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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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冉，倪老师喊你放学去她办公室。”英语课代表过来通知他。
这天恰逢所有祝福培训暂停一次，说是使者前辈们有个临时会议要开。
牧冉把书包搁在教室就去找倪霜了。
倪霜递给他一张卷子：“呐，把这卷子回去做了，明天中午拿来给我批。你英语成绩不错，应该可以进集训营。”
“集训营？”牧冉接过卷子，大致浏览了一遍。题目比平时练的要难，生词更多，题材更偏。
“就是英语学霸间的比拼。全市统考英语前500名就有集训名额。” 倪霜信任地拍他的肩，“按你成绩来看呢，进集训是没问题的，现在就可以刷竞赛题练起来了，争取到时候拿个奖回来。”
这边师生气氛正和谐，对面的数学老师查梅幽幽地从电脑前探头：“牧冉啊，英语不错嘛。”
牧冉羞涩一笑。
查梅咬牙切齿：“听说你山海经成绩也有进步了嘛。”
牧冉听出她的语气，干笑几声，悄悄往后挪了一步。
“退什么，给我过来！怕我啊？怕我数学怎么不抓紧啊！” 查梅原形毕露。
牧冉向倪霜求助。
倪霜避开他的狗狗眼，冲他做了个名为“爱莫能助”的表情，低头批改作业。
“愣那儿干嘛！”那边已经在拍桌了，牧冉只能过去挨训，安静如鸡。
其实牧冉数学成绩不算差，就是填空、选择和大题的最后几题答不出。但放在他其他几门成绩里看，确实逊色了不少。
再加上闻笙已经给他补了近一个月的山海经。闻笙讲山海经就和唠家长里短一样，讲故事似的，把牧冉的兴趣勾起。
就是闻笙所讲的与教科书上的有些出入。比如：谛听向来成熟，从来不会作弄人啊、貔貅其实一点也不可怕，特别好欺负啊、白泽的洁癖比书上写的更加严重啊什么的。说得好像他见过似的，牧冉跟听笑话似的，听过就算了，也没全信。
如此一来，牧冉的山海经成绩提高了几个档次。
查梅见他的数学还在原地踏步，当然不平衡。
于是趁此机会拉着他讲他卷子上空着的题，试图唤醒牧冉对数学的良知。
等查梅苦口婆心地说完，见牧冉稍稍开窍了一点，才肯放他走。
牧冉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大概是因为今天不用祝福培训，同学们也都回寝去了，教学区内的教学楼和实践区一片漆黑，只有几间办公室亮着灯。
牧冉的书包还留在教室，4班教室和办公室又恰巧分别处在走廊两头。
走廊浸没在乌黑里，只有零星的微不足道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窗外树枝的影子融化在地上，像一双双干枯的手要来抓过道人的脚。
牧冉的呼吸渐渐变沉、变缓。他凝视着前方，觉得走廊尽头阴暗处盘着一只丑陋的怪物，也在望着他，等着他落入口中。
他逼着自己不去回想那些吓人的图像和可怖的声音。
奈何，做不到…… 脑海中的画面不受控地朝他涌来，快要把他淹死，要把他困住。
牧冉手中的卷子被他捏地发皱。
他跑了起来。每跑一步，运动鞋的鞋底都要粘在地板上，“咯吱咯吱”声推着他前进。
撞进教室，拎上包，慌乱中课桌椅被撞歪，他也没顾上。把后门甩上，巨大的关门声为他壮胆。
教室在三层，还有两层楼梯要等着他下。
少年低着头逃命似的跑。他尽力把脚步声放重，最后几节台阶直接跳下，紧抓着扶手急转。
到２楼了，他再次从台阶上跃起。
腾空的时候，他修长的手脚展开。衣角，头发，还有攥紧的卷子都是扬着的，仿佛整个人在飞。
降落时扬起的风，吹开他的刘海，淌着冷汗的额头发凉。
突然传来一声咳嗽。那声音如同一台破旧的老风箱，在空荡的楼层传开。
空中的少年慌了神，落地时腿发软，跌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牧冉抓着扶手围栏，把身子贴上去。脑袋紧贴着那唯一可抓的，牢固的扶手。
他抓得死紧，也贴得发疼。
可那时的牧冉什么也感受不到。他只能闻到围栏的铜锈味，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他不敢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出声的方向，脚底发麻。
突然一束光打到地上，从厕所拐出来一位大爷。
是锁门的门卫。
门卫打着手电筒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牧冉，急忙赶过来：“哟，怎么了孩子？这是摔着了？”
“恩。”牧冉说。
好歹有个人拿着手电筒在他面前，牧冉感觉缓过来了一些。
他呼出一口气，吸吸鼻子。松开抓着栏杆的手，把掌心粘腻的汗水擦到裤腿上，想把自己撑起来。
起不来，他还是腿软。
牧冉扯出一个笑，仰头对保安说：“大叔，您继续忙吧，我就系个鞋带。”
保安不放心地又问了几句，牧冉的演技终是唬过了他，便越过少年继续上楼巡视去了。
