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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度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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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湿的海风轻轻拂过面颊,蒸腾的热气毫不留情地从地面袭来,夹着各种亮色冲浪板的男女,前赴后继在大浪到来之际,勇敢地扑向大海。
想到将去体验这惊涛骇浪中的快感,秦宁兴奋地抱着冰椰子猛吸一口,爽,远离是非巨爽!
“秦宁!”
背后传来一身呼喊。
沈霖渊夹着两个彩虹色冲浪板迎面向他走来,阳光透过草帽的缝隙在他脸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印记,眉眼是似遮非遮,似露非露。
秦宁立刻上前接过冲浪板,眼瞅沈霖渊拿的毫不费劲,接手时一不下心差点掉到地上,好家伙,这可一点也不轻,板子插到沙地里都比自己还高。
“你用的这个是海绵贴角面,更柔软一些,不容易受伤。”
“好。” 秦宁拳头压了压,确实软软的,发现尾端吊着一根绳子,不长不短,好奇问道:“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下水时会系在脚上,不然浪一大,很人板分离。”
“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那种卷卷的大浪。”怕沈霖渊不明白,他还用手比划。
“浪管吗?这个季节应该没有,这片海的浪还是比较平稳,放心不会再发生海啸的。”沈霖渊薄唇亲启,冲他笑了笑,“准备好我就要开始授课了,秦同学。”
秦宁坐在地上,抱着冲浪板眼巴巴看向他,听得非常认真,恨不得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背下来。
沈霖渊趴在沙地上为他演示。
“冲浪其实是从浪头滑下来的运动。”
“主要分为三个步骤:转向、划水、起身。”
“划水,采用双臂展开,飞机起飞姿势。”
沙地严重损害了表演的美感,沈霖渊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正在奋力打滚的旱鸭子,他一开始还能忍住偷偷地笑。看他双手滑沙振翅欲飞的模样,看他那沾满沙子的双手,实在是憋不住。
“原来铁砂掌是这样炼成的。”
“哈哈哈!”
沈霖渊深深看了他一眼,嘴里噙着一抹无奈微笑继续演示。
“起身稍微复杂,手放在肋骨两侧,俯卧撑的姿势起来。”
看过完整演示后,秦宁伏在木板上感受沈霖渊细致耐心地纠正他动作,贴着他的后背,肩膀微微向后压。
“双脚同时向胸部位置移动,控制好重心再站起来。”
接着又牵着他一只手,这手好热,脸怎么这么热,太阳也太烧人。
“在水中,浪会让你左右摇晃,所以摆动身体保持平衡。”
秦宁听得心神不宁,讲了几次领悟到点门道,经沈老师亲自检查合格,允许实战后,才抱紧冲浪板向海浪奔去。
灼热的阳光下,两人趴板上随波逐流,一个浪头打过来,他没注意,吃了一嘴的沙子,嗓子又涩得不行,咂了几嘴都没法吐干净。
“浪来了,试试!”沈沈渊一直跟在他身边,一个浪猛地打来,两人被迫分开。
秦宁在心中复习动作要领,大浪来临之际,双手一撑,半蹲着跃跃欲试。白色的浪尖浇在身上,正打算起身,板一倾斜,直接被掀翻。
水一下子灌进了嘴吧和鼻子,咸死啦,今天吃东西都可以不放盐了。
抹了把脸,他顺着脚上的绳子把冲浪板拉回来又爬上去,冲浪板的头冲着浪头的方向。
越向前漂,视野变得越加宽阔,远看一波又一波的海浪翻滚。
他不急不慢地做着每个动作,起身右腿蹬步,转身左腿跨出,胜利在望,终于站起来了。正打算向不远处的沈霖渊招手,结果大浪又拍了过来,不由地踉跄了两步,摇摇晃晃,又摔入水里。
沈霖渊乘风破浪冲过来,一把拉起他。
“好玩吗?”
