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罗生北下

32、第 32 章

　　江渝看着跟在云泽身边的人，大概猜测出云泽这次回来的这么早的真正原因。

　　“你好，刘杰。”

　　“江渝，江水的江，川渝的渝。”

　　“江总，你家顾医生呢？”云泽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没骨头似的靠在刘杰身上。

　　江渝视线停在云泽脸上，“他今晚加班。”

　　“当医生的就这点不好，”云泽叹了口气，下巴垫在刘杰肩上，环顾四周，“我说江总，店里生意怎么这么差啊？”

　　“受疫情影响，”江渝说，“你这次怎么不用隔离？”

　　云泽又改成脸靠在刘杰肩上了，脸冲着江渝，“我从低风险区回来，再说了，要是高风险区我也回不来。”

　　“是吗？”江渝看着刘杰把手搭在云泽腰上，瞥了云泽一眼，淡定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是！”云泽突然坐正，严肃的盯着吧台处瞧，“你们先聊，我去看看。”

　　刘杰还没来得及让，云泽一步已经垮了出去。

　　江渝回头看去，萧荣坐在高脚凳上，笑的开心，看见云泽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他很快转过身，面前还有个人。

　　“他常提起你。”刘杰拿出烟给江渝递了一支烟，含了跟烟在嘴里，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的时候，顿了一下，又把东西收了回去，朝江渝笑了笑，“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江渝摆摆手，表示没关系，把烟放包里，“你们常联系？”

　　“很少，”刘杰没觉得这句话不对。

　　很少联系，却常提起。

　　刘杰很快反应过来，补充道：“每次聊天，他基本上都会提起你。”

　　“提我？”江渝很快反问。

　　“嗯，”刘杰脸上含着笑，给人的感觉却是冷漠的，“每次都会提到你。”

　　江渝笑了笑，“你们认识多久了？”

　　“一年多。”

　　“那……”江渝顿了一秒，“在一起多久了？”

　　这句话听着应该多少包含着火药味的，可刘杰没听出来，反倒察觉江渝是在确认什么，斟酌着回道：“一年多。”

　　江渝恍惚了很久。

　　“恭喜。”

　　“你……”刘杰望着往这边走来，怒气冲冲的云泽，没再往下说。

　　云泽一只手扣在桌上，冷冷的盯着江渝，“你跟我来一趟。”

　　江渝看了刘杰一眼，起身跟着云泽去了办公室。

　　刚进门，就被云泽抵在了门上，“为什么瞒我？”

　　“咳咳咳”

　　云泽手松了些。

　　“你不怕你家那位误会啊？”江渝说。

　　云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松手，转身拉开椅子，有些疲倦的坐着，“他不会。”

　　江渝走过去，从柜子里拿了包烟出来，刚含嘴里就被云泽夺了过去，“惜点儿命吧。”云泽说。

　　“云哥，”江渝喊了一声，半响，才接着说下去，“我想抽。”

　　江渝的声音低低的，良久，云泽把烟又递了回去。

　　一支烟抽完，江渝才缓缓道：“都过去了。”

　　医院那段过往就让他过去吧。

　　云泽的一腔怒火没了去处，只好硬生生的憋在心里。

　　“出去吧，”江渝说着朝门口走去，“别让人等太久了。”

　　“知道担心我，”云泽没动，问江渝：“怎么不知道担心担心自己？”

　　“什么？”江渝顿住，回头望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担心我跟刘杰，怎么不担心担心你自己跟顾医生？”

　　江渝又走了回去，“怎么了？”

　　“我说江总啊！”云泽叹气道，“你又何必瞒着他呢。”

　　江渝低头苦笑了一下，突然抬头，冷漠道：“然后呢？”

　　或许是受江渝情绪影响，云泽从位置上站起来，平视着江渝，“你他妈的为了他肯去医院治疗，就不能再往前迈一步吗？”语气里带着怒意。

　　“然后呢？”江渝还是一脸冷漠的问着。

　　“然后那个顾邑舟大好人就不会来我这儿验证什么了！”

　　江渝冷声道：“然后呢？”

　　云泽神色复杂，没再回答。

　　“云哥，”江渝有些疲倦，靠在桌边，“这样挺好的。”

　　顾邑舟看了眼时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觉得自己来的确实有些早了，云泽约的下午三点，他两点就到，已经坐了半个多小时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突然，云泽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是我来早了。”顾邑舟招手，被云泽拦住。

　　“刚好路过柜台，已经点了。”云泽说。

　　“好。”

　　“等久了吧。”

　　“没有，”顾邑舟说，“我才到不久。”

　　云泽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脸，望着顾邑舟，“你给人的感觉挺清冷的，没想到……”

　　顾邑舟笑笑，见云泽顿住，接了下去，“没想到这么有人情味？”

　　“那倒不至于，”云泽放下手，“就是觉得不是一路人。”

　　“外表而已。”

　　“顾医生，”云泽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顾邑舟愣了一下，“信。”

　　“你这张脸，估计很多人都会一见倾心。”

　　“多谢夸赞，”顾邑舟淡定道：“你也是。”

