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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交易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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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片海域，记录在案被废弃的工厂有84家厂，被关闭的有122家。”
“怎么会这么多？”
“这一代基本是做外贸的，今年的经济形式想必生意都不好做，而且这个数字不一定很准确，应该还有许多没有登记在案。”
“行，清单你先整理出一份。”
“好。”
人员调动涉及跨省跨市权限问题，方谬拿着清单一时有些为难，“沈先生，这怎么处理。”
沈霖渊结过厚厚一摞纸，翻看几页：“好，我马上安排。”
沈霖渊走向阳台，拨通电话，夜晚的海风不再温柔，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
“舅舅，我需要你帮忙。”
……
“我知道很困难，但目前没有别的办法。”
……
“秦宁是被牵连的，提醒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
“你就当做是被我被绑架。”
……
“大家不要忙了，先吃饭。”
罗曼哼哧哼哧地提着刚预订的晚餐。
“人是铁，饭是钢，都快过来。”
一打开，米饭的清香伴着玉米排骨汤的香甜扑面而来，房中接连响起咕咕叫的声音，饶是喝再多的咖啡满足空荡荡的肠胃。
“沈，快吃，吃了才有力气。”
沈霖渊被罗曼突然一拉差点一个踉跄，长时间的未进食，血糖浓度降低到已经让他有些不适。
一碗温热的玉米排骨汤下肚，身体才稍微回暖一些。
差了番茄，颜色不好看，也没有秦宁熬得好喝，排骨还不够松软，还差点火候。
火候，火！
“对，是火。”
沈霖渊猛地抬头，火急火燎离开饭桌。
秦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次度假，第一次跳舞，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你一定要一直记得，那是我最快乐时候，你一定要记得。”
“方谬，是火，这个工厂和火有关。”
“第一次跳舞，我们是在边疆和村民在一起。”
这线索来得的太突然，方谬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这有什么关系？”
沈霖渊褐色的眼眸终于露出舒朗的笑意，“因为那是一场篝火晚会，这才是他想要告诉我的。”
这是独属于两个人的回忆，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
方谬立马来了精神：“小汪，你再筛查一次所有和火有关的企业，不管是厂区名字还是制成品，凡沾边的都一个不落。”
“好勒。”小汪立马吞下口中的骨头，手背一抹嘴飞速在键盘上敲击。
沈霖渊站在他身后，看着正在打圈圈运行的搜索框，突发灵感：“能不能再加入曾经发生过火灾的厂。”
“我尽力。”系统开足马力，全力飞奔起来。
秦亮站在外层垫着脚尖向里看，“沈哥，我哥不是还有一句话礼物什么的吗？那是什么意思，你想到什么没有？”
“对哦，沈，秦的礼物？”罗曼也提出自己的疑问。
“他送我第一件礼物是这块玉。”玉被摊在掌心，他的脸上现出内疚的神情，“这块玉一直他保平安，一给我，他就出事了。”
沈霖渊的脑海浮现出中秦宁认真将玉交到自己手中。眯着眼像个小狐狸一样说这块玉很灵，一定会保佑他平平安安。
而自己还笑道：“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那我就有理由一直赖着你，吃好的，住好的，玩好的！ ”
而当时自己怎么说的：“好啊，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号平安福，得找根线栓在一起，随时在一起。”
“沈，不要迷信。”
“不，”沈霖渊固执地摇摇头，“我不应该收下的。”
方谬摸了摸下巴，“那秦宁说的礼物就是这块玉吗？他是不是让我们找和玉有关的工厂。”
“我已经全部找过了，沿海一家都没有，所以才不明白什么意思。”
情况危机，若是做出错误的判断，后果不堪设想。
秦亮适时举起手：“玉能给我看看吗？”
沈霖渊将玉递给他，秦亮举起对着灯光，他眯起眼睛，谁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他将玉还给沈霖渊时，言之凿凿：“这不是礼物，宁哥不会把这个作为礼物送你的。”
“？”
所有人都面露不解，大眼瞪小眼。
秦亮挠挠头，似乎想到什么，黝黑的脸染上一层红晕，闪烁其词：“反正这不会是礼物。”
“？”
罗曼更是急了，“不是礼物是什么，送人的不都是礼物吗？”
“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秦黑黑，你在瞒什么。”
“是啊，秦亮，有什么说出来，说不定有线索。”
秦亮走出包围圈左右踱步，听到方谬都在追问，实在是受不了，自暴自弃道：“这是秦家送媳妇的，所以不会是礼物，定情信物懂了吗！”
玛德，一个二个非的逼我说出来，秦哥这暗恋会不会就被这样被我破坏，沈哥会不会无法接受，宁哥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要无疾而终。
沈霖渊心脏狂跳一瞬，硬生生地愣住。
这这这这，秦宁怎么可以这么含蓄。
若不是秦两说出口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
定情信物！
媳妇！
我这是被他定住了！
他明说啊，明说我也告诉他……
浮想联翩的沈霖渊一脸呆样，完全丧失平日的冷酷傲娇，直到小汪猛地一敲键盘才回过神来。
神色尴尬地理了理并不存在的领结，清了清嗓子问道：“找好了？”
小汪打了个哈切，长时间集中注意力，头昏脑胀，眼睛痛得厉害一眨眼泪花立马就流出来。
“现在缩小到106家，按你们条件筛选登记在案88家，只要发生过火情就要上报安监部门，所以那些闭厂没有登记在案的也增加进18家。”
“因为这关厂没有时间限制，目前只能缩小到这个程度，那边以前大建设时遗留破旧老厂区比比皆是。”
沈霖渊想起和舅舅的通话，“还是太多了，不管是警力还是人力，这样大规模排查很容易引起怀疑。”
他接着瞥了眼腕表，“现在十点，也不知道他明天什么时候会联系我们。警方那边正在摸查，但进展很慢，时间太紧，还得再想想办法缩小范围。”
罗曼突发奇想：“红外无人机扫描啊。”
刚出口就被方谬否定，“躲在厂里面是扫不出的，而且夜晚这些废旧厂房人员鱼龙混杂超出想象。”
“我们还是得集中精力解开秦宁最后的谜题——第一份礼物。”
“沈先生，这到底是指什么。”
“诺。”沈霖渊一抬手，所有人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画?”
