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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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我去收拾行李！”阿瑟欢呼一声，就要从赫斯特身上下来，被他一把拦住了腰。
“欸，小心一点啊，别摔着了。”赫斯特不大放心地嘱咐道，“别带太多东西，我带你飞过去快去快回，拎不了那么多行李，也用不上，带个背包就行了，如果有什么不够的东西去那边买也可以。”
“那也是花的我的钱。”阿瑟吐了吐舌头，却还是听进去了他的话，确实只是背了一个大包。
赫斯特确实是一穷二白，他在天堂辛苦工作几十年攒下的黄金根本拿不到人界，而且那东西在天堂也没有实际作用，顶多装饰一下房子，生活上的一切诉求都按需分配。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工作，但身为天使的秘密让他不得不在人间处处谨慎。和阿瑟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他心思缜密，能多少帮着看着，但当阿瑟不在的时候，他甚至能干出来大半夜的不睡觉去给小索尔基提供灵感的事。
所幸教堂里也养得活这么个闲人，赫斯特偶尔也做做管家的活儿，没有工资，能给阿瑟省一笔开销是一笔嘛。
“准备好了就赶紧走，快去快回。”赫斯特牵着他的手，两人一块去了天台。
开春后气温回升，一大群鸽子呜啦啦地绕着教堂盘旋，蔚然壮观。阿瑟添好鸽粮，把包背好，熟练地伸开双臂，被赫斯特面对面抱起来。他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觉得哪哪都不适应，现在，他和赫斯特感情甚笃。
赫斯特一边飞一边抱怨：“我的法力被封了好多，要不然我直接开一个空间传送就可以过去了，还可以弄一个储物空间，这样你想带些什么都可以。”
阿瑟知道这是气话，赫斯特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的天使了，知道这些限制是为了维持人间的和平和稳定。他耐心地听着赫斯特的抱怨，就像他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听着人们在静室里、在神像前的忏悔一样。
有人在絮叨，高空的凛冽仿佛也被吹散。
要看海，真正的大海，而不是地中海那样被大陆圈出的度假胜地。赫斯特带他来到大西洋沿岸，这里比西西莱斯更冷一点，空气洁净，人迹罕至。
刚一落地，阿瑟就迫不及待地跑向海岸线，蹲在海与沙的交界处，轻轻捧起一朵洁白的浪花，又在手中变为平静的的水。阿瑟似是受了什么蛊惑，像小兽一样，低头舔了舔。
“好咸，还有点苦……”阿瑟龇牙咧嘴，想用手去拍掉，可他忘记了自己的手才刚刚接触完大海，加剧了自己的痛苦。
“别上手，来，漱漱口。”赫斯特知道自己不应该笑，但阿瑟这般出糗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
他强忍笑意，把水壶递给阿瑟，帮他缓解着不适。
阿瑟猛灌几大口，才缓过劲儿来，控诉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只是不告诉我，就想看我被咸到！”
赫斯特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又不能预测出来你会去喝海水啊。你不是看过很多游记吗，他们难道没写海水是咸的？”
阿瑟心下还是有几分疑虑，毕竟赫斯特最近的表现实在令人奇怪，但他又不愿污蔑了好人，只好避开这个话题：“他们只说了海水有点咸，而且在淡水储备不足的情况下也有些人喝海水的，我还以为跟工人们平时用来补充体力的盐水差不多，谁知道它这样，又腥又苦的。”
“你要知道，人类为了活下来，不说喝海水了，就连人吃人的惨状都是有的，他们可以称作是这个世界上最顽强的物种，就连昆虫都比不过。”赫斯特说着这样的话，眼底全无半点欣赏之色，反而是无尽厌恶。
“什么叫做他们，我也是人类。”阿瑟反驳道。
“啊……是的，你也是人类。奇怪，我最近总把你当成天族。”赫斯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微不可闻。
阿瑟没有听见后半句，也不在意，翻翻捡捡从那句话里又拎出来一个重点：“人吃人，什么时候，怎么这么可怕的事情我从来没听说过？”
赫斯特自知失言，想掩饰道：“没什么，就是现在，在那些贫苦农家，还偶尔有闹饥荒易子而食的现象呢。”
阿瑟不信就这么简单，能让赫斯特记住并留有深刻印象的，绝对没有什么好事：“说嘛，我保证不说出去。”
倒也不是人间不能知道的事，只是涉及了太多此界之外的故事，讲起来太过麻烦，也太让人望而生怖。
想了想，赫斯特还是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这个故事听完你也不用享受这个假期了，这样吧，你这两天就快快乐乐地过你难得的海滩时光，回去之后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我再讲给你听。”
“可以。”阿瑟自然是满口答应，把水壶还回去，跑开了。
没跑多远，扭头朝赫斯特喊道：“要我帮你搭帐篷吗？”
赫斯特听着他毫无诚意的问话，哑然失笑：“不用，去玩你的吧，天快黑了别跑太远，一会儿回来吃东西。”
细腻的沙滩上只有两串歪歪扭扭的足迹，牵起赫斯特和阿瑟。他盯了一会阿瑟单薄却不过分瘦弱的背影：“现在这样多好，人间生机盎然，天界魔界和平共处，人们能有什么烦恼啊，不过就是柴米油盐罢了。”
没有太多时间供他怅惘，他还需要在这荒凉地带，凭空变出一顿晚餐。下水捞鱼、上山捉鸟，能点燃三界的法术用来生火。海边随意生长的野菜野果洗净，要不是他有徒手淡化海水的能力，还不知道多难过呢。
不过这附近渺无人烟，他可以随意使用法力、幻化翅膀，而不必担心引起人们不必要的担忧或跪拜。他只是一只普通的黑鸽子，而不是什么愿望实现机。
待到暮色四合，烤鱼香飘十里，阿瑟顺着香味回到了赫斯特的身边：“今晚吃什么啊，这么香。”
“没什么食材，简单做做。”赫斯特谦虚道，语气中却夹杂着如果你不表扬我就别想吃了。
“哇，你好棒啊。”阿瑟像顺毛一样敷衍了两句。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看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