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罗生北下

34、第 34 章

　　回家路上，顾邑舟听江渝讲起烟的事，笑了好一阵，到家了，嘴角都还没下来。

　　江渝把人狠狠的给办了。

　　于是乎，顾邑舟笑不起来了。

　　江渝看着顾邑舟熟睡的脸庞，用指尖拨了拨顾邑舟额头的碎发，凑上去亲了一下，眼神越来越温柔。

　　望了好一会儿，他翻身躺着，盯着黑夜发呆。他想起了穆雨甜，很活泼的一个人，让他看到了江眠的影子。

　　明明是两个天壤之别的人，江渝却觉得很像。

　　夜深人静，耳边只有顾邑舟浅浅的呼吸声，江渝眯着眼听了很久，静静的起床了。

　　顾邑舟感觉有些热，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睁开眼，床上就他一人，江渝去哪了？

　　他以为江渝去了厕所，撑了困意等了好几分钟，江渝始终没进来，睡意散了大半。

　　他轻轻的打开卧室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要见的人。

　　江渝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没开灯，也没玩手机，只是直直的望着远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孤寂至极。

　　顾邑舟突然有些闷，这样的江渝他在医院时常见，江渝总是一个人，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他猛然惊觉过来，江渝好像从来没有比他先睡，有些猜想一闪而过。

　　白天时候，江渝一般都是中午偏下午才回消息，这是不是已经揭示了某些事实？顾邑舟的神色深了几分。

　　他并没有打扰江渝，而是躺回床上，回想着他所认识的江渝。

　　一直想着，睡意全无。

　　江渝是在天快亮的时候进来的，小心翼翼的躺回床上，往顾邑舟那边挪了一点。

　　顾邑舟没发声，假装熟睡着，到点起床的时候，江渝还没有睡着，顾邑舟又突然想起前几日叫江渝搬过来住，但事实上江渝也只是把一些生活用品搬过来了。

　　他也只去过江渝家一次，还是在一起之前去过的。

　　越想越深，他强制制住自己的想法，起床洗漱准备上班去了，走之前，去卧室亲了一下江渝。

　　关门声一响，江渝就睁开了眼，眼里带有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过了一会儿，他便起床。

　　回家补觉去了。

　　江渝难得睡得不错，手机一直在响，他还以为是闹钟，没管它，可惜手机一直响，他有些不耐烦的拿过手机，划了过去。

　　“江总，在哪呢？这么多天不见，你都不想我啊？”

　　江渝冷漠着回了一个字，“家。”

　　“不是吧？”云泽拔高了一个音调，简直不可思议，“你居然在睡觉！”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我来找你吧，”听着语气，云泽显得有些高兴，“庆祝你睡懒觉。”

　　江渝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他以为自己很快能够入睡，但事实上，他太天真了，即使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还是睡不着 ，只好闭目养神。

　　云泽蹑手蹑脚进屋的进来那一刻，江渝就知道了，睁开眼，凉凉的盯着云泽看。

　　“哎呀，”云泽一点儿都没有打搅了人的自觉，还抱怨道：“江总啊，我都怀疑你把我指纹给删了，我刚刚试了好几遍才进来。”

　　“给我倒杯水。”江渝揉揉眉心，不想看云泽，闭目养神。

　　“50。”云泽丢下两个数字就去接水了。

　　云泽接完水，江渝还躺着，他坐在床边，盯着江渝的脸看，“你是一宿没睡吗？”

　　江渝睁眼，慢腾腾的撑了起来，接过水杯灌了两口，又躺了回去。

　　“诶，”云泽见此，不满道：“哪有你这样的？”

　　江渝用手臂遮住眼，半响，才说：“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云泽看了眼手机。

　　江渝往里挪了挪，“陪我躺会儿。”

　　顾邑舟哭笑不得，“你不怕你家顾医生吃醋啊？”说完直接躺上去了。

　　“我看不上你。”江渝说。

　　云泽：“……”

　　“你怎么睡懒觉了？”云泽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

　　江渝说：“我搬他那去了。”

　　“什么！”云泽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震惊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晚上都跟他睡一块儿？”

　　“嗯。”

　　云泽又惊又喜。

　　江渝床上不会有别人。

　　对于江渝以前的对象，云泽更愿称他们为床伴，通俗一点，就是炮友。

　　顾邑舟不一样，江渝会为了他，一整夜不睡，还会为了他，直接搬过去。

　　震惊完，云泽担忧道：“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江渝说。

　　“不打算解释点什么吗？”云泽又躺了回去。

　　良久，江渝才说：“没必要。”

　　“为什么？”云泽问。

　　江渝想了许久，“就这样挺好的。”

　　云泽坐了起来，扯过枕头，靠在床头上，“江总，你是不是不相信顾医生。”

　　“没有。”

　　“我说的是……你不相信他会喜欢你。”云泽缓缓道。

　　江渝没说话。

　　“说说吧。”云泽说。

　　“我刚好适合。”江渝沉声道。

　　“刚好他觉得你适合，而你又喜欢他，”云泽替他补充完，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是。”

　　云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太不公平了。”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说顾邑舟还是江渝。

　　过了很久，室内才又有了声音，“你跟他提过江眠啊？”云泽问。

　　“什么？”江渝把手放下来，偏头看向云泽，“你找过他？”

　　云泽：大意了大意了，大意失荆州啊！

　　“我说江总啊，你怎么就断定是我找的他啊？”云泽问。

　　“废话。”

