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秦树壹

2、重生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严凯揉了揉眼睛，病床上的别婷，手指动了下，严凯连忙走出病房叫来了护士，护士检查了体征跟严凯说一切正常，严凯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病床上有气无力的别婷说:我是星宏的大哥，她状态不太好我让她回去了，她明天过来，今天由我照顾你，我不知道你跟星宏怎么认识的，她也是才从灾难的生活里走过来的，恐怕星宏是觉得自己跟你同病相怜而相互怜悯的原因，但是我真心希望未来会眷顾你。
　　病床的别婷心思根本不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她眼神空洞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嘴唇苍白。
　　这一夜真是有够复杂，本以为自己很冷静结果在看见这个代理人面前，自己的一切假冷静彻底被击碎，向似爱，揉着太阳穴，趴在方向盘上，夜越来越深，但她的内心却静得可怕，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而产生保护怜悯的心情，人生路上总有些相同磁场的人会相遇，当她知道别婷的情况后她心里一颤抖，她冷汗直流，至今还忘不了那些黑暗漩涡一样的童年，她忘不了少年时父亲酗酒的背后是母亲出轨的丑陋，她也忘不了她被判给母亲后她母亲生完二胎对她的冷落，上完小学后她就被丢进无限期的住校生活里，她所有的精力都变成了学习，学习，名列前茅，好学生的背后以及所有人羡慕的目光是多么可笑，她从来没有任何朋友，从来不会打开心扉，也从来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交际圈，她不会跟别人相处，上了大学后她把自己锁进所有学业当中，枯燥无味的法律课程，她是班级里第一批司法考试高分通过的学生，也是第一批被著名律师事务所所看中的学生之一，是班级里所有艳羡的人，冷暖自知谁又能体会她的感受。
　　痛……她捂着右下腹肋骨处，又开始了，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落在方向盘上，这是一种由心理疾病引起的一种学术叫躯体障碍症的疾病，太多次的全身检查所有脏器都没有问题，但是每个月都要犯病，每次疼起来就要疼五六天左右，没有任何办法，她从包里拿出一连还未开封的元胡止痛片，一颗颗扣出来，她就这样干干的吞咽了下去，每次犯病都仿佛要把她推进死亡的边缘，她快撑不住了，没有人能治愈好她的疾病，她知道这是心理疾病的一种，所以当她看见今天别婷这样的情况时，她心里真的懂，当她应该在医院安慰别婷的时候她的躯体障碍就犯了，所以她不得不离开回到车里休息片刻，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这些人同时属于心里疾病这样的怪圈里，不想被当成矫情的人和怪物。
　　她拿出手机看了下，已经晚上10点多了，她都忘记自己在车里已经呆了这么多久了，她努力支撑起身体启动车子，不知道是不是药量吃多了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当她启动车子开到马路中间后，突然间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她把远光灯关闭，身体的阵痛加上刚刚的急刹车让她眼前一黑，一阵阵晕厥感袭来，向似爱气急败坏的下车，结果看到自己的车上倒下一个人，天过于黑，她赶紧走近那个人身边才看清，是一个警察！ 天啊，向似爱捂着额头感慨到今天真是别样的一天已经无法用倒霉来形容了。
　　她赶紧回车里拿起电话拨打120，然后扶起被她撞倒的警察。
　　喂我撞了人，地址在……
　　向似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位警察将电话按挂断了，她抬起头看才看清眼前这个人，短发是一个很清秀帅气的少年，不，不能用少年形容，只不过这个警察长得很年轻而且眼前这个警察是个女生！
　　向似爱把这个警察扶到副驾，启动车子想要开到医院，旁边的警察开口道:你开车不长眼睛吗？
