的,气氛和谐友善。全桌唯一出问题的就是洛澄他们。
      科诺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备菜上可能出了点差错。他选择默不作声:有什么要改进的以后再说。
      单婷和洛澄面面相觑。
      “我记得,”单婷试探性开口,“你是川西人?”
      “是又怎么样,”洛澄哂笑,“我这9年都是在北方过的,也就小长假回家沾个辣。这青花椒也忒多了。”他一边说一边瞟科诺。
      科诺:“咳。”不关我事。
      “哼。”单婷不置可否,用筷子干脆利落一夹,嫌弃到,“这什么?二荆条?这么多?”
      “你敢吃?”洛澄有些意外。
      单婷笑了:“你待了多久我就待了多久。不过,别小看在山城长大的女人。”
      洛澄了然。
      按这个道理来讲,科诺搜集的“资料”倒也不算错。
      川西坝子长大的洛澄,雾都山城长大的单婷。辣度直接超级加倍。
      你看程迁一脸的无语,再看朴尚贤死不要脸,靠邻国友人“接济”以谋求饱腹的模样。
      那问题来了,江澈是个什么鬼?
      洛澄一边纳闷,一边把冒着热汽的肉放在瓷盘上。
      倒也不是不敢吃,只是他实在太久没有碰过辣了,稍微有些心虚。洛澄以前——尤其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是挺能吃辣的。
      ……绝对不是不敢。
      他安慰自己,江澈一个不明籍贯的人都能吃下去,想来青花椒和二荆条还未入味,也许辣味不算太过分?
      洛澄给自己鼓劲,一把年纪30岁的人了,怎么着也不至于被个水煮肉打到。看着单婷也动了筷,洛澄叹口气。
      辣味漫上舌尖的那一刻,洛澄竟生出一股熟悉的、故乡的感觉。
      2012年起,他有9年不怎么回家了。
      莫名其妙穿越了不说,吃个饭还能感慨成这样,洛澄哑然失笑。
      他突然觉得科诺没那么令人戒备,连带着看江澈都顺眼了不少。
      都说“辣”,不算味觉,是痛觉。离乡多年的洛澄终于回忆起来这份痛苦了。
      他吃了几筷子,实在受不起,抬手撑着头,隐藏起自己一副狼狈的模样。洛澄哭笑不得的看着瓷碟里的红油。
      单婷不亏是重庆的女人,面不改色地继续。但是洛澄怀疑她是想跟身旁这一位一决高下。
      比洛澄和单婷更早动筷子的江澈,不仅没有停下,甚至嘴角依然挂着笑。
      洛澄怀疑江澈在嘲讽自己。
      好好一顿饭,活生生变成“比武大会”。
      在一旁站着充当木棒子的科诺突然说话了:“各位,你们趁现在把房间分了,怎么样?”
      “急什么。”江澈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水,一张薄唇红艳艳的。洛澄瞥了一眼,他突然想起科诺说的什么“圣界十大最美生物之首”。
      这话不假,江澈确实生的好看极了。洛澄在见到江澈的那一刻,脑子里下意识蹦出来一个词。
      “惊世艳俗”。洛澄搜刮着自己三十一年的文学知识,就这么一个词配得上江澈。
      这么好看的人偏偏是个神经病,可惜了。
      被江澈怼了的科诺心道:谁管你。他看都不看江澈一眼,继续往下说:“两位女士一间,没意见吧?”
      唐芙恍若受惊的小动物,连连点头;单婷则端起高脚杯——也不管她的淑女架子了,猛地灌了一口,缓了一会儿才说:“没。”她又喝了一口,结果被呛着了。唐芙赶忙拍着她的背。
      餐桌的另一头,两个金发青年争先恐后地说:“我和安迪一起!”“我和陌圣洁!”
      科诺微微颔首。
      神奈源说:“我和九条吧。我得看着他,省的他有干出什么蠢事。”
      “你!”九条西荣恼怒地看向自己的搭档。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性格天差地别的九条和神奈会成为搭档。
      九条西荣生性鲁莽,做事冲动不过脑;神奈源成熟冷静,办事细心又得体。
      一个武力天花板,一个是戮樱公认的智囊军师。论武力,神奈肯定打不过九条,但如果是打嘴仗就另当别论了。
      全戮樱只有神奈源能制住九条西荣。
      就像全Saviour只有1145能管住0625一样。
      只要是双人搭档间发生的事,任何一个细节都能勾起洛澄对1145的回忆。
      不过,1145不仅聪明,还有能力和洛澄打成平手。
      洛澄很想念1145。
      一旁,科诺没兴趣看九条和神奈“相爱相杀”,他看向最后四人:“你们呢?”
      科诺:“先帮你们解决个难题吧。”
      他笑得很嘲讽:“谁要跟疯……谁愿意跟江澈一起?”
      科诺说这话的目的就是在恶心江澈。可惜江澈是个疯疯癫癫的,这句话只能加深他脸上的笑意。
      当然,还是假笑。
      这时,一直高冷寡言,饭也不吃的程迁开了金口:“我——”
      “我愿意。”洪亮的声音抢了先。
      被打断的程迁,包括江澈本人,都一脸诧异。
      说话的人是洛澄。
      程迁的表情,从诧异,变成不解,最后变成无语的麻木。
      至于科诺……科诺爆了粗口。
      “你也疯了?”他难以置信地问。
      “将就吧。”洛澄敷衍地笑笑,“我不能跟他一起?”
      “也不是不行……你真不再考虑一下?”
      洛澄耸耸肩。一旁,江澈收敛了笑意,冷冰冰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洛澄。洛澄对他的目光报以一个微笑。
      “行吧。”江澈收回了目光,垂眸喃喃道。
      至于为什么要选江澈……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个实力也许不容小觑、明显精神分裂、甚至搞不清来历的身份不明疯子,勾起了洛澄的兴趣。
      洛澄说:“江澈。”
      “怎么?”疯子抬起他漂亮的眼,面向洛澄,眼中不带一丝感情。江澈不笑的时候就像一个冰娃娃。
      洛澄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
      于是他笑着对江澈说:“认识一下而已。”
      “你好,”他吊儿郎当地伸出手,“我叫洛澄。洛水的‘洛’,澄澈的‘澄’。”
      一只纤长好看的手,握住了洛澄的手,冰凉的温度让洛澄差点倒吸一口冷气。
      江澈罕见的,没有给自己的声音配上做作的音调和语气。
      “长江的‘江’,澄澈的‘澈’。”
      他用华语说。
      “我叫江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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