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金陵复仇路》大夏天的小瓶子

2、重生

　　滴滴答答的乐声一阵阵的传来，吵的人头疼欲裂。
　　林欣然皱着眉，不禁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还没抬起一半就被拦了下来。她猛的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满脸的担心呼之欲出。“馨兰，快再拿些帕子用冰水沁了再惨点薄荷汁，姑娘醒了，感谢三清真人，姑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嬷嬷再有何脸面去地下见你的母亲。”说话的正是她的柳嬷嬷
　　林欣然看的愣住了，“嬷嬷。”当下心中一惊，这声音奶奶糯糯的。“嬷嬷你还活着，我还活着？”
　　“真该叫老爷来瞧瞧，咱姑娘都烧的说胡话了。一个个的非说咱们姑娘使倔装病不愿意去前厅入席。可怜见的这帕子都捂的滚烫了。”柳嬷嬷一边从丫鬟手中接过来冰帕子。
　　“可好点了，秦姨娘前头派了人来说一会的宴席她就不出现了，让你和你三妹妹一起去见你大伯娘。让你大伯娘带了你们前去。姑娘可能起了？”这会看林欣然愣愣的，又给她掖了掖被角。
　　柳嬷嬷这里说的大伯娘是她大伯的大娘子年氏，那时候她的祖父先前任二品泸州按察史，后又因在洪武年那场大旱灾中活动调度南部各富户献出赈灾粮度过难过而被提升为右都御史。全家也由泸州举家迁移到金陵城中。
　　那时候父亲还只是个从五品的朝散大夫，而作为长子的大伯却是个白身，因大伯不喜政治，做不来官场中的尔虞我诈。只喜做一个游历山水的文人，大伯娘年氏家是武将出身，性格直爽，不喜管闲事。
　　他们夫妻二人一年有数月都不再金陵城里，正巧二人此时都在京中，便由年氏来帮忙打理。
　　是了，这熟悉的拔步床，床前的浅廊上雕刻着蝙蝠和欢喜童子的饰样，两侧的小桌凳上摆着一个紫檀的小小首饰盒，里面放的都是她喜欢的小玩意，边上的小灯盏还是她五岁母亲在世那年的上灯节一起亲自做的。
　　她重生了，回到了她六岁那年。
　　爹爹续弦的前一天夜里，她虽小小年纪却也知道母亲不过去世数月，父亲便要娶新人替代她母亲的位置，前院准备迎亲的人们熙熙攘攘，她恼的连晚饭都没进。父亲还与她生了气说她不识礼数。
　　三妹妹跑来她院中与她说：“大姐姐，这几日露香园前边的草甸上星星点点的散着许多的萤火虫。”说着又将头凑过来。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说的便是这萤火虫，如此不怕风雨的萤火，假若不是上天去，那也定是月亮边上的一颗星星。“大姐姐，你说这天上若是有人是不是萤火虫就能将话带去让天上的人知晓呢？“林欣言一脸困惑的看着她
　　五岁的林欣言很是聪慧，虽然是姨娘所出，但是她小小年纪便会许多诗词，长的玲珑可爱很是讨她父亲的疼爱。
　　林欣然因为母亲是出生商贾之家，生前总被他父亲嫌弃铜钱味重，继而对她也不是那么看重，再加上她自己个性又比较木讷，很是招父亲不喜。
　　“明日便是爹爹成亲的日子了，不知道新来的母亲为人是否好相与，我姨娘怕极了。与我说你母亲最是和善，从未打骂过我姨娘，例银物件也未曾短过。”转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哎，不与你说了，不然我姨娘该说我又提这些往事让你白白的伤心了。对了，爹爹说库房里有宫里赏的两个赤金蝶穿花璎珞圈，明日我们都得早起梳洗带上项圈等着见礼。姨娘让你们院柳嬷嬷过去库房领一下，御赐之物怕小丫鬟们不仔细，可千万不能有了差池。“说罢便离开了。
　　自己便是听了三妹妹的这些话更加的思念起母亲来，天真的以为母亲去了天上，倘若自己能抓上许多的萤火虫，真能让萤火虫将自己的心声带给母亲。三妹妹一走，柳嬷嬷也去了库房。
　　她自己带着馨香便往露香园去，秋日的夜晚风微微凉，馨香提着灯笼，林欣然提着裙摆两人轻声轻脚的超露香园去，那时爹爹还没有嫡子，厢房虽然一直都空着，但露香园里种满了四季花卉，就连那石子路上都嵌入了草皮。
　　西面的角落里正准备挖一口井，下人们挖了数日已经有好几米深，越往下面越是湿润，井边的湿气大，果然如三妹妹所说有许多的萤火虫。
　　林欣然将从自己院里带来的琉璃花樽放在地上，和馨香一起小心翼翼的避着洞口抓起萤火虫来，平日里鲜少活动只这么一会身上便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洞口萤火虫虽然多，但是滑的很，再加上到处都是露水，她们的袖子，裙摆，鞋袜都湿了一个透 。两人打着十二分的精神以免掉入洞中，以至于林欣然的钱袋子掉了都不知道。
