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晨曦已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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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在哪里长大的？我曾经住在哪里？
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
系统虚影粉碎，在不可控制的拉扯下与宁无舟融为一体，万千思绪全都涌入宁无舟的脑海里。
冷静！冷静！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足以震惊不少人。
可眼下，不经世事的宁无枝仍旧迷茫，知晓真相的闻人义冷漠，只有宁无舟一个人咽下这秘密的冰山一角，如鲠在喉。
秘密，对了，秘密！
钟州城时，南宫槐和穆朝朝都说过顺帝一直对地宫很感兴趣。
在地宫里，顺帝有很想要的东西。
那时先皇无心朝政，幽夜司建立，顺帝登位在即。
他为了铲除隐患，不惜引罗雀也去到地宫，自断一臂。
一个即将登上权力巅峰的人，有更大更好的果实等着他采撷，看再珍贵的宝物也会嫌弃。
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是他渴望的？
宁无舟不自觉攥起一把流沙，砂砾难以避免地逃出他的手心。
宁无舟眼神忽闪，我，我们就是顺帝想要的东西？
从地宫里爬出来的怪物。
顺帝要两个怪物做什么？
为什么在多年后又大张旗鼓以皇子皇女的名义接他们回宫？
为什么当时不抓了他们……
想不起来，他的记忆不完整，有很大的一片空缺！
当初在千岁山幻境时，宁无舟就注意到了自己的记忆是从京都外被接进宫开始的。
好像他和宁无枝一开始就在那儿。
被人刻意地摆在了一个位置上，等着再次被拿起，落在另一个位置。
宁无舟脑内无比剧痛，对啊，抓住他们。
宁无舟咬牙问道：“闻人义，那时你亲眼看我们离开？”
闻人义想要抓住他们，是多轻而易举的事啊，他们是如何能够从闻人义眼皮底下逃出的。
闻人义停顿半晌道：“不错，我当时亲眼看见你们离开！”
“你撒谎！”
宁无舟厉声：“一个出手就炸地宫的人，面对从地宫里走出来的不明人士，会眼睁睁看着他大摇大摆走出去吗？！当时你不是一个人在场，一定还有别的人！你不是亲眼看见我们离开，你是亲眼看见我们被另一拨人接走，而那些人是顺帝的人，所以你没有出手阻拦！”
顺帝根本没告诉闻人义地宫里有什么东西，闻人义只接到了炸毁地宫的命令。
而且顺帝并不信任闻人义，所以才派了别的人带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顺帝苦心积虑要从地宫里取走的东西，他绝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在这样的谋算下，顺帝依旧指使闻人义炸掉地宫，只因为他相信这底下的东西能够承受住半个相忘境的一击。
闻人义说得没错，能毫发无损从地宫里出来的他们，不是怪物，又会是什么呢？
宁无舟心底发寒。
闻人义的秘密也与这件事有关吗？
还有一层自己没能想到的，是什么呢……
闻人义忽然嗔道：“我撒谎又如何？！你们不过是群与地宫秘密有关的怪物，那时顺帝还认为你们对地宫有用，才将你们接走。可关于地宫里的秘密，顺帝早就知道了，所以顺帝就将你们丢到临越里去等死！现在我杀了你，他也不会再拦我！”
宁无舟费解，闻人义的话不对劲……
他的话怪就怪在，少了一层非要杀了宁无舟的理由。
若真是涉及地宫绝密，顺帝不会采用这样大动静的手段，手底下能用的人太多了，他更喜欢的是不着痕迹，所以顺帝一定不会再派闻人义来杀掉他们。
而按闻人义的说法，他们不过是在地宫有一面之缘，大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可闻人义有非要杀了他们的理由。
宁无舟开口道：“你怕我泄密？”
闻人义低声道：“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宁无舟：“顺帝都没怕，你怕什么？”
闻人义喝道：“怀庆一直求我，我也不想出手的。可是偏偏让我看见了！我看见怀庆的记忆了！连他的记忆里都有你的秘密，而且那记忆就埋在梏袈山之上！”
