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生活在别处》梦佳期

23、第二十三章

　　进入高三，许多走读生为了节省下更多的时间做卷子，而选择中午在学校解决午饭。舒瑾因为不想回家面对家里沉闷的气氛，也利用了这个借口。

　　中午毕竟不是上课时间，虽然也会有一两个学生拼老命似的，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演算习题，但大多人也还是崇尚“上吊前也要喘口气”这个理念的。

　　程诗意这个千金小姐，在得知舒瑾和苏彦中午都留在班上共进午餐之后，也毅然加入了“盒饭”大军。

　　舒瑾对于这个女生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最初对苏彦豪迈的“告白”和张凝那句“飙发电举”的评价。因为两人之间一直没有什么正面的接触，舒瑾几乎就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所以，在程诗意第一次厚着脸皮过来跟舒瑾和苏彦搭桌吃饭的时候，舒瑾对着眼前这张陌生的笑脸，愣神许久，始终没有想起这位是何许人也。

　　还一度以为，是她人缘好，吸引来一位甘愿承受苏彦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也要陪伴她的“饭友”。

　　结果某天，张凝经过一班门口，一个趔趄后硬拉着舒瑾出来，劈头盖脸问她脑门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居然和情敌一起吃饭吃得这么欢腾。

　　舒瑾无奈：“你也知道，我每天到学校之后，除了认真学习以外，基本上没做什么意义深刻的事。”

　　张凝吐血：“你少来，有人像你这么调剂生活的么？”

　　“好，我说实话，其实是我没想起来她是谁来着。”

　　“你就骗我吧。”张凝不满的哼哼。

　　舒瑾确实是在骗人。初见程诗意的时候，她是没有及时想起来她是谁。但当她听到别人称呼这个女生“程诗意”时，她自然就想起了她。

　　然而，继续和这个女生一起吃午饭，只不过是因为舒瑾看出，程诗意醉翁之意在于苏彦同学，而她跟苏彦的“过节”，让她很乐于看到苏彦因为被人纠缠打扰而不爽的蹙眉。

　　除此之外，她也很想看看，程诗意到底是打算怎样来吸引苏彦的注意。毕竟，“经验”告诉她，这是一件棘手的技术活儿。

　　为了能让这份生活调剂更好的发挥作用，舒瑾甚至会偶尔避开去找张凝和“无所谓”唠嗑。虽然研究过程是她的追求，但盯得太紧，就会影响进度。舒瑾其实也是很无奈的。

　　最后，这份恶趣味在苏彦某个午后忍无可忍而强拉着舒瑾的手走出教室的时候，宣告终结。

　　苏彦对于舒瑾的态度很不满，而舒瑾因为不能继续看戏觉得很失望。两人的失落情绪在舒瑾的后背撞上花坛边的榆树时，随着簌簌落下的枯叶，有了实质的发泄。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想把我推给别人。”苏彦的控诉的语气，像是一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惹得原本正把注意力放在后背上的舒瑾，一阵低低的轻笑。

　　凝聚起来的气势，就这么因为舒瑾的轻笑而消弭无踪：“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决定么？”

　　“你说过你会一直等的。而且，我还在生气。”假装生气的小小撒娇，舒瑾微撅着嘴补充：“再说，你有暴力倾向，我得自我防护，不能羊入虎口。”

　　苏彦哭笑不得，无奈的顺着她的话：“我没真用力……咳，疼吗？”

　　“嗯……”状似认真衡量疼痛的程度，“不疼。”

　　“那你刚才的理由就不成立。”肯定语气。

　　“喂！那边的那两个人！你们在做什么？几班的？别跑！”严格奉行“饭后百步走”的养生之道的教导主任，适时出现，拯救了舒瑾。

　　亲爱的苏彦，不是我不想终结你的等待，是你的机遇还不到。舒瑾心中默想，瞬间心情大好。尽管下一刻，跑得想吐。

　　时至11月，苏彦在全校师生殷殷切切的期盼中动身赴考。而有些苏彦在时不好处理的事，也终于可以搬上台面。比如，程诗意就是抱着这个想法的。

　　不愧是饱受饭桌政治深刻熏陶的副市长千金，程诗意在和情敌摊牌这种事情上，也热衷于选择人家吃饭的时候。

　　在舒瑾桌边站定，程诗意高傲的抬着下巴：“舒瑾，我喜欢苏彦，我们公平竞争！”

　　“噗～！”难得来陪舒瑾吃一次午饭的张凝，悲催的喷了。

　　舒瑾抚额，淡淡扫过班上那几个貌似努力读书，实则拉长耳朵听八卦的同学，打算无视程大小姐的间歇性脱线行为。

　　可程诗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偏偏还没完了。“舒瑾！我说我们公平竞争！”很好，分贝上升，这下连隔壁班的都能听清了。

