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十七芥

4、第 4 章

　　昨夜无事发生，我倒是睡了个清静，可真难得。
　　我坐在窗台上，俯视着这里的一切……
　　嘁，还真有人下去散步，傻的吧，坐在房间里不好吗？偏要下去晒太阳……

　　嗯，好舒服啊，今天天气真好，太阳好暖和。
　　“你好啊。”
　　我向其中一个人打招呼，她斜睨了我一眼，然后快步走开。
　　为什么是这种反应？我愣在原地……我很可怕吗？没有吧。
　　我找了块安静的地方蹲下，看着这些人，为什么总感觉这些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我看见一个小男孩打开门，走下楼梯，直直向我这边走过来。
　　“你好。”他向我伸出手。
　　“你好。”我回握了一下。
　　他在我旁边坐下，然后感慨了一句“终于有人可以陪我说话了”。
　　我本来不想理这个小屁孩的，但这句话让我对他有了兴趣。
　　“为什么这么说？”我笑着问他。
　　他好像找到了能诉苦的人，拉着我的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那气势，就像年会上领导讲话一样。
　　“你是不知道我待在这里有多无聊，这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刚刚一样，结果没有一个人理我，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嗯……”
　　我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问题，但我最后还是问了。
　　“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你……什么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暗，我明白我好像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他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作息，每天下午我都会和他交谈。
　　他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成熟，和他聊天我会感觉很舒适。
　　只是今天，我突然发现那个小角落突然多了两块石头。
　　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多想，走过去坐在其中一块石头上。
　　他每次都是在我之后下来，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次感觉他更加高兴一些。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路上捡了五百万？”我打趣着问他。
　　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坐在了我旁边。
　　“石头是你搬的？”
　　“嗯……我看你之前一直蹲着，所以就……”
　　“哦。”
　　我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好像感觉到了，转移了这个话题。
　　“来说点你感兴趣吧，比如……我为什么会在这。”
　　这不是正如我意吗，我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说下去。
　　“咳咳咳，”他清了清嗓，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我之前炸了%＃&……”
　　他后面几个字说的含糊，像是不好意思叫我听到。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又把他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之前炸了银行。”
　　我的脑海里快速检索着过往的新闻，最终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6.13那个案子，是你做的？”
　　我忍不住又多打量他一下，这小孩可不简单啊，当初这个案子造成的恐慌可不是用三言两语就能描述的，十几家银行同时被炸，这么恶劣的案件放在近十年都是让人感觉震撼的，警察也查了很久，差点就成悬案了。
　　“嘁，他们能抓到我还不是因为我去自首，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抓住我……”他站在石头上仰着头骄傲地说着。
　　“为什么要炸银行？”我真诚地发问。
　　他原本喋喋不休的嘴立马紧闭，原本嬉笑的脸也立马严肃起来，他神色不明地看着我，深黑的瞳孔像潭水一样让人捉摸不透，毫不夸张地说，我感觉下一秒他就会拿刀抹我的脖子。
　　“不想说就算了。”
　　我虽然是被人陷害进来的，但这并不代表这我不惜命。
　　当我正准备转身回去时，他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回答道：“当然是因为好玩呗。”

　　“姐姐！”他突然叫住我，拉住我的手，给我了一把剪刀。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手中的剪刀，反手把它揣进了兜里。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一边说，一边警惕地向四周看，要是被人看见打了报告那下场就惨了，我又想起那天晚上看见的场景，从尾脊骨生出的寒意一直延伸到背部。
　　“明天是集会，你自己小心点。”他小心叮嘱到。
　　“集会？”可是那个“医生”明明说不会集体活动的。
　　他向西北方向侧头，不知道那里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我知道他不方便说，于是也不再追问。
　　“姐姐，我先回房间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也侧身向房间走，我将手插进兜里，微微撑起一个鼓包，以至于从外面看不出剪刀的形状。
　　直到我走进走廊，那个穿白大褂的人才移开了他的视线。
　　我迅速打开房门，关上，整个人控制不住瘫坐在地上，兜里的剪刀也掉了出来。

　　夜晚，想到下午那小孩说的集会，我的心里就忍不住发怵，于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