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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原是故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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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人瞧见冲出来的颜倾微微一愣,继而蹙了蹙眉。
颜倾一瘸一拐地跑近前,虽说他看不懂那白袍人二号脸上奇怪的欣喜,但神仙嘛,总是高深莫测的。
“拜见神仙!”他十分虔诚地就要跪倒叩拜,那领头的白袍神仙却先一步托住了他的手臂。
紧接着白袍人二号道:“公子误会了,我们可不是神仙。”
白袍人闻言看了他一眼,二号轻咳一声,缩了缩脖子,露出一副笑脸瞧着颜倾。
嗯?
颜倾疑惑抬头,不是神仙?莫不是妖怪?!
他现在转头就跑,还来不来得及?!
二号瞧见他一张脸忽而煞白,立时道:“公子误会了,我们不是神仙,只是过路之人,我家先生乃是茶艺师,我们随先生外出采风,途经此地罢了。”
茶艺师?怎的他还是逃不开茶叶?
“可在下方才分明瞧见,那妖很是惧怕三位。”颜倾疑惑道。
二号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等修习过术法,虽灵力算不得深厚,但那几个小妖尚不成气候,才会怕我等。”
修习过术法……
颜倾眼中一亮,道:“那三位便是仙门中人了?不知是何门何派?”不是神仙,仙门中人也可。
“我……”白袍人刚要开口,便被二号截了去:“我等无门无派……我家先生只是家中有些传承,会点小术法罢了,并非全心修仙之人。”
“哦……”颜倾微微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等等!
茶艺师采的哪门子风??
莫不是他爹的人,来抓他的?!
此时的颜三少爷再看这三人,便已然跌落神坛,变成了随时可能出手抓他的敌对势力。
“三、三位可是识得在下?”颜三少爷一边等待回答,一边随时准备脚底抹油。
“我……”白袍人再次开口,再次被二号截下:“不识不识,我等不过路过罢了,莫非公子识得我等?”
“这倒不是……”颜倾有些凌乱,他要不要信这三人?
踟蹰之下,颜倾抬头打量三人,方才先是紧张后是兴奋,未及细看,此刻仔细瞧去,倒将他看得一愣。
三人莫说气度不凡,便是相貌,亦是一等一的好。
那姑娘生的娇俏可爱,落落大方,眉眼间透着一股灵气,啧啧啧,是个美人,他要娶的娇妻,定然亦是要这般美的。
再瞧白袍二号,温和端正,很是和善,似乎天然便能让人放下戒备。
至于站在最前之人,一袭白袍,眉如山河浓墨,目似广阔苍穹,说他温润如玉,可又多一分清冷高贵,说他冷冽皎洁,却又少些柔和静谧。
他像一块月光下的白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月下白莲。
好一个君子端方,温润清雅。
啧,他寻娇妻的标准又提升了。
只是颜倾瞧着他,没来由的心口一滞,生出些五味杂陈之感,甚至还有些想亲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至于这被他当做寻妻标准的月光白玉,月下白莲,便是打死颜三少爷,也猜不到他的身份。
这气度非凡的神祇,乃是天界之主,神、仙、人三族之首,天帝淮麟。
而他身后站着的,男为司命烁尘,女为侍从乐安。
至于天帝为何亲临人界,又是为何偏偏出现在了此处,便要自半月前,颜三少爷翻墙逃婚时说起。
那日人界之中,颜三少爷翻墙,而于天界,司命被唤至朝墨殿,见过礼就被晾在了原地,书桌后的人眉间微微蹙起,望着桌上一盆莲花失神,神色落寞中又透着些迷茫,似是惆怅,又似是……
相思……
总之是天帝不该有的情绪。
司命暗自摇头叹息,眼前这位天界之主,登位于三界未成、六族混战,像他这般在位时间如此长的,六族中寻不出第二个,如他一般公允明断的,亦是难寻。
在他心中,帝君的伟大,甚至比东白山那位三界之主更甚。
作为司人族命数之神,他诞生于三界初定,天地秩序落成,六族有了一套运转的规矩,南海众神源头,便诞生了他这个司命。
肩上担着人族命数,自然也要记录人族之史,人族飞升成仙,便不归他管辖,由记神族之史的迹神接着管理,于是他便与迹神多有来往,这位与第一任天帝一同诞生的最古老的神族,所知秘辛实在太多。
而他除了司人族命数,便是爱好写些秘史或是话本,与迹神常来常往,虽说迹神嘴严得很,但先前众人皆知之事,也可与他说说,遂从前之事他虽做不到尽知,也略知一二。
面前这位看似发愣,实则苦大仇深的天帝大人,可是有一段十分惊天地泣鬼神的过往。
这段过往,便要自遥远的六族混战时代说起,那时的帝君还不是天帝,族中与凤凰一族联姻,被推去相亲的帝君未与凤族公主有甚火花,倒是与小王子看对了眼。
本着好歹亦算得两族姻亲,两族便未怎的阻拦,可正当这小两口蜜里调油,准备正式成婚之时,却起了变故……
最终便是帝君断私情绝私欲,修了无情道,成为神族之主,而凤族小王子战死,此事由此终了。
想起这些,司命不由再叹,据迹神所说,或许是用情太深,天帝自打修了无情道,不仅是断私情绝私欲,甚至连小王子这个人,都忘得一干二净。
而后万万年,也便这般过来了。
可这沉寂许久的深潭,此时却起了波澜,这症结,便落在了不久前刚被帝君亲手贬至人界的小徒儿身上。
这小神君被贬不久,帝君他老人家便总是愁眉紧锁,常常失神,将先前小神君喜欢的莲花种的满天界都是,连桌案上都要摆着,瞧着有那么点相思成疾的意味。
再加上近来两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一为圣君与魔尊,二为水神与一小仙,接连参加这两场婚礼,帝君的情绪便更不对劲了。
这放在旁人身上,算不得甚,可放在修无情道的帝君身上,便是如天崩地裂般吓人,司命拢了拢袍袖,不由为天界及三族将来担心了一把。
站了足有一炷香,司命实在有些挨不住,为了提醒帝君这还站着个活物,只得再次见礼:“拜见帝君。”
天帝这回倒是听见了,视线自莲花上收回,落在司命身上,“烁尘,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