闻人义咬牙切齿道：“如果梏袈山都牵扯进来，那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倘若你回到京都想起来这些事，暴露了秘密，那……！”
宁无舟微怔，这似曾相识的表情，他脑海浮现先前闻人义的恼意。
那时他说：“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闻人义并不是完全站在顺帝一边，甚至有被顺帝要挟的意思。
什么筹码是能够威胁到闻人义的？
暴露了秘密，那会怎么样？
古往今来，能用作要挟的有前途有钱财有人有情……
暴露了秘密，就会承担相应的后果，前途无望，钱财尽失……
闻人义是为什么所困？
闻人义对天大喝一声。
三千光界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坠落。
高空中传来三人怒吼，“闻人义？！你疯了吗？！你的白马寺，你的弟子教众你都全然不顾吗？！”
闻人义青筋暴起，光界何尝不是在挑战他的极限：“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
一飞隼翅羽灼烧，惨叫一声死命向下冲去。
宁无枝用尽全力掷出九曲枪，梅花棱接触距离最近的那一个光界，便破碎消解。
好似真有瓣瓣梅花凋零。
光芒让一切都无所遁形，都失去了生命。
这场面令人失语，没有一双眼睛敢同时直视三千个太阳。
宁无枝双目眩晕，飞隼狠狠撞向她的怀抱。
她抱紧飞隼，摸到它脚环上的纸条。
这时候再扔给哥哥已经来不及了，她心急如焚解开纸条，白光湮没。
她终于看清纸条上的字。
“甲！！！”
三千小世界照耀下，这一声清脆嗓音传入宁无舟耳中。
宁无舟突然回忆起一张老先生的脸。
甲。
闻人甲。
闻人义初入江湖，人人都说闻人义是闻人甲养得最好的一条狗。
白马寺前立有一百家饭碗塑像，正是闻人义念其师兄当年讨尽百家粥的养育之恩。
而闻人甲此人，多年前便在京都销声匿迹。
有传言闻人义入白马寺，驻守京都也是为了寻找到闻人甲。
不过时间太久了，知道闻人师兄弟之事的人，越来越少了。
在宁无舟过去的回合里，他也没有见过闻人甲。
闻人甲只出现在闻人义的角色卡里，出现在部分典籍里。
无途不会为一个不存在的角色创造名字。
而刚刚出现的老先生……
人在濒死前总会出现新的记忆。
在过去，更为久远的过去，九皇子是真的见过闻人甲，他们曾打过交道！
这一切太过荒唐，宁无舟低声笑起来。
闻人义：“你笑什么？！我是来杀你的，不是来给你取乐的！”
恐怖的死亡气息降临，一界将至。
闻人义看他，是在看颓死之人。
宁无舟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抬起还未断的左臂，伸出食指一点。
天官如意飞向宁无舟指的位置。
闻人义瞳孔一缩。
那如意底端骤然向下，无休止似的要钻到黄泉深处，顶端更是飞速向上，仿佛巨大的通天柱，呈现顶天立地之势。
【甲方如意品质：传说级】
【等级：lv89】
【耐久度：100/100】
宁无舟一次性喂如意吃掉的所有成就点，让这武器瞬间升级到了89级！
闻人义隐有不安，这“通天柱”能挡得住他三千光界吗？
可这世上哪有大力士能够挥舞得起这样大的柱子呢？
宁无舟想要做什么？
闻人义看见那黑衣少侠只是伸手弹了弹如意。
他扯了扯流血的嘴角，轻念道：“起。”
“轰！”
靠近通天如意的光界应声碎裂。
那如意竟然不断发出轰鸣声，让闻人义生出错觉，好似自己回到了白马寺，听见怀庆在撞钟。
钟声一波波爆发，光界微滞。
“那是什么……！”
先是打渔郎跌坐在船。
岸边浣洗的老人，目瞪口呆。
迢迢江水，万里长河，无数兵刃刀剑齐齐从水面跃出，剑身争鸣。
千岁山船队上的人，又惊又喜道：“这是，这是小公子丢下的刀剑！”
密密麻麻的刀剑，仿佛活了一般，飞过江面，飞到十九州城上方，指向同一个方向。
长短不一，汇聚成云，上渊境内无处不在！
所有人都呆住了，仰望这头顶的刀剑海洋，无法挪动分毫。
我在使用过的每一把刀剑上都埋下一枚剑印。
我随江水走过三千个地方，留下三千把剑。
行去耶，前有木桃换琼瑶，再借琼瑶杀破霄。
我以三千剑破你三千界！
剑印应声而动，纵横九州，四海八荒，剑鸣高亢，只向宁无舟而来！
宁无舟仰头高歌，宁无枝落泪，闻人义睁大了眼。
“剑未动，是什么在动？！”
“剑心出……同时操控这么多剑心，这是何等人也啊！！！……”
说话的人已被这一城飞剑震撼，他未曾知十九州城皆是如此！
刀罡剑气澎湃，无数气机发出嗡嗡声音，源源向白光之处追去。
