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姐姐与妹妹 ...
-
一结束掉与唐以眉的交谈后，路堇色就又行色匆匆地赶到了下一处早就与人约好的鹿者咖啡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受其委托查姜丽丽的侦探：江淮。
虽说路堇色一直被训练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总会分一两分精力在她这件事上。她想问问江淮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了，可又想到委托时对方跟自己强调的不得干涉他们的探查经过，探查好了他们会主动联系自己。
所以就算她再想知道事情的进展，也只能忍耐。
却不想，前两天系统通知她，这个任务她完成了。这个通知来得可真让她云里雾里的，好在她所雇佣的侦探先生及时跟她约了见面时间。
路堇色一直讨厌迟到，可偏偏在她所约的这个人上她已经第二次迟到了。这令她很是羞愧。
这次江淮的服饰与上次见面并无区别，最多比上次多了件格子式的半身斗篷。
“你好，给这位女士一杯温开水。”
“好的，请稍等。”
路堇色还没坐稳呢，在她对面的江淮就为她点了单，而服务生送来得也很及时。
江淮办事很有一套，说话也很绅士：“希望我的行为不会冒犯到你。”
受过严苛训练的路堇色，自然不觉得这点点路有什么累人的，但问题是她刚吃过饭就急走，她的胃开始抗议了。
她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吃胃药，还好对方及时送来了一杯温开水，暂时缓解了胃部的不舒服。
江淮见雇主的神色好了一些，才从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档案。
在看到那份档案的厚度时，路堇色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她自然知道这袋子里不单只有文字资料，还有照片什么的，但这厚度也够吓人了，已经堪比一本汉字字典了。
路堇色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在这个地方将其打开，她担心这档案里有什么残不忍睹的照片什么的，若恰巧被过往的客人或服务员见着了，那可真是会引发不小的混乱呢。
江淮看出了雇主的顾虑，坦言道：“路女士请放心大胆地看，只要我不按铃，服务员不会过来的。而至于往来的客人嘛，也更请您放心了，不会有服务员将客人往这边带的。”
既有了保证，路堇色也不再多想，略微急切地开始翻看起那袋资料。
路堇色在翻看前就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毕竟照她的那些经历来看，姜丽丽与她的同伙必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人，更可说是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了。
但这份档案里所记录的还是远超路堇色的心理可承受范围了。
正如路堇色之前所说的那样，姜丽丽是她的假名，真实姓名为袁心怡，年龄33岁，她的帮凶是她的同胞姐姐：刘瑶。
这两姐妹乃是一母同胞，孪生姐妹。可当时袁家父母家贫不说，还重男轻女，他们害怕有两个女儿就不能再生儿子了，就将刚出生的姐姐转卖掉了。
可无论是被卖掉的姐姐还是留下来的妹妹，过得都不如意。
刘家之所以买姐姐是为了他家那个智力有问题的儿子，想着将姐姐养大做童养媳，好传宗接代。却不想越长越好看的姐姐，引来了养父的觊觎。姐姐还未成年，就被祸害了。祸害了姐姐的养父未免事实败露，一面威胁姐姐不可将事情传出去，一面与妻子商量要提前让傻儿子与姐姐结婚。
养父是想着即使无法领证，但也把仪式给办了，然后自己再代儿子行“丈夫”权利，为刘家留后。
却不想，结婚那天，姐姐将早就收集来的夹竹桃汁液掺进了酒水里。于是，一家四人全进了医院，经过一翻抢救后，只活了姐姐。
本想同归于尽的姐姐，就这样活了下来。
警察原还在想为何一家都中了夹竹桃毒，调查一翻后发现刘家喝的是自酿酒，而酒坛放置的地方正有一大片夹竹桃花盛开着，就以不慎误食夹竹桃毒结了案。
而被留下来的妹妹，虽然被留在父母身边，却与姐姐无甚区别。袁家二老赚的钱大半花在了儿子身上，小半用在自己身上，至于女儿只要不饿死冻死就行了。
妹妹自能走路起，就开始搜罗瓶瓶罐罐，卖了钱后贴补家用。她不是没产生疑问过，，为什么弟弟能吃好的用好的，而自己只能穿破衣破鞋，还要出去捡别人不要的塑料瓶呢；为什么弟弟有那么多的玩具，而自己却连书都不能去上呢。
可妹妹一次又一次地被她的父母洗脑：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你是女孩，没有男孩金贵。弟弟可以替袁家传宗接代，女孩子总要嫁人的，是别人家的。
