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运气还能再差一点吗？》度夏的多肉

24、第 24 章

　　若是过去，路堇色看资料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更别说夹杂在中间的照片了，但经过噩梦般的求生训练后，也能忍着反胃继续看下去了。
　　路堇色越看越心惊的同时也越加佩服眼前这人的调查水平了。虽说她委托了对方，但对方也太超常发挥了。
　　且不说这姐妹俩后期的那一件件惨案，就这姐妹俩的身份都被查清了。要知道当初袁家卖女那可是偷偷卖的，连自家的老人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孙女在外面。
　　怪不得橙子说江淮的侦探公司数一数二呢，能干到都帮她把那俩姐妹都送进监狱去了。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路堇色终于把这厚厚的一沓资料看完了。
　　“喝点焦糖玛奇朵暖一暖吧。”手上资料才放下，路堇色的面前就送来了一杯饮料，热气腾腾的。
　　路堇色没拒绝，颔首以示谢意后，也不怎么吹凉就喝下去了。
　　之前看资料看得骨头发寒，一口下肚，立刻就觉得暖和起来了。
　　路堇色喝了几口饮料，确保自己不再受影响后，就一脸不解地问道：“这查得这么细，你手底下的员工没事吧？”
　　江淮抖了抖烟斗，回答道：“有事是有事的，不过原因不在你也不在这姐妹俩，而是我们太轻敌了。差点让人跑了不说，还差点折了一个人。”
　　路堇色一听，登时脸色就不好了，急问道：“那人怎么样了，不会……”
　　江淮一脸的无所谓，摆摆手道：“那人现在没多大事了。也是他自己大意加倒霉，不听盛哥的话，非要逞强偷溜进那姐姐的屋子。不成想那妹妹也在不说，姐姐也只是虚晃一招，引人入圈套罢了。”
　　虽然江淮说的很云淡风轻，但路堇色听得却很是胆颤，因为她不由地想起那次她所经历的开门杀。对方下手太狠了，不给人留任何反击的机会，简直就是一击毙命。
　　话是这么说，但路堇色心里终究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江淮他们是因为自己才卷进这件事里的，而当时自己之所以雇佣他们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够，且觉得姜丽丽她们很危险，心生畏惧。
　　虽说当时自己有跟江淮提过这对姐妹的危险性，但未亲身经历过的人又怎知她们手段的狠辣呢。
　　路堇色觉得自己为了避免危险，害得别人成了自己的替罪羊。所以说自江淮说起有人受伤起，路堇色就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一眼。
　　就好像一个无意中犯了大错的学生一样，等待老师的批评。
　　若说江淮是无意中提起伤员事件那是不可能的，早在第一次与这位雇主见面时他就知道眼前这位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有人因自己受伤了。
　　要不是那姐妹俩极为棘手，她能力不够，也不会雇人调查了，找的还是他这家专业团队了。
　　但不管怎么说，身为老大的江淮，一想到为了替眼前这人办事差点害得自己团队减员就有点怒火中烧了。即使这里面也有小莫的粗心与自己不够上心的原因。
　　所以说江淮的内心一直在纠结：到底是该轻描淡写呢，还是闭口不言呢。
　　最终，江淮还是决定，讲还是要讲的，但就是略讲一讲，就当给小莫多挣点工伤费用吧。
　　江淮是不曾想到呀，就只是略讲一讲，这雇主就内疚成这副模样了，好似一头等待处置的羔羊，这着实令江淮自惭不已。
　　江淮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迁怒罢了。不仅是因为差点出事的小莫，也是因为这笔突然横插进来的单子。
　　江淮接的单，大多是提前约好的单，甚少接急单。因为急单要么棘手，要么容易出事。
　　在接到程籽的电话前，他都已经跟一家大公司进行了初步洽谈，答应帮他们查清隐藏在公司里的间谍，下一步就沟通佣金问题了。
　　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不仅破坏了这笔大业务，还差点让团队减员，不朝雇主发火都是江淮气量大了。
