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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番外 和纵(一) ...


  •   我叫和纵,我的父亲是和纪之,母亲是李从宁,他们都曾是x大赫赫有名的人物,我的名字,纵,取自纪、从二字,如你所见,我曾经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的父亲母亲深爱彼此,对我更是宠爱万分。受我父亲的影响,我喜欢钢琴,每次我捧来奖项回家,父亲和母亲都十分高兴和自豪。我想,他们那么爱我,让他们以我为傲大概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有限的一件事吧。
      我有最爱我的爸爸妈妈,疼爱我的爷爷奶奶,宠爱我的姥姥姥爷。很久以前,谁都在羡慕着我,爸爸温文尔雅,妈妈温柔婉约,都是音乐家。我的爷爷奶奶是刑警,正直善良,是人民英雄,家里挂满了勋章,是全家人的骄傲。我的姥姥是大学老师,姥爷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他们年轻时热烈勇敢,年老时温和慈祥。我的家庭像一曲温馨和乐的悠远又悠长的旋律,不止不息,一切合该如此。
      我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九岁那年,我的爷爷奶奶双双牺牲,一场轰动一时的绑架案,无数个受害者,我的即将退休的祖父母,最后上了一次“战场”,也上了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次“战场”,一去不回。他们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个mp3,最后一句话,是答应回来陪我过生日。爸爸说他的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他说我再也见不到他们,我还不懂生死,但是那一刻我有点懂了,死亡是失去,是不复相见。我很难过,不知道怎样表达我的难过,我只会哭,只会不停地流眼泪,爸爸抱着我,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也流下了眼泪。
      失去的滋味,在这一年我第一次尝到,很深刻。
      但不止于此。
      十二岁那年,我的父亲母亲为了送我世上最精美的钢琴,永远离开了人世,我失去了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小纵,等你比赛回来,爸爸妈妈就送给你这世上最漂亮的钢琴,好不好?”爸爸妈妈临行前的话言犹在耳,我却再也无法见到他们,飞来横祸,尸骨无存,一去不回……我的世界陷入了令人惶恐的黑暗,再没有人在意我是否长高,是否进步,是否开心,是否会后悔……
      十三岁,姥姥,因为父母的去世一病不起,熬了一年多郁郁而终。
      我的所有至亲,只剩了姥爷一个人。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曾经拥有的,和乐融融的家庭,疼我爱我的人,弹琴的热情,追逐的勇气,如今全部失去,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我知道,一切祸事的根由都是比赛,是钢琴,甚至是我,我陷入了不安和自责,以及强烈的自我厌弃,我不再比赛,不再弹琴,不再交流。姥爷很担心我,却无可奈何,只能把我带在身边看着。
      直到后来,连衡出现了,她来找我,她说我很会弹琴,她说她喜欢听我弹琴,她说那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她说所有人都会因我而自豪,她说,她的妈妈也去世了,但是她临走前的愿望是希望她坚持所爱——她的所爱是长笛,她说她的妈妈一定在天上等着她成为专业的长笛演奏家。
      爸爸也曾说,我长大后一定会成为大钢琴家。
      那一年我十四岁,连衡成了我世界里的光。她真耀眼,在那一日的晚霞中,她的眼睛被霞光映照得闪闪发亮,她就那样出现在我面前,笑意盈盈地问:“和纵,你记得我吗,先前我们一起合奏过,我最喜欢你弹的琴声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弹一次么?”她迎着光,又把光洒向我。
      曾带给我巨大痛苦的钢琴,也曾让人那么念念不忘过吗,也能让人感到真真切切的快乐吗?我不懂,但是连衡懂。我重新拾起来了钢琴。
      连衡真的很喜欢听我弹琴,有时她靠在我肩上,我们背抵着背,她总是笑着说:“小纵,你弹得真好听,在你这里,我总是很安心。”我听出了她声音里隐隐的悲哀,她此刻的快乐是真的,但悲伤也是真的。她没有跟我详细说过她的家,提过最多的四个字就是一地鸡毛。
