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生活在别处》梦佳期

58、第五十五章

　　跟楚维渊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一起开了公司，邱瑞泽直接用行动表现了他对楚维渊这个人的理解。
　　楚维渊前脚刚送舒瑾回道小区，掉头回去赴宴，后脚，邱瑞泽的电话再度打来，让舒瑾下楼，说他已经等在楼下了。

　　“我不能跟你去，楚维渊会生气的。”舒瑾站在车旁，很乖顺地拒绝邱瑞泽。
　　黑色的雪纺纱连衣裙衬得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松松挽着的头发垂下几缕，整张脸明丽而柔和，在路灯橙黄的光晕中，朦胧而又微微地让人惊艳。邱瑞泽不禁看得一愣，随即黑沉了脸色。
　　红颜祸水，这句没出息的推卸责任的话，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用，居然是用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他毫不压抑自己的怒意，咬牙道：“不去？你惹的麻烦自己不去解决，还想把烂摊子扔给谁？我和维渊欠你的吗？”

　　以邱瑞泽这几年创办公司，在外应酬的城府，他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是真的很生气。
　　“我真是对你忍无可忍。你这个女人，这么多年脑子都白长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是自私又虚荣，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看着几个男人围着你团团转很有趣？就算真的很有趣，但我有欠你的吗？维渊有欠你的吗？你能不能放过我们？不要指使维渊给你做牛做马，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如果说，人生如戏，那邱瑞泽明显是台词无能o(╯□╰)o

　　邱瑞泽年纪轻轻，平时貌似也蛮注重保养，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心肌梗塞的情况，放在他身上是不可能的。但舒瑾在他纠缠不休，连续挂断疑似楚维渊打来的电话两次之后，决定以此为理由，说服自己跟他走一趟。

　　就餐地点是那家舒瑾和楚维渊来过无数次的在他公司附近的日式餐厅。位置也囧囧有神的是他们经常选择的靠窗位置。
　　苏彦从舒瑾进入他的视线开始，就一直保持着阴鸷的眼神，牢牢地凝视着舒瑾。理所当然的，舒瑾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杀”气。当即，便是在心里微微叹息。

　　发现邱瑞泽没有陪在苏彦身边“伺候”着，又被连着挂了两通电话，楚维渊早已猜到邱瑞泽已经想到他不会带舒瑾过去，而跑去接人了。所以，这时舒瑾的出现，到也不让他觉得意外。
　　在楚维渊身旁的位置坐下，舒瑾淡然地对着斜对面的苏彦点头致意。虽然楚维渊并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但从她进来开始，他就吝啬的连一个目光都不肯“施舍”给她，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这里——”沉闷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苏彦突然开口，右手食指点着玻璃上某一点，目光依旧落在舒瑾脸上：“是我的私人房间。”
　　舒瑾顺着他的指尖往窗外看去，目光恰好落在楚维渊曾经跟她提过的那个私人俱乐部，心里一跳，马上低垂眼睑吃东西。可能她的反应太明显，就算低着头，她也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那句话之后，没有人再说什么。一桌人沉默着各自解决面前的事物。舒瑾吃得优雅再优雅，也没能撑过半个小时。
　　捧着一杯麦茶慢慢啜饮着，她实在是不懂，这样沉默着啥也不说，冒着消化不良的危险吃这一顿饭，到底有什么意义？
　　邱瑞泽跟她说，苏彦威胁他要在《灵寂》封测前申请禁止令。大少爷混迹网游界这么久，第一次遇到挫折，赶上公司里面出了内鬼，结果就栽在苏彦手上。此时只能看着苏彦几次欲言又止，心里清楚，现在他是完全处于说了没用，不说又觉得自己没有尽力，对不起自己的尴尬境地。。。

　　四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当舒瑾手中的茶只剩下半杯的时候，楚维渊站了起来，却看也不看对面紧跟着站起来的邱瑞泽，只是温声对舒瑾说：“你跟他谈一谈，我在外面等你。”又附到她耳际小声补充：“不要谈太久。”
　　前面一句显示了他的大方和风度，后面一句却又带了几分孩子气。楚维渊说话间吐出的温润气息拂过舒瑾圆润的耳垂，引得她微痒的缩了缩脖子，继而抿着嘴角绽开一抹笑意，水润的双眼盈盈地看着楚维渊，直到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才转开视线。
　　这一转眼，便又对上苏彦如方才刚见到她时一般的阴鸷目光。她敛了敛心绪，眼底恢复平淡，却感觉射在身上的目光越发尖锐，仿佛要刺穿她一般。

　　舒瑾依旧低垂着头，直到楚维渊和邱瑞泽两人走出餐厅以后，才用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平常语气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我的。”短短四个字，被苏彦咬得分外清晰，仿佛每个字眼都带上了怨恨的含义。
　　舒瑾却敛着心神，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无波：“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便一副不愿再多说什么的样子。

　　苏彦却一早就打算不会轻易放弃纠缠这么话题：“怎么？你不善意地劝我，为了我好，把你忘了？你不是很善于伪装自己么？明明做着残忍的事，却总是能把理由曲解成是为了别人好。”
　　“……我很抱歉。”
　　“抱歉？既然抱歉，那为什么一转身就找了别的男人？记住，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没有资格在我之前放手。”冷漠的表情，冰冷的语调，说出口的话却奇异地让人觉得情绪的波动。