“看来我只配在网上冲浪了,这太挑战我平衡力。”海水进眼睛,蛰得生疼,秦宁不停地流眼泪。
沈霖渊抓住他搓揉地手,撑开眼皮,轻轻向里吹,“你已经学的很快,我再给你演示一次。”
温热的气息灼烧他的脸,秦宁轻轻点头。
一波波白浪连绵不绝地冲向他们,沈霖渊干净利落的起身、下蹲,张开双臂,维持身体平衡,就像是一只海鸥在浪尖上滑行,穿梭自如,动作灵巧而优美,简直就是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
秦宁见状,跟着起身,随浪前行,像飞一般,这种快感无与伦比,只要我跑的够快,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流言蜚语都追不上。
海浪,在风助推动下,一道又一道,无休无止地向岸上涌来,秦宁一次又一次伏在半上,涌向大海深处,高声大喊:“come on!”
直到夕阳西下,洒下一片金黄。
冲浪完了几日有些倦了,度假项目又换了新花样,远离是非之地,整个人都变得轻松。
正午阳光折射深进洞穴,清澈透明莹莹闪耀,泛着着幽蓝魅惑的光,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蓝,深邃得震撼。
秦宁背着水肺装备,跟着教练的手势引导调整耳压,继续慢慢向下。
各种颜色的深海鱼在身边穿行而过,鱼群自由自在游弋,穿梭在珊瑚礁之间,一个静谧蔚蓝的海底世界比陆地上还要精彩几分。
平静无波的海底突然波涛起伏,一个圆环状的东西从沙中翻滚出,随着暗涌飘向沈霖渊的面罩,秦宁心底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伸出手一把将它抓住。
海底的光线昏暗,看上去些模糊,这东西似乎是一个圆环,也不知道被浸泡了多久。
“在看什么?”沈霖渊冲完澡出来,见他躺在甲板拿着一个圈正对着阳光。
秦宁闭上眼细细触摸圆环,质地圆润光滑,似金属般冰凉,指尖内侧划过,能清晰感觉到凹凸不平。听到沈霖渊询问,他连忙收回漫游的思绪,将东西递给他,“你看看这是什么,刚捡到的。”
外层的泥沙已经被冲洗干净,手镯曾现出原本的金色,似乎被腐蚀了,还泛着红。
沈霖渊仔细看内壁才发现里面还镌刻着两个方正的字“唐正”,还带着一串编码,数字实在是有些小,恐怕得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没有花纹装饰,这更像是男性的镯子,应该是属于一个叫唐正的男人,可能在海里玩时不小心丢的吧。”
秦宁闻言立马起身,拿过来,又反复看,微微皱眉,自己不管怎么看,它都是雾蒙蒙的一个环。
“我知道这是手镯,能感受到重量,甚至能触摸到内侧的雕刻,但是我看不清,就像有什么在阻隔着我。”
沈霖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奇异的手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有一股莫名的感觉牵引着他去解开谜题,秦宁目光灼灼,“你能看到而我却不能,说明和我的眼睛有关,这东西一定不简单。”
“别担心,我能感觉到没有恶意。”
因为这事,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没在继续第二次深潜。
也不知道沈霖渊从哪里找出一个放大镜,两人依偎在船头开始慢慢研究。
西沉的夕阳将海面和甲板铺上了一层金色。
秦宁困惑地咬着笔头,这串编码,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19280478,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号码,邮政编码都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唐正这个人的ID尾号?