　　向似爱心情以及身体已经够不舒适的了，听到这个警察这样说道，怒气反驳道:是你想碰瓷吧，我告诉你啊，我记下你的警号了，当心我投诉你。
　　哎，我说你撞了我，你还不讲理了，行了，行了我没事，你看就手臂擦破了而已，给我个手帕什么的我简单包扎下就行了？
　　向似爱观察了下眼前这个人觉得这个面容清秀的警察不像是碰瓷的也就没在说什么，她从车里的急救箱里，拿出纱布，碘酒，创可贴给眼前这个人先简单包扎下，她把车子停在路边，把车里的灯打开了。
　　眼前这个人脱下厚厚的警服，只穿着一件蓝色警察衬衫，然后把袖子撸了上去，天啊，一大片擦伤，血肉模糊，向似爱还记得她曾经骑车摔过手臂的情景，只是这个伤口的三分之一就让她疼得头皮发麻包扎的时候鬼哭狼嚎的，而眼前这个警察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能看出来她额头上侵出的汗珠，看来也好不了哪里去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在忍受罢了。
　　向似爱用碘酒给她擦拭着然后愧疚的说:真的对不起，刚刚我的态度不好，把你撞成这样，是我的责任。
　　好啦，好啦。
　　眼前这个警察不耐烦的抢过向似爱手里的碘酒和消毒棉，然后从急救箱里拿出纱布，快速的缠绕了几圈，穿上衣服，带上警帽，对着肩膀处的对讲机讲道:刘队，我这里出了点状况马上赶过去。
　　随后她刚要开车门，向似爱抓住了她的手说:我把你撞成这样咱们得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好歹给你打针破伤风才行吧，你要是走了出现后遗症死掉了我不成了杀人犯了？我刚考过的司法考试还没有打赢第一场官司就把自己送进去了，那可太冤枉了吧。
　　大姐，不要打扰警务人员的工作好吗？
　　哎，不行我撞了人就得负责啊，不然我心里真的过不去啊，向似爱不依不饶抓住她的手不放。
　　哎呀我的大姐不要妨碍警务，好好好，我给你留一个电话，你要是想补偿我过几天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好吧。
　　她抓起车上的标签写了一个电话递给了向似爱，向似爱拿着标签纸的同时，眼前这个清秀帅气的女警察就推车门跑了出去，一转眼就跑出这条街不见踪影了。
　　向似爱把标签纸放在车里启动车子也消失在黑暗里。
　　对，我就是刚刚那位警察，我叫简舟，本应该大学毕业接家里连锁酒店位置的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当富二代的想法，因为我记得那首朗朗上口的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哦不，那是交警，而我是正正经经警校毕业的跆拳道黑带的一位实习期刑警。
　　其实我没有什么理想，只不过从小被一位警察救过，那还是小学时期，因为家里的原因我被绑架被勒索钱财，当歹徒刚要伤害我的时候，我就被一个警察救了下来，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警察真的好帅气救人的样子也真的好英雄，所以就立志要做一个警察，结果一不小心就考到了本市公安局刑警队今年唯一招聘的一个女队员的名额上，我算是正式当上了一名警察了，但是刑警队是真的又累又危险家里连哄带骗带威胁，又断我伙食又要断我生活费非要让我继承家里的连锁酒店总经理的位置，我是真的很不愿意，人生那么短暂我当然要按照自己的理想而活了啊，没办法为了自己的理想顶着全身上下只有五百元的生活费也要跟家里抗战到底最后还是当上了梦寐以求的警察。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
　　手机铃声响起，我一看手机显示着母后，我接了起来，电话那头语气焦急，舟舟啊，妈妈好想你啊，钱不够妈妈给你打，我的仔仔，你让妈妈担心死啦，接了家里的产业不行吗回来去你爸爸公司帮忙吧，毕竟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呀，难道要把这么多年的基业拱手让出去吗。
　　好啦我的母后大人啊，我在工作没有时间跟你闲聊啊，您就让老爸老老实实的多培养点优秀的接班人就好了啊现在都什么社会啦人才第一啊我哪里是能接得起家里重担的人啊，您看马云那么大的产业也不是非要家里人接替不是吗，好啦好啦，过几天我回家，这几天我这不是刚考上警局实习期啊好忙好累的啊，改天回去看您啊我的母后大人，爱你，爱你，我急匆匆的挂了电话就怕电话那头又唠叨起来了。
