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旧事（第一部）》洋洋得色

28、第十八章

　　“宝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皇帝阿爹嘴角嗜着笑，一手将我搂在膝头上，一手持着一本明黄色封面的奏折，奏折上写满了可供挑选的名字。“拜师可是一件大事，朕要为你好好挑一个学名！”唉，都二十几年的老学究了，到头来还要受封建教育的荼毒！我冤~~~
　　“阿爹喜欢的宝儿就喜欢！”乌溜溜的大眼睛怔怔地盯着桌上香喷喷的芒果口水横流。黄橙橙的芒果“色诱”着我，好好吃的样子！
　　“宝儿的嘴就是甜！朕喜欢！”我觉得还是桌上的芒果比较可爱些。
　　“宝儿应该是排在‘玉’字辈，跟玉字搭配……这个‘琳’字不错，‘琪’字也行，‘珏’字……”下巴搁在桌子上偷偷地玩起了乾坤小挪移，一点点地向那盘芒果靠近。嘻嘻，就差一点点了！咦，怎么盘子会后退？皇叔公干嘛笑得像狐狸？呃？是他拖走了盘子！虽然只移开了那么一点点，可该死的我就是伸长了舌头也够不着!
　　“皇叔对此有何高见吗？”终于叼到盘子了！我拖，拼命地想把盘子往自己这边一点点的拖，可是盘子为什么纹丝不动?哇~~又是那个该死的老头子在搞鬼,居然用大力金刚指把盘子定住。不行，我决不能松口！铁齿铜牙，我咬、我拖、我挪！！！一来二去，两个人毫不含糊的在桌子上拉起了大锯。
　　“我觉得‘玉宝’这个名字蛮不错的……”靠，这么俗的名字也好意思说出口！皇叔公你到底有没有文化呀？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不留神，牙齿一松，盘子就被老头儿拖过去抱在了怀里。可恶啊，我的芒果！挑挑挑，那可是进贡的芒果，有什么好挑的！他居然还拿起那个又放下这个，一副挑三拣四，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样子。难怪长那么瘦，就是嘴叼的！
　　“臣弟觉得，‘玉麟’这个名字不错。玉麒麟取其吉祥福瑞之意。”九皇叔不着痕迹的从老头儿怀中拿下芒果，将其重新放回到桌子上我刚好够得着的地方。呵呵呵，我亲爱的九皇叔啊，我真是爱死你了！
　　“朕倒是认为这上面的名字一个都不好！”阿爹将奏折扔在桌子上，拣了一个最大最饱满颜色最好看的芒果亲手剥了皮轻轻地塞在我嘴里。
　　“唔——”我仰起头，嘴里囫囵着那块芒果满脸欢喜的舞者手，特别不忘给老头儿作了一记得意的鬼脸。
　　“朕喜欢这个名字……”阿爹用食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极。
　　“玉极？”众人皆不解其意。
　　“不是‘玉极’而是……”阿爹微笑着摇头，在‘极’字前加了一个‘御’字。
　　“御极！”九皇叔八风不动的脸上终于有了惊愕的表情。
　　“御极……”皇叔公轻敲手指若有所思地低头喃喃地念着。
　　“御极！”啪嗒，口里的芒果掉到了地上，明明不是很热我却满头是汗。“好，我以后就叫南宫御极！呵呵，好有气派的名字！”手脚在桌子底下有点哆嗦，忽然觉得这个气势恢宏的名字有心脏不可承受之轻。
　　“傻宝儿！”皇帝啊爹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轻轻地责备道：“怎么连自己得姓都忘了？是皇御极，你姓皇，而不是姓南宫。以后宝儿的名字就叫御极，御极也只能是宝儿的名字，记得了吗？”
　　“皇御极”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宝儿……姓皇名御极……”这个名字不会折福折寿吧？干脆改称“皇太极”得了
　　“皇兄，臣弟有一事不明，皇兄可否赐教？”九皇叔恭身一礼，虽是请求可语气就是：你不答试试看！
　　“九弟，坐下来说吧！”阿爹依旧柔柔地哄着我吃芒果：“有什么话尽管问？”