　　云泽笑了好一会儿，“那你会怎么做？”

　　顾邑舟不假思索道：“靠近他。”

　　云泽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一瞬不瞬的盯着顾邑舟，“那你觉得江总会怎么做？”

　　答案破土而出，无功自破。

　　顾邑舟望着云泽面前才端来的咖啡，微微走神，良久，“站在高处闪耀。”

　　云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向后靠了靠，颇为无奈的说道：“要我说啊，他会想很久，想来想去，无非两种结果。”

　　“你挺了解他的。”顾邑舟说。

　　云泽失笑，往前倾了些许，“你吃醋了吗？”

　　“没有，”顾邑舟表现的很淡定，“实话实说而已。”

　　“也是，”云泽又靠了回去，“江总这么专一的人，你都没吃醋的机会。”

　　顾邑舟挑了挑眉，“哦？”

　　见此，云泽又坐正了，问：“一整条街，全是吃的，有人只尝了其中一样，自此，其他的连看都不多看两眼，还不会觉得腻，你说这样的人，是专一还是……”云泽顿了一秒，“偏执？”

　　云泽没想听顾邑舟的回答，直接扔出重弹，“江总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虽说已经验证了，可云泽一句话还是砸的顾邑舟不知作何反应，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给人距离感的江渝，饭桌上帮了他，给他挡了刀，跟他说下雪了，愿他平安喜乐，完全信任他……

　　一切都有了答案。

　　顾邑舟想起了在医院时的江渝，总是盯着某处走神，孑然一身，太孤独了。

　　过了许久，顾邑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妹妹江眠怎么了？”

　　云泽端杯子的手一抖，险些没拿稳，“你怎么知道江眠？”

　　“只是知道名字而已。”顾邑舟说。

　　“江眠就是江总小时候得到过的一块糖，”云泽显然不想多说什么，说了一句顾邑舟听不懂的话，“这块糖早就化了。”

　　江渝站在花店旁，双手放在兜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加上留的寸头，给人感觉挺不好惹的，路过的人大多瞟一眼，又迅速移开了眼。

　　顾邑舟站在马路对面，望着眼前景象，眼里含笑，他越过人群，站在了江渝面前。

　　“旁边有凳子，怎么不坐会儿？”顾邑舟温柔道，与江渝并肩。

　　“不累，”江渝边走边说，“我记得冰箱里好像还有肉，等会儿买点菜就行了。”

　　“好，听你的。”

　　江渝看了他一眼，疑惑，“你怎么了？”

　　顾邑舟：“嗯？”

　　江渝：……

　　俩人买了点菜，如往常那般，顾邑舟做菜，江渝则躺在阳台椅子上看书。吃过饭，江渝熟练的收拾碗筷，顾邑舟则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江渝想继续看书，便拿着书来到客厅，俩人各看各的，气氛极好。

　　一集完了，顾邑舟换了姿势，靠在江渝肩上，闭上眼，感受着江渝的气息。

　　“困了吗？”江渝问。

　　“没有，”顾邑舟仍闭着眼，“你看你的。”

　　于是，江渝注意力又在书上去了。

　　顾邑舟在江渝肩上拱了拱。

　　江渝：…………淡定。

　　顾邑舟又拱了拱。

　　江渝放下手里的书，把顾邑舟抵在沙发上，直直的亲了上去。

　　顾邑舟得逞的笑了笑，一把抱住江渝，又往人脖子处蹭了蹭。

　　江渝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办了。

　　事后，俩人都去洗了个澡，洗完，又躺在沙发上，回到俩人各看各的时候。

　　江渝正看的入迷，突然，书被人抽了过去。

　　江渝：“。”

　　“陪我看会儿，”顾邑舟把书放茶几上，含笑望着江渝。

　　“好，”江渝应着，视线却是停留在书上。

　　于是，顾邑舟把书放回阳台，回来见江渝眼巴巴的望着他，很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之前没见你这么喜欢。”

　　江渝笑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等人坐好了，赶紧倚在顾邑舟身上，眯着眼。

　　顾邑舟牵过江渝的手，在手里来来回回的捏着揉着，不厌其烦，“你有没有做过手模？”

　　“没有，”江渝睁眼，“没那资源。”

　　“你这手这么好看，有些可惜了。”顾邑舟说着还真觉得可惜。

　　江渝坐正，认真观察着顾邑舟的手，“没你的好看。”

　　“羡慕吗？”顾邑舟问。

　　“不羡慕。”

　　“为什么？”顾邑舟又问。

　　“我的也不差。”

　　顾邑舟摇摇头，笑了一会儿。

　　江渝瞪了他一眼，视线停在电视上了。

　　“要不你搬我这来吧？”顾邑舟说。

　　江渝偏头望着顾邑舟，没立刻答应，反问：“怎么了？”

　　“方便些。”顾邑舟解释，“或者我搬你那去。”

　　“我搬过来吧。”

　　“我们要不要重新看一套，复式那种。”顾邑舟说着，打算拿手机看看，“小别墅也行。”

　　江渝赶紧止住他，“就这挺好的。”

　　顾邑舟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