　　“苏彦，我们都很清楚，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了。”
　　“不可能？那当初可能的时候，为什么你毫不犹豫的就走了？那是因为你自私，你觉得我会给你的生活里带来永远都解决不完的麻烦。现在你却坐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粘腻着告诉我不可能……”
　　舒瑾很无奈：“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离开那个人。”
　　“然后呢？回到你身边？”
　　“回到我身边？你想得美，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我身边？”

　　两人之间的气氛直降至冰点，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对，舒瑾看着苏彦这种几乎无理取闹的样子，心里真是好气又好笑。
　　“苏彦，可不可以不要闹了？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对你照成了伤害，我很抱歉。你说得对，我是很自私。像我这么自私的人，演不了虐恋情深的戏码，所以，我从你的生命里彻底走出去，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么？”
　　“这只是对你来说的最好结果。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心心念念不过是‘安定’两个字。以前我确实没有办法给你，但我做了这么多，终于有了能够给你安定的能力的时候，你却想要到别人那里去得到安定？！那么我告诉你，你在那个楚维渊身边永远都不会安定。”
　　“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像个疯子。”

　　苏彦气急地伸手抓过舒瑾地手腕攥在手心，不断收紧手中的力道：“你不是想要安定么？如果他也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依照你这么自私的性格，你会不会也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舒瑾手上吃痛，终是带了怒气反驳道：“不会。”
　　“说谎！”
　　舒瑾不愿再跟他争辩什么，只是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放——手——”

　　两个人互瞪着，僵持着，较劲一般对峙着。半晌，在舒瑾眼角瞪得发酸，几乎要流泪的时候，苏彦才蓦地一把甩开她的手腕。舒瑾当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今天真是被人看够了笑话。就算没有这么丢脸过，冲着街对面那间”私人房间“，她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苏彦在身后低声喃喃：“你会的。。。”可是一路疾走出去的舒瑾，却是听不到了。这个女人，曾经拉着他的手，曾经吻着他的唇，曾经对他许诺，曾经对他反悔，曾经就算两人之间有再多的矛盾也选择站在他身边，如今，他怎么突然间就成了一个如狼似虎的存在，让她避之不及？

　　******
　　停车场入口处，邱瑞泽和楚维渊一起等在那里。邱瑞泽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舒瑾看见他时，他正“销魂”的吐出一串烟圈。舒瑾皱皱眉，在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邱瑞泽将抽到一半的烟丢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急忙问她道：“怎么样了？这么一会儿就谈好了？”话问出口，尽管舒瑾的表情依旧让人看不出异样，他自己心里却已经隐隐猜到，两个人肯定是谈崩了。
　　果然，舒瑾摇了摇头。

　　邱瑞泽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邪火直直往上冒，心里的情绪毫不掩饰的全写在脸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人家两个旧情人之间的旧情债，凭什么得把他们都拖下水扑腾？
　　挤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先被自己的好兄弟合伙人给拆了台。只见楚维渊已经上前两步揉了揉舒瑾的刘海安抚道：“没事，我会处理好的。”既是让舒瑾宽心，也是对邱瑞泽这个老板的保证。
　　邱瑞泽叹口气，他还能说什么，人家搞不好就要人财两失的人，自己的和他的损失一对比，就不算什么了。

　　楚维渊开着车一路无话回到小区，并不问舒瑾跟苏彦谈了什么。
　　他不问，舒瑾也就不好主动跟他说。可不说，又不免担心楚维渊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但主动告诉他，又未免显得太过小心了一些。
　　车子熄了火，车库里的灯也因才时间没有感应到任何动态而暗了下来。漆黑模糊之中，两个人的呼吸越发明显，舒瑾下意识地开始调整自己的频率，须臾便跟楚维渊是相同的呼吸速度。
　　可能是察觉了舒瑾正在做傻事，楚维渊说话的声音又温柔了几分：“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邱瑞泽告诉舒瑾的仅仅只是苏彦准备以“禁止令”来给他们公司第一波打击，却并没有仔细说明情况。回来的路上，她自己偷偷琢磨过，“禁止令”这种东西应该就是用在版权纠纷上。她是原著作者，所以《灵寂》的版权应该不会有问题。邱瑞泽透漏过公司里出了内鬼，那会不会是游戏软件方面出了问题。她知道，楚维渊他们公司是自己写的3D引擎，会不会是这个？
　　偏偏楚维渊总是一个劲的说“没事”，“别担心”，“他会处理”，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如果真是引擎被偷了，那要怎么办？
　　这么担心着，此时渐渐放松下来的舒瑾也就不假思索地把心里的顾虑问了出来。
　　黑暗中楚维渊似乎笑了笑：“……不是那个，要是连这种核心产品都能被偷出去，那我们公司也算是到头了。”轻松的话语好像谈论这别人的事情一般。

　　不管楚维渊说的这些是真话还是假话，都听得出来，他并不想把这件事详细地告知舒瑾，或者说，并不想让舒瑾参与其中。意识到这一点，舒瑾便不再纠缠追问。
　　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再开口已是另一个话题：“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你不生气吗？”
　　楚维渊忽然凑过来，黑暗中却依然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嘴唇的位置，一个温柔轻盈的吻落在舒瑾的嘴角：“生气。所以……以后我会慢慢讨回来的……”
　　唇静静地印在那里，说话的时候带起细微的摩挲，温热的气息覆上肌肤，仿佛化成了水汽暧昧的润泽着，舒瑾压抑心里那股微妙的感觉，紧了紧拳头，强作镇定到：“那个……你这几天加班，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