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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羞辱 ...

  •   第二日,他们早早地便收拾好出发了。窦朗被带到了后面的马车上,商悬坐了进来,跟昨日一样,和柳辞镜同乘一样马车。
      两人未发一言。
      商悬休息了一夜,精神大好,连着心情也变好了起来,也没怪柳辞镜失礼之事。许是见着气氛有些古怪,他难得先开尊口:“少公子怎地就任我绑了,明明你有机会逃走的。”
      “我已不是离人境少主,不必再称我为少公子。”柳辞镜怎会不知这人一口一个少公子,实则是在暗示他现在的处境。他如今既没有身份,也没有别的依靠,只能任人宰割。
      “好。柳辞镜。”商悬改了口,见他喊出名字后柳辞镜没有任何意外,眸间的兴味之色渐渐消失了。他伸手过去将柳辞镜被缚的手解开,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柳辞镜想了想,“你和空山联手,我自是抵抗不了。而且……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还望殿下高抬贵手才是。”
      商悬冷哼一声,“嘴皮子功夫倒是溜得很……你既已猜出我的身份,便知晓我的为人。回京的这一路,劝你们还是不要耍那些小聪明。”
      柳辞镜但笑不语。
      先前在逆施结界中,窦朗提到那个孩子通过密道送了出去。覃人族擅长隐匿踪迹,除非他们亲自带着孩子出来,一般人也不会找到他们。他和窦朗想的应该一样,孩子就算是柳四延特定找到的某个人的转世,通过一个刚出生的小生命,能查到什么呢。况且,他们掌握的信息很少,根本串不起来,安排人漫无目的地去找也是徒劳。不如先回去京城,再碰到有与此事相关的异动发生,就将人揪出来再查。他所说的话不假,柳辞镜现在好像只有跟他合作才能保全自己。
      商悬见人不说话了,顿时没了心思。他掀开帘子看了眼前面的路,状若随意地问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殿下说笑了,我今日才见到尊驾,想必是殿下记错了。”
      柳辞镜面无异色,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处,任商悬如何再问他,他一个字都不说了。

      ……
      连敬一大早地就把人召集起来在后院里安排杂事,两日前他收到太子殿下的信,说是大概今日到东宫。他自打商悬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就侍候他,后来商悬成为皇储入了东宫,他也成了东宫的管事公公,深得商悬的信任。他带着两个奴才,和他们一道到偏门守着。
      天色微微暗的时候,才听到偏门外传来动静。连敬给身后的人使了眼色,他们迅速开了门,将马车迎了进来,然后挡上了门栓。阿善带着侍卫将第二辆马车上的人押了下来,连敬急忙走到第一辆马车前,等着商悬出来。
      可没想到掀开帘子的,是另一个人。
      他心下大骇,在接到那人给出的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后,立马压下了怪异的脸色。他在深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事情自然比一般人要 通透许多。此番他不知商悬把人带到这里是何意,他也不敢妄加揣测主子的想法,就只按平常的待客之道将人恭恭敬敬地请下了马车。
      他下来后别有深意地看了连敬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商悬只看到了柳辞镜的背影,并未看到刚才二人眼神间的交流。
      “连敬,将人带到偏房,好生看住了。”
      连敬连忙回了是。
      商悬看着柳辞镜头也不回地跟在后面走了,心间涌起一丝不爽。
      “阿善,把窦朗带过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

