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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 他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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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看向山本，沉默。
说什么呢？所有的感情都付诸在自愿顶罪的这一行为上，而她承担不起。
接着看向中岛，又是沉默。
说什么呢？好友的亲密早已磨灭在这些年，被爱一字洗刷得一塌糊涂。
视线最后落在柳生身上，轻轻一笑。
这是和她关系最淡的人了。
小林路过柳生，看向他：“真是抱歉啊。你第一次来这家店，就让你留下了这样不好的回忆。”
小林想了想，发现自己最后想说的竟然也只有这句话了。少年时的单纯美好被时间沉淀，留下不堪的渣滓，让他们之间的所剩情谊都面目全非。
小林被警方带走，山本跟随着离开。
诸伏高明留下收尾，只剩下柳生和中岛。
结束了。
安室透心想，既没有侦探的大展拳脚，也没有警官的机智聪明。开始于当事人，结束于当事人的发展让他有点不适应，又感觉有点不对劲。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他需要留下足够的印象和铺垫，这样才方便他日后的接近，于是安室透上前道：“诸伏警官、”
“中岛小姐、”
同时出声。
诸伏高明对这次案件还有部分疑虑，前去询问的话打断了安室透的打算。
中岛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诸伏高明，“诸伏警官，有事的话，不如你们先聊？”
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
诸伏高明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和中岛聊天，还是去理会安室透。最后还是看向了安室透，“有什么事吗？”
之前忙着工作，他倒是没发现，这个人的样子，似乎有点熟悉？
金发、
黑皮肤、
这样的形象，他似乎曾经在哪见过？
这样特征鲜明的印象，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诸伏高明陷入了沉思。
“诸伏警官，明明山本先生已经认罪了，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小林小姐是凶手？”
语气抑扬顿挫，和之前的样子很是不同，甚至吸引了剩下人的目光，但安室透不在意，他只是很认真的扮演着他所设置的角色。
一个低情商的薛定谔笨蛋侦探。
而且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侦探。
低情商是一个很讨人厌的特质，看不懂气氛也注意不到别人的情绪，必要时还能戳别人的肺管子。
但是如果诸伏高明发觉不对，想要远离他的时候，这个特质就是他能继续赖在他身边的最合理理由。
也就只有低情商，才会看不出诸伏高明的拒绝甚至也依旧能大大咧咧的冲上去，继续待在他的身边？
安室透从不怀疑诸伏高明的敏锐与智慧。
他甚至担心他过不了多久就能发现自己曾经是hiro的同期，就像上辈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份暴露在他眼里的。
目光扫过站在一侧隐隐护着中岛的男人，安室透又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还真是有点点像。
这个柳生的男人身上带着一点点月城的影子。
可就是这一点足以让他警惕。
“……”
诸伏高明已经感觉到尴尬了，人家的朋友还没走呢，他已经看到柳生和中岛的视线毫不客气的落在安室透身上了。
然而没等他回答，安室透又拿出再次震动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消息一脸懊恼，最后局促道，“诸伏警官，我现在有事，能否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再探讨一下？”
诸伏高明倒是不怎么想留，但是他在刚刚突然想起这张脸的熟悉感源自哪里了，他弟弟的同学，景光曾经向他介绍过这个人。
他记得、名字是——
zero、？
印象中，他原本不是安室透这个名字，自然，也不是这样的性格，但如今以这样的性格和别名出现在他面前，自然是有些不同寻常。
诸伏高明准备静观其变，反客为主，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的留下了电话。
而几乎是横冲直撞的拿到了对方电话的安室透心满意足的走了。
诸星大站在路旁，远远看着对面咖啡店的场景，和离开的安室透交换了个眼神，沉吟。
看起来对方已经搭上关系了。
不过是提前一步而已。
诸星大弹了弹烟灰，转身。
他也要离开了。
收到短信不止安室透一个，只不过时间挤挤看似还有空余，所以他才一直在这里等着事态发展结束。