　　江淮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接手路堇色这笔单子，后来因着程籽她哥的面子，以及初步评估此单的棘手程度还行就接了。
　　当时这单子一接下，江淮团队里的人没几个不抱怨的，都觉得老大见色忘利，因小失大，还有人觉得路堇色这雇主大惊小怪，无事生非不说，还对他们有所隐瞒，很是令人不喜。
　　也正是对雇主的不满，导致江淮的团队在调查时小看了这对姐妹，入了她们设下的圈套。要不是盛哥一直觉得这对姐妹古怪，没放低警惕，才能及时察觉不对，第一时间将小莫救了出来。
　　而因此，他们也打草惊蛇了，差点让这姐妹俩跑得无影无踪。
　　当然了，这些事江淮是不会说也不会写在资料里的。
　　毕竟，他们可以不在意雇主的想法，却不能不顾及程籽会怎么想他们了，这可是他们的黑点哪。
　　可以这么说，江淮不否认他的团队在调查过程中犯了错，但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错，不影响他帮小莫要小费，更不影响他提高佣金。
　　结果，碰上柔弱可欺、任凭处置的羔羊，怂了。
　　依旧知错不改，但又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的江淮，主动打破了这弥漫着愧疚的气氛，道：“路女士，你呢，不用太自责的，要知道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或许，我还要谢谢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紧紧他们的骨头，让他们知道不可小看任何一个人。纵使再技高一筹，也不一定躲得过专设的陷阱。”
　　路堇色甚是勉强地朝江淮笑了一笑，又低下头去了。她很清楚，对方这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其实，现在路堇色已经不怎么想这件事了，她想的是另一件事：她要不要把末世信息告诉眼前这人。
　　这个问题她在与对方约定时就在考虑了。
　　之前就这个是不是已经到把末世信息传播出去的时候的问题，路堇色与程籽两人认真地详细地沟通了一番。
　　最终，还是决定再缓一缓。
　　其一：国家现在还未有任何动静，也未做任何措施，很可能还在观察，毕竟现在有关病毒的信息还只在小范围内流转，连病毒所在的国家都还只是将那个研究所封闭，未做其他任何处理。可以说，连当地还未觉得严重，没有重视起来。
　　其二：别说病毒抑制与消除剂了，连最基础的防护疫苗都还没破解。如果现在就将末世的信息散布出去，只会引起恐慌，例如物资大抢购，届时一些不良商家只会借此机会提高价格，根本不会有任何帮助。甚至一些惜命的有钱人还会逃亡国外，破坏国家经济命脉。更别说还有一些宵小之徒了。
　　最终，两人沟通的结果是：现在公布，别说帮国家忙了，简直就是添乱。而作为散布“谣言”破坏社会秩序，引发大动乱的她们，关禁闭都是轻的了。
　　因此，路堇色在与江淮见面前，她内心的指南针已经偏向不讲这一边了，可因为对方帮了她很大一个忙，还帮她赚了不少积分，她是准备等外面一乱起来，而国家还未有动作前先告知给对方的。等以后疫苗破解了，她还会免费送对方一些，以作谢意。
　　但经过那沓资料与对方团队差点减员的信息的洗礼，路堇色还是改变了她之前的想法，她决定现在就告诉对方有关末世的信息。
　　并且，无论疫苗是否被破解，在末世开始前两周左右，她会给对方六支防护疫苗。
　　路堇色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很冲动，甚至有点不计后果。
　　江淮知道了末世，他肯定会告诉他团队里的人，而他团队里的人又会告诉别人。而最重要的是江淮所接触的都是些企业高管与富豪有钱人，而若是江淮将信息透露给他们了，那路堇色她们将要面对她们最不想看到的场景了。
　　但路堇色又不由地心存幻想，幻想江淮与江淮团队的人会做好保密工作的。
　　可这终究只是幻想罢了。
　　江淮见雇主还一副静默沉思的模样，还以为对方还沉浸在愧疚之中，就找话题开解对方，知道自己现在讲其他的对方也听不进去，就开始讲他们如何协助警方抓捕那对姐妹的事。