“恩，如果秦亮说的没错这确实就是秦宁的第一份礼物，画的是我们在边疆的一个场景。
方谬走进看，两个人躺在草垛上直指蓝天，背后是一片金色的花海。
“这画里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那天我们正在规划在这里建设学校。”
“那会不会是地点临近学校？”
小汪帕里啪啦交叉对比，摇摇头。
罗曼也凑过来，“秦会不会是看到周围有很多花。”
沈霖渊想想，揉了揉眉心：“不会，如果是花，他应该不会这么说，很多其他表示我一听就能猜到。”
秦亮也加入猜测：“那会不会就是指礼物，礼物不是要包装嘛，那厂说不定就是生产比纸盒一类。”
“对哦，我觉得秦说的很有道理。”一饭之情，罗曼使唤起人来毫不客气，“小汪汪，你查查有没有这类。”
“没有。”
路再一次被堵住，毫无头绪，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沈霖渊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
漆黑海面上一条闪烁的光带格外耀眼，那是等待进港的船只排成的长龙，似乎随时会被翻滚的海浪吞入腹中。
他忍不住点燃一支烟，手中的打火机开开合合，火苗在夜风中燃烧、熄灭、燃烧……
方谬也跟了出来，抽出一支，深吸一口：“你真的准备两千万？”
“嗯，已经准备好。”
“那明天交易？”
“我亲自去去，如果他要当面交易，应该会拿我做人质，我希望你们不要跟着。”
“那你的安全？”
“我会戴定位器，我也能保护好我自己，给我时间我会拖住他，我有种感觉他们的计划不会简单。”
方谬本想在劝慰几句，但看到他黑亮的眼中流露出锋利地光芒，不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洗个澡先休息吧，明天一场硬仗。”
午夜十二点，沈母提来两个黑色大口袋。
“全在这了。”黑色拉链一打开，全是一摞摞整整齐齐、新新崭崭的大额纸币。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但谁都有任何心情去激动。
“发射器和录音设备在口袋夹层。”
“定位器夹在这里。”沈母抽出一摞纸币的封条，轻轻启开接口，里面沾着一张金属薄片，若不是她亲自展示根本就不会发现。
“每一个都有，不管他们拿着钱到哪，都能定位。”
“谢谢妈！”
沈霖渊回床上躺着，一闭眼全是秦宁被惨打发出悲鸣、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实在是无法入睡，他走去秦宁的房间，房中若有似无地漂浮着一丝檀香气息，他揭开被子，平躺在左侧闭着眼，手伸向右边紧紧握着，就像另一位主人正躺在身边。
而小灰猫正窝在中央。
夜如此的漫长，被这熟悉的气息包围他才得到片刻平静。
他浅浅地睡着。
梦见初次见面时秦宁的恼怒，放弃巨额的补偿却因一杯珍珠奶茶而满足，他在晒车场上肆意的尖叫，满身伤痕一脸苍白躺在病床上，却固执得像个孩子，他醉酒后迷迷糊糊喜欢他的家庭，自己表白，却没心没肺睡过去，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在篝火中他拉着自己又唱又跳，在婚礼上与自己擦唇而过茫然有又羞赧，勾得自己心痒痒。清晨时研磨咖啡豆的浓香，他捏着小画笔，坐在阳台上，沐浴在晨光中，安安静静一笔一划描摹地模样。
“在画什么？”
“噢……你这望出去风景很好，不画可惜了。”
见他走近，立刻起身遮住画。
“现在还没完成，你不准看。”
“好，不看，等你大作完成我一定好好欣赏。”
“书房里下层还有颜料，需要用吗？国外带回来的，据说是手工研磨。”
“哇，纯手工的颜料，快让我开开眼。”
“怎么这么兴奋？”
“因为我想见识真正的朱砂红，是不是和我研磨的一样。”
沈霖渊骤然睁开眼。
秦宁，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