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寐》东月飘零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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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中有着无数风景，而我们最为流连的，总是最残败的那道。】

　　雏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悲壮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的。

　　她适合生活在阳光下，有照顾她的人，有关心她的人，也有守护她的人。
　　再沉重的事，只需她的一笑便可得到宽恕，她的心纯洁而美好，不受任何污染。
　　但是这个世间容不下太纯净的东西，太纯净，就会想要在被玷污之前，将之毁灭。

　　所以看着这样的雏森的背影，他们为她感到心疼。

　　但是无人能阻止她，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姑娘竟是这么的倔强，在她坚持的事情上，不做半点让步。谁都不清楚她这么固执是为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再是救回蓝染队长这种念头。

　　眼神太清明。

　　众人无法，最后只得听了雏森的话，一护本不是尸魂界的人，可为了现世的安危，不让蓝染的阴谋得逞，也欣然同往。

　　雏森抽出刀立于胸前，反手一转刀身就快速的转动了起来，待停下来后就看见一条细长的线，有些类似于之前困住破面的那种线，发着浅浅的淡蓝光晕。一扇木制的大门呈现在众人面前。

　　“好了，我们走吧。”

　　雏森率先踏了过去，其他人紧跟其后。

　　如同沙漠一般的荒凉无垠，寂寥的气息让人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好像每多呆一秒，就会被寂寥多深入一分。远处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些白色的建筑，高低不平，依稀可分辨的出高达恢宏，气势雄伟。

　　“真是多亏你能找到这里呢，雏森。”

　　温和的嗓音不含半点寒冷，但却让听到的人如寒风刺骨，从头到脚都能感到丝丝的凉意。突然出现的蓝染等人让一护等人不自觉的握紧斩魄刀，那是一种感受到危险的本能反应。雏森看着蓝染没有说话，也不见欣喜或是愤怒，犹如看见一个陌生人。

　　“看来你成长了不少，我很欣慰。上次没杀死你很抱歉，这次不会失手了。”蓝染对着自己曾经的副官说，样子和蔼又可亲。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能成功？别忘了还有我们在！”
　　“哦，是阿散井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冲动，这样下去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等恋次……”

　　被蓝染不温不火的语气激怒的恋次，拔刀就冲了过去，一护没能拦住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一起上，总不能看着自己人吃亏。

　　“银……”

　　乱菊看着市丸怔然，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在大风雪里陪伴她的男孩了。
　　人一生的路曲曲折折，从这个角度看来是弯路，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也许就不是。
　　她不能对市丸作出什么评价，每个人的理念不一样，背负着过去的回忆继续前行的罪，也不再自己干预的范围之内。

　　尘埃落定，相互的叮嘱几句或者放几句狠话，都是表达关心的另一种方式。
　　死神是没有回头路的，一护偶尔不能认同死神的做法，因为他没有死过，不知道必须要强装冷漠如斯，才能掩饰住心底的颤抖。

　　有时活着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
　　但最悲哀的，是即便如此你却无法选择以死来寻求解脱。

　　市丸依旧一张狐狸似的笑脸，样子云淡风轻，还没开口说什么，比他更沉默的是东仙。回过神来的露琪亚等人想要过去帮恋次，被十刃中的成员给阻挡住，要命的是不时还冒出几只大虚来
　　。

　　地面先是轻微的晃动，接着就转为了剧烈，一时间尘烟四起，如排山倒海般的细沙顺着裂开的地缝流下去，眨眼间的功夫地面就被变得四分五裂，产生巨大的鸿沟，同时也将众人分散。

　　东仙一言不发的挑上日番谷，震动还没完全平复下来两个队长级的人就打了起来。
　　此时的场面看起来相当的糟糕，且不说本来想要突入的却反被人奇袭，人也都被四分五裂隔散开来，预先想好的对策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种情况下单凭他们几个人，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只能期盼尸魂界的增援快点赶来。因为临踏进虚夜宫，雏森就放了一只地狱蝶。

　　“绽放吧，飞梅！”
　　“低吟吧，灰猫！”

　　一角和弓亲主动迎上十刃中的两人，虽然他们所在的番队平时独立独行惯了，但在这种生死关头时还是知道要发扬精神，把强敌揽到自己身上来，剩下的大虚对三个女孩子来说，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无论哪一个死神，都做不到彻头彻尾的冷酷无情。

　　“你没事吧，露琪亚小姐？”
　　“啊没事，谢谢。”

　　赤红的火球消灭一只大虚，雏森扶起因地震而倒在地上的露琪亚，现在容不得半点走神，只要能够拖延到增援来，他们就有希望能赢。

　　蓝染一身洁白闪躲的甚是轻松，反观与他对战的恋次和一护，则是满身的血污，气息也逐渐紊乱，他们知道蓝染很强，但想不到竟是强的如此深不可测，到现在他们还未伤到蓝染分毫，却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另一个方向的日番谷也陷入了苦战，虽说同为队长但他没有和东仙交过手，不知道对方实力深浅，也不太清楚他的作战方式，心里又颇为担心雏森的情况，心绪不能稳定下来。