　　“南宫世家嫡长子取名时，名字中都会有一个‘御’字，以示皇家的恩宠；皇兄给宝儿取的名字中也有个‘御’字……臣弟想问皇兄是否有意让宝儿承继南宫世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句话轻轻一拂，四两拨千斤，球便踢了回去。
　　“如果皇兄有意让宝儿承继南宫世家，臣弟以为万万不可！”九皇叔的眼睛炯炯有神粲若星子，眸底的神光有若潜藏的暗流波涛汹涌。
　　“有何不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是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
　　“且不说宝儿以皇子身份入主南宫世家无以服众，单只说皇兄此举就会使四大家族认为朝廷欲借宝儿为傀儡控制南宫世家。南宫世家历来被称为四大家族之首，虽然近十年来南宫世家日渐凋零已不复往昔之繁盛，但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兄对南宫世家一家有所动作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三家也会有切肤之痛。如果宝儿即是皇子又承继南宫世家的话难保将来不会夹在朝廷与四大家族之间进退维谷，到那时您叫宝儿何以自处！况且，自太祖皇帝立国以来四大家族与朝廷的关系是何其微妙，这种薄弱的牵连一旦断裂金龙王朝便会在顷刻之间掀起腥风血雨。一旦如此，宝儿定会牵涉其间，任谁也无法保其周全啊！”唉，暗自叹一口气，我忍不住捧着眼睛呻吟起来。皇叔啊，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跟谁说话？如此冲的口气可是个大不敬的罪名呀！
　　“够了！”龙颜大怒。我捂着受伤的耳朵大感不妙。不行，我得找个人出来打圆场！咦？皇叔公那老头子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打瞌睡？喂，不要打呼了！要死人了你还不起？我拿芒果核扔他，老头儿翻了个身继续跟周公下棋。死老头子关键时刻你就当机！
　　“你认为朕在利用宝儿？！”阴云密布，风雷中夹杂着闪电。
　　“臣弟不敢！只是希望皇兄不要忘了当日的诺言！”目光灼灼，傲然无畏，刚毅有若形天的的男子呵……
　　滑到桌子底下，我手脚并用如游行的小鼠一般迅速溜到老头儿身旁，推他、摇他、捏他，扯他的鼻子挖他的眼，抠他的耳朵扳他的嘴，搔他的咯吱挠他的痒……就不信他会不醒！
　　“朕当然不会忘记答应过云儿要好好保护宝儿！可你也不要忘记宝儿是朕的儿子，朕宠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利用他！”
　　“既然皇兄无意让宝儿承继南宫世家，就请皇兄依照祖宗家法依辈分给宝儿取名！”老头儿，你快醒来呀！你那“两小子”杆上了！要出人命的拉~~~
　　“北亲王，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朕说出去的话岂是能够反悔的！”有胆子敢逆龙鳞的，这金龙王朝就属九皇叔为第一人了！
　　“皇上不想改也行！”我以为九皇叔会坚持，没想到他到放弃了。“皇上曾说过会满足臣一个请求……”
　　“你说吧！只要是朕能办到的……”
　　“请皇上将十七皇子御极过继给臣，承继北亲王爵位！”九皇叔单膝跪地，神色凛然。
　　“你——”皇帝神色大变，乌云压顶，电闪雷鸣，眼看狂风暴雨将至。
　　“啊~~~~~~~~”一声尖利的惨叫有若钢丝划过耳际，震碎了一干人的耳膜。一树琼花惨遭次声侵袭落得个一干二净，鱼缸里的鱼集体翻白眼自杀，墙角的“小强”被吓的心胆俱裂翻了肚皮在地上挣扎，羊脂玉净瓶震碎两个，八宝琉璃盏裂了三双，御前随侍的小太监十个晕了九个半……
　　“呜呜呜~~我的手指啊~~~~”发出惨叫的声源——嘻嘻，就是我啦——举着鲜血淋漓的右手食指痛哭流涕。