因着有居委会阿姨的监督，妹妹总算上完了九年义务教育。但义务教育一结束，妹妹就被配给了一个丧偶的中年男人。
虽然妹妹还未到结婚的年龄，但袁家还是让中年男人将她领走了，对外只说是妹妹自己喜欢的，自愿与其同居。
就这样，妹妹与这个中年男人开始大概为期三年的同居生活。在这三年里，妹妹怀了五次孕，可都被打掉了，因为男人认为她怀的都是女孩。
第一次流产是男人给做检查的医生塞了不少钱，得知是女孩后给打掉的。后来再怀孕，就没有医院敢告诉他了，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会因是女孩将其打掉的。
那为什么还会流产呢，因为有两次男人带妹妹去找了赤脚老中医，诊断出来是女孩。还有两次是妹妹怀孕时的症状像是怀着女孩。
那是些什么症状呢，例如怀相、背影呀，还有酸儿辣女什么的，各种捕风捉影。
后来，妹妹被退回袁家了，因为中年男人认为妹妹生不出男孩的。
这时的妹妹，子宫壁就跟纸一样薄了。但袁家没等妹妹把身子养好一些，就又卖给了一个男人。
很快的，妹妹又怀孕了。这次，无论是怀相还是嗜好，都像怀了男孩。妹妹过上了她有生以来最好的日子。
可肚子才刚满六个月，妹妹就小产了。子宫壁太薄了，受不住了。
幸运的是，孩子活着，虽然只能待在保温箱里，但因为是个男孩，男人倾家荡产地给孩子治病。
不幸的是，六个月的胎儿，属于妊娠中期，胎儿的脏器虽然已经发育完全，但不成熟，特别是他的肺功能非常差，无法正常呼吸，即使待在保温箱里也经常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男人失去了刚开始有了儿子的喜悦与兴奋，也失去了为人父的担当与责任，他开始酗酒、打牌，再也不去看他的儿子，钱也是一会儿给一会儿缺的。
没办法，妹妹只能拖着那副残躯找活儿干，可哪个地方敢要她呢。找不到活儿干的妹妹只能继续她幼时的工作，捡破烂。
可单靠捡破烂，怎么支付得了那昂贵的医药费呢。
每日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妹妹，眼前没有路，心里没有光，她总是一个不经意间就站在栏杆外边，她好想轻松一回。
那天，妹妹捡破烂时捡到了一个只剩一点点底的农药瓶，她想都不想将它揣在了怀里，她准备穿上最好的衣服，然后掺点点水喝下它。
那天，本是妹妹准备解放自己的日子。
可等她回到家，却发现男人倒在楼梯间里，头破血流的，已没了呼吸，周围围满了人。妹妹靠近时，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眼里满是疑虑。
妹妹当时不知道他们在疑虑什么，后来，她知道了。
他们以为是妹妹将喝得烂醉的丈夫，推下了楼梯，害死了他。
但监控显示，妹妹出去了一整天，直到傍晚都不曾回过家。妹妹被无罪释放，送回了家。
然后，那个晚上，妹妹知道是谁帮她解放了她自己。是她的姐姐。
后来，妹妹去医院将孩子接了回来，并亲手掐灭了孩子的生路。
再后来，姐妹俩的父亲、母亲、弟弟，还有妹妹的前夫，都因意外去世了。
自那以后，姐妹俩都没了家，却又有了家，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家。
最开始，两个人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可是，那些过往如影随形着她们。朝姐妹俩流口水的男人，不负责任的父母，软弱可欺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牵引着她们的心火。
为了不被抓，姐妹俩合二为一，只用一张身份证。
妹妹用身份证租了房，姐姐就变换妆容勾/引一个男人在另一处为她租房子。每次作案，姐妹俩都会设下详细的计划，毕竟杀人很简单，如何不留下罪证才是最难的。
每当妹妹与猎物混熟了，她们养的红腹食人鱼也长大了。再饿个一两天，足够将一个人啃得只剩骨架了。
从22岁到33岁，11年里姐妹俩杀了差不多二十人左右，里面有妹妹相中的好朋友，姐姐傍上的大款。
为什么姐妹俩这么多年来都没被抓呢，其一呢，受害者要么是人渣，死人无人收尸的，要么是那种在社交圈子里像隐形人一样，不见了也没人找的，等到父母意识到不对劲了，已经什么线索也找不见了。
其二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姐妹俩互换身份，警方以为人在外地旅游出差，其实人就在不远处，注意警方的一举一动。
其三呢，直到路堇色找人调查这姐妹俩，估计到现在也没人能找到受害者，因为姐妹俩将骨架用水泥封在浴室里，再在上面砌一个美得不要不要的浴缸，任是什么租客也不会想到在他们泡澡的下方有副枯骨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姐姐与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