　　云泽：“。”

　　“你找他干嘛？”江渝问。

　　云泽起床，穿起拖鞋离床五步远。

　　“你干嘛？”江渝皱眉问道。

　　“我怕你踹我。”云泽这话一出口，刚才沉闷的氛围散了大半。

　　如果他不说这句话，江渝是不想踹他的，现在他这样说，江渝就真的想踹他，“你到底说什么了？”

　　云泽观察着江渝的表情变化，见江渝情绪还算稳定，呼了一大口气，“我跟他说……”

　　“我跟他说某人对他一见钟情。”

　　云泽都做好奔门而逃的准备了，结果见江渝表情没什么变化，疑惑道：“你怎么不意外啊？”

　　“你刚说他知道小眠？”江渝突然问。

　　“哎，”云泽又走过去，躺下，“你这话题转的，我都不好意思提醒你。”

　　江渝蹬了他一脚。

　　云泽曲了下腿，“我说江总，你这是问话的态度吗？”

　　江渝又蹬了他一脚。

　　云泽：“……”

　　“他突然问江眠怎么了，我还纳闷呢，没想到你居然会跟他说起你那宝贝妹妹。”

　　“好好说话。”江渝警告他。

　　云泽长长的哦了一声，“你要是态度松一点，我非要揍那丫头一顿。”

　　江渝凉幽幽道：“那你可能爬不起来。”

　　“切～”云泽返回去踢了江渝一脚，“兄弟情呢？”

　　“狗吃了。”江渝无情道。

　　云泽无奈的叹了口气，表示有些受伤，突然感觉不对，“那他怎么知道江眠？”

　　唯一可能，只有许愿那次。可江渝记得自己是将许愿纸绑在纸条密集之处的，顾邑舟是怎么找出来的？

　　“你为自己求了什么？”脑海里突然响起顾邑舟问的话，江渝这才发现，顾邑舟恐怕是已经看过纸条内容了。

　　那又是什么时候找的？看的？江渝仔细回想了下，他就中途去了趟厕所，顾邑舟或许就是那时找出来的。

　　见江渝不说话，云泽用手肘碰了一下。

　　“不知道，可能在不小心看见的。”江渝不想说原因，直接含糊过去了。

　　云泽何其聪明，见他不想说，也没再问，换了个话题，问他怎么又开始找萧荣了。

　　萧荣是云泽介绍给江渝的，对于江渝的情况，他都知道的差不多，可是，江渝情况反倒越来越差，每晚都睡不好，他也不想江渝继续找萧荣了。

　　江渝自从上次找过萧荣讲过那个梦后，就没再找他了，现在突然听云泽说起萧荣，他才突然发现，好几天没想起过萧荣了。

　　他跟萧荣的交谈远比云泽所以为的要深，知道萧荣没跟云泽说实话，他也没打算多说什么。

　　两人聊了会儿天，又一起点了个外卖，喝了点酒，聊到下午五点，江渝收拾完东西，准备去等顾邑舟下班。

　　云泽躺在沙发上，看着江渝离去的背影，摇摇晃晃的摆着手，人都看不见了，他还盯着门口看，他太熟悉江渝了，再喜欢，也做好了放手的准备。

　　顾邑舟出门就看见江渝了，还有些怔住，他好像很久没见江渝这么等过自己了，可事实是也没多久。习惯养成真可怕。他心想。

　　“不是说跟云哥吹牛吗？”顾邑舟揽过江渝的肩，“怎么过来了。”

　　“你没看见吗？”江渝问。

　　顾邑舟懵：“看见什么？”

　　江渝指了指上空，“喏，满天的牛。”

　　顾邑舟失笑，“这么多牛，看来吹得不少啊？”

　　“还行吧，”江渝正经道。

　　顾邑舟见江渝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此刻很想亲他，可走在大街上，不方便。

　　江渝笑了笑，眼神戏谑，看的顾邑舟心更痒了，搭在江渝肩上的手紧了紧。

　　“去买菜？”江渝问。

　　顾邑舟闷声道：“哦。”

　　江渝勾了勾唇，“嗯。”

　　“家里没菜了吗？”顾邑舟问。

　　江渝想了想，很直白的告诉他，“昨天是你做的饭。”

　　“应该还有。”顾邑舟不确定道。

　　……

　　俩人最后没去买菜，家里冰箱还够一顿，将就着吃了。

　　饭后，顾邑舟临时要忙一个文件，江渝没打扰他，抽出昨天那本书看的入迷，俩人在阳台，各忙各的。

　　这时，江渝电话响了，他怕打扰到顾邑舟，赶紧放下书，拿着电话去了客厅。

　　看着手机，江渝眉头一皱，划过拒绝，把手机调了静音。

　　在他把手机放茶几上时，电话又来了，他望阳台看了一眼，顾邑舟正看着他，他回了个笑，接了电话。

　　“明天谈谈吧，我有话对你说。”

　　“谈什么？”江渝冷漠道。

　　“明天，我等你，你不来，我就让小眠来。”

　　对面说完就挂了，江渝看着手机，拿着书怎么也看不进去。

　　“怎么了？”顾邑舟进来了，坐在他旁边。

　　“没事，”江渝看着顾邑舟，问：“忙完了吗？”

　　“嗯，就填两个表，”顾邑舟牵过江渝的手，在手里捏着。

　　“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江渝说。

　　“什么时候？”顾邑舟没追问回家干嘛，

　　“上午去，晚上应该能回来。”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