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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生离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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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沈霖渊时刻关注着秦宁的变化，羞涩、紧张、愉悦、困惑一览无余。
突然间他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像是被困住了一样，焦躁不安。
“跑！快跑！快跑！”随着急促的呼唤，豆大的汗珠渗出额头，一摸全是冷汗。
“秦宁，秦宁，快醒来，别怕，快醒来！”
滔天巨浪打翻神圣的十字架，席卷满地鲜花，四周一片惊恐的尖叫，他拼命向前跑，向前跑，最终无法逃脱厄运的魔爪。
“秦宁！秦宁！”
短促紧张的呼唤犹如一块浮木，秦宁溺水之际牢牢抓，拖着他偏向海岸，又如一只海鸟煽动脆弱的翅膀，跟着一条安全的路径穿越飓风。
“是梦，我在这里，别怕！”
沈霖渊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恨不得亲自进入回忆的漩涡中将他拽出来。
“还好吗？”
秦宁轻轻应声，突然哽咽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唐正最后太绝望了。”
……
沈霖渊默默地听他说完，都不知道该惋惜还是该庆幸，有些事只有找到当事人才能得到一个答案。
他将秦宁裹进被子里，摸了摸额头确定没有发烫才离开。
“快睡吧，没有线索也没关系，明天会有三路人马，说不定他们会有消息传来。”
情绪消耗过度，秦宁感到有些头痛，起床吃了颗感冒药，不一会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段时日的经历就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重现，杂乱无章，混混沌沌。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两个孩子都没有回来。”
“叔叔，一定要带方老师来见我们啊？”
“方老师一定在一个很美的地方！”
“唐正，我们老了就去找安静个地方修一座小木屋吧，周围种满鲜花，我教书你看病。”
“晴晴啊，我想想，孩子太多了，人一老记忆力就不行了。”
“这姑娘回来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消息，她去哪呢？她怎么都不回来看看我？”
不对，哪里不对，不对，她撒谎，梦境中的秦宁陡然睁开眼。
明明不是那么熟悉，为什确定回来就要来探望。
撒谎，她在撒谎，她知道，她知道方晴晴还活着，方晴晴回去过，寻寻觅觅这么久，答案却早就摆在面前。
皓月高悬，启明星格外的亮，秦宁笼罩在大衣的冷香中，噙着一抹笑意，安然睡去。
“唐正，你说方晴晴是在福利院长大，那她的名字是谁取的？”
“方院长取的，还有一个缘故呢。说那一年雨特别多，差不多连续下了一个月，在大门捡到她天就晴了。”
“那她会经常回去吗？”
“我们那个时候没有车，不是太方便。但是晴晴经常组织活动，为院里的小朋友捐献图书。”
秦宁沉吟片刻，目光投向沈霖渊。
“你还记得你读书认识的第一个同学名字吗？”
“记得。”
“养过宠物吗？”
沈霖渊愣了一愣，诚实回答道：“养过。”
“不管它最后叫什么名字，还能不能记得为他想的第一个名字。”
“可以。”
秦宁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敲击着地图，“ 我们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二人一脸懵逼盯着他，秦宁笑而不语。
好山好水好却没信号，秦宁好不容易找了个有网的地方，拨通电话。
“哪位？”
“方老师，你好，我是前几天来找过你的秦宁！”
电话那头呼吸一促，片刻便平息，“你好，你好！”
秦宁语气恳切又试探性地询问。
“方老师，我得到方晴晴的一点信息，她还活着，在天水这儿，你要来看看吗？”
“哐啷！”
硬物落地，哐啷哐啷余音的刺激着耳膜，秦宁不由得离听筒远了一些。瞄了眼手中的画圈的地图，唇角忍不住勾起。
“你说找到了晴晴，她在哪里？她还活着？你说她在天水，是真的吗？”
隔空都能感受到那头的激动。
“嗯，她还活着，她说很想你。”秦宁稍做停顿人，扔出杀手锏，“方妈妈！”
激动荡然无存，一片沉寂。