就是午饭还没吃而已，他的视线在安室透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上一晃而过，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但现在季节尚且不冷，午饭应该还不至于凉透不能吃。
——
诸伏高明看着安室透朝对面走去，注意力便被中岛的话重新吸引了回来，没再多看。
“诸伏警官？”
“啊、”诸伏高明回过神，看向柳生，“介意我和中岛小姐独处一会儿吗？”
眉头微动，柳生蹙眉：“我想这可能不太方便。发生了这种事，我们都感觉很累，她需要休息，而我也是。”
委婉的拒绝。
中岛顿了顿，颔首表示承认。
于是诸伏高明看着柳生打了车。
在日本打车是一件非常费钱的事情，但柳生不在意，他现在只想把中岛送走，甚至想甩脱那位警官对他的注目。
诸伏高明看着中岛坐在出租车里，对更靠近他的柳生报以些微忧虑的目光。
她在担心什么？
诸伏高明对上柳生的视线。
柳生坐在车里，目光沉静的看着他，语气平缓，带着些许歉意：“诸伏警官，我们就先走了。”
他填补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力求能离开：“后续有什么事情可以再联系我们，至于笔录，我们也会抽空去做的。”
“好。”
诸伏高明没理由再留下他们了。这次的案件几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总隐隐觉得有不适感，是因为这个人所带来的感觉吗？
汽车承载着他的不解远走，直到再也没有两人的身影。
诸伏高明拿出手机，再次点开短信，翻出那张病历表静静地又看了几秒，接着退出点开了上一条短信。
是的，就是在收到病历表之前，和安室柳生一起响起的那条短信声音。
病历表只不过是恰巧在他看完那条短信后发来。
一条莫名的短信，却足以让他怀疑人生。
“诸伏警官，可以走了。”
新人警官招呼了一下仍旧站在原地的诸伏高明，语气里带着工作结束的轻松，“现在回去努力一下，说不定可以在下班前写完报告。”
诸伏笑了笑，应和着：“嗯。”
视线却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手里的手机。
那条短信、
和他梦里出现的内容，一模一样。
——
那大概是开始于几年前的事情了。
在临近他毕业的那段时间，他开始做梦。
梦里的他好像遇见了一个人，对着他礼貌的笑，最后又如同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梦里的他依旧和平常一样，可站在上帝视角的他却笃定那个路过的人一定和自己有很深的渊源。
梦里的人生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或许大多数的人都做过这样一种梦，或许因为最开始的相遇平平无奇，普通到他梦醒后就遗忘了，所以诸伏高明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在后续的未来里，他开始反复梦到对方，梦到有关他的一切。
这才开始让他逐渐在意。
有些梦偶尔会隔段时间性的反复，有些梦只出现过一次。
有些梦醒来后什么也记不住，有些梦醒后还可以记住一些东西。
只有一点是不用怀疑的。
那就是他从未记住过梦里那个神秘的主人公。
或许他从始至终都没拨开云雾，见到那个人的脸，又或许他曾经在梦里清晰的看见过，但在醒来后又都烟消云散。
一个长达几年的梦。
一个不存在现实世界的，只出现于他想象中的，所谓虚构的人。
而这条短信的出现，让他突然有种梦中虚幻突然照进现实的荒谬感。
诸伏高明坐在回警视厅的警车里，握着手机，反复看着这一条短信。
手指搭载输入键上，又迟疑的停住。
短信的另一边会是什么情况？
他也会像他一样，好多年做着像连续剧一样的梦境人生吗？
他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想要见他吗？
还是说只是试探性的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诸伏高明想不明白，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些年对梦境里的人开始好奇。
“诸伏警官，是身体不舒服吗？”新手警官注意到了他的烦躁，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提议道，“如果不舒服，要不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诸伏高明看着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侧头靠在椅子上，就这么闭着眼养神，思绪却一点点的滑落了。
——
丁零当啷的碗筷交错声，夹杂着爽朗畅快的笑声，青白相间的配菜，黄澄澄的鲜浓汤汁，氤氲着热气的面条被筷子捞起，吸溜一声被人吞吃入腹。
诸伏高明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梦了。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他突然想起这是哪里了。
是佐藤拉面馆。
随着他想起来，记忆也仿佛被拨开了迷雾，骤然破碎出一副场景。
他站在拉面馆的门口，正要推门。
“高明！”
诸伏高明骤然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