      连衡喜欢带我去爬山,遂安的群玉山我们上上下下爬了不下十次,她是遂安本地人。她跟我介绍起福缘寺和山顶上那颗福树时,眼里熠熠生辉,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她喜欢亲自爬上福树,在挂满红绸的树上穿梭,誓要挂上最高的那一茬枝头,她说,越往高处,被神明看到的概率越大,我在下面担惊受怕地看着,她挂上树梢后,直接坐在了低低的枝桠上。在周围红绸飘飘的背景里,她低头看着我笑:“小纵,你想不想上来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我有点心动,但是从没爬过树。她朝我伸手,眼眸弯弯:“别怕,我会拉着你的。”她的背后红绸招展,清风拂面,夕阳从背后拥着她,我向她伸出手,迎着光,也迎着风,站到了她的身边。我们坐在枝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双腿,低头望去,遂安已经尽收眼底。我果然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因为连衡。
      连衡很温柔,每次有人话里话外刺我时,她总会挡在我身前,那些人的言语间的脏水,半点泼不到我身上,全部被回敬过去了。她对我说:“小纵,不用在意他们,你很好,你是阳光下最耀眼的存在,不要把这些阴沟里的臭虫放在心上。”我在阳光下吗?耀眼吗?可是最温暖明亮的不是你吗?如果没有你,我连按下琴键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开始一起上学放学,连衡有一辆自行车,但是载不了人,每次她经过我家,都会下车来喊我上学,然后把我的包放到车篮子里,我们慢悠悠地一起走去上学。后来她换了一辆新车,开始载着我大街小巷地跑,头顶暖融融的阳光,耳边疾呼的风,还有飞扬的衣袂,少女的欢声笑语,构成了我昏暗的稚嫩的青春的一抹明媚的色调。
      我带连衡回家了,姥爷很高兴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朋友。连衡也很高兴,嘴边的笑意一直挂着。连衡睡在我房间,我第一次和别人一张床,有点不习惯,但没有抗拒。我们看起了电视,我想看什么,连衡都由着我,等到困意上涌,我昏昏欲睡地倒在被子上,迷迷糊糊中,听见连衡在叫我,更可气的是,她说了一句我是猪!我很想起来大声反驳,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我被严严实实地塞在被子里,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连衡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取笑我:“懒猪,你醒了。”我还记着她昨夜说我是猪的事情,今早又被她重申了一遍,一时气恼,我说我昨夜就听见她说我坏话了,故意表现得很生气。连衡眉眼里闪过慌乱,她不敢看我了。我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难道被我抓到说我坏话让她这么慌张吗?
      一整个早上,连衡的状态都不对劲,我有点担心,问了问。她很复杂地看着我,带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昨晚……只听见我说你是猪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说了我别的坏话?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问了出来。连衡松了一口气似的,笑着说没有了。我一点都不信,开始生她的气,她哄了我好几天我才勉强消了气。
      连衡变得神神秘秘的。初三那年,班里的女生开始迷信起来,学校里有棵很高大很年老的树,她们非传着说树有灵了,把愿望写在纸上,揉成团,绑紧线,挂在树上,被树爷爷看见了就会帮你实现。我觉得她们是电视剧看多了,可是连衡居然也信了。她拉着我专门去那棵树下,双手合十,一会儿就朝上用力仍着所谓的“愿望”。我很奇怪,她怎么那么迷信,就算是群玉山上的福树,祈愿也只不过是个民俗,现在呢,随随便便的传言她都深信不疑了?
      连衡没给她答案,她只说她有十分渴望的东西。
      我们约好了上同一所高中,中考结束,我去问连衡考得怎么样,她说还好。我雀跃于我们又能在一起度过一段快乐的高中时光,连衡微微笑着,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想,如果那时候我能发现她的不对劲,或许能及时抽身。
      连衡开始疏远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她身边逐渐有了很多人,我不再是她唯一的朋友了,看着她对别人灿烂地笑,我只觉得刺眼,难道那不该是我的专属吗?她身边的位置不该只留给我一个人吗?她不是说我是她最重要的人吗?可是为什么,她对别人那样笑,让别人离她那么近,却不再亲近我了?
      那一天,晚霞很亮,风吹着连衡的发,七月的天,明明炙热如火,我却如临冰窖,她告诉了我答案,她说她不想跟我做朋友,她们之间不可能是朋友了。我仓皇又迷惑,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做朋友了?