　　急匆匆走向自己的长城m4 小越野车里，这还是我在大学时期用生活费节衣缩食贷款买的那，没办法家里不同意我读警校，自从考上警校期间老爸这个倔老头就性情大变几乎断了我的生活费了，多亏老妈在背后偷偷接济我，我家的老头子就是要告诉我警察的工资根本不够我挥霍的，想让我老老实实回到家里接了家里的产业乖乖的当公主享受生活。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嘶……思绪万千的我边开车边想着有的没的，一不小心碰到了手臂的伤口，真是衰啊，没想到警局的生活也真是苦啊，考进来后的实习期就要了我半条命了，各种体能训练，枪支训练，跟男队员摸爬滚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而且最近刑警队大队长刘队晚上又安排我值班跟案子，誓死要培养我这个优异的女队员啊，没办法既然选择这条路了就要走下去。
　　我把车子停在了好声音ktv门口，打开对讲机，刘队我到了，您跟李安他们在几楼啊，3楼上来吧。
　　我急匆匆的跑到3楼，KTV的味道真的够呛鼻子的，烟味，酒味，厕所呕吐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灯红酒绿，刺眼的灯光，掺杂鬼哭狼嚎的包间唱歌声。
　　刘队，我来了。
　　我喘着粗气，出现在321包间里，刘队和我们三四个队员压着一堆酒后闹事打架的年轻人，包间里有六七个人，3个女生，4个男生。
　　刘队拍打着其中一个满头鲜血的寸头男生:年纪轻轻不学好，看看这头让人打的，你说今天你们就这样被打死了，伤心的不是你们父母是谁啊。
　　我说警察叔叔您就不要当教导主任教训我们啦，我们这叫做青春不留白，你以为我们想打架啊，是别人先欺负我们的啊。
　　刘队看了看眼前这个头发染成紫色嘴里叼着烟的女生。
　　刘队随手将她嘴上的烟拿掉，扔在地上踩灭了。
　　眼前这个女生可是不太知趣，反倒过来我身边，用纤细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论身高我是比眼前这个女生差个几厘米的。
　　她勾起我的下巴，对着我吐了口里的一口烟:呦，果真帅哥都上交国家啦，警察小哥哥改天一起吃饭啊。
　　这个嚣张的样子，令我生厌，我用了我跆拳道的架势一招擒拿将这个女生反手按倒在沙发上:睁大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看，我是女的，女的。
　　我抬起头看着刘队:刘队，怎么处理？
　　刘队看着我:都压回局里。
　　我们刑警队几个队员推搡着这七个人拉上车里带回了警局。
　　行啦，这个案子算是了了，就是酒后斗殴，打人的赔偿了事，尿检做一下看看这些人吸没吸毒，都劝解教育下放人就算完了，一般伤情不大的不需要拘留，情节不严重对社会不造成太大危险的这都是小案子。
　　刘队，在工作日志上记了下来，递给我:这也算你第一天正式上岗的第一个案子了，但是你今天速度怎么这么慢啊怎么回事啊简舟。
　　我挠了挠头:别提了跑出来开车，跑的快了让人给撞了。
　　没事吧，严重不严重啊，你怎么不说啊这属于因公受伤，刘队露出担忧的表情。
　　我把袖子撸起来给刘队看了下，纱布已经殷红透出血了。
　　刘队，赶紧抓起我的胳膊道，你这孩子，伤这么严重怎么不说啊，赶紧的跟我去医院包扎去，连拽带推把我拉到车上，一脚油刘队就把车子窜了出去。
　　我看着刘队的侧脸还有头上的白发，眼眶有些湿。
　　刘队侧头问怎么啦，伤口疼啦。
　　没有，看见您就想起我家那倔老头了，我擦着眼角的泪痕道。
　　我家姑娘也就你这个年龄吧，现在在读研那，学医的，看见你啊我也想我姑娘了。
　　简舟啊，你记住了，年轻热血是好事，因为这是警察的职责，但是你还年轻还是个好苗子，我是惜才啊，以后可不能这样折腾自己了，咱们刑警队里的队员哪个身上没有伤疤，有伤咱们不能忍着，国家把你们这些警校生培养成才可不是让你们都牺牲殉国的，以后危险的日子太多了，凡事都要当心，小心，细心，明白吗，简舟，作为你的领导，和长辈我可得教训教训你，不懂得爱自己怎么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啊。
　　知道啦，刘队，我噘嘴搞怪的敬了个礼。
　　医院到了，我抬头看了下，是中心医院，我把着自己的胳膊走下车，刘队扶着我走了进去。