“你在骗我，她不会这么和人说话，死者为大，别再乱开玩笑。”
秦宁听出她想挂断电话的苗头。
“方阿姨，我真的知道她还活着，并且就在天水。”
“我也不是为唐正爸妈找方晴晴的，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在当年他们出事的那片海域捡到了一只手镯，又听到一个故事，这个手镯里藏着唐正，我想为它找到另一位主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
“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我能让他们见真正的最后一面。”
很平常的语气，没有任何买弄的字眼，却让方玉的心都揪了起来。
“你们到底在坚持什么？”
“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你知道晴晴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吗？”
三连问秦宁都不知道挑哪个先回答，回想起唐正最后一刻，他悲伤道： “我只知道唐正在海边等了她很久，等着向她求婚。”
突然那边传来了呜咽，“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点说？”
“晴晴，我可怜的晴晴！”
一声声悲鸣，如杜鹃泣血，听着令人心里发酸。
“方老师，他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唐正他死了，晴晴活着回来，可她却比死了还难受，孩子，孩子没有了！”
秦宁抬头，站在不远处的唐正冲他笑了笑，他僵硬地拉扯起嘴角，苦涩涌上喉头。
唐正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要当爸爸，他不知道方晴晴为什么会因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而生气，他固执的练习着、守着、候着、等待最爱的人到来，给她一个惊喜。
“别找了，你们找到了，又能说什么？”
“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我，”秦宁一时有些语塞，但他任然坚持最初的观点。
“或许她也想着再见唐正一面呢？”
“我们没有权利为他们做选择，不是吗？”
嘟嘟嘟嘟…！
秦宁沮丧地回到车上。
“怎么了。”沈霖渊靠近车门，看到他的泪痕。
秦宁用力搓揉眼睛：“刚才那风大，眼里进沙子了。”
谎话实在是太敷衍，沈霖渊也没揭穿，自顾自说道：“知道我以前养的宠物是什么吗？”
“狗吗？”
“我倒是想养只狗，但我妈怕我照顾狗费神，让我买只王八。”
“那你买了？”
“买了，我问老板，它能活多久？”
“老板看了眼我说，送我走没问题。”
“我问他，要是它养死了怎么办？”
话说一半，沈霖渊竟然卖个关子：“你知道老板怎么说吗？
秦宁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讲什么。
“老板说你挑只母的吧，死了还有王八蛋陪着。”
秦宁强忍的眼泪一下就被打住了，笑得呛了起来。
“沈霖渊，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
哈哈哈哈，笑意完全无法抑制。
“嗯，真的，没有骗你。”
“那它后来怎么样了。”
“被我哥的狗叼到河里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哈哈哈哈，以后我再送你一只。”
“不要，太无聊了。”
“那你想要什么。”
沈霖渊皱了皱眉，思考一阵才说道：“金刚鹦鹉吧，养的好也是送终鸡！”
“噗……”
刚进口的水憋不住了，秦宁直接喷了出来。
沈霖渊眼急身快躲过，见目的得逞，唇角轻轻上扬，眼里闪烁愉悦的光。
“你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悲欢离合！”
“因为这就是生活，人来人往中，他们遇到了彼此，在成千上万人中选择彼此，就是命中注定。”
电话嗡嗡嗡地震动，屏幕亮光一道闪过，一张照片被翻拍得些模糊，白色的身影被紫色包围，底部金色编码直指三年前。
秦宁欣喜地惊呼： “唐正，唐正，快来看，这是不是晴晴。”
唐正嗖的飘过来，“是，是，是她。你看手上的镯子，就是她！”
“薰衣草田，晴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是蜜月，是蜜月，我们以前说过结婚后要去花田度蜜月。”
徜徉在蓝天白云间紫色花海蔓延到视野边界，岁月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