      连衡问在我心里把她看成什么?我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是很重要的人。
      连衡定定地看着我,突然笑了,她说她不想当我唯一的朋友,她说我的唯一分量太沉重了,她说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做我的朋友太累了……所以她要走了,我们的珍惜,我们的约定,通通不做数了。
      连衡走了,她没有考我们约定过的学校,带着光来,又带着光走。
      我重归于暗淡。
      这一年,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这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不曾拥有,就不会失去。
      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我终将一个人踽踽独行,可是一直往前走就好了,一无所有,便没有牵绊,便无可失去,便能一往无前。
      高中三年,我是一个人度过的。我有姥爷陪着就够了,只有他不会离开我。姥爷说想看我成为大钢琴家,他说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姥姥都在天上等着那一天,所以我没有放弃钢琴,我日复一日地努力练习。爸爸说过,我有一点天赋,所以我被破格录取进了全国著名的学府——x大音乐学院,我知道,爸爸妈妈曾在那里进学,也曾在那里相遇和相爱,因此我多多少少也对那里有些向往。
      进去x大的第一年,日子平平淡淡。大家因为我年龄最小,因而对我有些格外的关照,有陌生的善意,当然有不乏不明来由的恶意,有个女生,明显质疑我走了后门才进的x大,连衡说过,这叫嫉妒。
      ——我又想起她了。
      不应该。
      我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也没必要。即使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针对我,我也不想白白耗费心神去知晓她的名字,与其这样,不如多练一会儿琴。
      大二,我以为会像过去一年一样平静度日,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女生坐到我旁边,一整堂课总在盯着我看,眼神灼热得令人无法忽视,后果就是我走神了,被老师点到名字,这个女生提醒了两遍我才听到。
      事后,她还非要我请她吃饭,我明明道了谢的!而且要不是她,我哪里会走神!但是她实在缠得紧,我想不到怎么拒绝,只好妥协了。
      令我心如死灰的是,我忘记带钱了,只好央求替她买单,毫无意外,她又缠了上来,我实在没见过她这么缠人的人,她图什么呢?图我一顿饭?敲诈么?可是看她一身名牌也不像。
      我想不通,干脆不再想。
      不料后来好几天总是连连碰见她,不管在哪里,她都会突然冒出来,而且时不时发消息给我,我有点后悔加了她联系方式。
      “星光”校际预选赛开始了,我没想到她也会来,还来了后台,替我解了围,还厚着脸皮让我叫她姐姐,让我见识到了她的无赖,可她笃定我夺冠的语气又让我觉得她有那么一点可爱。
      比完赛就是国庆,按惯例我迫不及待回了遂安,原以为能清净一下,没想到在这个熟悉的城市,我再一次遇见了她。
      也许是缘分吧。又也许是她的无赖,是她偶尔的可爱,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她叫许归期,她说是许诺的许,归来的归,期待的期。我一时之间,觉得她的名字很美好。
      我可能疯了。
      当我带她和她朋友回家,给她煮了一大碗饺子和一杯姜糖水时,我发觉真的疯了。我为什么要对她好,她感不感冒关我什么事?
      第二天,她又来了,哄着我姥爷教她拍照,跟我合照,姥爷竟也由着她耽误我练琴,还让我带她在遂安逛一逛。
      我带她去爬了群玉山,心想着最好累得她再也说不出混账话来。她朋友爬了一半就歇在了福缘寺,只有她坚持往上爬。
      好久没来过这里了,看着满树的红绸带,一些久远的记忆浮现出来,我竟好奇起当年连衡挂在树梢上的愿望,只是经年累月,早已被风化了吧。
      一如物是人非。
      许归期去要了绸带,写上字挂在了触手可及的低低的枝桠上……她说替我许了三个愿望,我只觉得她又不安好心,想要我怎么谢她。她呵呵地直笑,像是被我逗乐了。启程下山时,她突然问我讨不讨厌她?声音里竟隐隐有些哽咽——她在不安,可在不安什么呢?