如果他是国人,这排序也不对啊。
看着草稿纸上这复杂的排列组合,忍不住挠了挠头,“说说你的想法吧,我头都要大了。”
沈霖渊轻轻一笑,拿过他的笔,将数字两个为一组分开,重新组合。
“这个手镯能刻字也算是定制的,应该是属于唐正的私人信息。”
“19/28/04/78,反过来78/04/28/19,你能不能想到什么。”
秦宁嘴里重复念叨着,眼睛一亮,抓住他的双肩,“我想到了,是八字,这是生辰八字,只是倒过来又省略了而已。”
他完全被激发起好奇心,将目光又投回数字上,埋头演算,沉溺于推演的快感中。
“沈霖渊,这个镯子的主人很可能也像它一样沉入海底,没法回家。”
“嗯,他或许只是□□消亡而已,会自己回家的。”
天渐渐暗下来,夜色笼罩,大海完全隐匿夜色里。悬崖上的风格外的大,夕阳的余温已经完全被吹散。
秦宁坐在酒吧中,一支乐队正在伴奏唱歌,刚才似乎有人过求婚,玫瑰花瓣洒满了舞台,欢乐的气氛特别浓烈。
他撑着恹恹欲睡的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椰子酒。
透过玻璃顶仰望星空能看到满天的星星,仿佛伸手可碰。
“又醉了?”沈霖渊端来一个餐盘。
“没,困!”秦宁回答鼻音有些重,瓮声瓮气的。
“趁热喝,海鲜粥,只加了点姜丝。”
“嗯,你也喝点。”
一盅两碗,两人分食,不一会就干干净净。秦宁舔了舔唇瓣,意犹未尽。
欢快的音乐声又响起,秦宁感觉闹得厉害得找个方法压下去。脑袋瓜里不知怎么转悠的,突然说道,“我也想唱歌。”说完,便起身,摇摇晃晃走向舞台。
沈霖渊不好阻拦,隔空打了个响指。
“先生,有什么吩咐。”
“他喝了几杯?”
“这是第三杯。”
看来又喝醉了。
上一曲终结,秦宁在钢琴手边轻言几句,便恣意随性地站在舞台中央。
前奏响起,脚轻踩节拍,醇厚的中低音,从他喉间溢出,如丝绒般柔滑。
Birds flying high you know how I feel
Sun in the sky you know how I feel
Reeds driftin on by you know how I feel
温柔地如耳边倾诉一般,亲切自然,似乎在轻轻触碰你的心。
Its a new dawn
Its a new day
Its a new life
二人隔空相望,沈霖渊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
For me
And Im feeling good
那眼睛水润得发光,唇角微微挂起,带点稚气又带点淡漠疏离,格外地勾人,兴奋到让人几乎喘不过气,他不由自主地交换双腿。
……
“沈先生、秦先生,欢迎回来!”
管家先生端坐在别墅门前等候,见他们回来立刻起身开门。
“你好!”秦宁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马上为他准备一杯热牛奶。”沈霖渊一边扶着他进门,一边吩咐。看着秦宁咕噜咕噜喝下,才觉得安心,都感冒了还不好好注意,偷偷喝那么多酒。
“自己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去睡吧,我真没喝醉。”
“你要是半夜不舒服说一声,我不锁门。”
“不会,你快去睡吧。”
秦宁见他把自己当小孩子似的,无奈的将他推到门外。
真困,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脸,清醒一点点,强打起精神去洗漱。
头发用干毛巾胡乱揉了几把,眯闭眼合换上睡衣直接倒在床上,光有些刺眼,摸摸索索好几次地才把灯给关上。
秦宁睡意正浓,正梦见自己踏着冲浪板跟在沈霖渊身后,奔向大浪。
“放我出来!”
“放我出来!”
一个细微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秦宁含含糊糊嘀咕了两声,别吵了,懵懵懂懂抓起被子,盖在头上。
消停了一会,又开始传出阴钏钏的嘻笑,“你能听见,你能听见!”
“你好烦,我要睡觉,别吵了!”
秦宁受不了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一会就受不住了,热得憋屈。
无奈起身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是哪处发声,一倒下就听到有人碎碎念。
“我叫唐正,你叫什么。”
“秦宁。”
“兄弟,国人啊。”
“嗯。”
“哪个地方的。”
“S市。”
“缘分啊,我也是那的。”
“哦。”
“能不能把我放出来。”
“不!”
“为什么。”
“吵。”
“哦!不好意思,太久没人和我说话,有点把持不住,你再和我说说……”
耳朵又开始钻进吧啦吧啦的声音,秦宁实在是受不了,稀里糊涂地抱起被子,推开了隔壁的门。
“我和你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