　　“阗岚！”

　　持续好一阵的巨大旋风，卷走几只大虚的同时，也吹散了原本还迷蒙的沙尘，使四周的景象一下子就变得了然于目。趁着稍稍拉开一点距离的空隙，日番谷余光瞥见控制旋风的少女，身形挺立，目光晶亮，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眉头舒展，他开始专心应付起东仙。

　　从前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变得淡定，就连在战场上也是从容。
　　在来现世执行任务的前几天，雏森只要一有空就会站在五番队队舍前，静静凝望着墙壁上那个大大的五字。

　　五番队的队员们自从蓝染叛变以后，情绪一直都很低迷，不仅如此，还会常常受到其他番队的人的嘲笑与挖苦，尽管不甘心、不服气，他们却没有办法，因为那是事实。

　　记得有一次有个队员实在忍不住，同出言讽刺的人动了手负伤回来，又说什么都不肯去四番队治疗。雏森见状，拿出纱布拉他一起在回廊上坐下，无言的给他包扎伤口。那时阳光充足，照在雏森的脸上是那么的明媚。

　　其他队员也围了过来，对着副队长诉苦水，说他们心里有多难过。雏森看着几个平时刚硬豪爽的下属，面容憔悴声音哽咽，觉得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极是酸涩，想哭又不能哭。

　　思及五番队的队员们，雏森握紧了飞梅，灵压在不知不觉间高涨。

　　“很有意思的发展啊。”

　　察觉到雏森的灵压，蓝染嘴角轻扬的说道。
　　不知道蓝染莫名其妙的这句话所指的是什么，恋次和一护顿时一愣，就见两道蓝色的光束朝自己袭来。

　　心口传来异样的感觉，雏森用手按住，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顾不上那些，没有思考身体就微转同时使出缚道之九——击。

　　就在恋次与一护将要被击中时，腰间一紧被两道黄色的像绳索一样的光给拉走。

　　“阿散井君、黑崎先生！”将两人拉到自己跟前，雏森急忙奔上去。

　　刚刚那是镜花水月，虽然不明白为何蓝染这么直接的使用，意图明显的让人匪夷所思，实在不像蓝染一贯的谨慎风格。可雏森知道，不管怎样若被镜花水月命中的话，重伤是在所难免的。

　　没有其他办法，乱菊和露琪亚赶去支援其他两边的战斗了，只好用缚道把恋次和一护给拉回来。

　　蓝染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柔软而温和，眼中泛着的似乎也是温柔，他缓慢的走近雏森三人，样子就像多年不见的友人，来闲话家常。

　　“你该看够了吧，银。”
　　“哦呀我还以为你放弃那个想法了呢。”
　　“怎么可能，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我的初衷。”
　　“是是，我这就去。”

　　听到蓝染和市丸的对话，雏森心里猛地一惊，她从刚刚开始就没注意到市丸的动向，果然这其中有阴谋，是她太大意了。

　　“神枪。”

　　在雏森转头的一瞬间，神枪已经刺到身前，只来得及以刀柄抵住刀刃，防止它刺入身体，力道之强劲，火花四溅。雏森也被这力道给击飞出去，恋次和一护抓住她的袖子却也没能拉住她，袖子被扯断，雏森被弹出极远。

　　恋次还来不及呼喊，就见眼前一花，市丸也跟着追了过去。
　　整个过程就只发生在几秒之内，雏森与市丸都不见踪影。

　　“你赶紧去追！不然雏森就没命了！”
　　“你说什么恋次？这时候我怎么能离开？”

　　“不要拖拖拉拉的，难道你想看着雏森死吗？！”
　　“别吼了血都顺着你的脑袋流下来了！我要是走了这里怎么办？”

　　“啰嗦，我暂时还能顶的住，你要是救不回雏森就别回来了，自己抹脖子等着我去给你收尸吧！”

　　“……知道了！”

　　恋次揪着一护的衣领恶狠狠的说，直到对方答应才松手。
　　一护拿起斩月望了一眼肃杀的战场，战斗中的几人均投以信任的眼神给他，一护点了点头，转身就奔跑起来。

　　雏森半睁这眼，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她只觉得刚才还在跟前的身影瞬间不见，她知道自己被击飞，但她停不下来。有血滴在流沙上，她听到手中的飞梅在抖动，让她不要闭眼、不要睡。回到刀鞘内以提高力量的飞梅，被限制住无法实体化。

　　就在雏森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时，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了她，那人脚点地几个起落，就轻易让她停下。

　　然后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市丸。

　　“雏森小妹妹。”

　　对方笑的还是与狐狸相似，但是抱着自己的手臂竟不见一点松开。
　　此情此景是以前绝对没有想过的，她把手从心口上抬起，想要摸摸市丸的头发，却看见满手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