      我讨厌她吗?虽然她很无赖,总爱缠着我,还打扰了我练琴,可是我一点都没有讨厌过她。很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听到我的答案后,显然很开心,眼睛笑得像月牙儿,酒窝也若隐若现的。
      有点可爱……
      我们下山后,她才发觉把她那个朋友落在寺庙里了。我听着她鬼话连篇地哄骗她朋友在寺里住下,心想这人果然是个无赖。可第二天陪她去接人的时候,她又模样乖巧地任人支使,实在是很新奇。看着她和她朋友的相处模式,不知为何我有些隐隐的羡慕。
      ——原来,我也会羡慕有朋友。
      所以当许归期祈求我陪她出去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许归期玩得很开心,从她一直上扬的嘴角中可以看出来,临别时,她说她在学校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神和语气都十分温柔,我不仅应下了,还隐隐期待起了返校的那一天。回校的那天,她果然在等我,一眼就在拥挤的人潮中认出了我,二话不说就把我的行李搬上了车,还送我回了宿舍,用着我用过的毛巾还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我有些搞不懂这人想干什么。
      “星光”赛开始的前夕,她的朋友——贺晚知打电话跟我说今天是许归期的生日,恳求我能到场给她庆生,我没法拒绝,答应了。
      许归期见到我显然很惊喜,我很久没过过生日了,也第一次给别人庆生,有点紧张,但是许归期很活跃,仿佛没有她热不起来的气氛,总之那天我很开心。她送我回学校时,问我要了一个拥抱,我察觉到她失落的情绪,心里突然有点难受——一定见惯了她笑着耍无赖的样子,便有些见不得她神色黯淡的样子!
      我过去拥抱了她,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拥抱。我听着她又哭又笑的声音,心脏有些紧,一定是因为晚风吹来有点凉,我才收紧了手臂。
      许归期这个人好像是有魔力,总是吸引着我向她靠近,在我那次“声名狼藉”的时候尤甚。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在骂我,明明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比别人更努力一点,只是跟爸爸妈妈曾经相熟的叔叔阿姨吃了一顿饭,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以恶意揣测别人,甚至不惜口出恶言?
      我的解释在他们铺天盖地的恶意和肮脏龌龊的心思下显得苍白无力,一瞬间令我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引得他们这般口诛笔伐。
      当凉水泼在被子上、浸透衣衫的那一刻,我还在想,为什么她们这么痛恨我,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我心如寒冰,一阵阵的发冷。
      忽然门被踹开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许归期来了,她叫她们滚,我听见椅子散架的声音,从未见过她如此暴戾的一面,可是我没有被吓到,只觉得她像神明一般降临,她暴戾的一面,只对着别人,只对着对我散发恶意的人,面对我时,她的语气和表情温柔得不行,好似我就是易碎的瓷娃娃。
      她捧着我的脸的那一刻,我只想哭着扑进她怀里,只是一瞬,突如其来的依恋让我不知所措,眼泪抑制不住地上涌,我不想哭,我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的,可是,我隐隐觉得,许归期不再是别人了。
      ——她说她来了,她说很担心我,她说谁都不能欺负我,她相信我,她带我去她家里——她在……护着我……
      她小心翼翼地背起了我,替我挡掉别人异样的眼光,她一点也不嫌弃地把我的脚放进她兜里,她不辨是非地信我、维护我,而只是出于本能……许归期,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这么温柔,这么温暖?
      我在半夜做起了噩梦,许多人追着我骂我,指责我,强烈的镁光灯晃着我的眼睛,不堪入耳的言辞像利剑一样朝我射来,我被惊醒了,宽敞的空间给了我不安全感,黑暗像是魔鬼一样朝我伸出魔爪,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角落扮演着瑟缩的生物,这一次也不例外。
      没多久,许归期来了,她拥抱着我,安抚着我,她叫我阿纵,软软的,柔柔的,像在舌尖转过一圈,婉转动听……她跟我说一切有她,她会解决这一切,我从未有过此刻的安心……
      我承认,我开始依赖她了,饮鸩止渴一般……
      我在许归期家住了好几天,她家里有钢琴,她说喜欢听我弹琴,但是我总感觉她听的不是曲子。贺晚知和曲经年来了,她们在一起了,我毫不惊讶,只是初初知道时有些惊奇,两个女孩子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没等我弄明白,许归期说她喜欢的也是女孩子,我愣了。当她描述起她的理想型时,我越听越像是真有其人,——可是什么时候许归期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也会对那个人像我这样好吗?不,肯定会更好。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悲哀,悲哀什么,我却想不明白。
      等许归期叫我时,我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我在想什么,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好事吗?
      没多久,许归期又因为贺晚知的事生气了,我知道她气什么,但归根结底还是担忧,她放心不下贺晚知,这个人,总是在为别人操心,我又开始羡慕起了贺晚知,如果当初……
      唉,我在想什么,连衡怎么能跟许归期一样呢?她们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起码,许归期从来不会背弃贺晚知。
      我又想起她了,只是次数越来越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番外 和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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