　　一阵阵凉风吹来，不免的从里到外打起冷颤来，“姑娘，眼见着嬷嬷也该回来了，咱也快些回院里去吧，不然嬷嬷回了不见姑娘，我又该挨罚了,况且这更深露重的，姑娘你也出了一身汗，就奴婢这丫头身子都有些遭不住了。”说完便打了一个喷嚏。
　　现在想来三妹妹真是好算计，遣走了柳嬷嬷，没人能阻拦她去露香园。而且那么黑的天，萤火虫最多的地方又有那么大一个探洞。要是她带着小丫头出来，但凡掉进去一个另一个去呼救怕是要弄出大动静来讨她父亲不喜。又倘若是她自己偷偷出来掉进去以后这要是冻一夜不说，第二日不是她爹的喜事，林府怕是要办白事了。
　　回去湘萧院后当夜两人便发起了高烧，气的柳嬷嬷发了好大一顿火，看院门的几个老妈子院里的丫鬟吓得跪了一地，个个都抖的跟筛子似的，馨香自是逃不过，发着高烧也跪在那一众人中默默流泪懊悔不已。柳嬷嬷见她可怜又打发她回去休息了。
　　次日，别说是早起梳洗打扮了，林欣然烧的双颊通红，额头滚烫，秦姨娘派人来催了三四次，说实话她确实不想起来，又加上发烧浑身瘫软，她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也是赌气不愿去观礼，柳嬷嬷虽然好言相劝但是架不住一扶林欣然起来，她便装晕，也只能由她去了。
　　前一世她只当三妹妹私下娇纵些，只五岁的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心机。至死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那么坏。
　　从那天以后金陵城的妇人圈子里便传出林大人家嫡长女甚是不识礼数，父亲续娶当日直至礼成都没有现身，倒是庶出的女儿不仅言谈举止识的大体，乖巧伶俐。
　　“嬷嬷，我好多了，也没那么晕了。”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了，那这一世便不能那么糊涂的再活这么一遭了。
　　“馨兰，快将热水递进来，用帕子绞干了再给我，给姑娘再擦一遍身子，这发了一身汗，仔细一会别又潮一身。”柳嬷嬷赶紧吩咐起来。“窗子都给我关紧了，别透着凉风进来。”
　　林欣然呆呆的看着柳嬷嬷，柳嬷嬷自己拿了个小圆凳坐在她下头，又将林欣然的小脚丫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生怕她累着。看着柳嬷嬷着急又仔细的给她擦着身子，这就是爱她的人，将她捧在手心的人啊，上一世自己却不能保她周全。“嬷嬷，呜……”刚叫出声不知怎的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姑娘，怎了这是，还那么难受么？不哭啊，一会观礼完我们就回院里休息，嬷嬷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枣泥红豆糕吃。”柳嬷嬷最见不得她哭，赶紧安慰她道。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嬷嬷离我而去，我牵着你的手冰凉冰凉的。”回想起那触感林欣然不禁又紧紧的抱住了柳嬷嬷。
　　“又说胡话了不是，嬷嬷还未看到姑娘你出嫁，我还要给你带小小公子，小小姐呢？我这把老骨头哪就那么舍得去了。”柳嬷嬷拍了拍林欣然，又赶紧帮她擦了擦眼泪梳洗起来。
　　一身湖水绿的交领上袄宽大的蝴蝶袖显得她更是小巧，一件同色百褶裙，裙腰的左右两端缝有白色系带，嬷嬷又拿来一件青蓝色的云肩，领子上是嬷嬷自己做的盘云扣子左右绣着缠枝万寿纹样。底下一层流苏看似素色，在太阳光下却是流光熠熠。
　　柳嬷嬷给林欣然的脸上上了一层薄薄的粉，伴着这发烧的红晕，将这五六岁的孩童衬的粉粉嫩嫩，林欣然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些，她的眼睛生的很漂亮，眼尾细而略弯，形似桃花花瓣，长长的睫毛让她看起来似小鹿一般，圆圆的小脸肉嘟嘟的，林欣然望着镜中的自己怔了。
　　“姑娘，咱该走了。”柳嬷嬷见她又在那发呆不禁发声提醒到。
　　“嬷嬷，你将上次舅舅给我们送来的那斛南珠里挑两颗大的带上。我们去找大伯娘观礼去，咱去的晚了些，我给给四妹妹带两颗珠子。”林欣然对着柳嬷嬷吩咐到
　　“哎，对，对，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几个先陪小姐去，我拿了珠子马上过去。”柳嬷嬷马上应到，心中暗喜，姑娘今日像开了窍似的如此懂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