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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夺舍 ...

  •   慕云升到底没熬过去,距离婚礼仅剩一天的时候他便去了。底下人没有上报,寻了口冰棺先把尸体搁置着,料想白少主即将大婚,不会想起这偏僻角落里的死人。

      关键是,在那么大喜的日子里谁敢提这桩倒灶事扫兴,想来人已死了,到时候少主人责问起来,便说是这家伙自己要求的也没错。

      新婚那日,高朋满座分外热闹,迎亲的车队清一色找的二阶以上的妖兽,新娘子的花轿也是重金打造,上嵌的宝石是极品灵石,轿顶的珠子是有价无市的鲛人泪,全程有金丹期修士坐镇看护,新郎官骑着一匹青色龙马兽自西街到东街一路游行过来,威风凛凛,可给施家人长了牌面。

      现如今凡灵界灵气日益稀薄,修炼资源匮乏,别说是那极品灵石与鲛人泪了,就是修士之中也再难出一个元婴化神期的老祖,可想而知这一迎亲车队白家人是下了多大的本钱,围观的许多人都说那白家少主白詟莫不是疯了?

      不过娶个凡俗世家里的女子竟也值得他下如此大的本钱?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在羡慕那施家小姐,好家伙,这可真是天大的福气,但凡白家少主肯多看他们一眼,就算是男子也愿意为了这些东西嫁过去,绝对不亏呀。

      如今不少城池都是仙凡混杂,修真者与凡人通婚的不在少数,日子长了,有些个修士还沾染了凡人们做事的那一套。

      比方说逢年过节,又比方说婚庆嫁娶。走亲访友,都讲究个牌面。

      白詟与施掩霞拜了堂,女方自去婚房内等着,男方在外面厅堂里陪客人喝酒,白詟初始时还笑得豪迈,到最后已经沦为了一个喝酒的机器,他亲族多朋友多兄弟多,哪一个都容不得他怠慢,到最后还是他老爹把他从人堆里揪出来,催促他赶快去洞房。

      白詟喝的满头汗,从脖子红到耳朵根,酒精上脸看着醉的不轻的样子。伺候接引他去洞房的小厮还不忘帮他扇风让他好受些。

      “从花园那边过吧,吹吹风,醒醒酒。”他说话倒还清晰,跟没醉似的,小厮得了令,搀扶着他过去。

      “姓白的你全家不得好死!早晚老子翻了身……唔唔……”

      “还不快堵住他的嘴拉去后面解决了!今日少主大婚,哪里由得他在此放肆!?”

      拐角的阴影下,几个人扭打做一团,顾忌着前方那么多宾客,又不敢使用术法闹出大动静,所以耽搁了好一阵。

      “那边是怎么回事?”白詟叫住了小厮。

      “哦,好像是家主大人身边的人在办事,听声音有点耳熟……”小厮抻着脖子看了看,“似乎是白堂小少爷。”

      “过去看看。”白詟蹙眉。

      “别了吧少主,您大婚的日子再让那些不好的东西给冲撞了。您还是赶紧洞房吧,别误了好时辰让新娘子等。”小厮苦口婆心。

      白詟却哼笑了下,“不过是为了掩霞在外人面前做做虚礼抬一抬施家的门庭罢了,我乃修真之人,怎会怕这些。”

      说着就要推开小厮的手自己走过去查看。

      “詟儿。”

      白詟止了步,转身却看到自己父亲站在不远处朝他笑得和蔼,“你过来,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再说。”

      “父亲,我方才看到那边……”白詟在他父亲白奭的目光下欲言又止,他一向很敬重这个父亲,少年时甚至对他言听计从。

      “那家伙喝醉了酒在后堂大闹吵着要看新娘子,说什么仰慕她已久,我让白堂派人轰那狂徒出去,怕被客人们看到了太扫兴,而且也对掩霞那孩子的名声不好。”说着话,白奭已经来到了白詟的面前,身子将那后面的情景给挡的个严严实实的。

      “醒酒汤,快喝了它,赶快去洞房,嗯?”白奭并不在身后的事情上多加停留,只笑着向白詟端起了一口碗,碗是白玉质地,细腻无暇,装盛着的液体色淡而呈浅褐色,隐隐冒着热气,还有一丝丝别样的清香。

      白詟盯着面前的汤碗半晌未曾言语,白奭也不动声色,“连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吗?”

