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旧事（第一部）》洋洋得色

20、球为媒（十一）

　　于是，我便做了东方家的娇客。
　　“你应该有个新的身份！”东方明月——我的东主，这次不是品茶而是饮酒。
　　“哦？”我庸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狮镇纸。
　　“你要不要来一杯？”细瓷薄胎杯晶莹润泽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杯中微微荡漾的琼浆玉液。
　　“不用，谢谢！”本人三杯必倒，还是免了，“饮酒伤身，何况还是个孩子……”
　　东方少主皱了皱眉头，又狠狠地喝了两杯，似乎很不满意我称他为孩子。
　　“南玉。”
　　“啊？！”
　　“你的新名字！”
　　“喔！”果真比“南瓜”来得有水平！
　　“南玉本是中洲府人士，自幼父母双亡被师父吴明收养……”吴明者，无名也！
　　“……后吴师傅病卒，玉遂携师傅骸骨归葬故里……”
　　“很悲惨的身世！”我玩起了紫金做成的笔架，“这样的身世放在一个小孩的身上合适吗？”
　　“悲惨倒在其次，关键是这个故事的内容很空……”东方明月手中的酒杯又空了。
　　“不错，”我点点头，“一空泛就可任其发挥，一空泛别人就捉摸不定无从考证。”
　　“所以，这个故事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合适！”
　　“我就用这个身份舒舒服服的做五年娇客就可以了？”
　　“差不多是！”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由衷地赞美。
　　“不要说我是孩子！”东方少主的手用力一挥把桌上的酒壶打得粉碎。
　　“你喝醉了……”
　　“我没有！”东方少主摇摇晃晃的撞倒了桌子。
　　“瞧你孩子气……”
　　“我说过我不是孩子！”东方少主把我从椅子上拧了起来，“如果你敢再说……”
　　“喂喂喂……你要把我当下酒菜，可以，你妹妹当望门寡可不能怪我！”好歹我有保命一着。
　　“对不起……”我们的大少主无力地坐在了地上，“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说我是小孩子……呜呜呜……”耶，他居然哭了！有没有搞错，男子汉大丈夫，就因为人家说他像小孩子就哭吗？切！小孩子心性！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以后不说你是小孩子了，你是英明神武的东方少主，好了吧？”坚强的外表下有颗脆弱的心。
　　“为什么说我是小孩子？我做得不够好吗？呜~~~~~”
　　“哪里，你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我拍着他的背哄。
　　“是不是我是小孩子就不喜欢我？”
　　嗯——他问得……好像不对吧？有问题！
　　“……为什么要说我是小孩子？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啊啊？！——天啦！天啦！天——啦——！祸事来了！对不起，问一下：这算不算是BL？
　　“咳咳咳咳……大舅子，我可是你妹子的未婚夫婿！再怎么着，你也不能对我垂涎三尺吧！”
　　“你不懂……”我不懂？我是不懂。因为我不想懂！
　　“你你你，东方少主，人品风流、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是多少少女心中的佳偶，你的一颦一笑能勾走多少少女的芳心，有多少少女为你形容枯槁相思成灾，又有多少少女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有这么多人喜欢你，我只不过是沧海中之一粟罢了……其实你不用在意我啦……”
　　“………………”
　　“其实，我……一直喜欢你妹妹……”好假！
　　“其实，我对你妹妹是一见钟情……”呜呜~~~~好想哭！
　　“其实，我心中只有你妹妹一人……”不是我狠心，实在是……我对你没兴趣！
　　“………………”
　　怎么没动静了？原来是睡着了！
　　呼——我松了一口气。希望他醒来的时候能忘记刚才的事情。我拿了一床毯子轻轻的给他盖上，蹲下身理了理他微乱的头发。
　　“你有一张英俊的脸，很多女孩子都会为你发疯……”我叹了口气：“男孩应该喜欢女孩子不是么？”
　　我起身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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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池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嗨！”
　　“啊？！”原来是东方叮当。
　　“你在哼哼什么？”
　　“宴殊的《浣溪沙》”
　　“宴殊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他的名字，他很有名吗？”
