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out Magic》诺一亚

26、CH.23

　　德拉科做了一个悠长，悠长的梦。恍惚中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穿着儿童魁地奇袍子，又一次从扫帚上摔下来。卢修斯严厉的瞪视着他，他害怕的躲进了纳西莎的袍子里。“卢修斯。”他听见母亲轻轻道，口气略带责备的笑意。他从母亲的袍子里伸出头，正好看见卢修斯仰着头，大口呼吸。“我没有生气。”他说。

　　“他说他没有生你的气。”纳西莎低下头，掌心抚摸过德拉科柔软的金发，戏谑的对德拉科说。

　　“他有。”德拉科听见自己奶声奶气的回答，“他克制了而已。”

　　纳西莎愣住了，接着她开始笑，并很快“咯咯”的笑出声来，“哦，卢修斯，你自己看怎么办？”

　　德拉科又想缩回母亲的袍子里去，但他立刻被卢修斯揪住了，他开始害怕，但两只手都□□燥的手心握住了。他抬起头，看到了卢修斯无可奈何的笑容。“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只是气我自己，没有把你教好，害你掉下来。”

　　德拉科感到怀疑，他抬头寻求母亲的帮助，纳西莎冲他鼓励的挑了挑眉。于是德拉科收回视线，谨慎的打量卢修斯的表情——发现他有些尴尬。卢修斯躲开了德拉科的视线，起身掩饰性的咳嗽，纳西莎笑得更大声了。

　　德拉科愣住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他皱起小小的鼻头，然后一双柔软的手挡住了他的眼睛。德拉科握住并拉开它们，接着看到了阿斯托利亚明媚的笑容。“你想什么这么出神？”

　　“嗯？”德拉科发现自己不再那么小……但也不应该的年轻。“我好像……做了个梦？”

　　“梦到了什么？”

　　“小时候，父亲教我骑扫帚。”他不太确定，脑子很迷蒙。

　　“不过让我们回到原题吧，德拉科。”阿斯托利亚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想我还是不要接受你的求婚了。”德拉科感觉更不对劲了，她不应该拒绝的，他们会结婚，还会有孩子，还会……还会怎么样？他用力捏了自己一下，感觉不是很痛，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阿斯托利亚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下定决心后的轻松，“一个婚姻可以给我们的，你确定那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

　　“当然，你想要当驯龙师，而我想要一个孩子。”德拉科立刻说，“我看不出来这有哪里是我们不想要的。”

　　“不，是我们想错了。”阿斯托利亚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只要我敢放弃我的姓氏，那么我就可以做驯龙师，而不需要通过结婚来摆脱家庭的控制。同样的，德拉科，你想要一个孩子，可你更想要的，是你和哈利的孩子。”

　　“抱歉，你说什么？”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哈利，哈利波特，记得吗？”阿斯托利亚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喜欢他。”

　　德拉科突然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好像一下子想起来很多事情，但是又什么都忘记了。他觉得自己陷在水中，呼吸困难，他想要挣扎，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他想要呼救，但他找不到喉咙在哪里了。

　　阿斯托利亚，阿斯托利亚。

　　我的妻子，朋友，和知己。

　　看透我一生的人。

　　我不想还清你的生命之债，是害怕以后我们再无关联。我害怕你走进我的生活，是恐惧被你发现我真实的渴望——这不可能被实现的渴望。所以我不想要，拒绝，离开，当这些行为重复了成千上万次以后，它们就变成了真的。

　　德拉科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在他的卧室里，窗帘依旧紧闭着，但角落透出的日光表明现在是正午。家养小精灵立刻出现在他的右手边，捧着干净的热毛巾。“我睡了多久？”他问，额头突突的跳动。

　　“三天，先生。”小精灵回答。

　　“很好。”他将毛巾扔到墙角，口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带我去见波特先生，立刻，马上。”

　　在城堡中穿行的时候德拉科有一种依旧置身梦中的错觉，城堡始终是寂静的，和曾经父亲要求的安静不同，这种寂静浸透着某种不安的压抑，小精灵们井然有序的拉开窗帘，打开门户，似乎它们的动作都无法带起空气中一丝的波动。德拉科跟随小精灵来到斯科普斯的房间，房门虚掩着，他看见那个波特坐在斯科普斯的床尾，背对着房门，易小初则坐在窗户下的单人沙发里，捧着一杯热茶。德拉科立刻将视线投在床上，在那些柔软的织物中，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的脑袋。

　　德拉科膝盖一软，跌坐在地板上。

　　哈利和易小初立刻发现了他。他们来到他身边，把他从地板上拖起来，小心的放在斯科普斯身边。“放松，他只是在睡觉，德拉科。”哈利说，德拉科感激的望向他，可他躲开了德拉科的视线，去了房间的另一角落。

　　“怎么回事？”他被一阵不安抓住了。

　　“斯科普斯很好，没有后遗症，没有哑炮，他现在是一个完美的五岁小巫师。”易小初紧紧握着茶杯说，目光却有些闪躲，“至于哈利……他只是…或许……”

　　“或许你应该先看看卢修斯留给你的信。”哈利突然插嘴道。

　　“什么？父亲？他和母亲去哪里了？”德拉科立刻反问，易小初从她宽大的袖子里扯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德拉科，示意他打开看看。德拉科更疑惑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问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哈利将自己更深的藏进房间的阴影里，德拉科几乎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他打开了那卷羊皮纸，然而那并不是什么信，而是卢修斯手写的魔法公式，关于他得到斯科普斯的那个公式。而当德拉科看懂那个公式之后，他终于无声的哭了出来。

　　“你知道这个对吗？”他听见自己嘶哑的质问波特，而那个藏在阴影中的，知晓一切的救世主用沉默给了他回答，“这就是你和我父亲的交易对吗？他们提供血肉，你提供魔法——用我的父亲和母亲……来换回我的儿子。”

　　“对不起……”易小初也终于哭了出来，“我们以为只会拿走一部分血肉，我们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哈利终于打破了他的沉默，“卢修斯告诉我了。”

　　“……而你同意了。”德拉科跃起，他像野兽一样冲向那个救世主，他想要撕咬他，毁灭他。他知道一切，甚至促使了这一切。哈利任由他将自己扑倒在地毯上，掐住自己的喉咙，撕咬自己的骨肉，他听见德拉科压抑在胸腔内的痛苦和自责，还有被碾碎在喉头的拷问，“明明做错一切的是我啊，明明应该承担一切的是我——”

　　“可是他们爱你。”他回答他。

　　就像德拉科愿意为了斯科普斯牺牲自己一样，作为父亲和母亲，卢修斯和纳西莎只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而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德拉科，我也想要留下你。”他抱住他继续说，“对不起，可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