      柳辞镜没燃烛火,和衣躺下了。一路的舟车劳顿,颠得他身体快要散架了。他在黑暗里闭上双眸,脑海中掠过商悬方才的话。
      “连敬,将人带过去,给我看住了。”
      曾几何时,商悬也这么说过。隔了两年再次听到同样的话,柳辞镜有些恍惚。回忆一旦打开了缺口,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记得,那是朝贡盛会的那段日子,商悬闯进了六皇子的偏殿。
      “早知六弟府里养了个娇俏人儿,不想竟是男儿身。”
      商悬打量着眼前人,然后放下茶朝他走了过去。
      柳辞镜行了礼,恭敬地道:“四皇子尊驾,在下惶恐。”他与商悬只是初次见面,又不知晓商绥远和他平日里的关系好坏,便没自作主张解释商悬话里的歧义。
      商悬在他身前站定,“我来的是六弟的地方,没想到见了你便走不动道了。不如你跟了我,我把你赎出清风馆如何?”
      柳辞镜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能猜测是商绥远为了保他身份,对外人说他是从清风馆带来的小倌。他有些恼商悬话里的嘲讽,可奈何不了他,只得扮演好商绥远给他安排的角色。
      “殿下贵体,在下高攀不了。”
      他却有些兴味地继续问:“如何跟得了六弟,却跟不得我?”
      这倒把柳辞镜问住了,他不好回答别的,便低着头不语。他是商绥远府上的人,一举一动自然跟主子脱不了干系,如今商悬拎着话头羞辱他,何尝不是在羞辱商绥远。
      他有些不忿,便朝商悬道:“殿下还是早些离开吧,六皇子应该快回来了。”
      他不想让商绥远看到他和商悬有接触。商绥远也是个多疑的性子,见到他们私自在一处肯定会多想,到时候,柳辞镜又要解释一番。他不想多费口舌去解释一件琐事。
      “我正是来找六弟的,为何他来了我便要走。还是,你怕他看到我们待在一起。”
      想法被商悬戳穿了,柳辞镜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
      商悬又走了几步,朝着柳辞镜逼近。他垂眸看着柳辞镜的睫毛,说了句什么,后者恼怒地抬头瞪了回去。从殿门外看,他们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好像在拥吻。
      这一幕被回殿的商绥远尽收眼底。他面色无恙,抬脚便踏了进去。
      “四哥。”
      柳辞镜转头就去了自己的厢房,连眼神都没给商悬一个。后者转过身,朝商绥远过去了。
      “六弟房里的人性子倒是倔得很,跟他那副温软的好皮囊倒是不太符合。”
      商绥远笑了笑,说:“都是从外边带进来的,失了礼数还望四哥见谅。四哥若是想要的话,我回头就差人送他去你府上。”
      “不用了,这等人儿还是六弟留着吧。”
      说完摆了摆手便走了。
      商绥远顿时冷下脸来,他疾步走到柳辞镜的厢房外,敲了敲门。等到门开了,他便直接闯了进去,一把将柳辞镜按到榻上。
      “商悬方才跟你说了什么?”
      柳辞镜被这突然的一下掼得有些懵,“没,没说什么啊……”
      他眼神有些闪躲,脸颊泛起微微的红。他撒了谎,商悬方才凑近他说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就不打算跟商绥远说了。可他的反应在商绥远看来就是赤裸裸的背叛,他不确定似的又问了一遍:
      “他凑你那么近,说了什么?”
      ……
      柳辞镜看着商悬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冲他道:
      “腰真细,平日里没少挨六弟的/操/吧。”
      ……
      “真没说什么,把我放开。”柳辞镜挣扎了起来,他感觉眼前的商绥远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是他平常所熟悉的样子。可是身上的人将他的手脚都制住了,他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商绥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便将人放开了。他将柳辞镜扶了起来,替他拢好弄散的头发,哑着嗓子说:“我刚刚冲动了,向阿柳赔罪。”
      柳辞镜说了句无妨,心里却对商绥远刚才的行为有些芥蒂。
      他想,他实在不宜再待在这里了,等到朝贡盛会结束后,他便向商绥远辞行。
      ……
      朝贡盛会开始的第三日,柳辞镜惹了风寒病倒了。
      可这个时候,宫里的人都在皇帝身边伺候着,偏殿根本没什么人。他身体虚得很,只得自己爬起来倒了杯茶水。水是冷的,灌进嗓子眼里惊得他一哆嗦。他走到殿门外想等等看,若是有人经过,也方便替他带个话。
      半晌,他看到了碎兰,那是商绥远的贴身婢女。他便唤了人过来,让她帮忙给商绥远传个口信,替他请位太医过来。
      碎兰应了,急匆匆地朝着盛会的方向过去了。
      柳辞镜又回去躺到了榻上,偏殿冷清得很,没有吵声,睡得安稳。他这样想着,虚弱地咳了几声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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