他留给自己10秒的时间。
少年在心中默数：10, 9, 8……
手电的光消失在转角的瞬间。
……2, 1
牧冉咬牙跌撞着起身，跑出教学楼，脚步不停。直到视线里出现人影，是在操场结伴散步的学生们。
安全了。
牧冉正正书包，摊开手心。
是血红的扶手螺旋花纹印。
他整理好因冷汗贴在背上的校服，汇入人群。
－
周四，牧冉的终端接到了他的第一个任务。
系统：
“任务：协助调查人员审问嫌疑人；
地址：ＸＸ区ＸＸ路Ｘ号；
委托人：调查局审讯科；
任务成员：牧冉（谛听祝福）”
调查局派来的车等在校门口接他。
牧冉给门卫出示终端上的离校许可后，便前往任务地点。
牧冉正义凛然地坐在车上听身边调查人员交代的工作和事务，目光炯炯有神：
我要成大事了，嘿嘿嘿嘿！
和他同乘的调查员是个有着獬豸祝福的，他问牧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个有谛听祝福的。你对我用用看祝福呗，让我见识见识。”
牧冉双眸发亮，沉默了一会：“呃，您在想中午的三明治应该点金枪鱼馅儿的。“
调查员非常激动：“卧槽，对了！”
这一下午，牧冉就坐在办公椅上。一次次地集中注意，献出谛听祝福。
靠读心术，复述对面一个个犯罪分子的犯罪过程、动机，交代在逃同伙的躲藏地。
对面犯罪分子的脸，皆是如出一辙地生无可恋。
再加上一旁有个唱红脸的和个唱白脸的配合，嫌疑人们的心神都有波动。牧冉同志效率极高，三小时不到便审完了。
审讯科组员的工作量一下子减轻不少，握着牧冉的手，声声致谢。
牧冉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学校，正赶上祝福培训时间。
他走跳着前往培训室。
门拉开，从里面劈头传来一句：“年纪轻轻，胆子不小。迟到14分钟。”
牧冉向闻笙解释：“我那是去完成任务去了。正当理由迟到，能算迟到么。”
语气轻飘，与平时乖乖巧巧的样子截然不同。
闻笙一想就明白了什么，拿书挡住自己勾起的嘴角问他：“牧冉，你对我第一印象到底是什么？”
牧冉张口就来：“那可真是糟糕透顶。”
话一脱口，牧冉赶忙把嘴捂上，眼睛瞪大，惊恐万分。
“哦？”闻笙眯起眼，话语里藏着危险信号，“你往细里说说。”
牧冉想：那怎能……
“那怎能和你说，除非我活腻了，不对不对，闻先生可好了！刚见面我还以为你是块冰雕，脸拉那么臭，吓死人。没有！我没这么想！我天，你现在表情好奇怪。等等……”
闻笙看着那语无伦次，说话颠三倒四的小徒弟。他依坐在桌上，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歪着头，借书挡嘴，深灰色的眼睛戏谑地看着牧冉，继续捉弄他：“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那之前你说你不怕我，看来是谎话了。”
“没有骗你。”牧冉欲哭无泪，“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短时间内多次使用读心术的副作用。”闻笙终于大发慈悲，不再捉弄人家， “最初症状就是会不受控制地说出内心所想；若还坚持使用，那你会暂时聋哑，祝福能力也会暂时失效。”
牧冉抓狂：“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闻笙说：“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注意事项——不可滥用。”
的确是讲过的，可牧冉真的要哭出来了。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牧冉向他说明下午接到的任务。
“以后再接到任务，先找我。”
“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找到你。”牧冉嘴硬。
闻笙点开手机聊天软件，交给牧冉：“自己加。”
牧冉垂头在搜索栏里输入自己的手机号。
闻笙接过一看，[懒得起名字]，头像是一只斜眼看人的金毛幼犬。
抬手给他打字备注[笨蛋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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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副作用仍未消除。
同学们逗着牧冉问对自己什么看法，其中不乏还有几个爱慕他的女同学。
于是全班都被发了张“好人卡”。
除了顾思辰，顶着“你是我儿子”卡追着牧冉打。
在小徒弟躲避顾思辰的攻击的同时，闻笙正在和系统派发任务的负责人发脾气：“过度使用祝福有一定副作用。以后要是有什么任务要派给牧冉，请先问过我。由我来考虑任务是否合适。”
负责人看着那臭脸发怵：“好的，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