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修身养性》Quantum嘛

204、除夕

　　虽然南疆人不过春节，但是这个府里的两个主人，都在中原生活了许久，对春节有着深刻的记忆。往年只有大巫陪七爷过节，今年却多了许多人。虽然周子舒几人算是客，但不妨碍挂起红灯笼，换春联时，几个人凑在一起瞎指挥，热闹热闹。

　　晚宴很丰盛，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周子舒嚷嚷着要喝酒，却意外被同意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要喝酒，但是自从开始服药后，他就再也没有摸着酒。乌溪和北渊把酒窖把守得很严，派了人日夜看门。阿修更是把各种奇奇怪怪的机关陷阱套在酒窖的门里门外，让北渊戏称：“整个府里，只有酒窖最安全。”

　　虽然周子舒叫着：“你们这是把我当贼防啊。”倒也没有真的生气。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大家都认为周子舒是一个靠谱的人，不过有的时候，他也确实是会胡来的。这是大家对他的关心，他也就收下了。只是偶尔手痒痒，就去酒窖门口挑战一番，让阿修也不得不忙着思考怎么改进陷阱，倒是被强行提高了专业技能。

　　当然，其实还有一条途径就是从老温那里弄些酒来。毕竟被禁酒的只有他，温客行这个酒鬼自孟婆汤解了以后又能喝酒了。不妙的是，一向很是顺着他意的温客行，在禁酒一事上很是坚决。身上的酒壶早就扔在一旁闲置，平日喝酒绝对会在阿修旁边，让他连耍无赖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指使徒弟打酒，徒弟和阿修的徒弟整日混在一起，还能指望卫仲远那小子不给阿修告状？而且指挥小辈干坏事，周子舒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觉得可能还不够厚。

　　所以，即使今天是除夕，他也并不是真的非喝不可，只是例行张口表示一下决心，此时被同意了反倒觉得奇怪。他先是停顿了一下，没有听到乌溪来一句，‘你不要命你就喝’之类的反转，就高高兴兴应了下来。然后开始不着痕迹观察阿修和老温，还有主掌生杀大权的乌溪，还有看热闹的北渊。

　　蠢徒弟是不指望了，看他一脸‘什么？师父可以喝酒了？’的样子，就知道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绝对与几个小朋友无关。

　　几人脸上毫无破绽，但也没有多话，周子舒不由出声试探道：“那你们谁匀一壶酒给我。”

　　乌溪出声：“你有伤在身，我们的酒喝不了，给你找了别的。”北渊笑着坐在他旁边点头表示赞同。

　　卫修难得懒散得用一只手臂撑着脸，看起来虽然不赞同，但也不反对。似乎是本来就该让你滴酒不沾，不过大夫都同意了，就算了。

　　老温倒是兴致勃勃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似乎是在等着和他举杯共饮。

　　这理由听起来还算靠谱，周子舒姑且信了他。乌溪一向直言直语，应该不会骗人。

　　很快，就有仆从抱着一个小酒坛放到周子舒的桌子上，酒封完好，看起来略带一点陈旧的模样。周子舒也不用别人帮他倒酒，自己亲手打开酒封，然后试图嗅了一下。不过嗅觉早就不灵了，所以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什么也没带来。他微微挑眉，就当无事发生的继续下一步，倒酒。

　　虽然酒的主体是水，不过通常来说，考虑到制作工艺和过滤的水平，酒液大多不是完全透明的，总是有一些其他的颜色。

　　只可惜视觉已偶有模糊的周子舒不是很能分辨，他只觉得这酒看着很是清澈，无端从里面看出点淡淡的黄色。

　　倒这一步，都没有人阻止，周子舒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乌溪看着稳重，但是也没少配合北渊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老温和阿修更别说了，他们三个偶尔联手一个坑另一个玩儿的事情从未少过。

　　周子舒没等与温客行举杯呼应一下，直接先来了一口，含在嘴里试图品尝一下滋味。可是，怎么都感觉和他平日里喝的白水没什么区别。

　　“这是水吧？”周子舒皱着眉，颇有些嫌弃，看向几人。

　　“不是水，”北渊笑着说，“你味觉被破坏得很厉害啊，真的一点儿也分辨不出来是酒还是水吗？”

　　温客行也做了表示，他倾身去够周子舒的酒杯，然后把剩下的一点倒到自己的嘴里，好像是品鉴了一下：“虽然酒味较淡，但是别有清香。阿絮，你再尝尝？”

　　周子舒虽然很感谢他帮忙鉴别真假，但是这种毫不客气占有别人已经用过杯子的行为，注意，‘大庭广众’之下，饶是周子舒也觉得顶不住，本来因为伤痛苍白的皮肤，在一处透了些羞恼的红色。

　　周子舒一把拍开温客行，转身让人重新拿杯子来，然后再瞪了温客行一眼。

　　温客行立刻大蛇上棍：“阿絮，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还凶我。”

　　周子舒不想等酒杯了，直接端起酒坛灌了几口。又被这实在是像水一样的口感憋屈到了。不由心中狠狠想到：这个钉子，老子一定得赶紧给他拔了。

　　其他几个人笑了起来，周子舒以为他们是笑他喝酒泄愤，于是又把酒坛放了下来，酒封重新盖上。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养好了伤，他再品。

　　众人背着周子舒互相打了眼神官司，不由笑得更开心。卫修话里填满了笑意：“等你伤好了，再喝不迟。”

　　似乎印证了众人为何笑的猜测，周子舒接下来只能无味吃菜。不过，毕竟是除夕，欢乐的气氛随着大家聊天，又升了起来。周子舒很快摆脱了郁闷，还有三天，就开始拔钉子。并不是三天都等不起，周子舒压下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