　　“宝儿，你怎么啦？”两个吵架的人，两个绝世的高手呵，立刻抛下一切，人影一闪便到了我跟前。“皇叔公，他他他，咬我~~呜~~”我偎在皇帝啊爹的怀里期期艾艾地擦着眼泪。九皇叔疼惜地捧起我受伤的手指，两个人责备的眼神齐齐向老头儿瞪去。
　　皇叔公脖子一缩，抠抠乱得像鸟窝一样的糟糟的头发，一脸无辜的表情：“谁叫他把手指伸到我嘴里……我又不是故意的……”
　　什么？伸到你嘴里？我那是再撕你的嘴，要你快快醒来化解危机！
　　“唉——我正梦见吃一根又肥又大的香肠……你赔我的香肠来！”死老头子捶胸顿足，懊丧不已。岂有此理，他居然把我的手指头当香肠啃！我……哦？现在我的手指的确被九皇叔包得像根特大号的香肠。
　　“你赔你赔！”老顽童撅起嘴叉开五指不依不饶。拜托，皇叔公，梦里的东西我怎么赔？况且，你就不能把我的手指想象成好一点的东西？我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子！
　　“好，我赔！你把手伸过来！”暗里奸诈地笑，老头儿你要小心了！
　　“你说真的？”死老头眨巴眨巴眼，不知道会不会上当。“拿来吧！”上当了！高呼一声，猛的扑过去就是一口。
　　“哇~~~~~~”凄厉的叫声使一干人的耳朵再一次忍受魔音穿脑的酷刑。“你你你，居然咬我！”
　　嘻嘻嘻，活该！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老头子遭报应了吧！
　　“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皇叔公气得身形暴长，双目尽赤，面目狰狞，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哇呜呜呜……”我是小孩子，有哭的权利：“宝儿怕怕，皇叔公好凶哦！唔哇哇哇——”
　　“好宝儿，不哭不哭……”皇帝啊爹和九皇叔在我背上又拍又哄，两个大男人极尽温柔之态。
　　“皇叔，你这是干什么？你吓到宝儿了！”两道严厉的目光让张牙舞爪大行其状的皇叔公为之一靡。
　　“他……咬我耶~”皇叔公吞吞口水委屈地说。
　　“是你先咬他的！”皇叔公的申辩被两个人异口同声毫不客气地驳了回去。
　　“唔哇哇哇……”我窝在九皇叔坚实的怀里暗暗闷笑。
　　“宝儿，不哭了……”啊爹把我从九皇叔的怀里挖出来埋入自己的胸膛，这世上还是父亲的怀抱最有安全感：“朕待会儿带你去骑马！”
　　“呜呜呜……”九皇叔一双大手又将我楼回自己温暖的怀抱：“皇叔带你打马球……”
　　“朕待你去看花灯！”好玩！
　　“皇叔带你去游湖！”风雅！
　　“朕带你去逛庙会！”有趣！
　　“皇叔带你去踏青！”现在好像是初秋！
　　“朕带你……”
　　“皇叔带你……”
　　两个人对我封官许愿抱来抱去，搞得我晕头转向白眼直翻。我又不是洋娃娃，把我抢来将取得干什么？
　　“喂~~~~~”被晾在一边的老头儿大叫着发泄自己的不满：“你俩小子什么时候变成奶妈了！”
　　两道杀青的目光直射了过来，老头儿的脸上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气鼓鼓的脸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呜呜~~你们不要霸着宝儿不放嘛！他那么好玩，我也要跟他玩——”
　　狂汗~~满脸黑线条。靠，老头子我被你打败了！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敕封十七皇子宝亲王爵位，赐名御极，上书房读书；于未央宫附近敕造亲王府一座，由工部择日督建，圣驾回銮之日务必竣工……”
　　御者统帅也，极者有屋梁、正中最高处之意，当然也有君位之意。唉——这个麻烦的名字哟！
　　======================================================================
　　三伏在秋，尽管早晚有凉风袭人，但初秋正午的阳光还是丝毫不逊于夏日毒辣的日头。我极其舒适写意的躺在庭院中百年老榕树粗壮的枝干上，躲在榕树茂密的荫庇下，享受酷热中难得的丝丝清凉。
