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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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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楚维渊说得轻松,但接下来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也发了短信让舒瑾不用去找他吃晚饭。因为对方是苏彦,舒瑾本来就有些心虚,也担心自己影响到楚维渊,索性也听话地没有去公司找他。
囡囡的姨婆打电话,说囡囡感冒了,发了烧,到医院挂了点滴才好一些。舒瑾又来来回回往他们家跑了几天,听着姨婆话里总是时不时地透着一些囡囡不好带的意思。
囡囡好歹是她的干女儿,好不好带她心里清楚。虽然囡囡算不上特别乖,但也不至于到折腾人的地步。
可姨婆居然对她露出了这个话音,她一时也难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想法。既然是舒瑾提出把囡囡送到姨婆家的,这时候再接回去肯定不可能。想了想,还是借着程诗意的名义给老人家塞了点钱,只说劳烦姨婆帮着照顾囡囡,算是程诗意一点心意,让姨婆多买些补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
姨婆推脱了一番也就收下了,舒瑾便略略安心一些。不管老人家的抱怨是不是冲着钱来的,看在钱的面子上也能多担待几天,不会亏待了囡囡。
如今已经是七月底了,程诗意的课也快读完了,应该再等不到一个月就会回来了。
等囡囡好得差不多了,舒瑾才恍然发觉自己居然差不多有十天没见到楚维渊了,也不知道游戏的事怎么样了,一看日历,赫然已是原定的封测时间。
因为囡囡的事,错开了忧心等待的时间,等到舒瑾猛然记起来,上网一看,各大网站都登着《灵寂》封测的信息。舒瑾到了此时,总算才把心彻底放下,看来楚维渊果然是把事情解决了。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呢?舒瑾带着好奇给楚维渊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楚维渊明显心情很好,居然问舒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掐指算来已有三十余载,娘子是否依然等在寒窑?”
舒瑾噗嗤一笑:“你喝高了吧?我又不是王宝钏。你在哪里?”电话那头有些吵闹,舒瑾猜想他们应该是在哪里庆功吧。
“我们在风域,你要过来吗?”
风域,舒瑾默念一遍这两个并不陌生的字眼,眼前似乎还能看到记忆力那个简单而洒脱的logo:“我不过去了,你喝了酒,等下记得不要开车……我在你家等你回来。”
“……好,我现在就回去。”
从风域到家里,就算路上交通不堵塞,也要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舒瑾从家里的冰箱拿了一截葛根,准备到楚维渊家给他煮点粥。
楚维渊前一段时间就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舒瑾,不过舒瑾基本上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去他家。今天还是头一次进入这间此时少了主人的公寓。
楚维渊的公寓是冷色调的,与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不过认真想想,又觉得确实是他的风格,温柔客气其实是一种让人无力的疏离。
楚维渊到家的时候,舒瑾的粥还没有煮好。想着楚维渊可能喝了不少酒,舒瑾赶忙到门口给他开了里面的门。
看见舒瑾,楚维渊微微一笑,因为喝了很多酒,双颊绯红,眼睛却是亮晶晶地直直凝视着舒瑾。这种目光感觉上好像有些太过热切,舒瑾有些不适应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推开两步扶着他的手臂:“喝了很多酒?难受吗?我煮了葛根粥,这个解酒的,等会好了,你多少吃一点。”
楚维渊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舒瑾。舒瑾隐隐觉得他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干脆也不在意,起身先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他也乖顺地喝了。
锅里咕噜噜地冒着热气,舒瑾赶忙过去把火关小,打开盖子准备往里加糖。楚维渊却跟了过来,从身后环着舒瑾的要,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动了动唇,想要叫他别闹,可感觉到他似乎没有别的意图,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要少加一点糖吗?”他好像不是很喜欢甜腻的味道。
“嗯。”
舒瑾加了两勺糖,搅拌匀了,再用汤匙舀了一些尝了尝。楚维渊用鬓角磨了磨舒瑾颈侧:“我也要。”舒瑾便依言也给他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伸给他。随着动作侧过脸,舒瑾此时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眼睛闭着,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在舒瑾把粥送到他唇边时,乖乖地张口吞下。