　　挂了急诊后医生给我打了针破伤风，缝了4针，然后开了些药，叮嘱我按时服药，一周后去拆线不要碰水等等注意事项。
　　我拿着药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刘队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瓶水。
　　行了，最近实习期你也挺辛苦的，再加上这个工伤，给你放一周假回家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带伤工作单位也是不允许的，就这么着吧，看看这都三点了咱们也下夜班了，我送你回家。
　　刘队起身刚要扶着我起来，我就推开了刘队的手:谢谢刘队，我自己可以走，您先下班去交接工作吧。
　　刘队摘下警帽:你这个孩子是真倔，哈哈哈也对，不倔，没有个性的咱们刑警1队还不要那，那你不能开车了知道吧，一会自己打个车回吧。
　　刘队辛苦了，我站起身敬了个礼。
　　看着刘队远去的身影，我瘫倒在椅子上眯着眼睛。
　　嘎吱，门开了，旁边一个个子很高，脸色苍白，手腕打着绷带的女生，推着吊瓶，站在窗前看向窗外。
　　我离她出来的留观病房只有3米多。
　　她出来后身后随后出来了一个年轻男士。
　　我皱着眉想着，难道是女生跟这个男士闹分手割腕自杀？
　　正想着，男士开口道:回去吧，外面冷。
　　女生低头:放心吧，我不会再寻短见了，昨天到今天，我自杀两次都被你妹妹救了下来，我想这是我爸间接在告诉我让我好好活下去吧，我有自己接下来必须要完成的事，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男士吐了口气说: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我也不清楚你跟星宏有过多少交集，怎么认识的，但是她那么焦急担心一个人的样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是只要她想要帮助的人，就是我要帮助的人，有什么事，我帮助你一起度过。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您去病房里，休息一下吧，别婷说道。
　　不了，公司一早有会，我去公司休息一下吧，我找了个护工让她来照顾你，星宏这个孩子的性子明天一早肯定会来看你的，我看人很准我也相信你说的话不会做傻事，王阿姨是吧大半夜的让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我走了，这个别婷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这个男士手拍了拍一个王阿姨的肩膀然后挥了挥手走出了医院，王阿姨在背后说道护工工作起早贪黑应该的应该的，严先生放心吧，严凯头也没回挥了挥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医院。
　　我在椅子上听了全部的聊天内容，揉了揉鼻梁，心里想着，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啊。
　　窗前的这个女生的背影看起来让人心里颤一下，凄凉的背景让人有些心疼她一定有很多一言难尽的故事，这是什么怪感觉，我第六感一向很强，但是此时此刻我怎么有种想要拥抱一下这个女生的感觉，好奇心让我慢慢靠近窗子旁边，我背靠着旁边离这个女生一米不到的墙上，侧头看着她。
　　这个女生也稍微察觉到我的动作，她也侧头看了下我。
　　头发遮住了她的另一只眼睛，她看向我的时候我心里疼了一下，怎么了这是，我心里纳闷着，在警校学习心理犯罪的课程让我更加坚定，这个女生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因为我在她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光了。
　　从刚刚的谈话里，我听出来她跟那位男士没有深交，是那位男士的妹妹救了她两次，不管处于什么原因，我都不应该管闲事，我刚要迈出脚步走出医院，但是却管不住嘴秃噜了句:生活再苦也不能放弃生命啊。
　　我觉得自己特别尴尬管闲事说出这句话，就像是逢年过节亲戚催婚一样，尤其是穿着这身警服跟别人说这话，更像是高处教训人的感觉，我尴尬的笑了说了句，对不起有点多管闲事了。
　　谢谢你。眼前这个人回了我句。
