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第一眼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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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只要第一眼，就能知道谁会是我要的那个人。 ——陈崇安
“……May，你好小气，不就是请我吃一顿好的吗……”Coy又在一旁碎碎念。
自从他昨天不知打哪儿听到了“金谷园”后，就表示出无限的兴趣。旁敲侧击地告诉我他想去，可我装傻，脸上也写着“我不知道”，他就开始喋喋不休了。
“金谷园”是一家很有名的酒店。很大很漂亮，当然，也很昂贵。
尽管我现在的收入很高，年薪过百万，但一顿饭吃掉别人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工资，想想都觉得恐怖。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已经深刻地感受过了一次，就不会想要第二次。
所以偶尔吃一顿稍贵的西餐可以，但要吃“金谷园”这样高档中的高档货，我还是义正严词地拒绝了Coy的要求：“要吃可以，你掏钱。”
以致Coy打了越洋电话去向老约翰告状，反被老约翰骂了一顿，让他好好地听我的话不要惹事。看他一脸挫败，我在旁边直想偷笑。
难得的周末，我窝在沙发里吃零食看电视，要不是旁边有个满脸幽怨的Coy时不时骚扰我一下，真是美好的一天。
他搬我的花，折腾来折腾去的，我不理他；然后他又开始在一旁打电动，惨叫声不断，我不理他；接着他就五音不全地唱歌，我还是不理他……
他甚至在我看CHANEL最新服装SHOW的时候跑到前面幼稚地堵住红外线接口按到少儿频道看《海绵宝宝》，大概以为我会妥协，可我兴奋而且津津有味地看到结束。终于，他抓狂了：“你到底带不带我去！”“不。”我回答地很干脆。于是，他垮了。
看他郁郁寡欢地，我的同情心又开始兴风作浪。
“……走吧，我请你去‘金谷园’……打桌球。”舍不得请吃饭，打个球还是可以的。
Coy的桌球打得很好，堪比大师，可我就一点都不行。
在装潢华丽的室内，Coy像金子一样发光了，拿着杆子比来比去的，我就像只小强一样一声不吭地蹲在墙角，无聊地看着他地跑来跑去。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是我不学或Coy不教，而是实在没有天赋，后来就完全放弃了。
“……May，他们说我冷落美女，我解释了还不信，要不你来露一手？”Coy苦恼地跑来找我。这倒的确是个办法。我站起来，接过杆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也不和他们烦，擦了皮头就摆起了姿势。旁边传来Coy的辩解声：“真的，你看下去啊，她的姿势是好，但是打起来——”
我的姿势很标准，这是事实。然后我手肘向后，一用力，“硼”一声——
所有的球都四分五散，可没有一个球进它应该进的洞，甚至有球反弹了半天才停。
我对着所有原本期待而后尴尬的目光，无辜地耸了耸肩，放下杆，走到一边。
Coy还在嘟嚷着：“你看吧，我没有说谎……”
于是一切重归平静，他们接着打，可还是有人偷偷瞄我，似乎叹息我不会打桌球。
这又有什么呢。只是学不会打桌球而已，不痛不痒的。
我难过的是每次都要面对着Coy期待之后失望的眼神，别人惋惜的眼神，还有那些暗暗庆幸我也有东西学不会的肤浅女人。我不为自己难过，真的一点也不。可我就怕看见你们这样，不要为我觉得歉疚可惜甚至是嘲笑我，前者会让我觉得自己有罪，后者让我觉得这样的人可悲。
所以啊，干脆让我一个人装小强吧。
“那个女孩是客人？”另个角落里，一个随意的声音响起。
“是。似乎叫May。”招待经理谨慎地回答。正逢经济危机，虽然影响不大，但谁知道自己这个表面无害的上司会不会一不开心裁了自己。
“呵呵。May，好名字。May，May……”他玩味地重复着，抬起头看向角落里静静喝着饮料的女孩。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冷艳而又……可爱。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爱的酒窝，有些尖翘的下巴，此时正笑地很纯洁。
“你好，我可以坐下么。”我正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有人靠近，笑着问我。
“唔……没事。”我睁开眼，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没见过的陌生人，而且应该年龄还很小。
“我叫Colin，是这家店的老板。”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淡笑着回答。
“你好，我是May.”我坐正了，惊讶地看着他。眼前这个可是“金谷园”的老板，我不禁上下打量起来。
“我想教你打球。”他很直接地讲。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或许有点唐突，但我很喜欢你，我想教你打球。”他看上去很认真。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自觉地问，“你多大？”
完了。我悲观地想，这张管不住的嘴。
他有一瞬间呆了，马上笑得更厉害了：“我今年２５。”
……怎么会。这个妖孽男。明明看上去未成年。
脑子有点混乱。男人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围绕着我，我条件反射地想着这是Dunhill的蓝色欲望，还是最女性化的玫瑰香型，那么一小罐几千快，果然是真正的有钱人。
我怎么最近老犯错，现在居然还答应让他教我打球。
有人调整着我僵硬的姿势，还在讲着些什么“用拇指、食指握住球杆的末端部位，其余三指围住球杆，唉——不要握紧——”“击球时身体要站在球杆一侧，以右手握杆为例，身体站在球杆左侧，右脚绷直为支撑脚，左脚向击球方向迈出一小步与右脚有一定距离略微弯曲……”，声音有些飘忽，模模糊糊地，分明很近，却又好像很远。
我完全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Colin的温度透进我的后背，他优雅带些低哑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
——我的右耳边。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用力地扔掉了球杆，捂着耳朵，尖叫着蹲了下去。
隐约地看到Coy冲过来拽开Colin，焦急地问：“May,what's wrong?”
我像在将要溺死的时候抓住了浮木，攥紧了他的手——
“Coy，我要回家。”
等到清楚发生的一切时，我已经好好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迷茫地看着面前紧张的两尊大佛，我傻乎乎地指着Colin问Coy：“我说要回家，你怎么把他也带回来了？”
Coy却像一下子活过来了，往旁边的沙发一躺：“他非要来，说你这样他有责任。”
我只好转回去，歉意地对Colin笑笑：“不好意思，老毛病了，还要麻烦你。”
他的眼睛像会说话，只是对我笑了笑，我好像就明白他的意思：“不用”。
有点尴尬，我忽然想到没有付钱，站起来翻包。
“……你刚刚是因为？”Colin的声音很好听，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我顿了一下，侧过来歪着头假装不在意地指着自己的右耳说：“听不见，有阴影。”
他的眸子透出幽黑的光，紧紧地锁住我。
“怎么弄的？”
“啊，这个……不过早就没事了，刚刚有点条件反射——真的很不好意思。”
他皱了一下眉。
又来了，我最讨厌的心疼的表情。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陈崇安，很高兴认识你。”讲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戚绮眉。”
他出门后我还有些迷糊。
不过大概知道为什么叫“金谷园”了。崇，石崇，奢华的金谷园。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看着手机里他输进去的手机号码，莫名奇妙地笑了。
——哈哈，他没让我付钱。
我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陈崇安正在我家楼下，倚着他的陆虎笑得很妩媚。
“……你一定会是我的绿珠，我知道……”他自言自语着，然后掏出电话，按下一个号码，“……那个店我想好了，我要造一座‘崇绮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第一眼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