      “父亲,今日是孩儿大喜的日子。”白詟接过碗一饮而尽,放下时脸上已有笑意,“父亲今晚也不要太操劳了,尽快安寝吧。”

      两个人气氛融洽起来,白詟拒绝了小厮的搀扶,独自寻路走出了小花园,身后的白奭笑意未尽,转回身,白堂几人已然没了踪影,身旁被留下的小厮点头哈腰的等着白奭的其他吩咐。

      白奭却笑道:“我这个儿子呀,真的是长大咯。”言笑之间,语气却随着话落而陡失了温情。

      “家主大人说的是,少主近些年来的处事越发成熟稳重了。”小厮只管陪笑,面上乐乐呵呵的,心觉着说不得今日白奭心情好再随便赏他点钱,满口夸赞着说:“今后成了婚想必是更加老练,颇有家主您年轻时的风范了!”

      实际上这家伙才被买进府里几年啊,白奭威风那会早八百年前的事了,他那会子都不知道有没有出生,真是为了两三个赏钱啥瞎话也能编出来。

      “哼。”白奭笑了笑,语气轻松道:“把他解决了。”

      “啊?”忽听这话,这小厮一脑袋雾水,不过很快他的身上就开始泛起了一股子黑烟,一眨眼的工夫整个人已脱落成一具白骨,倒在地上,酥成了一把灰。

      “凡人们究竟只是凡人,心里眼里都只盯着那点凡尘俗物。”白奭嫌弃的站远了点,继而抬头看了眼天色,转身甩袖离去。

      却说独自从小花园里离开去往婚房的白詟,半路上只觉得头昏脑胀,这很显然不是醉酒引起的,因他之前不过是装醉好方便从酒席脱身罢了,不过一点浓度不高的灵酒哪里就会醉倒了他?

      只是现在的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对,他觉得眼前的路都开始晃晃悠悠的甩起了虚浮的影子,丹田发热,认主的灵剑也在不安的震颤,同时自他神府内忽而起了撕裂般的剧痛,他脚下一个踉跄,身子靠倒了某扇屋门,之后便不省人事。

      黑暗中有两三个怪模怪样的浊影飞似的窜进来,带上房门后,便抬着他的躯体放进了更内层的厢房。

      不知过了有多久,当白詟有了清晰的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以神魂的模样被困在了体内。

      而且神魂在消散,他的力量也在流失!

      更加恐怖的是他现在并没有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他痛苦的在小小的一隅内四处冲撞挣扎,随着他的动作他的神魂也被撞得七零八落,他还觉得身上很疼,就好像有什么的东西在大口大口的撕咬自己。

      这是夺舍!?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已无反杀的力气,他甚至都没有在神府之内发现敌人。诛杀了不少妖邪的白詟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栽在这种邪术手里。

      此时此刻不想旁的,唯有玉石俱焚!

      他宁可死也绝不能让夺舍之人得逞,不然他新婚的妻子,他的父亲,他的家族都将受到这妖邪的算计与蒙骗,后果不堪设想。

      一念至此他便停止了挣扎,用残余的力气妄图引爆自己来阻止对方的掠夺!可是很快令他更加绝望的是,他竟对自己体内的灵气也失去了掌控权,他的身体似乎被放在了某个可以封闭灵气的地方,任他如何召唤,宛若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怎么会这样……

      白詟的神思竟在此刻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虚弱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大部分是由他记忆组成的灵思被一缕缕的抽去,他的影像逐渐变得混沌,可心底里的不甘与愤怒却越烧越旺。

      修真者,夺天地之造化,与天争命。

      自来都是有今生无来世,他这一去,便算是彻底的消散于这天地之间了,别说报仇,更不敢想象之后白家的下场。

      白詟从未曾品尝过如此无力绝望的感觉。

      “表哥……”

      “白詟表哥……”

      神思溃散的最后,神府内竟响起了那已死之人慕云升的声音,他似乎在笑心情很好。

      是他?是那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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