闻人义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四面八方涌来足以令万物寂灭的乾坤刀威剑势。仿佛无穷无尽的惊涛海浪拍打着黑石礁，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斩断闻人义头顶的光界！
闻人义黑发乱舞，狼狈狰狞，刀刃剑气入体，一阵阵刺痛钻心裂肺。
无可匹敌的斩杀与切断，频率越来越快，好似刀剑在与光界奏鸣，震人心弦！
是以三千破三千！
光界横空截断，在接天连地的一线，纷然陨落。
苍风寂寥，天幕再无白光。
闻人义站在宁无舟面前，第一次松开了他的拳。
他沙哑着声音道：“你输了。”
“你用了三千把剑，最后也没能杀了我。”
“现在，该去死了。”
宁无舟虚室内灵力空空如也，浅眸疲倦，他一眨眼，血就从眼眶中落下来。
“我不想死。”宁无舟脱口而出道，“你非要杀了我？”
“怪物也怕死？”闻人义有些惊讶，“我是不可能让你活下来的。”
“这些年过去了，还是觉得我该死？”宁无舟自嘲道，抬头望向闻人义，“没杀我的日子里，你在做什么呢？”
闻人义握起最后的一拳，向宁无舟走来，身形摇晃。
他用那张愁苦的脸看着宁无舟，摇摇头：“你不明白。”
宁无舟浅眸迸发光彩，凌然道：“我该明白什么呢，明白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护住闻人甲，你的好师兄吗？”
闻人义眼神微滞，旋即一脸不可相信。
宁无舟从他脸上看到了生气，是难以置信的愤怒，愤怒是对自己，难以置信是对那个名叫闻人甲的人。
闻人义：“顺帝告诉你了？他拿闻人甲要挟我之事？”
闻人义的语气不再淡然，古怪难忍。
宁无舟不置可否：“顺帝没告诉你？比如闻人甲的下落之事？”
闻人义的眼神几度闪烁，有些激动：“他在哪里？”
宁无舟一笑，抹去脸上血水：“等我杀了你，我就告诉你。”
闻人义的眼神恨不得立马杀了宁无舟！
闻人义冷哼：“你没有剑了，如何杀我？”
宁无舟淡淡道：“谁说的？”
谁说的，我没有可以用的剑了？
闻人义眯眼，的确有一极缥缈的剑意尚在远方，可那根本威胁不到他。
“你那把剑离得太远了。在我问出话前，你早先死了。”
宁无舟神色轻松道：“我用了三千剑都是为了掩盖这一剑。它就该离那么远，不多不少，正好去到京都郊外的某一处。”
“这一剑，我要彻底毁了那个地方。”
闻人义感觉荒唐：“你毁掉一个地方与我何关？你就算毁了白马寺，我也不会停手的。”
“当然有关。”宁无舟调整气息，缓缓道，“你杀了我们，我就杀了你师兄。”
“世人皆知，闻人甲不会武功。你猜猜他逃得了吗？”
闻人义脸色铁青：“你骗我！我在京都找了那么些年，从来没有找到过我师兄的踪迹，那里没有我师兄！”
宁无舟笑笑，用指尖轻点嘴角道：“闻人义，你师兄这里可曾有一颗痣？”
闻人义一震。
闻人甲的面容世上少有人知。
“你不可能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先皇当年骗我师兄去寻龙，却暗地将他羁押，顺帝那个小儿也与他一样的狠毒，拿我师兄的命，要挟我镇守京都，死守秘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他，顺帝根本不给我一丝机会！”
“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呢……”闻人义双眼泛红，难以置信，“你见过，见过我师兄！你在哪里见过他？！”
闻人义突然暴怒：“你说你的剑现在就在我师兄的地方？！你胆敢动手？！”
宁无舟轻描淡写道：“谁知道呢？你杀了我，顺帝不一定放了你师兄，但我一定会先杀了他。”
“你要赌一赌吗？”
闻人义怔怔后退，表情悲喜交加：“呵呵……呜呜呜……哈哈哈！”
宁无舟看着这个号称上渊境内天下无敌的白衣僧人，自顾自狂笑，自顾自哀戚。
他有耐心，等一个决断。
末了。
闻人义神情恸然道：“师兄，你没死。”
闻人义再度爆发出霸道无比的恐怖气势，嘶吼道：“你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师兄？！”
宁无舟定定看着他，开口道：“等我杀了你，我就告诉你。”
又是这句话。
闻人义眼神发狠：“你以为我用了天幸·三千日后变成这样的虚弱状态，你就能有办法杀了我吗？你看看你自己，你连站都站不起来，我照样能……”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闻人义心神一颤，忍不住喷出一口腥甜的鲜血。
轰隆！