　　我抬起头迎着的却是眼前这个人的满眼泪水。
　　这，我如何是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开双手去抱了抱眼前这个人。
　　由于眼前这个人个子比我高，我垫着脚用力给她一个拥抱，给陌生人安慰的拥抱我也是第一次，但是抱着她的瞬间我突然间一愣，好高的温度啊，然后用手撩开她的头发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我眉头一皱把她拉进病房，门外的护工阿姨也走了进来，看见我一愣，我突然间想起来自己还穿着警服别人一定会误会，我赶紧跟护工阿姨解释了下:我是受伤来包伤口的，碰巧遇到了她看见她正发高烧就把她扶了进来了，阿姨你快把护士叫来，她体温好高。
　　阿姨赶忙点着头转身出去叫了叫护士。
　　今晚上简直是太热闹了，遇见了好多事情，我边给床上的这个女生盖了盖被子，心里直嘀咕着。
　　门，嘎吱响了，护士走过来我起身让开，护士拿着体温计看了下39度，然后又听了听心跳检查了下眼睛，然后跟我说了句，病人没关系，看起来应该是疲劳过度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她割腕失血过多的原因导致的高烧，我给加一些消炎的药和营养药就好了刚刚她的主治医生诊断过了你放心吧，你是病人家属吗，给我签个字，我正犹豫想着，然后手不由自主的拿过病例就签了。
　　心里想着闲事管到底吧，正好自己因为受伤也放假了，今晚上就暂时照顾下她吧，人民警察为人民嘛。
　　我看了下手表已经五点多了，肚子也有些饿，从口袋里拿了些钱跟护工阿姨说:阿姨你去医院食堂给我和这个病人买点吃的，对了，她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称呼她这个病人吧，我笑了笑。
　　护工阿姨:她好像叫路别婷，你放心吧，我的雇主已经告诉我了，钱也给我留了下来，我的工作就是照顾她，你不用给我钱，不管你是谁，这么好心留下来照顾一个陌生人也是好人啊，再说你看你还是人民警察啊。
　　我连忙把钱塞给护工阿姨口袋里:她的钱是照顾她的，我的钱是我的这得分清楚了，你的雇主只让你照顾这个路别婷，但是也没有让你照顾我啊。我让你跑腿买我的饭也得有跑腿费啊，快收下吧阿姨。
　　护工阿姨拗不过我，只好收下钱走出病房去买饭了，临走还说了句好人有好报啊，多亏有你不然我去买饭我还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病房啊。
　　我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病房门关上后，我看着病床上这个叫路别婷的女生思绪万千，她闭着眼睛鼻子喘息微弱的气息，样子大概是睡着了，我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了盖被子，突然间被她的手抓住，爸爸你别生气，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求你回来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间，求你了。
　　我低下头看见她眼角的眼泪，从她的梦话里听懂了，她父亲应该不在人世了，她应该是在父亲去世的悲痛中无法走出来才选择自杀的吧。
　　我轻轻的拽出她的手，把她的手掖进被子里，然后用手的拭去了她眼角的眼泪，眼前这个人，只是短短的一面之缘，几句话的交流，一个安慰拥抱的交集，就让我担心不已，放着自己受伤的身体不管来操心这个人，我觉得我也是病的不轻，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种种不符合自己上警校四年培养出来的冷静性格，眼前的这个人让我上瘾，让我好奇，这个人一个孱弱的眼神就能让我的心跟着疼，这是我活到25岁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有预感未来我一定会跟这个人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和交集。
　　我调慢了输液的速度，然后坐在旁边，眼皮慢慢越来越沉重，经历了一晚上的夜班各种折腾，我也是困得要命毫无防备就趴在病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