　　“殿下，王大人求见！”
　　“哪个王大人？”我卷着袖子双手枕在脑后，脸上盖了一本线装黄皮小书遮去从树叶的隙缝中挥洒下来的刺目的的阳光。
　　“就是礼部的王大人，昨儿个还求您赐幅墨宝来着……”我，皇十七子，宝亲王殿下，拥红倚翠阁借酒赋诗、歌以咏志的光辉事迹早已不胫而走，成为南宫镇茶余饭后街头巷尾最热门的八卦话题。听说，拥红倚翠阁的门槛这几日被趋之若鹜的文人不知踏破了多少条，阁子的收入呈二的倍数增长。我一怒之下挥毫泼墨留诗于粉壁上的雅间已经被老鸨儿用绳子圈起来作为展览之用。即使是定价为十两银子一观，也有人潮水一般地涌向阁子。老鸨儿更是开心得半夜数银子数的心脏病发作差点没嗝屁蹬腿。随驾西行的各部官员更是借近水楼台之便直接向我求取墨宝。字是下功夫练过的，虽然好可也不见得是天上没有地上无的，关键是看写字的人是谁。
　　封赏的圣旨一下，来恭贺的随驾西行的各部官员有如过江之卿，将我那小小的听竹轩围了个里外三层。官员们有送图书字画的、有送珍奇古玩的、有送金银珠宝的甚至还有人送来两对美婢俊童。天，我承认自己喜欢看美女帅哥，如果这也叫好色的话，也应该是好色而不淫吧！所有的礼物照单全收，所有的人都被我挡在门外一概不见，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聒噪得像三百只鸭子。饶是这样，投书求见的人还是有增无减。这些趋炎附势的人啊，听见风就是雨！都好像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皇子立马就能成为皇朝最有权势的新贵一样。不过，他们恐怕要大失所望了，我只是内伤未愈暂住而已，等我好了之后……嘿嘿嘿……
　　“小路子，我倦了……你就让他……回了吧！还有，不管什么人来访，就说我身体抱佯，都给我回了！”慵懒的声音从密密的树叶中飘落下来，我的贴身内侍路不平——小路子领命而去。
　　我拉下盖在脸上的书，吐了一口浊气，眯着眼睛从树叶的隙缝中看着头顶上的湛湛青天。那飘浮在蓝天怀抱中的云呵是多么的优游自在。
　　南宫镇距离西关不远，是南宫王朝和金龙王朝两朝的发祥地。南宫王朝曾在此建都，所以南宫镇虽然称之为“镇”，但其规模和城市布局比起远在千里外的京城来毫不逊色。城之正北是昔日南宫王朝的皇宫——朱雀宫，现在是北亲王的王府，也是这次皇帝西行北狩的行宫。而我所住的听竹轩就在皇帝啊爹的寝宫——乾正殿的后面，距离九皇叔的住处朝阳殿只有一射之遥。
　　听竹轩是一个疗养的好地方。地方不大也毫无浮华之意，屋前是一棵历经两百多年风雨的苍天大榕树，茂密的枝叶亭亭如车盖，将大半的院子遮盖在底下。屋后是一片竹林，一方荷塘。这个地方虽离正殿不远但清幽僻静，又是竹林又是荷塘的，关起门来只道是到了山林隐逸之地，与世无争了，饶是一个清心的好场所。我只知道这里的竹子排列的方式与别处不同，只是一直不知为何要叫听竹轩。竹子是用看的怎么能用听的呢？有天晚上我正百无聊赖眼皮坠地难观孔子之书，忽然间朔风骤起，潮声雷动，铿锵有金石交击之音，似战鼓之铮铮，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铁骑突出刀枪鸣。余大惊，揽衣推书而起，疾步而出，唯见月白风清并无异状。百思不得其解，遂漫步至屋后，只见一人着玄色交领王服长身玉立于竹林茅亭之中，仰天观月。月华如练，挥洒如雾，如水，层层渗过竹枝竹叶细碎地撒在那人身上。竹影横斜摇曳如舞，那人身上的月辉便影影绰绰玄幻起来。
　　“九皇叔！”刚一开口我便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
　　“嘘！”九皇叔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别出声，听！”秋蝉轻鸣，漱漱有声。风过也，沙沙之声有若情人喃喃低语，俄而，声音犹如潮水渐行渐至，金戈交击之声、呐喊之声、万骑奔腾之声、铁鼓雷鸣之声以万钧之势碾压过我震慑的神经。过后，声音又渐行渐远，夜阑寂静月西垂。
