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慢点》沁飒

164、年复一年圣诞日

　　在经过禁闭之后，虽然斯内普表面上无所作为，但卢娜注意到他还是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惕。
　　尤其，是在她试图接近哈利·波特的时候。即便仅仅只是从他的身边路过，也能感受到斯内普不留痕迹扫过来的目光。
　　在喧闹的礼堂中，饭后闲余时间里，卢娜在经过格兰芬多餐桌时，正听到哈利那小伙对他的小伙伴们小声抱怨着，内容无外乎是某教的刻薄针对。
　　卢娜微微驻足，侧头向教授席位望去了一眼，再回首看向不远处精气十足的小伙。
　　显然，他并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是多少人倾尽所有的努力。包括，此时在他口中那听起来十分卑劣的人。
　　卢娜调转了脚尖，不过向他的方向微微转了转身，就感受到了台上那明显的威慑目光，回眸对上了视线，那微蹙的眉峰犀利的眸光，不无警告的意味。
　　微微哼笑了一声，卢娜转身离开了礼堂。
　　是啊，能让斯内普留在霍格沃茨的……除了这个原因，又怎么会有别的呢？
　　那双眼睛……
　　她看了几次都想软下声音与他搭话，偏偏心口不一的人，还能冷言讽语地专挑人家刺。
　　不过，不得不说，他与他父亲，倒是确实有着许多相像之处……
　　就在这时，卢娜在礼堂门口同一个男生撞在了一起。她下意识地道了歉，但对方却毫不留情地开口斥责道：“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
　　卢娜微微抬头，对上个高傲的少年，有着苍白的皮肤和淡金色的头发，此时那双偏冷漠的浅灰眸正流露出了些许厌恶。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即便是不擅窥探的麻瓜，也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卢娜退后半步，做了个先请的手势，等待这个被宠坏的男孩先行离开。
　　也许是对方乖顺的态度取悦了他，又或者是看在这还算是个长得有几分讨喜的姑娘的份上，男孩理了理领子，屈尊介绍道：“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卢娜微微一笑道：“我是……你卢娜，昂提。”随后便先一步出了礼堂。
　　身后的男孩还派自疑惑地问身旁的小跟班：“你听过昂提这个家族吗？是麻瓜？”
　　身旁胖些的男孩一脸呆萌地回道：“她说她是你姨……”
　　当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时，卢娜已经走远了。
　　紧跟着的圣诞节假期，卢娜并没有留校，而是在清晨乘车离开了霍格沃茨。
　　但下了车后，她却并没有回德文郡的家，而是去了对角巷，并在那里住了下来。
　　她住的是破釜酒吧楼上角落的一间客房，临街的窗正对着对角巷的街道。
　　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收整，她便坐在窗前微微向外望去，正能看到因圣诞临近，一些父母带着小巫师们闲逛的身影。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隐隐有些冻人，但她还是开了窗，任冰冷的空气吹拂到脸面上，就那么静静地坐了一会。
　　须臾，有零星的雪花飘落。是啊，圣诞节，就是应该与雪相伴的节日呢！
　　她坐了许久，直到日头西沉，夜色渐渐席卷而上，她才起了身披了件衣服走出门外。
　　街头巷尾的各处商店已经争先挂起了彩灯，华灯初上，卢娜孤身走到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在街上缓慢地踱着步。
　　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地，下了楼也就仅仅只是为了亲自走上两步，近距离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息。
　　最后，她在福斯科冰淇淋店买了支冰淇淋，但并没有理会店内温暖的空气全力的挽留，就仅仅只是随意地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
　　冰淇淋是一半香草，一半抹茶的，轻轻咬上一口，霎时鼻腔里就全都是冰冷的气息。她微仰了头，呼出同样冰冷的气。
　　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她扬起了嘴角微笑，但鼻子却有些酸涩，即便那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有些人，还是会融于空气中，藏在某个场景里。
　　有还未到上学年纪的小巫师，被父母牵着走过，好奇地对她投来匆匆一瞥。
　　“那个姐姐怎么在哭……”小女娃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牵着她的大人扫过一眼，随口应道：“别胡说，姐姐明明是在笑着的。”
　　是啊，就笑着吧，用笑代替她所有的悲伤与遗憾，陪伴她前行的路……
　　夜色愈来愈深，卢娜静静地坐了一会，随即起了身。冰淇淋上已经沾满了飘落的雪，想来她的身上也一样。
　　胃部隐隐抽痛，她遗憾地将只咬了一口的冰淇淋递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而后扣上了衣服上的兜帽，扭身向另一条狭小的胡同走去。
　　相比于对角巷的明亮宽阔，穿过那条小巷子后的街道，除了狭小逼仄外，阴森的氛围更显沉闷。
　　卢娜低着头，尽可能躲在阴影里，快步向前行进着。
　　她本不想引起任何注意，但在拐过一道街角时，还是有个形貌粗鄙的大汉注意到了她。
　　他原本正靠在墙角抽着烟，与某个牙龈突出的寡妇女巫调着情，但看到卢娜的身影闪过后，他身体离开墙面动了动。
　　卢娜压低兜帽加快了脚步，但身后跟上的身影也快了些，他带着酒气的笑声还在身后唤她：“嘿，小妞，等会……”
　　偶尔，只是很偶尔，翻倒巷也有一些或因好奇，或仅仅只是单纯走错路，而落单的小女孩。
　　但如果她的监护人不能很快找到她的话……那通常，都不是个有着好结局的故事。
　　翻倒巷处处鱼龙混杂，甚至，一些刚从阿兹卡班放出来的无处可去的恶徒也会流连在这。
　　他们没有家世背景，没有财产，更没有社会地位需要顾忌，有的，只是无尽的贪婪、欲望。
　　眼下，那个外形粗鄙的男人，跟上去想要做什么，怕是不言而喻。
　　他紧跟了几步，面上甚至带上了笑，在拐过一道弯后快速地跟上前，拍上了女孩的肩膀。
　　身前的身影站了住，在他桀桀两声怪笑下慢慢回了身，但是——那是一个男孩！
　　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开口用低哑的嗓音问道：“有什么事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