　　“爱情没有公平，只有竞争。”好笑的看着张凝因为自己这句话而被瞬间点亮的表情，舒瑾缓缓的转过自己的视线，和程诗意对视。

　　为什么不像往常那样直接撇清和苏彦的关系，而是扯了这样的一句话来回答程诗意，舒瑾在脱口而出的霎那间也略有些惊讶。可是身边口快的张凝，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

　　“对啊，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再说，苏彦摆明了不喜欢你，你要和我们家舒瑾公平竞争，除非她让你。但是，她凭什么让你？”

　　好吧，虽然张凝这话说得很好，但是地点不对。在周围渴望八卦而泛着绿光的眼神注视下，舒瑾硬着头皮，劝张凝：“咱们别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很丢脸诶。”

　　可偏偏张凝就像跟程诗意卯上了一般，完全不听舒瑾的劝不说，还一副“挡我者死”的激愤：“我干嘛不说，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就是这样，做事老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让人家觉得你好欺负！”

　　“你别乱说，我哪有欺负舒瑾，我这是在跟舒瑾说事儿。”

　　“就你那我爱他，他爱她的破事儿，能说得清楚嘛？你丫根本就是来找茬的！”

　　“怎么会说不清楚——”

　　“那你倒是说清楚来给我听听啊！”看到张凝连让程诗意说完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的跟人家叫板，舒瑾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不对劲。

　　本来张凝今天特意跑来跟她一起吃午饭，就让她觉得奇怪了。张凝跟舒瑾不同，她只是偶尔在学校吃午饭，而多数时候都是直接啃个面包了事。今天却偏偏跑来分走她一半的饭菜。

　　而一开始，张凝的表现都算平静，舒瑾虽然疑惑，也没多想些什么。甚至刚才程诗意突然冒出来的时候，张凝的反应也还挺正常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炸毛了？难道……也遭刺激了？

　　闻风而来的“无所谓”迅速赶到。此时，张凝和程诗意两人已经炒得面红耳热，生怕她们打起来的舒瑾，一看到“无所谓”就立马招呼他过来帮忙把张凝拉走。要是把班主任或者教导主任给引来，那事情可就热闹了。

　　一路上，张凝呆怔着不说话，任由舒瑾和“无所谓”扶着走。而“无所谓”从刚才进门领略到张凝彪悍的英姿开始，就一路神神叨叨，说什么“我就知道要出事”。

　　“怎么了？”舒瑾早没有了猜测的心情。

　　“还不是因为顾景行！”“无所谓”迅速回道：“他考到S市那边一所大学，还跟张凝说好，等她也考到那所大学去。也就她这傻丫头相信，一开学就玩命的念书。可人家刚到大学这才多久，就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人不还在S市吗？”

　　“这事儿他能瞒着张凝，他还能瞒过他们宿舍的人不成？就张凝这么傻，还想着他生日给他打电话，可结果，他宿舍的人说，人家早跟女朋友出去约会了。”

　　“无所谓”这话说得直白，完全不顾及一旁的张凝。最后那句，对于失恋的人来说，更是直戳心口的刀子。话音刚落，便惹得张凝红了眼眶。

　　舒瑾恍然明白，是她那句“爱情没有公平”刺激了张凝。

　　爱情本来就不公平，她还在傻傻的付出，他却盘算着离去。走到这一步，再舍不得，都不得不割舍。

　　张凝的爱情，舒瑾连旁观者都做得不称职，如今结束，她竟然不知道，怎样安慰对张凝才是最好的。如果眼泪可以冲淡心里的难过，舒瑾想，那她就陪着张凝哭一场吧。

　　后山落叶堆叠，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回来这里。就算偶尔有人经过，远远听着女孩细微的哭泣，和她身边一坐一站的同伴，也会识趣的避开。

　　哭够了，张凝一边接过舒瑾手中的纸巾，一边哑着声音问她：“我刚才和程诗意吵架，是不是很丢脸？”

　　“是啊，你这个泼妇的名号，算是坐实了！”舒瑾微笑着打趣。

　　“啊～”

　　“别耍宝了，丑死了。”“无所谓”吐槽，引来舒瑾一阵白眼。好不容易转移了张凝的注意力，他一句话，又给绕回来。

　　看见张凝再度垂下的肩膀和低着的脑袋，“无所谓”知错的不再说话。

　　许久，张凝抬头，红红的眼睛看着舒瑾和“无所谓”问道：“你们说，我现在还考那所大学吗？”

　　“考！干嘛不考？！你就考进那所大学，再找个比他更好的，天天领着跟他面前晃悠，刺激死他。”“无所谓”面带煞气说道。

　　舒瑾赞同：“嗯，这次不为他，为了你自己。从现在开始，咱就只抱一个念想：希望以后再见时，你过得好，而他过得不好。”

　　那么，对于洛阳，即使表象掩饰得再好，是不是其实她心底也是这么一个想法：只愿，以后的人生，我过得好，而你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