　　我忽然拊掌大笑：“得亦！得亦！”
　　“何所得？”九皇叔步出茅亭，走进明朗的清辉之下，俊挺的身材笼了一层银纱，薄唇轻抿，嘴角微扬，微笑，但挥之不去的却是他那眉目间微笼的轻愁。
　　我低头轻笑：“这竹子果然是用听的，不听不足以知其妙啊！”
　　想到当时我恍然大悟的傻样，自己就忍不住要闷闷地笑出声来。
　　“咚咚咚！”一听这撼天动地跌跌撞撞能惊动死人的脚步声就知道来者肯定又是我那个小脑超级不发达的贴身内侍——小路子。不是已经教他把门口那些求见的人都回了吗？怎么又来烦扰我了？
　　“咚！”双膝跪地的声音，嘣嘣脆。我开始哀叹起小路子膝盖下那块可怜的地板来。唉，他什么时候才能走起路来没有这般仓皇之状。
　　“当！”随手一扔，先前用来遮阳的黄皮小书便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敲在小路子的头上：“起来吧！知道我不耐人家跪我！怎么，又有人来了？”
　　“是，点哈（殿下）……”我皱皱眉头，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口音都变了？
　　“唉——什么人这么难打发？”我依旧高枕无忧地躺在榕树枝上看天，垂下两条白白的藕腿晃荡着：“你就告诉他们，《禁宫行止录》第二百七十八条规定：诸皇子未奉上谕不得结交外臣。恕我不能逾越太祖圣训！”《禁宫行止录》是金龙王朝太祖皇帝在位时钦定的皇室子孙行为规范，坐、立、行、走、言凡此种种皆有详细规定，是皇室子弟启蒙时必读必背书籍，当然我也不能例外。
　　“可西（是），点哈（殿下），还是见一下吧……”
　　“小路子！”最不耐烦的就是在午睡的时候有人来打搅我：“如果来人是和你一样的内臣我马上见，否则请他打道回府！”
　　“点哈（殿下），奴才……”又是咚的一声跪下了。
　　“小路子，你……”觉得有些不对，我急急的拨开低垂的树枝，看见小路子跪在地上嘴角渗着血丝左脸颊高高隆起又红又亮，活像塞了一只鸡蛋在里面，难怪他说话含糊，原来是被人打折了牙齿。
　　“小路子，怎么啦？是谁打你了？”岂有此理，出手这么重把一个孩子打成这个样子！
　　“没谁……没人打奴赛（才）……点哈（殿下）您还昔（是）让奴赛（才）给您更衣……”
　　“见你个头！我说不见就不见！你跟我起来！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我一把拉起小路子：“走，先给你敷药，等会儿我再去找那个打你的混蛋替你算帐！”
　　“十七弟，五哥和七哥也不见么？”我不得不再一次赞叹皇室子孙的品种优良。来者，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显然是我的五皇兄和七皇兄，他们在容貌上继承了父皇的一切优秀遗传。颀长的身材，英俊的相貌，潇洒的仪态，雍容的气度，即使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也不能否定他们气宇轩昂，天生的龙凤之姿。
　　“十七弟，怎么见着自家兄弟光瞪着看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话的人年龄在二人中较大，应该是五皇兄。
　　没等我回答，咚的一声小路子又跪倒在地：“奴才小路子给二位殿下请安！二位殿下，我家主子一直在流云殿闭门静养，所以，以前未曾见过二位殿下的尊容……”认不出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小路子还挺忠心护主的。
　　“五皇兄，你见过主子一言不发，奴才却呱呱叫的事情吗？”七皇子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小路子，径直偏过头跟五皇子说话。