　　“这对姐妹呀，当时被盛哥伤了后，就开始四处逃亡了。当时本以为靠着现在的刑侦技术，找个人应该挺简单的，更何况当时我们已经知道这妹妹的身份信息了。可不想怎么都找不见这姐妹俩，当时我们都还以为能根据妹妹的户籍查到这姐姐的信息，一查根本什么都没有。当时我们与警方别说这些浴室埋骨案了，根本连这姐姐叫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就跟查黑户一样。想通过这人脸识别吧，偏偏现在这个化妆水平，一上妆简直变了个人似的，再配副墨镜口罩什么的，连个鬼影都没寻见。后来你知道我们怎么查到姐姐的信息吗？”
　　路堇色如江淮所愿的那样，对接下来的事情起了好奇，问道：“什么方法？”
　　“当时盛哥因为着急小莫的情况，顾不得跟这姐妹俩缠斗，只一把抓住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头发，将其拽住不放。这被拽住的人也够狠，见拼命挣扎对方怎么也不放开，打火机一开，当场就把头发给燎了。估计这人当时不仅是想脱身，也是不想留下DNA让人追查。后来我们才知道，这狠人正是姐姐。”
　　在听到燎头发时路堇色不由地摸了把自己的头发，虽然她的发质偏硬，有时还有点毛躁，但她还是很爱惜的，她不敢想象那个姐姐是怎么狠下的心，要知道一个弄不好，燎到自己的头皮，可不单单是毛囊受损长不出头发来那么简单，头皮受伤若不及时治疗，很容易引起创面感染的。
　　希望自己将来逃跑的时候不要遇到这种事。路堇色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当时我们找人都找得都没辙了，却刚好收到警方鉴定中心的消息，说在那些被燎掉的头发里找到了那么一两根带着残存毛囊的，测出了DNA。而我也想到你当时跟我提过的，这两个人可能是连环杀人犯，就赶紧让H市的警方联网，看能不能在犯罪人员的DNA数据库里查到些什么。
　　“这么一查么，果然有匹配的，是两起失踪案的，都是跟H市隔了老远的城市，一起没登记，一起有登记。而且是失踪案，两起案子又隔了老远，根本没引起任何重视。NDA一匹配，我们立刻就确定这是一起连环案件，但又没证据说她们杀了人，关键的是依旧没查到姐姐的信息，因为登记的是妹妹的信息。
　　“后来么，我们并不觉得这姐妹俩这么多年来只犯下两起案件，估摸着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就对边上的城市进行了沟通，又找出了几起类似案件，且找到了她们杀人的证据。那些浴缸若分开看很美观，也很实用，但将它们放在一起看时就觉得很恐怖了，哪有到一个地方就砌一个浴缸的。想要浴缸直接买一个不就行了，如此大费周章必有蹊跷。后来，我们先拆了一个，拆到底部后果然找到了受害人。十一个浴缸，十一个受害者。
　　“那些租房的人知道自己每天洗澡泡澡的地方埋着一具死尸时，胆子小的直接给吓跑了，连东西都是让别人收拾的，还有不少人当场就吐了。啧，那场面看得真是……”说着说着，好似想起了什么的江淮连连抽了好几口，才又开始。
　　“你知道吗，最令我们开心的是，我们找到姐姐的信息了。当年她准备与其养父养母同归于尽时，进了一个医院洗胃，正巧当时她在医院里见到了跟她找得一模一样的人。从那时起，她就知道了身世，但她当时没有去相认，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她的原身家庭。可以说，她妹妹所遭受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我们去调查妹妹的背景信息时，刚好问到这个医院。估计是这件事让医院的人太印象深刻了，到现在他们还能把这件事完整地讲出来呢。至此，就一切都很顺利了。”
　　“为什么会在医院碰见呢？”
　　“这上面不是说这个妹妹在家里过得不怎么样嘛。你知道吗，这对夫妻竟能想出骗保的办法来赚钱，他们给这个妹妹买了保险，只要妹妹出事，他们就会去索赔。当然了，他们也不敢要的太频繁，就一年四季，一季来一次，当时姐妹俩碰面时，一个中了夹竹桃毒刚洗过胃，一个刚从楼梯上滚下来。”
　　“……”听完这一切的路堇色，已经无话可说了。
　　姐妹俩的遭遇是挺令人同情的，但同情了她们，那那些被埋在浴缸底下的冤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