舒瑾不由放柔了声线:“好吃吗?”他点了点头:“好吃。”
转过身,关了火,舒瑾把汤匙放进一边的瓷碗中,扣着碗口发出清脆的声响。楚维渊似乎累极了,靠在舒瑾肩上,慢慢得把重量压向她,平缓的呼吸中,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投射在黑灰色大理石流理台上,舒瑾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的冬天,纽约市下了一场大雪,交通都瘫痪了,因为圣诞节刚过,还是假期,她什么也不用做,裹着轻盈的鹅绒被看窗外厚厚的白雪,和冬日的暖阳。
那时候烦恼似乎离她很远,苏彦的事已经渐渐的不再想起,每天的生活除了上课、到图书馆打工、便是呆在家里。要担心的事情要考虑的事情,真是少之又少。她想,这便是她这一生中最轻松惬意的日子,要一辈子珍藏在记忆里。
可是这个午后,在这个她说不清爱还是不爱的男人怀里,她忽然又感觉到了这份惬意。在这一刻,她愿意相信,自己在跌跌撞撞走了许多弯路,犯了许多错误,造成别人的和自己的伤害之后,终于——也学乖了。
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在听到身后楚维渊口中溢出的一声叹息之后,舒瑾才醒过神来,慌忙地从锅里盛了半碗粥,在楚维渊怀里转了转身体示意他放开。
楚维渊顺从地放开了她,伸手从她手上将碗接过,坐到一旁的餐桌上静静地将碗中的粥吃完。
“还要吗?”舒瑾接过碗问。
楚维渊用手揉了揉胃,摇头道:“不要了。”
舒瑾将手伸过去,按在他之前按着的地方,轻轻揉了揉:“胃疼吗?”
“没事,只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睡一觉就好了。”
舒瑾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好像总是习惯性的跟她说“没事”,仿佛所有事情他都能够解决一般。从他的房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爱干净的楚维渊就算困死也要坚持先洗澡才睡,这是和他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的。
舒瑾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把碗洗了。粥依旧放在锅里,在洗碗池里蓄了水把锅浸在水里,等会儿粥凉了再盛出来放到冰箱里,他这一觉应该会睡到明天早上吧,到时候加点水把粥热一热就能吃了。舒瑾在心里安排着,径直往卧室里走出。
水声已经停了,舒瑾走进去正好迎面对上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楚维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浴袍,有水滴顺着锁骨往下流。洗了澡以后,楚维渊的脸色反倒没有先前那么红,眼里都是血丝,面容在阴影里显得有些憔悴,舒瑾这才注意到,窗帘依旧合着并没有被拉开。
等到舒瑾走近,楚维渊便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她,自己拉过枕头趴睡在床上。舒瑾拿着毛巾动作轻柔地帮他擦着头发,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我去了洛家,不过我没有做什么有害于苏彦的事……我只是把本来就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提前了,让苏彦没有精力在这种小事上纠缠……时间太短了,其他的都做不了,只能赌一赌……不过,我赢了……”
舒瑾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楚维渊这是在对她解释。想要告诉他,没关系的,她早已和苏彦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心里对他还有歉疚,也不代表她可以任由身边的人被他欺负。可是话到嘴边,终归只剩短短一句:“我相信你。”
楚维渊闷闷地“嗯”了一声,歪了歪头在枕头上换了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舒瑾起身去给他那吹风机:“头发不吹干睡觉是要头痛的。”
这回楚维渊没有回答,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不过,就算他睡着了,这头发也是要吹的。
吹好了头发,把厨房里凉好的粥放进冰箱里,洗了锅,舒瑾重新回到楚维渊的房间里,拿出空气加湿器插上电——这样应该会好睡一点,开着冷气,太干燥了。
做完了这些,舒瑾又蹲在床边看了看他的睡颜,眉心是微微皱着的,使得整张脸深沉起来,与印象中毫无防备的孩子气截然相反,不知此时他的梦中,还有着什么让他烦心棘手的事。
倚着床边在地板上坐下,舒瑾轻轻的揉了揉他的眉心——苏彦,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罢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