　　“哦？我府上到是没有这种尊卑不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那是皇兄府上规矩严，奴才们调教得好。你想，主子还没说话，做奴才的倒在一旁急里呱啦讲得天花乱坠，这主子还是主子，奴才还是奴才吗？”
　　一番话不就是说我教“奴”无方吗？我知道古代等级制度森严，但是在我这个未来人的心里却没有这一道阶级的界限，人人平等是我的习惯，我当然不会去研究一个主子该怎样，一个奴才又该怎样，更不会觉得小路子不象个奴才就会丢我的脸。
　　“小路子，不要跪了，起来吧！”我懒得跟人计较。
　　“十七弟，自家兄弟来了你不招呼，一个小奴才跪一会儿你就心疼了，你倒是挺关心体贴奴才的嘛……”如此光鲜的人物却说出这等阴阳怪气的话来。
　　“起来吧，小路子！”我懒得答理无聊的人只淡淡地拉起小路子。
　　“宝殿下我家主子跟您说话呢！您怎么爱答理不答理的？”果然是来者不善，这两个人还带了一帮奴才过来。
　　我冷哼一声，眉头轻轻一挑，高声道：“小路子，刚才是不是有只狗在这瞎嚷嚷？”
　　“点哈（殿下）……我我……”
　　“宝殿下，属下是皇七子荣亲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蠢货，自己给自己对号入座！
　　“‘主子还没说话，做奴才的倒在一旁急里呱啦讲得天花乱坠，这主子还是主子，奴才还是奴才吗？’小路子这句话是不是刚才那条狗的主人说的？”
　　“宝殿下，你——”
　　“住口！狗奴才，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荣亲王面色铁青，咬牙切齿活像要把我拆吃入腹：“十七弟，这句话是我说的。怎么，为了一个小奴才你就要驳我面子么？”
　　“七皇兄，你这是从何说起啊？”我笑得清风不扬波：“我怎敢驳您的面子？不过，弟弟我以为，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特别是那只仗势欺人的恶鸟！”我故意瞥了荣亲王身后那人一眼：“这恶鸟与其留着伤人倒不如趁早把他的指抓都拔了，毛也剃了，看他还神气得起来？您说是吧，七皇兄！”
　　“十七弟，我自己的家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对，没错！”我负着手踱着方步：“我就说嘛，自家的事哪容旁人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我家的人被别家的狗给咬了，那家的主人可不能怪我踢他的狗！”
　　声音一沉，左手忽的一扬。五皇子和七皇子带来的一丛侍卫果然并非泛泛。我的肩膀刚刚一动他们就立马抽出剑分为两队，一队保护两位皇子，一队将我和小路子围了起来。
　　“二位殿下要干什么？”小路子挺身相护。好笑，小路子这小子自己明明吓得瑟瑟发抖却是那来的勇气面对着刀光剑影。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明黄色的身影带着一大票人马怒气冲冲的急走过来。呵呵，早就算好了某人这时候铁定会到，才故意演了这场好戏。唉，日子太乏味了，我总要找点乐子！某些人哟，倒霉罗！嘿嘿嘿~~~~~
　　======================================================================================
　　南宫弃至七公子足下：
　　足下文采风流人所共见，然，足下的坑实在是太多，又每一个坑都是词藻华丽意境悠远，令人如饮醇酒。但是更新的次数和内容是少之又少，让人无法酣畅淋漓痛饮一场。足下每挖一个坑我就摔得半死，摔下去之后还得无怨无悔，没办法，好文啦！望足下看在我思文成狂的份上，多写一点以解我相思之苦，则幸甚至哉！
　　不要怪我骗你的回帖！谁叫你老是不更新《帝师》！（其实是我自己想要拿来作参考，汗~~~~不知道这种角色难不难写~~~）
　　（此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