那通天如意竟然倒向一旁，轰然将闻人义重重砸倒，将这个一直不可一世的白衣僧人脸面压于泥土！
闻人义想要凄厉吼叫，可他的自负心不允许他喊出声。
他躺在地上，如被抽去筋骨的蛇，瘫软无力，闻人义面容扭曲道：“你……你竟然……”
宁无舟抹掉眼尾最后一滴血。
“为了引开你的注意力，扰乱你的心神，好难啊。本来还有很多事想要问你，但你一直说要杀我，到最后也没消去这个想法，我不得不杀了你。”
闻人义吐出血沫道：“我我师兄……”
“哦，对了，你师兄……”宁无舟狡黠一笑，“我骗你的，那个地方是我随处找的，那里没有你师兄，我也不知道顺帝把你师兄藏在了哪儿。”
闻人义腿部颤抖，边咆哮边呕血道：“我杀了你！”
宁无舟倾身，仿佛两人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并不介意这打打杀杀的话语。
他语气平和道：“但我真的见过你师兄。”
“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哪儿见到的他？”
“那地方你很熟啊，你也去过，我们俩也在那儿见过呢。”
宁无舟语速极快，平静话语无不在狠命敲打闻人义的神经。
闻人义面色惨白，发出呜咽声。
他眼神露出恐惧，不敢听宁无舟接下来的话！
那话语冷酷，宛如凌迟之刑：“就在地宫里啊。”
“在你出手炸掉地宫的那一天，他就在地下望着看着你。”
“你找了这么多年，却在那么早之前就错过了救他的最好机会。”
怀庆将自己锁在厢房里。
一开始天很亮，怀庆侧躺着，面对墙壁，看光照出自己的黑影。
光越亮，影子越黑。
怀庆默默看着，攒动佛珠，等待真正的日光来临。
可是日光还未来，那白芒便消失了。
怀庆咬牙，将头蒙进被子里，逼自己睡着。
门外嘈杂纷扰，有人倒在地上吐了大滩大滩的血。
幽夜司死了不少人。
先是一把红缨枪深深插入白马寺的院门，一枪破开门口的百家饭碗。
那是闻人义亲手所铸的碗，大不吉利。
再然后又是两道鬼画符贴在了数十个功德箱之上，哗啦啦的钱两流满地。
这岂止是不吉利，简直是大罪过！
怀庆听见他们打斗的动静，听见那些惊声高呼。
“三把刀！”
“四只箭！”
“五道镖！”
……
“九柄飞剑！”
黑压压的人群一步步退到怀庆院内、屋前，那人数渐渐稀少，都去挡这送上门来的大礼了，一个也不剩。
怀庆终于说道：“还没完吗？”
那语调瑟瑟发抖。
最前方一位鹤发矍铄的老者拂动衣袖，深吸一口气道：“快结束了，二殿下放心，我等必先竭尽全力拦一拦。”
锦袍落在地上，怀庆踩过，隔着门呆呆道：“大师回来了吗？有大师在，就不会有事了。”
老者眉头紧皱道：“闻人义的气息，臣找不到了。”
身后的房门被猛然推开。
老者吓一跳，只看二皇子怀庆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前，像是得了大病。
老者急忙钻进屋子里，翻找衣物道：“二殿下，快回来避一避！身体要紧，请把外袍披上！”
怀庆忽然大笑大悲道：“他没死，他不会放过我的！”
老者捡起锦袍，连忙想要将怀庆拉回屋子里。
怀庆挣脱他的手，在众目睽睽下穿着单衣四处乱窜，好不狼狈。
众人听见二皇子的声音在寒风中打颤：“来，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大礼要送给我！你来啊！”
所有人都暗道不好。
真让二皇子被这送上寺庙的挑衅之物给伤着了可难办！
他们顿时脸色大变，一股脑冲向怀庆的地方：“二殿下当心！”
怀庆不乱跑了，众人也收声站定。
他们一齐望着那天上飘飘然又有白色之物落下。
怀庆张开双臂，接下这最后一份大礼。
他将它展开，这东西他很熟，是闻人义最常穿的玉白袈裟。
那个人将这衣物剥去，裁成了另一副模样，乘风送还。
十丈白绫。
怀庆心如死灰。
一道泛着淡淡金辉的曦光穿透晨雾，从天际间投来。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
千岁山众人喜极而泣，相拥欢呼。
几秋豪饮狂歌，长天剑都被熏得如醉三分，穆朝朝好心抛去一把鱼食，唤醒锦鲤赏日出，沈元夕丢下手中尽兴画作，洗砚池墨水又浓几许。
十九州境内，众人终于等到这个漫长夜晚过去，目睹了一生难忘的奇景。
破晓微光横跨万里，高悬于顶的刀剑如潮汐潮落，自成清鸣天籁。
一朝三千剑，尽落十九都。
世人皆知，九皇子回京！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晨曦已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