　　糟糕！我忘了架空历史！
　　“咳咳咳……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啦！”
　　“男的？”怪问题！
　　“是……”
　　“你不贞！”我的眼前一张放大了的俏脸。
　　“啊？！你、你说什么？”
　　“你红杏出墙！”
　　“啊？！”骨碌，一颗眼珠子掉出来了。
　　“我哥哥那么喜欢你，你心里居然想着别的男人！”
　　“啊！？”骨碌，又一颗眼珠子掉了出来。今天真是惊奇不断。
　　“喂，你发什么愣？是不是被我说破心事感到无地自容啦！”
　　“你、你都知道啦？”想死啊，真是一张臭嘴，越描越黑！
　　“嗯，我在门外都听见了……喂，你难道就没一点喜欢我哥？”
　　“你说呢？”我双手抱胸而立，真好笑：“我亲亲的小妻子，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婿啊，你舍得把我让出去？”我在她精致的脸上捏了捏。
　　“你少来，刚勾引我哥，现在又来勾引我！”
　　哈哈，好笑！明明是你哥酒后吐真言，向我爱情大表白，怎么反倒是我勾引他了？
　　“喂，我说小妞，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知道什么红杏出墙勾引不勾引的！”
　　“你管我知不知道！”
　　“诶，那你也管我贞不贞的，只要我不假就行了！”想干涉我的私生活？
　　“我当然要管啦，你是我的夫婿，我当然要管！”小女人理直气壮地说。
　　哈哈，有意思！“那你到底是关心你自己还是关心你哥呀？”我笑得像一个恶魔。
　　“别忘了，你是东方家的赘婿！赘婿，懂吗？你只能忠于东方家的人——”好霸道的小娘子！
　　“等等，”我用食指揩了揩额头，“第一，我还没和你成亲，不算东方家的人。第二，我和你哥哥签的合约只有五年的时效，五年后我们两不相欠，各走各的道。第三，按照合约，我只是你名以上的未婚夫婿，本人只需在这五年内扮演好这一角色就可以了。第四，与我签约的东主是东方明月而不是你东方叮当，所以我不对你负任何责任。”
　　“你——”
　　“小屁孩，你没事我就不奉陪了！”我极不雅观的掏了掏耳朵。
　　“我和哥哥……你到底喜欢谁？”东方叮当红着脸扭捏的绞着衣角
　　“我说叮当啊，”我拿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大笑了起来：“一定是西门疯子把你教坏了！”
　　“你认真回答我嘛！”小叮当拽着我的衣袖撒娇。
　　“好，我认真回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啊？！”
　　看着小叮当吃惊地摸样我又忍不住一阵爆笑。
　　“我喜欢你哥哥是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对他的喜欢只是朋友对朋友，兄弟对兄弟的喜欢……”
　　“那我呢？”小姑娘急急的问。
　　“你——”我摸摸她秀气的小脸，她长得有点像心儿，“我想，见过你的人都没有说不喜欢的！”
　　小叮当的表情失望至极，我则哈哈大笑。
　　“好了，小丫头片子，别胡思乱想了！”我拍拍她的头，凑到她面前轻声说：“想嫁人呀，还早着呢！等五年再说吧！哈哈哈……”转身大笑而去。
　　“南玉！”这不是我的新名字吗？
　　“啊？什么事？”我转过身回答。
　　啪，一个黑布拉基，湿巴巴的东西扔到了我的脸上。
　　“哇~~~~~~~~~东、方、叮、当！”我的愤怒像火山一样的喷发了出来，“你你你，给我站住！你在我脸上扔了什么？”
　　小祸害精咯咯地笑着，洒下一串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是什么独门暗器，只不过是只煤球而已！”小祸害精边跑边笑：“连我的煤球都没躲过，你是怎么打败我哥的？”
　　还好，只是煤球而已，不是什么邋里邋遢说不出口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绣球之类的东西……
　　等等，煤球？煤者媒也；球者求也；球是圆的，圆者缘也！天——啦——我怎么刚才不躲开！呜呜~~~~~什么煤球，明明是霉球嘛！让我大触霉头！可恨啦，难道我就这样缘定三生啦？
　　缘来则聚，缘来则聚，就真的躲不开么？
　　原来如此，缘来如此！
　　“喂，你怎么又发呆了！”小叮当远远地叫着。
　　“哦，没什么！你，别跑！”我追了过去。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却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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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把长得象裹脚布一样的第十章写完了。各位大人，偶不知道此章的结尾是不是有点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