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更紧一些 ...
-
“你是人类，怎么可能跟我一起时空旅行呢？”对于李东赫天马行空的假设，尹星寒第一反应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然后下意识否定：“赋予我们这种能力，就是只允许巫师来回在平行世界里穿行吧，所以你的说法不成立的呀。”
“怎么不成立？我不相信没有任何先例，你敢说整个巫师史上就没有一个人类也跟着时空穿行过？”李东赫循循善诱：“我和你这种程度的羁绊，总不会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次吧，巫师也会有很亲近的人类朋友啊。说不定已经带着去过了。”
他也算摸清了尹星寒的脾性，偶尔不懂事是真，耳根子软也是真，好声好气地同她讲道理，尹星寒片刻便陷入了动摇：“嗯……这样啊。你说的也有道理，等我去考证一下。”
“别考证啦，就带我去看一眼，你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一定会好奇的对不对？”李东赫继续哄骗着她，套着近乎般自然而然地搂过她的肩膀：“你魔力恢复了没？我们什么时候去公费旅个游？”
李东赫还在优哉游哉地等待尹星寒的回应，倏地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在尚未摸清楚状况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在牵引着他，不由分说将他扯进了一个凭空生出的紫罗兰色旋涡。
“等一下……搞什么啊？”
尹星寒并没有回应。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铺天盖地席卷来的失重感便将他层层包裹住，他感到自己在无止境地下坠。李东赫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巨大的冲力令他无法睁开眼，他仿佛在一个时空隧道中穿梭了十几秒钟的时间，然后终于幸运地，再一次踩到了地面。
饶是如此，李东赫还是头重脚轻并没有站稳，在观察好周围情况前先一步向前倒撞上了墙面，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响。在陌生环境下不能轻举妄动，李东赫有着天生的警惕，因此十分明智地并没有叫出声，而是捂着脑袋小心地打量着四遭。
是他无比熟悉的打歌后台待机室，原本该热闹忙碌的房间此刻空无一人，他站在一扇虚掩着的门前，推开就是化妆内间。
尹星寒此时才重新出现在他视线中，裙摆随着落地的动作飘逸地浮起，小皮靴优雅而轻巧地踩了下来。尽管面前是法力无边的小魔女，李东赫还是无用地替她担心起来，伸手扶了她一把：“你小心点。现在是什么情况？”
尹星寒呆呆地任由他扶着，一双杏眼眸波流转，视线从臂弯又转到他脸上。李东赫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些什么，不过察觉到她的视线，还是自觉地松了手：“怎么了？你不会是消耗完魔力了，然后我们回不去了吧？”
“不是不是。”她担心李东赫误会似的，急忙摇摇头：“我其实没有多虚弱来着，尤其是和你碰面之后，其实灵力恢复一直非常快，有时候快要溢出、很难自控的情况也有，所以我刚准备动用力量尝试把你传送到另一个时空的时候，就立刻成功了。”
“哦。”李东赫瞟了一眼挂在她脖子上的红玉，在误打误撞读过她封存的几段记忆之后，他多少有些为那时候不懂事的自己感到不好意思。他想起尹净汉对他不太耐烦的解释：“因为我们之间，那个词怎么讲来着，结契了？”
尹星寒仰着小脸点点头，只是眼神还有几分不安的飘忽，神情里是十足十的懊恼：“没错。不过现在有一点问题……我好像选错了降落在这个时空的时间。”
李东赫一愣：“什么意思？”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门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开了一般，向他们大大敞开。他将视线投向屋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染着紫色头发的男孩。
“……我好像把我们送回一年之前了。”
