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慢点》沁飒

80、家养小精灵伊尔玛

　　啪的一声，是蛋糕盘落地的声音。精美的瓷盘经过碰撞碎裂开来，连同因此被破坏的蛋糕一同散落在地上。
　　伊洛斯瞪着她，想问她话里的具体意思，但隐隐约约，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昨天的一切，难道还不能够代表什么吗？
　　他所有的反常，不过是……
　　她没有去理会那一地的狼藉，只反身向楼上跑去，伊洛斯甚至在刹那于心里祈求梅林，不，祈求世间一切可能存在的神灵。
　　不要那么的突然……
　　她多么希望打开门来，能看到一道躺在那里的身影翻过身来不满地瞪向她，然后斥责她是一点礼貌也不懂的巨角怪啊！
　　但当她再次站在那里的时候，就连空气里都是冰冷的气息。
　　伊洛斯早上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铺好的床铺上还放着一样东西——那是……他的魔杖。
　　巫师们至死不离身的魔杖……
　　伊洛斯走上前，跪坐在床边捧起那根魔杖，桦木的末尾带着象征着金库钥匙的金属圈。
　　迟来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伊洛斯咬着唇将额头抵在了床上，硬硬的魔杖硌在胸口，却止不住心中的抽搐。
　　这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次接触到死亡，第一次认识到一个她爱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感受。
　　是的，她爱这个脾气古怪的老男人，她的外祖父。
　　伊尔玛想要安慰却似乎无从下手，最后她只得招来了卢西亚。后者在听到这件事后先是感到了震惊，随后面目空白了一瞬。
　　当她站在阁楼上的密室里，看到她那哭的抽噎不止的女儿时，一向看起来有些冷硬的卢西亚不禁走上了前，将悲痛的女孩搂在了她的怀里。
　　科沃斯早就预感到了他的死亡，并称那为某种意义上的解脱。
　　他早些年就已经为自己建好了坟墓，事实上莱斯特兰奇们还为他举行过葬礼。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离开有多么惊天动地的必要。
　　他不希望惊动任何人，也不想令任何人去为他送行，甚至并不想留下尸骨来，这是他的意愿。
　　伊尔玛一个人遵守了他的意愿，她独自将他带到了本□□斯山，在那里火化，并任他消散于空中。
　　与伊洛斯不同的是，伊尔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家养小精灵，她这一辈子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遵从主人的吩咐。
　　她服务于古老的莱斯特兰奇，在科沃斯出生的时候就是她在照料着的。当然，尽管她知道……
　　知道那并不再是真正的科沃斯！
　　小婴孩都长的差不多，如果换掉外面的襁褓的话，并没有什么人能立刻看出变化来。
　　但伊尔玛是个小精灵，是个同样有魔力且细心得多的小精灵。
　　她几乎很快就发现了那不对劲……但是，最终，她却选择了沉默。
　　她太了解老科沃斯的为人了，如果被他发现那不是自己的儿子，她几乎很肯定那小小的婴孩根本不会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出于某种一言两语说不清的契约关系，家养小精灵们并不能违背自己主人的任何命令，但是，他们可以寻找那其中的漏洞。
　　老科沃斯只是让她照顾自己的儿子，而在他的意识里，那小小的婴孩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儿子。
　　所以，她经常说自己是只有罪的小精灵，却从不对人说她的罪处。
　　她服侍她的主人，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最终，送他离去。
　　尽管伊尔玛在小精灵中一向属于魔力比较低微的，但她一直在尽自己的可能做的更好些。
　　显然，即便不完美，但她完成了主人赋予她的所有使命，唯一剩下的……
　　在卢西亚怀里哭到渐渐微弱的伊洛斯，在很久之后才冷静了下来。
　　科沃斯肯定不想看到她这样，所以才会什么都不告诉她。他想走的更体面一些，也更了无牵挂。
　　所以伊洛斯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她最后还是回了霍格沃茨，虽然晚了几天，阿尔法德为她请了假，不过由于他并不知道科沃斯的事——是的，卢西亚从没告诉过他那些。
　　而伊洛斯也遵守了她和她外祖父的约定，从没将他的存在告诉过其他人，包括卢娜。
　　所以阿尔法德只以为伊洛斯是长久压抑下的爆发，他以为她是听到了卢西亚的话，所以将卢娜的病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而造成的心结。
　　所以伊洛斯在家的这几天，他也请了假，想好好安抚开导下她。
　　但那却并不是开导得了的问题，所以伊洛斯大多时间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抱着腿缩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她将科沃斯留给她的东西暂时都收了起来，那并不适合在这种时候看。
　　她也知道如果科沃斯知道她这样，一定会嘲讽她没有出息的。但是……就让她没出息地呆上一段时间吧！
　　最后，倒是卢娜下了床来探望了她——她的情况照伊洛斯回到家的时候竟然好得多，虽然消瘦下去的肉一时还长不回来，但起码她有些下地活动的力气了。
　　两姐妹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没说，只是互相拥抱着。
　　之前卢娜问过卢西亚伊洛斯怎么了，但她母亲并没有回答，她想了想轻声问道：“是因为我吗？”
　　“当然不，宝贝，你怎么会那么想呢！”卢西亚毫不犹豫地否定道，并安抚着她的小女儿不要胡思乱想。
　　这会卢娜躺在她的身边，蹭着她的下巴抱着她的腰，半响说道：“父亲本来打算带我们搬出布莱克祖宅了，但似乎因为我的病而耽搁了下来。”
　　伊洛斯摸着她的头发，只是说道：“别乱想，外面房租贵，他工作能力不行被扣了钱所以才耽搁的。”
　　她神色淡淡的，即便说着调侃的话，语气也是淡的。
　　卢娜在她怀里拱了拱，半响闷声说道：“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那么说呢？”
　　“如果我没有生病就好了，如果我没有生病，一切就都能按照计划进行，你们也不用每次看着我都刻意摆笑脸了。”
　　伊洛斯沉默了下，下巴压在她头顶说道：“卢娜，那并不是你的错。你并不是故意想生病的不是吗？只要你坚强点，很快就会好的。”
　　“你看，你什么都明白，所以当然也应该明白，那也不是你的错不是吗？”卢娜抬起了头，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