那时正在同时进行127正规二后续活动和Ridin’的他，此刻正合着眼，脑袋小幅度地一点一点，歪在沙发上进行短暂的休息。人一辈子能与自己面对面进行交流的机会有几次？这可能是李东赫一辈子都想不通的问题，惊异和好奇同时在心底迸发，他不受控制地朝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走近。
尽管两队并行了许多年，仍旧无法在新的一年中彻底适应连轴转的繁重行程。李东赫记得他那时偶尔会有疲惫到烦躁的时候，状态也不总特别好，上半年要跑两个分队的活动，下半年又要为2020大合体做准备。再旺盛的精力也有急需充电的瞬间，李东赫连游戏都打不动的时候，估计是真的在精疲力竭的边界。
他俯身仔细观察着待机室里睡着的楷灿，是一模一样的眉眼和轮廓，李东赫的心情因为意外成了年长者的一方而感到些许微妙。他看着面前自己没上妆时有点遮不住的黑眼圈，不由得笑出了声：“啊……还年轻的我。”
说着还不安分地伸手戳了下面前紫头发小人的面颊，对方眼睫在此刻颤了颤，意识到可能闯了祸的李东赫立刻缩回胳膊，转头寻求尹星寒的帮助：“喂，他能听到我讲话吗？”
房间另一端的尹星寒面前有一大堆光团和跃动的符阵，嘴里在不断碎碎念：“要前往的宇宙是……唔？他是能听到的，我只是将除了他以外所处的时间静止了，他的五感都在正常运作。”
“那我把他叫醒好了，我要跟他讲话。”李东赫说着便要上手直接摇醒面前的楷灿，被尹星寒清脆一声呵住：“不可以！”
“什么啊？”尽管脑海中充斥了无数想法，他还是依言停下了动作，等着尹星寒进一步答复。毕竟是他闹着要来另一个宇宙的，尹星寒还有求必应，总不能无缘无故再给人去添麻烦。
便在此时，李东赫注意到丢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刻，偷看自己手机的消息不算侵犯个人隐私，于是拿起来看了一眼。
来信人的备注是“夕柠”。
“这是谁？”他嘟哝了一句，耳畔传来尹星寒迟迟的一句解释：“来自两个世界的李东赫不能直接见面，唔，身为客体的你看到本体是没问题的，但是不能让这个时空的主体见到你。不然你就会被当作宇宙秩序扰乱者被抓走的。”
手机迟迟没被他面部解锁，李东赫些许烦躁地多试了几次也没成功，干脆输了密码，结果竟然也不是预想中的六位数：“听起来还蛮严重的，那我——”
“我们去到的下一个时空里，我会给你施加一层屏障，那个世界的李东赫就不会看到你，只能和我进行交流。”尹星寒向他伸出手：“过来吧，这次如果没拨错时间轴的话，应该是要去往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嗯？”丢下手机的李东赫没消化过来其中逻辑，盯着她纤细白皙的胳膊，没来由地吞了次口水：“所以呢？现在要启程了？”
“是的，因为这里这个楷灿马上就要醒啦！”见他不为所动，尹星寒着急地瞪了他一眼，直接小跑过来牵住他的手：“不能让他发现我们……而且，如果不拉着你的话，可能会给我们传送到稍微不太一样的地方，到时候就会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李东赫并不认为最大的问题出自尹星寒描述的种种，他的全部感官逐渐集中于落在手心里的一份柔软。李东赫闭嘴了，也不得不承认有点贪恋从她身上汲取来的温度，于是他听话地紧紧包住了那只小小的手，心猿意马地应着：“哦，知道了。”
真要命，李东赫这辈子的纯情估计都用在了这一刻，他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过快，屏息凝神地盯着尹星寒清丽的侧脸和澄澈的眼眸，开始不自量力地揣度此刻的情绪究竟该被如何定义。
而尹星寒竟然什么都没感受到，她在忙着施法，甚至都没看他一眼。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像坐在翘板的两端，你高我低地进行无用的较量，总是阴差阳错地避开对方的在特定一瞬流通全身的细小电流。
说好的有默契呢？李东赫都快被此时浑然不自知的她气笑。
李东赫再次感受到被拽入时空裂缝的瞬间，放纵自己得寸进尺了一回，偷偷挤进她的指缝，不太自然地将姿势调整成了十指相扣。猎猎作响的风声里，他听到尹星寒略带疑惑的声音从有些遥远的地方传来：“这是在做什么？”
他又笑了，不经意间摩挲了一次她的手背，昧着良心大声回应：“这样，可以牵得更紧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更紧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